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黑客小说>清末的法师>第199章 这太客气了
  众星罗列夜明深,岩点孤灯月未沉。

  李光宗是个温和却不乏力度的人,任谁与他交流,也不会觉得难受,但也别想得寸进尺。

  今天和弥墩相谈甚欢,同时还多了个志趣相投的好友——李梓钰。

  两人是同一频道的人。

  餐后,李光宗率先告辞,李梓钰和他同行,却不知道为何那个日本人和他白人婆娘也非要跟着。

  加上吃完饭回来的鹿岗镇保险队双喜等人,一行人在海岸散步消食。

  人多热闹,一路谈笑,没多远就听到了琴声歌声。

  李光宗侧耳细听:“咦?好像是先生的声音。”

  于是,众人往船屋那赶。

  泽娜·基思在朦胧夜色中看到了拿着吉他弹唱的赵传薪,他嗓音并不尖,但气息非常足,有高音。唱的说不上有多妙,可配合他那与生俱来的感染力,就让人觉得有种穿透感。

  “原来,伊森还会唱歌?他真是个多才多艺的男人。”

  旁边李梓宁哼了一声。

  虽不见赵传薪有文章出世,不见其文学功底,但他上马能打的洋鬼子哭爹喊娘,下马能作画唱歌,也算是文武双全了。

  可就这么个文武双全的人,却打女人……

  她摸了摸脸颊,感受隐隐作痛的后背,莫名的,有些脸红,且发烫。

  一曲罢了。

  “再来一曲。”

  “别停呀,我给你两条鱼。”

  寂寞的渔家人,还没过足了瘾呢。

  赵传薪起身,抱着吉他抚胸施礼。

  优雅,永不过时。

  他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今日遇大家如伯牙遇子期,哈哈,献丑了。就到这吧,回家睡觉!”

  他低头,对小姑娘说:“这船屋送你了。以后你们一家人睡觉不必那么挤啦。另外,你要是想学习,你去鹿岗镇慈善会,申请助学资金,你就有机会上学了。”

  说完,他扛着吉他,抓住缆绳,猛地跳上了岸。

  刚刚没注意,上岸后才发现:“擦,咋这么多人?”

  李梓宁露出了僵硬的笑脸:“赵先生,没想到你还会西洋乐器。”

  赵传薪冷冷瞥她一眼:“难道我钢琴十级,吉他九十九级这种事还要告诉你么?”

  一句话,怼的李梓宁哑口无言。

  然后,他看到了泽娜·基思和朝海光。

  真是,躲都躲不掉是吧?

  泽娜·基思很得意,果然,跟着这些人,一定就能找到伊森。

  朝海光眯着眼睛打量赵传薪:“赵桑,好久不见。”

  既然没躲掉,那赵传薪索性就放开了:“呀,原来是朝海光先生,你能来港岛,真是令这里蓬荜生辉呀。”

  虽然,这辉是女色的辉。

  见赵传薪神色如常,朝海光愣了愣。

  他其实在怀疑一些事,但又不能确定。

  毕竟,当时他带赵传薪参观完了粮仓后不久,粮仓就失窃了。

  李光宗并不知道这些细节。

  他说:“原来大家都认识呀。”

  赵传薪咳了咳:“认得,认得,都是朋友。”

  朝海光知道刘佳慧代表了鹿岗镇慈善会。知道李光宗代表鹿岗镇。

  但赵传薪却从来没告诉过刘佳慧和李光宗,那些粮食是从神户铃木商社偷来的。

  幸好,朝海光的中文水准很一般。

  他暂时还不知道,赵传薪与这两人的关系。

  赵传薪说:“都吃饱喝足了,那赶紧各回各家吧。”

  泽娜·基思张口想说什么,可眼角余光扫了扫朝海光,还是没张开嘴。

  李光宗摸了摸耳垂,觉得今天先生有些奇怪。

  ……

  回去的路上。

  赵传薪将事情大略讲了一遍,除了和泽娜·基思翻云覆雨的事情隐去。

  李光宗恍然大悟:“怪不得。”

  刘佳慧眸光微转,却是觉得,这里面或许某些环境离不开那个叫泽娜·基思的女人。

  不过她没提。

  李光宗忽然道:“先生,我需要一笔钱。”

  本以为赵传薪会问,要钱做什么。

  可赵传薪问都没问:“是除了发展玄天宗以外的钱么?要多少?”

  “一百万元!”

  刘佳慧和双喜吓了一跳,身后跟着的玄天宗成员面皮抽动。

  动辄百万计数?不是开玩笑吧?

  别说一百万,一百块对他们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了。

  而赵传薪想都没想:“准了!”

  自从看见了赵传薪丢掉的描述的未来,李光宗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赵传薪对他是无条件信任。

  这让李光宗有些感动。

  但是,他什么都没解释。

  等回去之后,他拿了一摞纸过来:“先生,这是1907年,我们鹿岗镇的发展计划,我都写在里面了。年终会议时,你可以按照上面来做出安排。”

  赵传薪接过,翻开看了看,越看瞳孔缩的越厉害。

  他猛地拍一拍桌子:“小小的鹿岗镇,竟然会同时出现你我这样的卧龙凤雏!”

  李光宗:“……”

  就非得把你自己带上呗?

  赵传薪将纸一张张的,有序的排好,整齐罗列。

  可见对这份计划书的珍重。

  这让李光宗还是很欣慰,至少这表明先生很看重这些计划。

  起初一年李光宗还只是小心而谨慎,兢兢业业。而这份计划书,则完全展露了他的锋芒。

  嘴上虽然不承认,可赵传薪心里其实已经默认:十个自己的脑袋,也拍马不及一个李光宗!

  李光宗离开以前说:“后天,我们开第一次玄天宗宗门大会,然后先生就可以回程了。”

  “真的吗,太好了。”

  赵传薪脸上露出喜色。

  又是露天野营,又是睡船屋,瞧瞧,这是人该遭的罪吗?

  李光宗摇头失笑。

  人家都向往外面花花世界,先生却永远都留恋鹿岗镇那一亩三分地。

  一个人,一条狗,一把刻刀,一本无字天书……能过到天荒地老。

  不过现在还算好了,至少赵传薪越来越肯做事了。

  换以前,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

  第二天,李光宗带着双喜如约来到石澳,龙脊。

  今天风大,绅士帽子什么的都戴不得。

  李光宗穿着一件风衣,戴了一顶线帽,和双喜两人走在山脊之上。

  这里没大树,沿途倒有些小竹子。

  偶有大石,上面光溜溜的,可见时有人坐在上面歇脚。

  向大浪湾遥遥的望去,可见途中也有两人,正朝此处隔空相望。

  双喜说:“那两人应该就是了。”

  李光宗点头:“平头百姓不会来这里的。”

  也只有闲散的达官贵族,才有时间不顾生计的来眺望风景,感受山上强劲的海风。

  两人走,那边的人也迎面而来。如此,见面的距离便缩短一半。

  越来越近,双方已经能看清彼此了。

  李光宗见对面那人个子没自己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里拄着一根文明棍。

  旁边一人则穿着布褂,留着短发,脸上棱角分明,目光精悍,手里握着两块石头不断的绕着,发出嘎巴嘎巴的动静。

  “可是孙先生当面?”

  李光宗先开口。

  “正是在下,赵先生果然一表人才!”

  孙公武先恭维了一句。

  可心里却想,果然传言不可信。

  赵传薪此人传闻是个赳赳武夫,行事鲁莽豪横,可现在看来却是文质彬彬,像是个儒生。

  却听那人摇头:“我是李光宗,不是赵先生。”

  孙公武一愣。

  而他旁边的人,还以为可能这是个陷阱,脸色大变。

  见状,李光宗赶忙解释:“你昨日派去的人,他误以为我是我家先生。不过不打紧,有什么事找我也是一样。”

  孙公武却是眉头皱起,他平时本就多以严肃示人,皱眉眉心“川”字明显。

  “不知,赵先生为何不肯见我一面?是否觉得,孙某不配与他相见?”Μ.miaoshuzhai.net

  其实,李光宗心里是嘀咕的——先生真的未必愿意见你,配不配的那全凭心情。

  但嘴上却说:“并非如此。昨日,你的人告诉我你想见面,这件事我并未告知先生。”

  这让孙公武惊讶:“为何?难道你不怕他事后责备?”

  反正他手底下的人,是肯定不会隐而不报的。

  “些许小事,就不必麻烦他了,我来也是一样。”

  这让孙公武更加不悦了。

  怎么就是小事了?

  此乃国家大事!

  暂且压下怒气,他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朋友,杜必同,平时负责保护我。”

  叫杜必同的汉子,朝李光宗二人点点头。

  李光宗笑说:“可是名心武,得自然门真传那位高手?”

  杜必同见他一口道破自己化名,惊诧莫名:“你怎么知道的?”

  而李光宗神秘一笑:“很久以前,我家先生告诉我的。他这人向来神秘莫测,知道很多密辛,对全世界的发展走向,有着独到的见解。。”

  孙公武和杜必同两人吃惊不小。

  尤其是孙公武,连自己的保镖,他们都一清二楚,那自己好像也不用藏着掖着的。

  这时,李光宗指着双喜道:“这是鹿岗镇保险队第二连的副连长,张双喜。”

  双喜也一直在打量杜必同,他觉得眼前这人应当是个武术高手,一举一动皆有章法,如同鹰隼试翼,随时翕张风尘。

  他手里握着的,应当是耍把式用的飞蝗石。

  不过,双喜确信: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对方是练家子,双喜也天天练枪啊,子弹不知道打了多少万发了,这个距离掏枪都不用思考的,本能开枪都不会打偏。

  这个时代,任何国家的正规军队,都不可能像保险队这样,只要手臂肩膀没废掉,子弹随便打的练枪。

  在不动炮火的情况下,保险队随便拿出来一个人,以一敌十是没人会怀疑的。

  介绍完双喜,李光宗又介绍自己:“鄙人李光宗,忝为鹿岗镇保险队参谋,鹿岗镇镇长,港岛玄天宗副掌门。”

  是的,劳模李光宗后来被赵传薪任命为镇长,不过因为清廷犹在,这种任命不好宣扬,但在鹿岗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孙公武略感惊讶。怪不得这人能代表赵传薪。

  赵传薪是鹿岗镇起家的,有保险队做武力保障,现在又进军港岛谋产业,这些竟然都有李光宗的影子。

  可见这人对赵传薪有多重要,用心腹都不足以形容。

  这次,孙公武正视起李光宗来。

  双方又客套两句。

  双喜指了指路旁的大石:“坐着说,时间还长哩。”

  孙公武点点头,和李光宗一起坐下。

  但双喜和杜必同都没坐。

  孙公武说:“这次见面,实属仓促,可不得不如此,因为孙某早些年被港岛方面驱逐,告诫不得停留,还望李先生海涵。”

  早在许久前,李光宗就听赵传薪说过眼前这个天选之子了。

  他笑说:“无妨,这里山高风大,看看海景也是心旷神怡。”

  孙公武也笑了:“这就是李先生选择此地见面的原因吧,风景果然不错。”

  摇摇头,李光宗也不瞒着:“这块地,已经被玄天宗买下,准备在此建设宗门,我今天来见面,顺便也有考察考察的意思,所以挑了这里。”

  “……”

  孙公武真想赞一声:好个时间管理大师。

  他脸色郑重了些:“今日见李先生,是为了求援来的。”

  闻言,李光宗心里好笑。

  孙大炮之名,可绝非浪得虚名。

  开始了,又要空口白牙的许愿“套现”了。

  果然,孙公武开始给李光宗洗脑。

  开始还想见识一二,可很快,李光宗便听得昏昏欲睡。

  比起经常信口开河、语出惊人的先生来说,这位的口才是有的,但内容在李光宗看来属实过于平淡了。

  无非造反啊,闹腾啊,然后理想,世界大同啊之类的。

  反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头铁,就一直干!

  干赢了,你们的投资就有收益了。

  李光宗觉得,这些事儿吧,先生都懂,甚至也都可以做,但他懒得做。

  因为这个过程,必然是马不停蹄的,是刀光剑影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一刻都不清闲的。

  实在是听不进去了,李光宗咳了咳,清清嗓子,等孙公武停下后,他才说:“那什么,孙先生,你说了半天,我没理解错,你是想要钱对吧?”

  钱?

  呵呵,有理想的人不说钱,说缘,最好十万元。

  孙公武有些不好意思。

  通常这时候大家都隐晦的谈谈,谁像李光宗这样,明晃晃的谈钱呢?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能否支援十万?”

  十万已经相当不少了。

  没多少人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

  孙公武曾经估算过,鹿岗镇估摸着资产怎么也得二三百万吧。

  多了,人家未必愿意给。

  少了,又不值当自己冒险。

  李光宗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又“啪”地将风衣上的褶皱扯平。

  他淡淡道:“清廷的确腐朽,鹿岗镇慈善会,在这次天灾中拿出不少钱赈灾,少了很多灾民,估计也会对你们的事业造成影响,毕竟吃饱了饭就没人愿意造反了。

  你开一次口是十万,我估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不够麻烦的。”

  孙公武一听,有些急了:“不会不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再开口。赈灾也是没错的,毕竟百姓的生命同样重要……”

  李光宗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金主,有时候是可以无礼的。

  他打断说:“这样吧,我们鹿岗镇,一次性掏100万块大洋支持你。

  但是,千万不要声张,不要拿鹿岗镇的名声出去游说别人。”

  嗡……

  孙公武一下子就懵了。

  以前都是求爷爷告奶奶,不断的加筹码许愿,才能游说到资金。

  这次,竟然有人主动提价?

  一百万啊!

  “这,这,这实在是,太客气了……”

  孙公武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旁边的双喜没忍住,嗤的笑了起来。

  你当上你家拎二斤橘子呢?神特么太客气了。

  杜必同则对他怒目而视。

  心说这小子太无礼了,真想教训教训他。

  双喜一点不怕,回瞪了过去。

  而李光宗不愿意扯这些。

  一百万块都掏了,还在乎一两句客套话?

  这即便对鹿岗镇来说也不是小钱。

  但的确是必要的。

  就像李光宗说的,慈善会到处赈灾,百姓确实得到救助,但同时也算是在帮清廷苟延残喘。

  在慈善会资助国内受灾地区的时候,当地的抢砸米店的情况都少了。

  清廷是肯定要推翻的,鹿岗镇不能光扯后腿不做事吧,至少要出钱。

  李光宗说:“钱随时到账,要现金,还是存入银行都可以。不过要现钱的话,毕竟要二十多吨,你怕是不好拿!没什么事,莪就先走了,还要考察地形呢。”

  起初,赵传薪没亲自前来,孙公武是有些意见的。

  可现在,他一点脾气都没了。

  什么叫大气,这就叫大气!

  都说用钱砸死人,二十多吨砸死一个人,真的是没问题。

  但是,

  作为干大事的人,没点蹬鼻子上脸的技术,那都不敢出来见人。

  孙公武又看看双喜。

  此人虽然看上去,不像传统武学那种练家子,但是精气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种自信,绝对是练出来的。

  腰间隐隐若现的枪套,刀鞘,备用弹夹,无不说明此人的战斗素养极高。

  又想到了鹿岗镇保险队怼日怼俄怼清廷官兵,战无不胜的事迹。

  他说:“能否,再向鹿岗镇借一支兵?西历年后,我们要……”

  去见李光宗捂住了耳朵:“别说别说,我们可不听。你爱干啥干啥,别捎带上我们。鹿岗镇保险队的枪炮,非必要情况下,只会朝向列强和日本人。劝你不要有这个念想。”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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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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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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