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交这么久,陈确铮是不是冷血之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看到陈确铮无奈苦笑之后默然离开,贺础安意识到,他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深深刺痛了好友的心。
贺础安巴不得陈确铮跟他大吵一架,却没想到他却一句反驳也没有。
贺础安蹲在原地,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看着陈确铮的身影越来越小,他心里懊恼得很,而这懊恼中又掺杂着些许委屈。
自己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他怎么就当真了呢?
《增广贤文》有言: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是父亲在他儿时便教他背的句子,他自幼便将这句话谨记在心,多年来与人交往也依此奉行,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出口伤人,伤害了他最好的朋友。
贺础安狠狠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朝陈确铮跑去。
“陈确铮,等等我!”
听到贺础安的喊声,陈确铮很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
贺础安跑到陈确铮跟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喊: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讲,我向你道歉!”
陈确铮笑了笑,似乎对贺础安的道歉丝毫也不意外,他拍了拍贺础安的肩膀。
“道歉?有什么可道歉的啊!好啦好啦,现在天也不早了,兴许她们三个已经回宿舍了,咱们再去昆华工校跑一趟,要是还找不到她们,咱们就先回训练营,到教官那儿报备一下,明天再想办法出来接着找,你看怎么样?”
陈确铮举重若轻的态度让贺础安心里更加羞愧:
“这次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那样说,我再次跟你道歉,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告诉我。你别这么……”
“贺老师,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关心则乱啊!你与其在这儿为这点小事儿费神,还不如赶紧跟我一起去找她们仨!”
贺础安伸出右手:
“你要是原谅我了,就跟我握握手好么?”
陈确铮长叹一口气,握住了贺础安的手,接着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拽,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这回行了吧?咱们走吧?”
贺础安心里自然清楚,现在不是他任性的时候。
他们不可能这么无头苍蝇似的,漫无目的地一直找下去,便决定按照陈确铮所说的,最后再去一趟昆华工校,若还是找不到人,便先回训练营去,以后再从长计议。
他也知道,一旦回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如今三个女孩子都下落不明,他想都不敢想,以后在训练营里担惊受怕的日子该有多么熬煎。可不回去又能怎么办呢?贺础安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昆华工校。
到了昆华工校,整个学校已经十分安静了,空袭带来的惊慌和喧闹随着夜幕的降临已然消失殆尽,然而路边停放着的几口崭新的棺椁仍旧触目惊心,向路过的人提醒着无法挽回的惨痛悲剧。
西南联大本来女生就少,陈确铮跟贺础安找了一圈,连个本校的同学都没找到。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竟在路上遇到了曹美霖。劫后余生的曹美霖看到自己的同学,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滔滔不绝地跟他们讲起空袭来临时的惊险境遇,可刚说了几句,就被贺础安给匆匆打断了。Μ.miaoshuzhai.net
“今天你看到梁绪衡、楚青恬跟廖灿星她们三个了吗?”
曹美霖摇摇头:
“我刚想跟你们说呢!她们一大早就出门了!她们宿舍就在我斜对面,我今天早上去洗漱,正好碰到她们出门儿!”
“她们说过要去哪里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她们走得匆忙,我也就没问。”
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看到陈确铮跟贺础安有些失望的神情,曹美霖拍着胸脯,表示等她们回来一定会写信通知他们,临走道别时,曹美霖安慰道:
“放心吧,她们三个机灵着呢,肯定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样的劝慰,陈确铮唯有苦笑。
炸弹无眼,岂是靠机灵就能躲得过么?
回训练营的路上,两人拖着长长的影子,每一步都迈得十分沉重。
从昆华工校出来,沿着龙翔街一路向东,穿过大西门进城,沿着文林街继续朝东走,走到钱局街路口便一路向南,到了仓园子巷的巷口向东一拐,便是中央陆军军官军校了。
短短两里多地的路,两人捱着步子走得很慢很慢,走了半个多小时。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刻,拐过了仓园子巷,一栋中西合璧、优雅气派的黄色二层小楼便出现在眼前,拱形的门洞上方写着“云南陆军讲武学校”几个大字,门洞下方各安放了一只威武的石狮子,门洞两侧各设了一个木制的岗亭。岗亭上窄下宽,亭前两名卫兵持枪肃立,路灯昏黄的光照下,士兵的脸完全隐没在帽檐下,隐隐让人觉得有些可怖。
陈确铮定了定神,往前走了几步,接着突然收住脚步,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前方。
楼前的角落里蹲着三个小小的身影,因为身处黑暗之中,黑黢黢的一团,很容易被忽略。
明明是三团黑影,陈确铮却能从轮廓一眼便认出哪一个是廖灿星。
在那一刻,他一向自诩为冷静的头脑失去了对他身体的掌控,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双腿已然迈了出去,然而刚跑了几步,理智便重新抢回了控制权,强行刹了车。
发现陈确铮跑了几步又定定站在原地不动,贺础安觉得有些纳闷。
“你看什么呢?”
见陈确铮没有回答,贺础安扶着眼镜,循着陈确铮的视线望去,那三团黑影却缓缓站起身来,接着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从黑暗的角落跑到光明的所在,路灯的灯光打在她们身上,在她们身体的四周勾勒了一道圣洁的轮廓。
贺础安激动地大喊:“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是她们吧?一定是她们!”
“陈确铮!贺础安!你们可回来了!”
贺础安一下便听出梁绪衡的声音,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绪,撩起长袍向他惦念已久的爱人跑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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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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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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