她后面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满脸肥肉,走起路来,肉都在脸上抖动。他戴一顶灰白礼帽,上衣是一件短袖花衬衫,白色裤子,白色皮鞋,衣着考究,很有气势,一看就是个有钱人。两个人在店里转了一圈,男人对女人说:“这家店还能看看,大多是老货。”听他的口音,应该是江浙一带的人。
老盛听到有人夸自己,也很开心,马上接话说:“老板过奖了,先过来喝杯茶吧?”
年轻女子婉拒了,那个胖男人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坐在茶台边上,我估计他是走累了,想歇会。女子只好也跟过来,正好坐在我旁边,一股香水味顿时把我包裹住。我悄悄往里面挪动了一下,挪动时,我看到她裸露在外的后脖颈上,有一道深红色的疤痕露出来,在她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那道疤痕应该不短,一头被旗袍的高领子所遮掩,一头一直延伸到发际中去,淹没在长辫子里面……
老盛立即冲洗了两个杯子,放到他们面前,给他们倒了两杯茶,边说:“天太热,多喝茶水解解暑。”
胖男人也不说话,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了,老盛立即又给他倒上。年轻女子问:“老板这里收东西吧?”她的口音是比较标准的普通话,带着一些鼻音,很动听。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也听不出是哪里人,但肯定不是江浙人。
“收。”老盛说。
年轻女子拿过手机,递到老盛面前,说:“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有,只要价格合适,马上可以给你拿过来。”
老盛翻看了几页,把手机递还给年轻女子,说:“对不起,这些我不要。”
“为什么?”年轻女子问。
老盛摇摇头,说:“美女,你们这样卖东西肯定不行的,古玩行有个行规,就是见货开价,不见货,是没有人愿意谈的。”
这时,我扫了一眼她拿回来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纸箱子,里面放着四五样还沾着泥巴的瓷器、陶器。我忍不住说:“你这样卖东西真的不好卖,就是一个东西,还要拍很多的角度,正身、口、底、胎、款……你这么混在一起拍,别人根本看不清楚。”
“我们在那边,他们就已经买了两箱了。”年轻女子看了看我,认真地说,“就剩下这几箱了,大哥能不能帮忙估个价?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可以便宜给你。”
老盛摇摇头,那胖男人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年轻女子裸露在外的大腿,胖胖的手掌还在上面放了一会才拿走,说:“满儿,我们走吧。”
年轻女子还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放弃了,跟那胖男人走了……
老盛回到茶台前坐下,叹息道:“好好一个姑娘,不正经嫁个人过日子,却去做小三!”如果那胖男人不是临走时拍了拍那女子的大腿,举止轻浮,开始我还当他们是父女呢。说实话,这么年轻漂亮,丝毫不亚于电影明星的女孩子,被一只猪给啃了,我也为她感到可惜。
“人各有志嘛?”我说,“她手机里有宝贝没有?”
老盛说:“那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却是个盗墓的,那些东西虽然都是出土的,也是大路货,不值钱。就是值钱我也不会要,晦气!”
我说:“不会吧,那人怎么看都像个老板。”
老盛白了我一眼,说:“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盗墓的也现代化了,跟开公司一样运作,老板负责投资设备,下面盗墓的都是他员工,那个女的,说不定是出纳或者会计呢。”
我笑说:“好呀,那搞大了还能上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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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胡吹大气,店里又进来一个人。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板寸短发,面容清瘦,身材不高,衣着普通,上面还溅着建筑工地上的涂料,背着一个上世纪六十年代流行的那种黄绿色的帆布挎包,穿着一双破拖鞋,一眼就知道是个不懂收藏看热闹的人。所以我和老盛就没有动,连个招呼都没打,仍慢慢地喝茶。
这时,有几个藏友进来,有一个还抱着两件东西,让老盛帮忙看看。那是两个小瓶子,应该是一对。老盛扫了一眼,沉着脸问:“哪来的?”
“老谢那的。”那人说,“他新到的货,盛老师你帮助长长眼。”
“看不懂。”老盛说。
“看不懂”,在行内来说,基本上就等于是赝品了。不好明说,只能用这句话。那人急了,别人也在旁边起哄起来,看来这是一件有争议的东西。我看第一眼,应该是老货,可老盛的态度使我动摇了,正想也上手再仔细看看,那帮人又拿着东西走了,应该是找别人“掌眼”去了。
老盛说:“是那个浙江人的货,原来是老谢拿下了一部分。”
我问:“这东西不对吗?”
“东西对,但可惜来路不对。”老盛说,“不是说了嘛,墓里出来的,我看都不想看,更别说上手了——其实啊,真正的精品,他们东西刚出来都被一线大城市的古董商买走了,到这种上门推销的,几乎没有好东西,甚至里面会夹带上一些新货。”
我想,我幸亏没上手。这时,一直在柜台前看东西的年轻男子说:“老板,把那本书拿来看一下。”
老盛走过去,拿过了他要的书,我心念一动——那正是我寄卖在老盛店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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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套书名为《铁冠施食全课》,是十多年前我从北京潘家园旧书市场淘来的。买的时候,我只知道书是手抄本,是孤本,书名和内容我都看不懂,当时以为是一部道经。里面有很多符,都是手绘的;字抄写得也很漂亮,是行楷,潇洒自如,书法功力绝非一般人所写;纸是白棉纸,很老旧,封皮是后来修订的,还裱上了黄绸,看年代至少是清代的。
这套书后来就随着我的收藏放到一边。前年老盛开店时,让我们凑些货,我就想起这套书,拿到了他店里。当时很多藏友看到这套书,有说是如何降妖伏魔的经书,有说是超度亡灵的,还有说是放在墓里面镇邪的……反正就是一部“鬼书”,没人能看明白。
那男子一页页翻了一下,合上书,说:“啥价?”
遇上买主了?老盛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走过去,问:“你看得懂这本书吗?”
男子谦虚地说:“我懂一点,但懂得不多,还要回去仔细研究。”
我说:“我们都看不懂,你给我讲讲。”
他说:“铁冠施食就是俗称的‘放焰口’,是由斋主设置水陆道场,请道士念咒施法,把水、食物等供品化为醍醐甘露,赈济九世父母及各类饿鬼亡魂,使之得到超脱,往生天界,永离苦海。通过法事活动,让神灵认知斋主敬天法祖、报答亲恩的孝心功德,从而保佑生者福寿康宁,吉祥如意,使死者脱离苦海,共涉仙乡,这本书就是讲各种‘放焰口’的方法。”
我心想,原来果然是超度亡魂的,真是一部鬼书啊。
他接着说:“铁冠施食在全真道教中有南北两种方法,各有千秋。我刚才翻看此书,发现它在南北流派中又融入了自己的一些道法,是我从所未见的,非常奇妙,这位道长一定极有慧根,所以我想请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我心想,看来是碰上内行了,我问他:“你是做什么的?”
身份证-五六③⑦四三陆七伍
他说:“我在工地上打临工。”
“你怎么又懂这个?”我又问。
他笑了笑,脸上有些不自然,说:“我、我喜欢看这个……”
他这么年轻,居然喜欢研究这些偏门的东西,我不知道是应该鼓励,还是应该劝解。这时他又问:“这书啥价?”
我说:“既然你懂,就送给你吧,我是宝剑赠壮士,货送识家。”我想,即然真是超度亡魂的,不如送他,也算积点阴德。这种书,不懂的,还真不愿意买。
他认真地打量了我一下,忽然说:“你是鲁先生吧,你1972年5月出生,有两个儿子,离过两次婚;你做过十年医生,因为不忍心给患者开大处方,最后选择弃医从文;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而且很善良,但因为性格孤傲,一直怀才不遇,而且劫难重重……”m.miaoshuzhai.net
我吓了一跳,他怎么说这么准呢?不但知道我的姓氏,经历,这些也许可以造假,但我的第二次离婚,我深以为耻,除了我父母,连亲朋友好友都不知道,他居然了如指掌,真是神了!
我苦笑道:“你都说对了。”
他拿出100元钱,说:“这样吧,我今天身上只带了这些钱,我知道你买回来都不止这个数,你先收下。鲁先生,我姓雷,你就叫我小雷吧,我们还有一段缘法,后会有期!”
说完,他装起书,左手抱右手,冲老盛和我拱手一礼,飘然离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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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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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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