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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皇帝私自微服出宫可是一件大事,清流们收到消息之后必然是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德庆皇帝其实也怕清流们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所以这次微服出宫可谓是格外低调,明面上只带着赵俊臣与近侍太监张德二人,暗地里也仅有几名锦衣卫远远缀在后面护驾。
等到赵俊臣与张德二人皆是换上了一身寻常民间装扮之后——德庆皇帝为赵俊臣所准备的服饰乃是民间富裕家庭公子哥的常见装扮,风格颇有些纨绔之气,而张德则是一身仆从装扮,看上去很是低调——三人就悄悄从紫禁城侧门离开,那里已经提前备好了一架马车,但并没有准备马夫,驾车的任务依然是交给了张德。
很显然,德庆皇帝这次的微服私访乃是务求低调,不希望更多人知晓消息。
当德庆皇帝与赵俊臣二人进入马车车厢之后,随着张德驾驭着马车缓缓驱动,赵俊臣明知故问道:“陛下,咱们今天要去哪里微服私访?”
德庆皇帝看了赵俊臣一眼,目光很是温和,笑道:“朕这次的微服私访只是临时起意,还尚未打定主意要去何处,咱们君臣二人就边走边看吧!”
见德庆皇帝对于他这次微服私访的目标秘而不宣,赵俊臣心中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心中恍然。
毕竟,在德庆皇帝的印象中,赵俊臣对于他寻仙访道的事情,可谓是态度鲜明的秉持抗拒态度,一直认为德庆皇帝不应该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耗费过多精力,所以德庆皇帝这个时候大概是觉得自己若是提前透露目标的话,赵俊臣必然是要反对劝谏,所以就刻意瞒着赵俊臣,想到等到他们抵达“同济庙”之后再揭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赵俊臣也是一副毫不起疑的模样,点头道:“既如此,咱们就在京城境内随意的逛逛看看,听说帽子胡同那边新开了一家古董行,里面颇有一些名家真迹,咱们就去那里如何?”
德庆皇帝假意思索片刻,然后摇头道:“不论是帽子胡同还是古董行,来往之人大多是非富即贵,咱们君臣二人若是去了那里,说不定就要被人认出身份,到时候清流们恐怕是不会放过朕的,还是算了吧……再说了,朕这次微服私访也是想要体察民情,看一看民间百姓的生活状态,还是前往寻常百姓们平日里的所聚之处好了。”
赵俊臣连忙赞道:“陛下圣明,这种时候依然记挂着百姓生计,当真是千古未有之明君!相较之下,臣的想法就太过于肤浅了,让臣既是敬佩、也是羞愧。”
顿了顿后,赵俊臣目光一转,再次建议道:“既如此,咱们就去东大街逛一逛如何?那里有很多小商贩,有许多民间百姓汇聚……最重要的是,京城境内规模最大的几家粮行皆是设在那里,这吃饭二字乃是百姓们平日里最为关注的事情,也正好是亲自打探一下民间近期的粮价变化!而且今天朝会结束得早,咱们去了那里也可以填一填肚子!”妙书斋
德庆皇帝显然是不想去东大街,但他刚才已经说了漂亮话,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好反驳,再考虑到时间尚早,也就点头同意了赵俊臣的提议,依然是笑容不变,道:“俊臣的想法有道理,咱们君臣二人就去东大街逛逛吧!对了,既然是微服私访,你就不能称呼朕为陛下了,就以伯父相称好了。”
听到德庆皇帝的说法,赵俊臣也是笑着答应,然后就向车厢外的张德通知了一声。
就这样,德庆皇帝与赵俊臣二人皆是装傻充愣,看似寻常的几句问答对话之间,竟是一句实话也没有。
接下来,前往东大街的这一路上,不仅是赵俊臣刻意迎合,德庆皇帝也是特意挑着好听话在说,君臣二人相处和睦、气氛融洽,堪称表率。
只不过,德庆皇帝总是有意无意的向赵俊臣打探关于“南海三圣”的种种细节,譬如说这位神仙的言行风格、相貌特点等等,显然是为了随后与“同济庙”暗中供奉的那尊神像相互验证,而赵俊臣依旧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只当作是君臣二人之间的闲谈,向德庆皇帝详细介绍了一番。
很快的,马车缓缓停下,已是抵达了京城东大街。
赵俊臣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又与张德一同搀扶着德庆皇帝也下了马车,接着君臣二人就在东大街上随意闲逛起来。
近段时间以来,随着粮价不可抑制的逐步上涨,百业逐渐凋零、民生也是逐渐凋敝,东大街作为京城之中最为热闹的商贸街区,看似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相较于前几年已是明显冷清了许多,而且绝大多数人忙碌之间皆是面带忧色。
对于这些情况,德庆皇帝并没有迅速察觉,反而是饶有兴致的与赵俊臣闲逛,期间还品尝了几道民间小吃,但德庆皇帝也只是吃着新鲜罢了,这些民间小吃并不似宫中饮食一般制作精细,所以德庆皇帝只是稍尝几口就停下了。
赵俊臣把德庆皇帝引来东大街,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德庆皇帝更为重视朝廷的粮荒隐忧——有些事情只依靠赵俊臣一个人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必须要争取到德庆皇帝更为强力的支持。
所以,当君臣二人坐在一处小摊上品尝豆浆豆包之际,赵俊臣等到摆摊老汉稍有空闲之际,突然开口问道:“老丈,我看你这里生意不错,想必每天都能落下不少银子吧?”
另一边,德庆皇帝也是点头,道:“若是每天都有这般多客人,至少也是衣食无忧了,看来民间百姓近年来在朝廷治理下还是生活不错的。”
说话间,德庆皇帝的表情略显得色。
谁曾想,那摆摊老汉听到询问之后,却是面现疾苦之态,苦笑摇头道:“两位客官说笑了,如今这世道每天能吃上两顿饱饭都算不错了,哪里还能落下什么银子,又何谈是生活不错。”
德庆皇帝不由一愣,问道:“你这边生意这么好,竟也会生活不易?”
摆摊老汉再次摇头,道:“客官你看我这边生意好,那是因为这个摊子摆在京城里最热闹的东大街,这里人群密集,生意总不会差,但如今粮价高涨,百姓们每天只是为了早晚两餐就已是竭尽全力,手里自然是没有闲钱,这摊子若是摆在别的地方,生意可就要相差不少……
但东大街的摊位很抢手,老朽能在这里摆摊,也是走了门路的,每个月仅是租金、税银、还有维持门路的花费,就耗去了七成以上的盈余,又还能剩下几个钱?
更何况,百姓以食为天,这粮价一高,所有物价也就跟着高涨,老朽磨豆浆、做豆包的成本也就更高,但百姓手里没有闲钱,老朽也不敢把售价增高太多,生怕会吓跑新老顾客,这样一来利润也就低了许多……
唉,能过一日就算是一日吧,人要知足啊,老朽相较而言还算是不错,至少还可以勉强填饱肚子……如今不过是开春不久,按理说百姓们手里还有存粮,但听说河南、山东那边,有几处地方的百姓已经准备要逃荒了!”
这摆摊老汉久住京城,每天皆是迎来送往,称得上是见多识广,如今也表现出了颇为不俗的见解与口才,把民间百姓的困境讲得明明白白,让德庆皇帝很快就沉下脸,只觉得面上无光,转头狠狠瞪了赵俊臣一眼,就好似这一切都是赵俊臣的错。
赵俊臣负责监管户部、总理天下钱粮,这个时候自然是难逃责任,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知道赵俊臣这段时间以来耗费了多少心血,但也确实是没有更多办法了。
另一边,赵俊臣假意没有注意到德庆皇帝的瞪视,只是叹息道:“从前时候,京城百姓较为富裕,就与江浙湖广等地的百姓一样,皆是每日三餐……相较而言,每天两餐乃是陕甘那边较为贫瘠的地方才会有的习俗!若是如今就连京城百姓都已是减为每天两餐了,其余地方只怕是还要更为艰难。”
摆摊老汉也跟着叹息,道:“还是粮价太高,而且不知道还要涨到什么时候,京城百姓确实要比其余地方好活一些,老朽若是咬一咬牙,这每天三餐倒是还能勉强维持,但谁也不知道粮价何时涨到头啊,手里就那么一点闲钱,如何敢乱花?自然是能省则省、有备无患……唉,前些日子陛下寿辰、万国来朝,京城里也热闹了好一段时间,官府说如今有圣君在位、乃是盛世,但这个盛世若是能与咱们寻常老百姓有关系就好了!”
赵俊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摆摊老汉竟是这般大胆,突然扯上了朝廷与皇帝,不由是心中一惊。
另一边,德庆皇帝则是再也按耐不住,冷哼一声就起身转头离开了。
赵俊臣丢下一钱银子,也不等摆摊老汉找钱,就匆匆跟在了德庆皇帝身后。
离开摊子稍远之后,德庆皇帝走到人群稀疏的地方,突然转身向赵俊臣斥骂道:“赵俊臣!你干什么吃的!你领着朕来这里打探民生与粮价,朕原本还以为你是想要炫耀政绩,必然是粮价稳定、百姓安生,没想到竟是听到了无数怨气!……民间的粮价当真已是高涨到百姓无法承受了?”
见德庆皇帝终于是问了正事,赵俊臣也就忽略掉了前面的无理训斥,垂头道:“您训斥的是,臣无能!但臣也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陛下,民间粮价高涨,缘于朝廷存粮不足,朝廷存粮不足则是缘于湖广、江浙等地不愿意种粮食了,而北方各省则是近年来天灾频频、屡次欠收,所以臣去年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推动农务改革之事……只可惜,因为阻力太大,臣的各项提议只有一半获准,而且执行之际还受到了各衙门的阳奉阴违,这些事情臣也是屡次上呈奏疏向您讲过的……”
德庆皇帝再次冷哼一声,质问道:“你是怨朕没有给你撑腰吗?这一切都要怪朕喽?”
赵俊臣的脑袋垂着更低,也隐藏了自己的表情变化,道:“臣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训斥之间,德庆皇帝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更大了一些,引来了周围路人的纷纷注目。
发现了这般情况之后,德庆皇帝勉强压制了怒气,又问道:“朕记得……国库各仓还有不少数量的存粮?能否用来平抑粮价?”
赵俊臣吓了一跳,连忙道:“陛下,目前还不到万不得已,可不是开仓放粮的时候,若是现在就放粮平息粮价,等到真正粮荒之际朝廷就要无粮可用了!到时候一旦是有了流民之乱,可又如何是好?”
听到“流民之乱”这四个字,德庆皇帝顿时也跟着吓了一跳。
对于封建统治者而言,流民之乱不啻于王朝灭亡之迹象,任何一个朝代,无论它从前是多么的辉煌强大,一旦是经历了大规模的流民之乱,都必将是由盛转衰。
德庆皇帝沉声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平息民间粮价的屡屡高涨?”
赵俊臣也是早有准备,答道:“臣倒也有些办法……但这个办法必须要陛下配合才行。”
德庆皇帝深深看了赵俊臣一眼,已经明白了赵俊臣今天领着他来到东大街的真实意图,问道:“究竟是哪些办法?你具体说一说。”
赵俊臣轻声说道:“首先,是希望陛下您可以继续支持臣的农务改革之推行,今后一旦是再有中枢或地方衙门阳奉阴违,还望陛下您一定要重惩不贷、以儆效尤,可不能再像从前一般轻易放过了!目前只是开春不久,若是能有陛下的鼎力支持,赶在秋收之前,今年还有计划见效的机会。”
德庆皇帝若有所思,但并没有立刻回应赵俊臣,而是追问道:“还有呢?”
赵俊臣答道:“还有就是……从那些民间大户手里强行收粮!民间百姓确实是存粮不多,国库各仓的存粮也是不多,但民间各地的大户手里还是有些余粮的,但他们眼见到民间供粮不足,却纷纷是把粮食囤了起来不愿售卖,就等着粮价进一步高涨赚取暴利,但这般行为也就进一步推升了粮价的高涨,可谓是恶性循环。”
德庆皇帝这一次则是直接反驳道:“强征民间大户?你是想要逼他们造反吗?这可不成!”
自明以前,所谓“流民之乱”固然是一个朝代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但真正终结一个王朝的敌人,却从来都不是流民,而是门阀豪族的造反——至少在李自成灭明之前是这样的——但这个世界的李自成并未成功,刚是冒头就被这个世界的崇祯皇帝给掐灭了,所以德庆皇帝遍观史书总结规律之后,虽然会把流民之乱视为大患,但他更不敢太过于逼迫各地的门阀豪族。
从这方面而言,在赵俊臣所熟悉的历史时空之中,李自成灭明的事迹可谓是意义重大,因为这件事情让统治者们终于意识到了官逼民反的可怕后果,也终于意识到了百姓造反的后果严重性丝毫不逊于门阀豪族的造反,所以随后的清朝统治期间——这个朝廷虽是异族统治,不为后世许多人所喜——但必须要承认它前期对待寻常百姓的态度要稍好一些,对待门阀豪族的态度则是更为严苛一些,较之明朝存在着许多区别。
赵俊臣自然是明白德庆皇帝的想法,事实上他本人也不敢普遍得罪民间的门阀豪族,但他如今会提出这般建议,也是早有准备,进一步解释道:“准确的说,并不是强征大户,而是与民间大户做一场交易!交易的内容,则是粮食与土地!
陛下,根据太子殿下的计划,他很快就能收罗到藩宗们的确凿罪证,到时候必然会有大批藩宗要被朝廷削去爵位、查抄家产……到了那个时候,朝廷赏赐给藩宗们的数十万亩田地也会收归朝廷所收!但朝廷根本没有余力组织百姓耕种这些田地,不妨是把这些田地放在民间进行拍卖!
这场民间拍卖,条件有二,其一是民间大户们只能用粮食购换田地;其二是民间大户购换到田地之后,除了每年缴纳粮税之外,还必须要每年以市面最低价格、售卖给朝廷一定数量的粮食,持续十年时间!
这样一来,朝廷不仅是很快就能从民间大户手中收到大批粮食,随后十年的粮食征收数量也会大幅增加,粮荒问题自然是大为缓解!”
德庆皇帝若有所思,也觉得赵俊臣的建议是一个可行之策,但他依然是没有立刻答应。
毕竟,德庆皇帝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等到朝廷从藩宗手里收回赏田之后,就要把这些田地尽数变成皇庄,大幅增加皇家财产,而赵俊臣的提议虽然是于国于民有益,但显然是会让皇家利益受损。
最终,德庆皇帝只是沉默不语的向前走去,然后进入了附近一家粮行打探情况。
在这家粮行之中,德庆皇帝详细询问了最近几月的粮价变化,然后又得知了各地粮行如今眼看到粮价高涨、于是纷纷囤粮限售的事情。
询问之后,德庆皇帝迅速离开了这家粮行,然后又去了其余几家粮行打探情况,得到的消息也是一般无二。
在此期间,德庆皇帝还屡次与附近的百姓闲聊,愈发深切的认识到了粮荒问题的严重性,表情也是愈发阴沉。
其实,德庆皇帝未必就有多么爱惜百姓,但他也深知百姓能否吃饱饭直接关系到自己的统治根基,自然是不敢怠慢。
于是,德庆皇帝结束了他的行动之后,终于是再次与赵俊臣说话了。
“俊臣,你也知道,朝廷收回藩宗的赏田之后,皆是要归于内帑、建为皇庄的!若是尽数卖给民间,只怕是不合规矩啊!”
违规微服私访的德庆皇帝,这个时候再次想起了朝廷规矩的重要性。
与此同时,德庆皇帝也再次称呼赵俊臣为“俊臣”,语气温和了许多。
赵俊臣很是了解德庆皇帝的守财奴性格,所以他依然是早有预料,答道:“陛下,国库虽然没有余粮,但今后几年的余银则是会逐渐宽裕,如今的问题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今后不妨是让国库拿出银子与内帑皇庄的田产进行交换,这样也不会让皇家吃亏……当然,国库虽是渐有余银,但目前还不是特别充沛,这笔银子就以十年为期逐年交付,另还会支付一定的利息,您觉得如何?”
德庆皇帝沉思片刻后,终于是态度松动,答道:“你回去之后,把你的建议详细写成一份奏疏呈于朕,让朕仔细想一想……也与内阁其余几位阁老商议一下。”
听到德庆皇帝的这般表态,赵俊臣心中大喜,连忙答应了下来。
一旦是德庆皇帝同意了赵俊臣的提议,对于赵俊臣而言可谓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首先,可以增加国库的存粮与征粮,缓解今后几年的粮荒危机;其次,国库今后几年的余银又多了一项支出,依然会维持入不敷出的状态,这般状况下赵俊臣的庙堂地位也就会继续稳固;最后,朝廷今后拍卖田产之际,赵俊臣还可以趁机交好于民间的豪族搢绅,进一步深化自己的势力影响。
这样一来,赵俊臣领着德庆皇帝来到东大街的目标,也算是超额实现了。
不过,正所谓机会难得,趁着这次机会,赵俊臣还想要实现更多目标,并不仅仅是关于粮荒问题,也不仅仅是“同济庙”的事情,赵俊臣还在暗中准备着更多的小动作——德庆皇帝并未注意到,赵俊臣的长随许庆彦这个时候并未跟随在赵俊臣的身边。
*
接下来,德庆皇帝因为在东大街微服私访的经历,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不像是此前一般兴致勃勃。
等到他与赵俊臣二人再次回到马车车厢之际,他也没兴趣再与赵俊臣绕圈子。
当张德询问德庆皇帝微服私访的下一站目的地的时候,德庆皇帝并没有再次询问赵俊臣的意思,而是直接答道:“近几年的朝廷粮荒,主要还是因为各地的天灾不断、田地欠收,朕很是心忧,想要寻一家庙宇烧香祈福……张德,最近这段时间京城境内香火最旺的庙宇是哪家?”
张德作为德庆皇帝的身边人,这个时候也是心领神会,答道:“好似是一家名叫‘同济庙’的地方,听说香火极旺,也很是灵验。”
德庆皇帝轻轻点头,好似是第一次听说“同济庙”的存在,轻声道:“这家庙宇的名字好生奇怪,但就只要灵验就行,咱们就去那里吧!”
随着德庆皇帝的话声落下,张德就要扬鞭驱动马车,但就在这个时候,赵俊臣的表情微变,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就神态严肃的阻止道:“陛下且慢!‘同济庙’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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