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习俗只针对来给他们家拜年的小孩儿。
像同一个院子之间,大家都是不会互相拜年的。
所以就造成了想给邻居的小孩儿一点儿红包,也没什么理由。
田江云让小田雨把这些小孩儿召集起来,一起来帮他打扫卫生。
不光是因为他想偷点儿懒,还有这方面的心思。
这些孩子拿到“工资”之后,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
一些个心急的孩子,已经拿着钱跑回家去向父母炫耀去了。
现在还留在这里玩耍的,大多数都妈妈在楼上聊天儿的。
田江云这会儿可不想去找母亲说小田雨自己要把钱放在身上的事情。
这会儿一群各种各样的婶婶阿姨,都在上面拉家常。
他想等到什么时候空闲下来了,才和母亲说这个事情。
他还是继续坐在院子里面的靠椅上,看着小田雨带领他们一起逗狗玩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也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不远处。
两父子看了一会儿小孩儿打闹之后。
父亲就说晚上他还要出去接人。
田江云虽然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当父亲提起了肯定是比较特别的事情。
就顺嘴问了一句,去接谁?
父亲笑着说他大伯一家四口今天晚上八点左右就要到县城了。
原来是那个给他写过信的大伯一家回来了。
他看了看父亲满脸笑意的样子,知道父亲也挺高兴。
也笑着对父亲说:“这样挺好的,回来了,今年就在我们家过年吧!”
“肯定是要在我们家过年了,你大伯那屋四五年都没人收拾了,早就住不了人了。”
田江云想想也是,几年不住人的土房子,突然之间打扫都是个很费力的事情。
家里面反正空房间比较多,也不在乎多住几个人的。
父亲见他不再说话,就慢悠悠的说。
“本来你大伯是不让我去接的,说他打算到县城之后,找个面包车什么的回来。可我一想今天都腊月二十九了,找不找得到先不说,价格肯定是吓死人的。所以你大伯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就让他们在那里等着我,我到时候出去接他们一趟。”
“没有近一点儿的车吗?”
“咱们整个县的长途客车,都只能到县城的客运总站。”
“那以前你们出门打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去那里坐车的?”
“我们那时候出去打工的时候,坐长途客车比较少。”
“为什么?”
“为长途客车比较贵呀!坐船或者坐火车,都要便宜的多。”
田江云顿时就明白了,都是贫穷惹的祸。
两父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楼上这会儿也聊的热火朝天。
一堆女人在一起,各种各样的八卦满天飞。
这些婶婶们,都在你一句我一句的给汪清讲一些村里的八卦。
她们有些人是出门打工回来的,有些是一整年都是待在家里面的。
讲起这样的八卦,大伙儿都十分感兴趣。
都是些哪家的儿子在外面找了个媳妇儿,哪家的闺女又有男朋友了。
这些都还是比较正常的。
不正常的也慢慢的出来了。
比如隔壁的老李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对面村的李寡妇在一个山上砍柴。
你说起这个事情就有人帮腔说,她在哪里哪里看看到过两人走在一起。
这样一来,隔壁的老李就直接掉粪坑里了。
一群闲的无聊的妇女,就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院子比较宽敞,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玩着他们自己的游戏。
各种各样的笑闹声不绝于耳。
小田雨今天特别高兴,上次和这些小伙伴儿们一起打闹,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一群孩子觉得院子里不过瘾了,还跑到旁边的山坡上去玩滑滑梯去了。
那是一片长满了青冈树的山林。
地上的土质比较松软,不但有一层厚厚的枯黄的树叶,下面还是整片整片的风化石。
本身山体比较陡峭,玩这种天然的滑滑梯最适合不过了。
是他们这群孩子最喜欢去玩的地方。
田江云在记忆里面也搜寻到,前任小时候也经常去那里玩儿。
只不过每次玩完之后,回来都免不了一顿藤条大餐。
所以他小时候的裤子,补丁最多的就是在屁股上。
过年,过年。
大人过的是钱,小孩儿过的才是年。
今天这群孩子玩了个尽兴,没有任何人去打扰他们。
小田雨也是晚上要吃晚饭了,才满头大汗的带着狗子跑回家。
晚饭并不是母亲在家里面做的,而是二伯叫他们过去吃的。
他们早回来一天,家里面早已经收拾妥当了。
这顿饭吃的非常丰盛,二伯母应该是按照最高标准招待他们一家的。
他们一家今年虽然没挣到什么大钱,一二十万还是有的。
手里有了钱,也就不像去年那么寒酸了。
吃饭的时候,二伯就要和两父子喝点儿酒。
父亲说他吃完饭还要去县城里面接大伯他们,就让田江云陪二伯喝两杯。
二伯听说大哥一家要回来了,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两人本身有点儿小矛盾在里面,大伯一家要回来过年这个事情,并没有和他通过气。
二伯沉默了一阵之后,好像把气都咽在酒里面了,并没有多提及两人之间的小恩怨。
倒是二伯母不停的和田江云的母亲说起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田江云想了一下之后,还是打算把这事儿化解一下。
都是至亲,他也不可能向着哪一个。
就对二伯母和二伯母说:“我知道您两位和大伯他们多少有点儿小恩怨。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我只说一句。再大的恩怨,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没什么化解不了的,只是谁愿意吞下那口气而已。”
二伯喝了一口酒之后,才带着一些回忆的神色说道。
“其实我和你大伯小时候感情也挺好,经常一起和吴家那几兄弟打架。自从我当兵回来之后,可能是几年时间没见,慢慢的感情就变淡了。再加上我们各自都成家之后,自己都有了家庭,有些事儿就莫名其妙的出来了。”
田江云想了一下之后,回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太穷了,您现在想一想,如果您现在再遇到那些事儿的话,您还会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这话说的没错!也可能真就是因为那时候太穷了,互相之间也不知道较个什么劲儿。”
父亲听着他们俩谈话,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说他们俩就是性格问题。
两个都是要强的性格,谁也不服气谁。
他大伯觉得他年纪最大,应该当老大。
二伯觉得他当过兵,各方面处理事情也还行,也想有一定的话语权。
就是因为这种冲突,慢慢的两兄弟之间就产生了隔阂。
话说到这里了,二伯也就没在反驳什么。
说自己现在也想开了,经历的事情太多,也就无所谓了。
田江云里面清楚并不是他们爷俩几句话把二伯给开导了。
而是这一年时间来,二伯兜里有了钱,各方面的信心和底气都增长了不少。
所以才会很容易想开这些事情。
两家人坐在一起,一顿饭吃完已经快晚上六点了。
父亲着急忙慌的要赶到县城去接大伯他们,就提前离席了。
剩下二伯和田江云两人慢悠悠的喝着酒,二伯母和他母亲也在桌子上陪着他们聊天儿。
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之后,二伯就小心翼翼的问田江云今年他又搞了多少钱?
对于这个问题,田江云不好怎么回答。
说多了,好像是有点儿显摆的意思。
说少了,好像也没什么诚意。
别人还会误解为怕找他借钱。ωWW.miaoshuzhai.net
只能含糊其辞的说,应该是比两个龙虾店加在一起还多一点儿。
二伯见他没有说出具体的数字,也就不再过多的追问。
但心里面大概有个数字。
他对于县城店里面的账目他是清清楚楚的,只是不太清楚市里面的具体账目而已。
二伯母就没有这么沉稳了。
一听他这么说,就笑嘻嘻的打听有没有一千万?
二伯见她这么不懂事,还呵斥了一句。
说她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儿,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田江云也就是笑笑,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他知道二伯母说出一千万这个数字的时候,已经是她认知的天花板了。
如果他敢说去年赚了一个亿的话,估计二伯母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说到这个事情,田江云就自然而然想起了上税的事情。
目前他们两个店里面好像都还没有去上过税。
虽然现在注册的是个体工商户,税率比较低。
但一点儿不纳税肯定是不行的。
他就和二伯简单的提起了这个事情,说他们的收入是需要上税的。
二伯两口子当时很不理解。
他们觉得这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的点儿血汗钱,从来都没有交税的概念。
田江云给他们分析了一下为什么要交税之后,两人多少是有点儿理解。打心眼里是很不愿意交税的。
他觉得还是应该找个理由说服他们一下,不然老是这样不交税的话,很容易被别人一棒子打死的。
也不再绕弯子,就对二伯说,如果他们一直不去缴税的话,那些得了红眼病的人,一旦知道这个情况,向税务局举报的话,除了要补交税款之外,还需要缴纳罚金。
严重的话,有可能还要坐牢。
二伯一听他说的这么严重,心里面也是直打鼓。
他们都可是遵纪守法了一辈子的,可不想和监狱扯上什么关系。
可他们并不清楚,缴税的流程,就想让田江云帮忙把这事儿给办了。
田江云想想之后,觉得这事儿,还是有必要先把它解决了。
打算开年之后直接把这两家店弄到一家公司名下。
到时候专门设立财务部门来处理这个事情。
个体工商户虽然税率比较低。
但它和有限制责任公司比起来,最大的劣势就是要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这个条款是非常要命的。
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可能多年的努力,一夜之间就能付诸东流。
有限制责任公司虽然缴税多一点儿,但它不用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大企业,公司破产了,老板还是逍遥自在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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