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被战神小队缴获了。残兵和援军在古路基岭外面,没有轻举妄动,等待您的指令。”
听闻火炮都没了,上原勇作的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长叹一声:“如果连夜进攻,或许我们还有机会。那时候的赵传薪和战神小队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的援兵虽然赶路,但比起他们算体力充沛了,说不准能一鼓而下。现在,没机会了。将军队召回来吧,我亲自向长谷川司令谢罪……”
全大韩的百姓,都在盯着战神小队和日军的消息。
这种事瞒不住的。
第三天,报纸带着战神小队的消息,传遍汉城。
此时韩国分三级行政区划分,分别是城、郡和面。
这些报纸,从汉城,向周边的郡县慢慢扩散。
朴泽虎此时正喝着早茶,拿着报纸看时事。
《大韩每日申报》称:美国驻韩公使威廉·卡洛·威尔赴莲花寺游历,恰逢战神小队与日军于山间战斗。美公使目睹了战斗过程,赵传薪一人力战五百日军,后战神小队加入白刃战。战况惨烈,死伤无数,现场令人不忍直视。日军终不敌败退。美公使言,日俄战争,沙俄士兵患上恐日症。今有日军,复患恐赵症。又言,这场战斗中,古路基岭绞肉机之名,或可传赵传薪其武勇之威……
朴泽虎被茶水呛到,连着咳嗽了好久。
一人力战五百日军?
日本患上了“恐赵症”?
古路基岭绞肉机?
这美国驻韩公使可真他妈敢说啊。
其实威廉·卡洛·威尔,一方面是在吹嘘。
他目睹个屁的战斗,这不过是在被采访的时候,为了彰显自己的勇气,胡乱编造的而已。
美国佬喜欢这个调调,他们喜欢吹那种能彰显男子汉气概的牛逼。
至于日军的人数,是他听说日军连先头部队和后续援兵的总数,推敲后再加一点点夸张的修饰,得来的数目。
说白了也是在吹牛逼。
吹牛逼的同时,也在埋汰日本人。
朴泽虎虽然不敢信报纸上的数字,但至少知道,这场战斗是战神小队胜利了。
放下报纸,他神色欣慰,觉得那十万块日元没有白花。
至少不像之前的投资,打了水漂,还没翻起多大的浪花。
越想越激动,他不由得起身来回踱步。
“这赵传薪果然有些手段。不知道他做生意的能耐,占了他打仗本事的几成?我要不要听信他的话?”
庆运宫,李熙在办公室接待了气势汹汹而来的伊藤博文。
伊藤博文进门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的说:“太皇帝陛下,我熟知宫中与暴徒之间的联系,我手里有宫中给暴徒提供资金的证据。”
李熙脸色微微变幻。
他被逼着退位后,本来想称“太上皇帝”,企图继续暗中掌控大权。
然而,这一点遭到了伊藤博文的拒绝,直接让他称“太皇帝”。
在细节上,伊藤博文拿捏的死死的。
李熙最近联系不上赵传薪和朴升烈了,于是就派人暗中联络民间的义兵活动,悄悄提供抗日资金。
他死鸭子嘴硬:“朕并没有。”
伊藤博文冷笑:“不但如此,我还熟知太皇帝与上海、浦潮等地的大韩人,多有密使密电往来。”
浦潮即海参崴。
这下李熙坐不住了。
如果前面只是出言诈他,后面的话叫他无法反驳。
可日本人怎么会知道?
难道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太监和侍卫,也被日本人买通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伊藤博文在秘密监控大韩皇宫的电报。
他无论发了什么电报,肯定会立即出现在伊藤博文的案头上。
但李熙不懂这种高科技技术的猫腻。
“你……”李熙惶恐,但依然嘴硬:“我没有!”
辩解的十分苍白。
“呵呵,太皇帝陛下,为确保太皇帝的安全,不受暴徒侵害,我们日本警务顾问将替代庆运宫的警卫指挥权。今后皇宫要实行‘门鉴’制度,肃清宫禁,无统监府颁发的门票者不得进宫。”
我曹,李熙脑袋“嗡”的一声。
血涌上头。
伊藤博文这是要断了他和宫外反日势力的联系,使得他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那他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时候,伊藤博文的秘书森泰二郎匆匆进来,在伊藤博文的耳边说了几句。
伊藤博文豁然起身,转头深深看了李熙一眼,然后转头就走。
李熙很想知道,森泰二郎和伊藤博文说了些什么。
百爪挠心,急不可待。
等伊藤博文离开,小太监送来了今天的报纸。
李熙赶忙拿起,心急火燎的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他看到了赵传薪和战神小队在古路基岭大败日本人的新闻,登时激动的起身:“好啊,朕便知,这赵传薪不会让朕失望!伊藤博文想来是收到了日军溃败的消息,才急于离开的。”
他越看越高兴,脸色潮红起来。
小太监在旁边劝慰:“陛下,要保重龙体啊,不可过于激动。”
李熙又翻了翻后面的几份报纸。
这其中也不乏日本人的喉舌。
比如亲日派“一进会”的《国民新闻》,上面则完全是另一副口吻:近来有暴徒赵传薪,率领暴徒队伍,与日军于古路基岭展开激战。暴徒队伍死伤惨重,赵传薪身负重伤,已在弥留之际。日军战术撤退,以待时机卷土重来,一举打下暴徒队伍。大势所趋,任何人敢阻拦都如螳臂当车。赵传薪覆灭在即……
李熙鼻翼吸张,就像后世某些人看到网上与自己反阵营者的评论后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岂有此理,竟然罔顾事实,颠倒黑白……”
可看着看着,他想到了什么,对小太监说:“快,趁着伊藤博文焦头烂额之际,赶忙派人出宫,将《国民新闻》颠倒黑白的消息传出去。”
他生怕这种报道,真的会影响民众,恨不得亲身上阵游街演讲。
等小太监到了门口,李熙又赶忙将他叫住:“等等,另外找人,想办法联系上赵传薪,就说日本人想要将我圈禁起来……”
……
此时,处于“弥留之际”的赵传薪在青龙殿,席地而坐,面前摆了一堆堆的枪和零散的子弹。
经那夜消耗,他需要重新填充自己的弹药库。
宁安在旁边跪坐,纤细苍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往弹夹里塞子弹。虽然慢,但活干的还挺精细。
宁安忽然壮着胆子开口问:“赵先生,你杀过多少人?”
“我没杀过人,我见了血就晕,我这就普通人家的孩子。”
“……”宁安没见过把谎言说的如此顺畅的人。“赵先生,你杀人时候会害怕吗?”
“我害怕,怕的要死,都是闭着眼睛扣扳机。”
“……”
李秀吉进了大殿,手提肩担的带回来一些食材。
他进来兴冲冲的道:“赵先生,朴队长他们已经把炮和枪支弹药运到了水原。京畿道上,不但有大韩商人百姓掩护,还有一些旗商竟然倒向了我们,大有可为啊。”
那天,赵传薪派人出去侦查,发现日军没胆子继续攻打古路基岭了。
他便让朴升烈带着缴获的山炮野炮,又分给他们从武器库顺来的枪支弹药,叫了战神岛的大部队一路向南,进山寻找根据地。
赵传薪一点都不意外:“日军根本没法掌控整个大韩,商贾之流都是见利忘义的,有奶便是娘。先做恶人,再给点甜头,比当好人偶尔为恶效果要强。蓝田不是说了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现在就是那些日本旗商的佛。”
刚迈进青龙殿的蓝田好悬一个跟头摔倒。
又被拿出来当反面教材了。
李秀吉又道:“还有件事。先生不是让人打探李完用的消息了吗?伱肯定猜不到,这个狗贼,他儿子羞愤自杀后,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和自己的儿媳任氏通奸。”
殿内的人,一下子就不困了。
一个个竖起耳朵,等李秀吉的下文。
赵传薪单手持一把马牌撸子咔嚓咔嚓压了两下。
他眼睛铮亮:“你见过那任氏吗?长得咋样?”
没想到赵传薪的注意力在任氏的长相上。
李秀吉错愕道:“这个,是你的那些小娃情报队发现的,我没有看见任氏长什么样。”
“小寡妇,这个身份有光环加成啊。要是再风骚些,啧啧……”
赵传薪啧啧有声。
“额……还有就是,李完用似乎准备带他寡媳任氏,去阴城郡的温阳温泉做疗养,顺便避避风头,因为汉城百姓最近对卖国贼很不友好。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赵传薪明白,他说的是刺杀李完用的事。
“弄李完用,竟然还需要机会?”赵传薪不屑道:“还把他当个腕儿了咋地?”
他受伤了,之所以还在莲花寺,是因为一旦走动,伤口太疼了。
所以他没跟着战神小队大部队一起行动。
赵传薪见蓝田和新智也都来了,就朝他们招手:“都过来干活,帮我填弹药。”
美中不足的是马克沁的弹药全都消耗没了。
大韩的经济命脉被日本人掌控,不像清廷那样有很多买办,可以明目张胆的置办军火。
这也是为何大韩的义兵,一直不温不火的原因。
国内的一些盐枭马贼,只要有钱就可以扩充人马。
如果没有赵传薪,很多大韩的爱国人士要跑到清廷的疆域内活动。
赵传薪见李秀吉忽然情绪有些低落,问他:“咋地了,是不是想媳妇了?”
李秀吉立即尴尬,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赵传薪乐呵呵道:“我听朴升烈说了你和你媳妇的事儿。你真是太年轻,知道吗,被甩是好事。”
这是赵传薪经历那个被各种信息狂轰滥炸的时代,有了几段各种崩三观的感情后,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想要不失望,那就永远别抱有希望。
这时候还没有“被甩”和“劈腿”这类的词儿。
李秀吉觉得“被甩”这二字可真是传神。
所以他情绪更低落了。
赵传薪拍拍他肩膀,顺便按着他肩膀,挣扎着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说:“男女之间,就头两年图个新鲜感。后面爱情就成了亲情。她甩你,你也不要舞刀弄枪的吓唬人家。大不了离婚,再换个新鲜的呗?你看那李完用,多会玩?”
李秀吉听得麻麻的。
这三观,他闻所未闻。
“这个,我不敢苟同。”
“没事,苟且时间长了,就认同了。”
旁边蓝田“嗤”的笑出声来。
见众人都看向他,他赶忙闭嘴,板起脸变得一本正经。
赵传薪对蓝田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那位老哥如今在日本留学,好像天天忙着唱洋戏,还玩反串扮娘们。你们这些秃驴,不乖乖的和红尘作伴潇潇洒洒,非要出家,真是令人费解。等有一天,他要是想出家,蓝田你就走一趟劝劝他让他不要想不开。”
这一棒子,将屋里的僧众全部敲打一遍。
蓝田苦笑:“若赵施主的那位朋友想出家,一定是有出家的理由,这种事是劝不来的。”
“呵呵,你劝不好,我再带他去战神小队、背水军和鹿岗镇保险队,训练一圈,保证给他累的什么心思都没了。”
以前赵传薪就听说过一句话,说部队是最锻炼人的地方。
以前他也有过部队出身的朋友,只是不知为何,那几位都是五毒俱全,让赵传薪动摇了信念。
但至少鹿岗镇保险队的训练强度是首屈一指的,大缸桃和吹水驹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人被练的服服帖帖,身上的臭毛病全没了。
这时候,宁安突然抬头,扬起他那张俏脸:“赵先生,我想跟你走,不管加入战神小队还是背水军、保险队都行。”
众人都吃了一惊。
不知这宁安是吃错药了还是咋地。
就这娇娇弱弱的身板,能上阵去打仗?
蓝田劝说:“宁安你父母把你放在寺庙,不是要让你真正出家,我猜他们是想让你增加增加……”
他说不下去了。
赵传薪一琢磨,咦?难道是想让宁安增加增加男子汉气概?
刚刚赵传薪的那一番话,旁人都没听进去。
只有宁安动了些心思,他目光坚定:“赵先生,求你答应我。”
赵传薪摩挲下巴:“你可想好了,打仗,那不流汗就要流血的。进去后,没人对你客气。你要拖后腿,说不定还要被排挤。”
他巴不得全大韩的百姓,都加入到抗日的队列当中。
让小鬼子寸步难行才好。
“我会努力的,绝不后悔。与其在寺庙内青灯古佛虚度光阴,出去就算死了也死的轰轰烈烈。”
用这幅柔声细语的嗓子,说出这样一番热血的话,让人觉得很违和。
新智第一个不乐意听,他指着宁安道:“这叫什么话?我等也是为了普度众生。”
“去去去,滚一边去。”赵传薪赶苍蝇说:“你他妈能普度的了谁,有那力气不如去普度日本鬼子。”
漫天神佛要是管用,人间还哪有那许多惨剧?
新智讪讪然。
洞里楼台无岁月,云中鸡犬有神仙。
在寺庙中,很容易让人忘记了时间。
三天后的清晨。
赵传薪早早醒来,洗漱后到寺院中,提肘拧胯,做起了广播体操。
李秀吉打着哈欠出来,见了就问:“赵先生,这是什么武功?”
赵传薪正在做体侧运动,说:“这叫‘九阳神功操’,曾有个人,以十一二岁的年纪,便已达到了操帝之境,恐怖如斯。即便是仙人之下无敌的我,见了他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李秀吉震撼不已。
赵传薪一个人硬刚一二百日本兵,竟然都打不过“操帝”?
他感叹道:“若能一窥其风采,平生无憾矣。”
赵传薪哈哈一笑:“想见他不难,你再活个103年,要是还没死,便能有缘一见。”
果然是操帝,想见他一面要一百多年后。
李秀吉暗自记下,等以后将这位“操帝”的事,告诉朴升烈。
朴升烈好像在撰写关于战神赵传薪的书,他对此应当会感兴趣的。
做完了广播体操,赵传薪神清气爽:“走,咱们赶紧去吃饭,吃完饭下山研究研究李完用去。”
“赵先生的伤好了?”
“肉身凡胎也是有境界划分的。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见神不坏,如今我就是见神不坏境界。区区小伤,又岂能让我动容?”
“……”
李秀吉没记错的话,那天莲花寺上空回荡赵传薪的撕心裂肺的惨嚎。连莲花寺周围的鸟,都被惊的不敢落树。
看来,他还是不太了解什么叫动容啊。
汉城,2000余百姓,自发的上街头游行示威。
是日风和日丽。
大韩自强会,同友会等爱国团体,跟随游行群众后面,四处发表爱国演说。
“皇帝陛下不要退位!”
“斩杀卖国逆贼!”
他们的口号不是很统一,但大致上分为两类。
一是挽留皇帝李熙,不让他交出统治权。
二是痛斥卖国贼。
当他们经过了“一进会”的机关报《国民新闻》报社的时候。
有人喊了一句:“此报社罔顾事实,污蔑战神赵传薪已死,颠倒是非,我们砸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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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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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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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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