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隔着红纸,也能够感觉到她的嘴唇柔软如棉,在她闭上眼睛的刹那,他也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她那涂抹脂膏,犹如一点红樱的唇瓣。
要是没有这张红纸……
秦守安不禁喉结攒动,那种想要和她唇舌缠绵的念头热烈的无以复加。
“嗳……”
怀中的美人娇吟一声,让秦守安清醒过来,她用这张红纸隔着,不就是怕双方的唇舌直接触碰吗?
上次她已经说过了,两个人口水交换可能会导致她眩晕过去,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控制不住地去和重画媚以及几位师太亲吻,而对于她,只能亲亲脸颊、脖颈、耳朵等等位置。
想到这里,他赶紧检查了一下那张红纸,还好没有粘上他的口水而濡湿渗透。
她即将临盆,要是再晕厥过去,却是不妙。
秦守安放下红纸,看着满脸红晕,美艳不可方物的她,已然笑逐颜开,喜不自胜。
这大概就是“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于此时此刻的重逢之喜。
她不但说了喜欢他,还主动亲了他。
要知道上次在这寂静照鉴庵,她虽然予取予求的样子,却也只是温柔地任由她施为,而不曾透露出些“情之所至,其实难抑”的主动。
秦守安搂住她柔润的肩头,脸颊贴着她的发丝,只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太后娘娘任由他用力地搂在怀里,此时此刻她除了肚皮依然紧绷着,整个人其他位置都绵软的不像话,只能靠着他才不至于像一摊被犁耙戳弄过的春泥一样软烂。
她本就砰砰乱跳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跃出来。
原本不是为了孕育秦氏血脉,好稳住皇位吗?本来只是因为发生了意外,便勉为其难地顺其自然罢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只想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然后把他蒙在鼓里,此后再无瓜葛。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怎么就说出了喜欢他之类的话?这让人心乱意动,浑身懒洋洋地绵软如泥,男女情爱的甜蜜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颊热的发烫,难以再紧贴住他同样滚热的胸口,只好侧过头去,用额头和鼻子顶着他,那种阳刚的男子气息却更加涌入了她的呼吸中。
她抬手放在胸前,手指触碰到隆起的腹部边沿,忽然明白了过来!
对了,只是因为这次生下的女孩。
她生下的是女孩儿,总不能再让这个女孩儿长大了以后,又像秦贝贝那样操作吧?
所以原本以为实现了的计划,又必须重新开始执行,她和荣宝宝、秦贝贝总得再生个儿子出来才行。
接下来肯定是要让荣宝宝、秦贝贝试试的,可如果她们也失败了呢?到时候不还得是她来出面?
那么现在维持着一种男欢女爱的感觉,也就说得过去了,都是为了以后未雨绸缪。
这么想着,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但那种强烈的羞耻感只是稍稍散去,并没有彻底消失。
她依然羞涩地闭着眼眸,太后娘娘不能喜欢上琅琊王,“山主”是可以的……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那我就放心了。”秦守安心中大定,只要你情我愿就好,这天底下没有他配不上的女人,等时机到了,他就向宫中请旨,给他和山主指婚。
感觉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毕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孩子都有了,这是最大的倚仗和底气。
这个时代很多男男女女都用这种办法,正常的父母都是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认了,至于婚后的家庭矛盾,家族亲人的态度,各种刁难和鄙夷,那又是后话了。
再说了山主和太后娘娘这么多年的交情,整个日月山为太后娘娘做出了太多贡献和牺牲,太后娘娘即便内心再怎么冷漠自私,面子还是要给山主的吧?
秦守安又回忆了下梦中的荣月兔,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一定会墨守成规,看到秦守安和山主在一起就认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藏着两把匕首去和皇帝入洞房,绝对不会太在意离经叛道。
“你放心什么?”太后娘娘懒洋洋地问道,一阵紧张和心跳后,情绪缓缓平复,却让她有些许疲惫。
女人慵懒中妩媚的风情,以她为最。
秦守安听着那成熟女子仿佛在耳膜旁边撩拨的声音,自不会把没有把握的事情先说出来勾人兴奋和期待,手指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的事情,瞒不过太后娘娘吧?”
“嗯……嗯,瞒不过的。”她压低了头,她忽然想起了,在一般情况下,太后娘娘叫来皇室宗亲闲话什么的,用得也只是亲族的称呼。
例如秦恒很多时候都是喊“嫂子”,太后娘娘也是叫“小叔”而已,还有经常入宫的荣尚卿,在女官侍从退下后,也是喊“姑姑”。
还好……秦守安小时候入宫不多,对太后娘娘保持着生疏淡漠的感觉,不会一口一个“婶婶”。
以后回到宫中……总是还会以“太后娘娘不能和男子太近”的理由和他隔帘相见,就是不准他喊“婶婶”的。
“我那婶婶是什么态度?”尽管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但是秦守安觉得用“婶婶”这样的称呼,可以减少一些压迫感,让山主意识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后娘娘,也不过就是个“婶婶”这样中年女人的形象罢了。
刚说完,怀中原本绵软如泥的她,身子却突然僵住了,甚至好像要离开他怀抱似的推了一下他。
“她是你的好友,但也是我的婶婶,我们各论各的。既然瞒不过,她总不至于装作视而不见吧?真要视而不见倒是好,就怕她横插一杠子。”秦守安轻叹了一口气,一般男女结合,最大的阻碍就是父母亲族。ωWW.miaoshuzhai.net
秦守安的情况也是如此,只是这个亲族中的“婶婶”太强大了一些而已。
她的身子更加僵硬了,秦守安只感觉甚至有些发热的感觉,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烫人,秦守安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是不是要生了?”
“啊……不是,孩儿子肚子里有点调皮罢了。”太后娘娘手指紧紧地拽着被子的边沿,强忍着面红耳赤的感觉:“我和她情同姐妹,伱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婶婶了。”
“好。”秦守安点了点头,他也只是随口喊喊,又不是真对太后娘娘有什么浓厚的亲情,他的隔着被子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心思全在这里,眼睛却落在对面的一个架子上。
这个架子很宽,似乎可以横移到床上。
架子用的是非常坚固密实的木材,似乎是这两天才刚赶出来的东西,横梁上则用红绸布绕成粗绳,还有方便用力抓握的绳环。
看起来像一些特殊服务用得着的器具。
可是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有正经用途的。
“这是……这是生孩子的时候用的。”太后娘娘有些羞涩地解释,毕竟这东西看上去就知道使用时是什么姿势,颇有些不雅。
不过只要他不再在她耳边喊“婶婶”就好,太后娘娘继续转移他的注意力:“《十产论》你没有读过吧?里边说了:孩将欲生,其母疲惫,久坐椅褥,抵其生路,须用手巾一条,栓系高出,令母用手攀之,然后轻轻屈足作坐状,产户舒张,孩即生下。”
“原来是竖产法。”秦守安这倒是知道,产妇躺在床上大喊大叫,那属于影视剧带来的刻板印象。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不但有竖产法,还有催生丹、给产妇补充体力的定心汤等等,以及史书中记载的“坼剖而产焉”——也就是剖腹产。
给山主补充体力的依然是广寒蟾宫丹,有这玩意在,基本就没有什么风险了,以前让秦守安吃了补充体力和重量,纯属大材小用。
“竖产法其实挺普遍的,不过很少有男子会知道。”太后娘娘有些意外地说道。
“我知道的多了。等下我来打下手。”秦守安自问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他并不想像刻板印象中的情景那样,产妇在里面大喊大叫,他在外面走来走去,焦躁不安,然后就听到里面“嗷”地一声婴儿啼哭完事。
“不要!”太后娘娘被他这个要求吓了一跳,猛然扭头瞪着他,这比他坚持要在她耳边喊“婶婶”什么的都要严重的多。
秦守安倒是意外于她这一瞬间绽放出来的威严,充满颐指气使和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她现在身子虽弱,但终究是大宗师啊,她横行江湖、在郡海杀得血海山河时,他都还没有出生……可不能因为她平常在他面前的温柔和妩媚,就真觉得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妇人。
“这事儿岂有男子在旁的……”太后娘娘看到他愣了一下,不禁马上就心软了,怜爱止不住地生出来,自己这么大声干嘛?吓到他怎么办……太后娘娘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胸口。
一层仿佛要渗出血丝的胭脂色从软软的耳根浸染开来,涂抹在她那张绝色的脸庞上,羞不可遏地小声解释,“临盆之时,女子难以保持仪态,身子扭曲,面容狰狞,再加上下体……下体……总之,听说男子亲眼目睹后,再也不会愿意和她行……行房事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犹如蚊吟几不可闻,这意思就是说她以后还要和他恩爱欢好的,甚至是很想和他恩爱欢好,甚至非常在意他和她做那些事情时的感受和情绪……好像一个贪欢的浪荡女子似的。
用白姬的话来说便是:太后娘娘真是可以和我媲美的江湖浪女。
能不羞吗?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的错,总觉得你在任何时候,都美的不像话,任何情况都不会损伤到你的美你的魅力,所以疏忽了你会在意这些。”秦守安握着她的手掌放在腿上,低头不停地亲吻着她的满头青丝。
这个女子怎么如此可爱?威严而强大的外表下,却有那么在意他,像家中小妇人似的体贴和乖巧柔顺。
真让人沉迷啊……更何况她都要为他生孩子了,这王妃之位舍她其谁?
他又说甜言蜜语了……太后娘娘眼眶里盈满了迷离的光泽,媚眼如丝,体态丰腴的身子慵懒的难以动弹,但是她依然努力双手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今晚我是陪不了你啦……你找她们吧。这几日,我常听她们偷偷说起你呢……”
太后娘娘端正优雅,矜持高贵,念及那些男女之事,主要是觉得他有所需要,她就应该配合而已,自己倒是不……不怎么想的。
可是别的女人就未必了,刚刚品尝到男女之事的美好,能不想吗?画媚、婉荷、怡云、望月、瑜团,她们几个可都是她最贴心的人了,太后娘娘自不会对她们生出嫉妒和怨气,反而可以让她们消耗他的精力,免得他克制不住去找别的什么不适合的女人。
“这时候谁还有心情想那种事情?”秦守安笑着摇了摇头,“我和她们聚在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要生孩子了,这才是最大的事情。等你生完以后,肯定非常疲惫劳累,就好好睡一觉,把孩子交给我们来带。”
太后娘娘微笑,他说的不是甜言蜜语,却又让她格外欢喜……她正想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看看这个她表白过心意的男子,却感觉裙下一阵濡湿,似是羊水破裂,腹部更传来强烈的下坠感。
“是不是要生了?”秦守安看着她的表情不对,连忙起身,把重画媚等人喊了进来。
“殿下,请在外面稍等。”重画媚把秦守安推出了门,看着他不停张望,微微一笑,却还是坚决地关门架上了门闩,再沿着墙壁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
秦守安站在门外,嗳,刻板印象终究是有现实原型的,他一边拍着手,一边在外面走来走去,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叫声……秦守安身形僵滞地愣了一下,他当爹了。
可是那婴儿的叫声怎么那么像“咩”地一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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