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图方便,周曦沐跟白莳芳一道吃,最常去的是东门边儿的一间小面馆,称不上物美,但是价廉,味道普普,好在上菜快,随便点一碗米线饵块什么的,吃完钱一交,嘴一抹就走,最重要的是离着蒙自海关特别近,一来一回花不了几分钟,不耽误工夫。在这个面馆儿周曦沐时不时在这儿能碰到联大的同事,所以当周曦沐在面馆吃着米线,远远看到闻一多、朱自清两位先生走过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意外,他赶紧招呼他们跟自己坐一桌儿。
二位先生点了两晚米粉,刚一落座,闻一多本想讲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但看着桌上的油渍赶紧作罢,转而放在了腿上。
两晚米线一齐端上了桌,两位先生吃了一口,笑着摇了摇头。
“这家比‘雷稀饭’可是差了远了。”闻一多低声说道。
“谁让人家占尽地利呢,‘雷稀饭’是好,要不你跟雷老说说,让他把店从西门搬到东门来?”朱自清吹了吹米线,缓缓送入口中。
“要说也应该是雨僧去说,我说不管用!”
“雨僧现在估计要打喷嚏了吧?他估计纳闷儿呢,谁又在背后念叨我啊?”
三人正谈笑间,一个年过半百、身穿长衫、梳着寸头,四方大脸、鼻宽口阔、身材敦实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在四方桌唯一的空位坐下,跟掌柜点了一碗面。
虽然不熟,可周曦沐认得此人,他叫陈瑾昆,联大法学院的教授,朱自清微微一笑,语气颇为客气地说道:
“陈教授也来吃米线啊?”
“是啊,手上杂事儿太多,光顾着忙活,到这个点儿才吃上饭!”
跟朱自清先生客气的寒暄不一样,自打陈瑾昆入座,闻一多先生的脸上就失去了笑容,只顾埋头吃面,一言不发,周曦沐不明就里,看了看旁边朱自清,朱自清显然心如明镜,却笑儿不言。
陈瑾昆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报纸。
“看看吧!我说了要败,你们看看!现在怎么样?徐州刚失守没几天,广州又被炸了,现在眼看着武汉就要失守了!要我看啊,可以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嘛!大丈夫能屈能伸,总比现在硬碰硬来得强啊!”
啪!
闻一多先生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你这个败北主义者的论调什么时候能停止?我们的将士在前方浴血拼杀,你整天讲这种亡国论调,灭自己的志气,涨别人的威风,怎么对得起他们?”
说完,闻一多腾地站了起来,似乎是突然想起来周围还有旁人,脸色微微涨红,低声说道:
“我吃饱了,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朱自清和周曦沐对视一眼,朱自清用手帕擦了擦嘴,接着站起身来。
“我也吃好了,失陪了,陈先生慢用。”妙书斋
陈瑾昆有些惊讶,他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周曦沐也跟陈瑾昆匆匆告别,跟朱自清一起离开。
两人一直跟在闻一多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闻一多先生步履铿锵,似在跟什么东西较着劲。
“咱们不去劝劝吗?”
朱自清先生摇了摇头。
“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也好。”
“一多兄和陈教授……他们……”
朱自清叹了一口气,给周曦沐讲了两人不和的原因。原来陈瑾昆也住在哥胪士洋行,大家亲属都不在身边,就都在洋行包饭,大家便都在一处吃饭,在饭桌上大家就难免对当下的时局发表议论,一说起来,大家的立场难免不一样,闻一多是鲜明的主战派,主张血战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陈瑾昆所代表的主和派则主张能屈能伸,在保持主权的前提下,暂时委曲求全,拖延时日,充实准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两派针尖对麦芒,所以饭桌上难免会争执不休,后来时间长了,闻一多就不愿意下楼吃饭了,后来索性不在洋行包饭了。
“谁能想到又在这儿碰上了呢?其实陈教授很爱国,也很有骨气,当年他不满当局腐败,辞去了政府的肥缺,一心教书,后来他去了南京当了司法行政部的司长,可是因为不满北洋政府专制独裁,才干了五个月就不辞而别,日本沦陷后,日本人多次威逼利诱他为日伪政府做事,他都拒不接受,这才辗转南下到联大教书的。”
“我懂,大家只是立场不同,但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
三人一同回到蒙自海关,刚进海关古色古香飞檐斗拱的大门,就听见天上有飞机的轰鸣声,全校师生都不约而同抬头看,只见一架飞机从远处飞来,通体墨绿色,机身圆润,气派非凡,飞机逐渐降落,螺旋桨飞旋的轰鸣声逐渐增大,巨大的风浪地将地面人群的发丝和衣衫吹起。大家都没有在天上近距离看过这硕大无朋的大家伙,目光追随着它落在了海关大楼旁边还未竣工的军用机场上。
联大师生初到蒙自的时候就看到了海关大楼旁边那大片空地,大得似乎无边无涯,一眼望不到头,听说是要修建飞机场,有一些人不觉忧心忡忡,觉得万一哪天日本飞机过来轰炸机场,海关大楼首当其冲就要受到波及,另一些人觉得蒙自地处偏僻,路途遥远且空气稀薄,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最初的日子里,那片空地一直很消停,没有修建的动静,也没有飞机在此降落,然而5月19日徐州陷落之后,一直很消停的那片空地开始了补休扩建,之前觉得杞人忧天的论调逐渐消失了。联大师生上下课时常路过那片空地,蒙自的天气终日晴朗,阳光下的飞机场白得耀眼,让人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大家看着它的时候心情都有些复杂,心里都隐隐地有些担忧。
谁也没有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自己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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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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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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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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