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林的带领下，李赫迈步向着洞口内走进去。
进入后，入眼的是一条逼仄的通道，不像是人工开凿的，更像是天然形成的裂缝，只能勉强容纳两个人通行。
石壁上，镶嵌着贝壳形状的发光晶石照明，散发着浑黄色的光芒，倒不是很昏暗。
沿着通道深入几十米，一个方圆二十多平米的大厅出现，视线不由得为之一阔。
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石桌，石桌后面则是一面白色石壁。
布林走到石桌前，轻敲石桌表面，出现一個凹槽，里面有两卷卷轴，一红一白。
布林拿起白色卷轴递给李赫道：“把你想询问学徒之口的问题写在上面。”
“所以，问学徒之口的问题，需要纸面写下来，而不是亲口询问？”李赫道。
“学徒之口很特殊，理论上可以回答所有问题，但……一些问题过于特殊，会对学徒之口造成损坏，因此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筛选掉不合适的问题。本来十多年前还不是这样的，但上一次我们输掉学院战争后，失去了很多顶级资源，学徒之口变得更为重要，不容有失，就谨慎起来。”布林解释道，有些感慨，“一次学院战争改变了太多了，也不知道这次马上要来的学院战争会怎么样……”
李赫默然。这段时间，他专门了解过关于学院战争的知识，大概有了个轮廓。学院战争算是很多巫师组织的考验之一，一次失败就会损失惨重，两次失败几乎可以宣布势力消亡，不得不让布林这种巫师都担忧。
同样的，因为学院战争的原因，暗心学院收紧了对学徒之口的控制，这让他询问问题也有了一定限度。
一些比较反常的的问题，显然是没法问了。
比如询问圆周率到底有多少位，都是什么？
比如大宇宙统一论怎么才能构建出来？
包括之前最开始遇到魔鬼阿伦克斯时问的问题，都不适合询问。
不然，都过不了布林审查的这一关。
这样也好，省得再多思量，直接按照原计划问出问题就好。
李赫从布林手中接过一支鹅毛笔，把白色卷轴在石桌上展开，开始书写自己的问题——如何补全奥姆手札冥想法。
书写完毕，把卷轴和鹅毛笔都交还给了布林。
布林简单扫了几眼，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另一个红色卷轴来，开始把内容翻译成另一种语言，重新誊写。
李赫看了看，发现翻译的语言是法罗斯科语，在暗心学院的语言课程中他有过初步的学习。
这种语言算是巫师大陆巫师之间的通用语之一，地位稍次于巫鲁克语，发音、书写都要繁琐一些，但表意更加精准，常用于比较重要的文件。
布林一板一眼的誊写完毕，对照检查了两遍后，卷起卷轴，走到石桌后面的石壁前，轻轻一叩，一个巴掌大小的空洞出现。
布林把卷轴塞进去，空洞合拢，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石壁侧面出现了一道裂缝，像是一个可以入内的门户，正向外隐约散发着白雾。
布林抬手示意：“去吧，从那里进去后，就能得到你想要询问问题的答案。”
“多谢布林大人了。”李赫点点头，迈步走去，通过裂缝进入了石壁内。
进入其中，裂缝自动合拢。
李赫环视四周，发现出现在一个十多平米的密室中。
密室角落里有之前见过的贝壳形状的晶石照明，除此外没有任何摆设。
四面墙壁包括地面、屋顶都是光滑一片。
这就是“学徒之口”？
李赫心中生出疑惑，看不出从哪里接受询问问题的答案。
在地面上缓缓踱步，观察着密室中的细节，试图寻找到蛛丝马迹。
没走出几步，土壤地面微微一震，一个极沉闷的声音响起，好像来自大地深处。
“小子，你踩在我的鼻子上了。”
李赫向着旁边挪了两步，回头再看，就见原来平整的地面快速隆起，出现了一张占据小半张地面的巨大人脸。
其中人脸的鼻子上，还有一个隐约的脚印。
原来这才是“学徒之口”么，竟然隐藏在地下。
学徒之口对李赫踩鼻子的事情倒是没有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张开可以吞掉人的大口，发出喑哑的声音：“是你想要询问我问题？是你想要询问我补全奥姆手札的知识？”
“是的，我……”李赫出声。
学徒之口并没有理睬，直接道：“既然你诚心发问了，按照曾经的我签订下的契约，我将会把我知道的尽数告诉伱，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做好接受的准备了么？”
“呵呵呵、呵呵呵……”说到最后，学徒之口笑起来，喑哑的笑声像是生锈的锯子在切割木头，让人耳朵有些刺痛。
整个密室随之震荡，空气里一缕缕蓝色的发亮气雾生出、汇聚。
渐渐的，蓝色发光气雾组成了一个复杂无比的字符，缓缓旋转，展现在李赫面前。
李赫微微睁大眼睛望向字符，感到大脑微微刺痛，众多的记忆涌入，在半空中的字符也铭刻进了大脑深处。
他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缓缓出声：“奥姆手札冥想法的完整版本，原来是这样么……”
这一刻，他对奥姆手札冥想法再无疑惑。
但很快，他又挑起眉毛，出声：“不对！”
不对！
根据门徒之口提供的知识，和他之前自己推理的知识进行对比，他发现其中有不少部分出现了细微差异。
比如冥想完整字符，他虽然没有推理出全部，但已经有了一个笼统的框架。
和门徒之口传授的冥想完整字符对比，整体一致，内部具体构造有不少地方却是截然相反。
比如他之前推理出的某个部位是“片”形，门徒之口传授的却是“爿”形。
他之前推理出来的是“乒”形，门徒之口传授的却是“乓”形。
他推理出来的是“孑”，门徒之口传授的是“孓”……
门徒之口在暗心学院被使用这么久，他不觉得会故意给出错误的信息，不然早就被拆穿了。而且是真是假，简单测试一下，就能得到结果。
可如果门徒之口给出的是真的。
他推断出来的，难道是假的？
可是他推断出来的冥想字符，在之前的冥想中，可是一切正常的，还能大大提升他的精神力增长速度。
又或者，完整的奥姆手札冥想法不只一个版本？
李赫望向门徒之口想要问出口，却看到门徒之口传授完知识后，快速向着下方地面沉去，根本不给他追问的机会。
半空中的发光气雾随之消散，侧面进入的裂缝也随之开合。
“好吧……”李赫轻叹了口气。
他问的就是奥姆手札完整版本，现在已经得到了，至于随之而来的疑惑门徒之口是不会理睬的，需要他自己再想办法解决了。
迈步，离开了密室。
……
返回黑石城堡，李赫对从门徒之口得到的冥想完整字符进行了多次验证，发现的确能够大幅度提升精神力增长速度，并且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应该是正确的知识。
但根据门徒之口完整字符，完善出自己推理的字符后，发现同样可以达到类似效果，依旧没有什么隐患。
这让他不由得更加疑惑。
他猜测，两种外形相似内部结构存在诧异的冥想完整字符，就好像是一辆车进行了不同改造，一辆改造成了左舵车，一辆改造成了右舵车。
看上去存在差异，但实际上效果一致，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会么？
对此他没有完全肯定的答案，还是需要投入时间精力来研究。
不过考虑到已经得到冥想完整字符，解决了冥想问题，这一研究课题倒是不再紧急。
综合考虑下，李赫下调了这一研究的重要程度，准备作为一个日常长期课题来研究，随着不断冥想来研究为什么会有两种不同的冥想完整字符。
会不会在这之外，还有第三种、第四种不同的完整冥想字符。
又或者，完整冥想字符其实并不完整，还需要继续补全。
那等到彻底补全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真正的古巫文？
李赫思考了很多，把思路一一记录下来，接着投入到其他事项的忙碌中去。
黑石城堡的修缮、扩建还是要继续。
此外，他在种植园里种下了多颗诺亚藤之种，这用0.5晶从高斯手里兑换来的种子，可以培育成入门级的法杖。
他准备利用《诺帕默法杖种植术》中的知识，对诺亚藤进行培育、改良，最终制作出适合使用的法杖来，为以后做准备。
对于高等级的学徒、正式巫师来说，法杖算是比较常见的魔化武器，能够有效的增加自身战斗力，不容忽视——当然，对于热衷于近身战斗或者贫穷的学徒、巫师来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热衷于近身战斗的学徒、巫师，只会觉得法杖是累赘。
贫穷的学徒、巫师，则根本不会考虑这种投资较多的魔化武器。
此外，他又新增加了两个重要研究课题，那就是机械造物和法术矩阵的课题研究，以及魔药配置的课题研究。
机械造物和法术矩阵课题研究，从很久之前就有想法，在年度测试中淘汰掉那名叫做托马斯·伊尔的学徒，得到对方的“死神战甲”残骸，让他想法多起来。
之后得到了《布鲁斯法术矩阵手札》，简单浏览后，让他看到了机械造物和法术矩阵结合的巨大潜力，凯撒活化铠甲抛却附着的灵魂意识外，其实就是一个铭刻法术矩阵的机械造物，如果投入资源持续升级，不见得达不到“血红战甲”的程度，甚至更强。
当然，他设想的其实是另一个方向，那就是看看有没有可能规模化制造法术矩阵式的机械造物。
如果能够成功，他可以打造出一支类似“凯撒活化铠甲”的魔化铠甲军队。
一支全员三级巫师学徒实力的军队！
这样的话，再辅助以少量的高端力量，就算是组建起来了相对完善的战斗军团。
平时储备在扩大的黑石城堡中，遇到什么阻挡直接放出去，以碾压的优势全部扫平。
想想就有些向往。
当然，真的要达到这一步，还有很多路要走。
最近几天，在和其余想资助的巫师家族接触之余，李赫和巫师布林又接触了两次，交流了一些研究想法，在这个课题上生出更多创意了，准备逐步验证、完善。
至于魔药配置的课题研究，这就是关系到他能否晋升巫师的重要事情了。
巫师世界巫师世界，院长高斯之前说的不错，在这个世界，只有晋升到了巫师，才有一定的身份和参与一些事情的资格。
不然那怕他有学识，也会受到多种阻碍。
当前，他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晋升为巫师。
这件事的优先级，为最高。
而想要晋升巫师，就得解决晋升药剂的问题，让晋升药剂尽可能的契合自身状态。
无论是用药方从头到尾的配置，还是获得初级状态的药剂进行改良，都需要很多魔药知识，正因此他才花费了8晶兑换了《哈莫克魔药手札》。
随着对《哈莫克魔药手札》的不断深入研究，他对自己的晋升药剂也有了比较清晰的思路。
到底是选择药剂，还是选择配方，已经有了明确倾向。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告诉高斯自己的选择，前往执行资源守护任务。妙书斋
在资源守护任务的过程中，配制出完美的晋升药剂，尽可能尽快的晋升为巫师。
到时候，才是他真正了解、探索、解析这个世界的时候。
到时候，各种研究都会有新的视角和思路。
到时候，一切都不一样。
那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巫师世界巫师世界，那时候他将以巫师的身份启程，用科学的思维弄清楚诸多谜题。
对此，他很渴望。
……
转眼，一晃近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李赫在忙碌中等待着。
最终等到了高斯派肖恩来下通知，想要见一面。
李赫目光一定，心里面很清楚，这是高斯想要他给出选择答案、启程执行资源守护任务了。
要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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