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刚才我跟你费了这么半天功夫,嘴皮子都磨破了,真是诚心卖给你的,不如这样,这瓷碟加上这漆盒,我一共卖你十五怎么样?你再去别家打听打听,真没这个价了!”
此时友人刚要说话,沈从文却从长衫的胸口处开开心心地掏出钱袋,直接付钱给了那‘古董’,友人生生闭了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周曦沐和曾涧峡跟沈从文一同离开文明街的喧闹,周曦沐将曾涧峡介绍给沈从文,沈从文也将身边友人介绍给了周曦沐,周曦沐这才知道,原来这位一心帮朋友还价的人是大名鼎鼎的海派作家施蛰存,现在在云南大学任教。施蛰存当年跟鲁迅先生的那场笔墨官司也曾轰动文坛,施蛰存办的《现代》杂志周曦沐几乎每一期都会买来看,停刊的时候他深感惋惜,彼时完全没想到竟然能和他在此得缘一见。
周曦沐朝施蛰存伸出了右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施先生,我叫周曦沐,在西南联大文学系任教,我真是特别喜欢先生的作品,尤其是那篇《将军底头》,绝对是超越时代的先锋之作!”
周曦沐毫无保留的溢美之词让施蛰存有些不好意思,他红着脸跟周曦沐握了握手,为了转移话题,只好旧事重提:Μ.miaoshuzhai.net
“从文兄,你刚才就是表现得太明显了,死攥着不撒手,让那‘古董’给看出来你非买不可,这价钱就很难讲下来了,这回要不是曦沐帮忙,伱真的成了冤大头了!你也真是的,那么着急付钱干嘛?说不准十块都能拿得下来!”
沈从文腼腆一笑: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总要让人家赚一点吧?再说这碟子是康熙年间出窑的青花瓷,值这个价。这碟子本是一套的,一共有八只,总名《八骏图》,这碟子很难碰上,我去年刚到昆明的时候买到了一只,到今天才碰上第二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齐。”
施蛰存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这么坚持,那‘古董’要是知道这缘故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沈从文轻叹一口气:
“可这物价涨得真是太快了,我去年买的第一只也是十块钱,可那是老滇票啊,不过法币一块钱而已,转眼到了今年,法币和滇币已经没有分别了,要是物价再涨下去,以后只能过过眼瘾了。”
周曦沐这才知晓原来自己无意买到的瓷碟,竟然是沈从文先生苦苦寻觅却不得之物,他刚刚要把瓷碟“让”给沈从文的说辞只是故意说给那“古董”听的,他老早就打定主意要把瓷碟送给先生了,所以当他听到这段“八骏图”的来历之后,紧接着说道:
“先生,我刚刚跟那‘古董’说我刚收了一只瓷碟,并不是骗人的,只不过那只瓷碟跟先生这只并非一模一样,而是图案不同的另一只,我想把我那只送给先生,帮助先生集齐‘八骏图’。”
沈从文一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
“曦沐,你那只碟子上的青花马姿态如何?”
周曦沐回忆了一下:
“应是扬蹄回望之态。”
“太好了,我家里那一只是俯首饮水之态,今天这一只是昂首奔驰之态,你那只和我的两只都不同!曦沐,你愿意成人之美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可否作价让给我呢?”
周曦沐自然不肯:
“那可不行!这瓷碟我是一定要送给先生的,我可是受过先生恩惠的人啊!去年湘黔滇旅行团途径湘西的时候,听说是沈先生事先写信给各方土匪势力打好招呼,他们才没有为难过路的学生们,后来旅行团被风雪困在沅陵,多亏了先生收留我们,可分别之后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先生。今天赶巧买了一个瓷碟,古董什么的我也不懂,当时只是觉得好看,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买到了先生想要的《八骏图》中的一只,先生你说,这不是天意使然吗?”
沈从文看了施蛰存一眼,面露苦恼的笑容:
“曦沐,你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
施蛰存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俩,笑着说道:
“没想到还有这一段因果,从文兄,这真是难得的缘分,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沈从文点点头,抿嘴一笑:
“今天能碰上你们十分有缘,我的住处在青云街二一七号,二位明日若是有空的话,中午来家里吃顿便饭吧!”
周曦沐点头应允,曾涧峡郑重回道:
“承蒙邀请,不胜荣幸,可我太太近日身体欠佳,我需在家中照顾,明日就不去府上叨扰了,我家就住在靛花巷,离青云街很近,改日再去拜访。”
告别了沈从文和施蛰存,回家的路上周曦沐和曾涧峡都忍不住感慨这世间缘分的奇妙,周曦沐无意间买了一只碟子,却是沈从文苦苦寻觅的“八骏图”,曾涧峡在青云街的靛花巷住了这么些日子,周曦沐也经常往他家跑,之前竟然完全没有遇到过沈从文,俩人却在离家大老远的文明街碰见了。
话说到此处,周曦沐又趁机宽慰曾涧峡一番:
“曾大哥,你看,我们今天出门的时候哪能想到会碰上沈从文先生呢?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有好事儿,也许有坏事儿,但人这一辈子要活得好,眼睛不能老盯着将来,咱们把眼前的每一天都过好,至于将来的事儿——”
说到此处,周曦沐也不管两人是在大街上,突然大喝一声,用京剧的戏腔字正腔圆地念白: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曾涧峡看着在行人诧异的眼神中演得起劲的周曦沐,他的眼神中满是羡慕,他眼中的周曦沐热情恣意,古道热肠,他甚至能在周曦沐身上看到一股侠气,这是他少在其他人身上看到的,可有时候他却又幼稚得紧,单纯得像一個孩子,仿佛世俗所在意的一切他都全然不在乎,他自有他独特的一套判断标准。
跟周曦沐在一起的时候,曾涧峡会觉得“久处樊笼”的自己跟自由和快乐都靠近了一点儿。
一辈子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真好。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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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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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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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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