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来说,入夜之后,宫城封闭,若非紧急军政,臣子不得入见,此举既是为了保证皇帝不被打扰,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但是,南宫毕竟不是皇宫,虽然带着一个宫字,可实际上却在宫城之外,因此,管理上就松散许多。
自从上次春猎之事,南宫中的侍从被换了大半之后,南宫的管理不仅没有变得严格起来,在外值守的锦衣卫,反而怠惰了许多。
张輗虽是临时决定,可有孟俊这个侍卫统领的帮忙,倒也顺利的没有惊动别人,就得到了召见。
朱祁镇得到禀报的时候,亦是十分意外,近来他新得了一个美人,身若扶柳,娇俏可人,和这些日子纳的那几个艳丽女子都不相同,正是圣宠的时候。
今日他刚召了这位沉宜妃侍奉,刚打算安寝的时候,蒋安就带来了这个消息,不免让他有些兴致扫地,因此,见张輗的时候,也有几分不耐,上来就直接了当的问道。
“张卿深夜前来,有何急事?”
言下之意,要是没有急事,你给我等着……
不过,张輗此刻的心绪复杂之极,虽然察觉到了太上皇的不满,但是却无暇顾及。
看了一眼周边侍奉的诸多内侍宫女,他开口道。
“臣确有要事,需禀告陛下,只是事关紧要,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这话一出,朱祁镇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刚刚蒋安来禀报的时候,他就知道,张輗此次是秘密前来。
尽管,以南宫如今的状态,这个秘密实际上也未必是秘密,但是,这本身代表着,张輗并不想太过张扬,也不愿别人知道他这次前来的事。
这种鬼鬼祟祟的举动,本就让他感到奇怪,现如今,张輗又让他屏退左右,他心中自然更是觉得不悦。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出于对张輗的信任,朱祁镇略一沉吟,还是摆了摆手,让蒋安将一应无关的人等都清退了出去。
很快,殿中除了蒋安和其木格二人,便再无旁人,屏退左右,退的是闲杂人等,再是屏退,也不可能殿中没有一个侍奉之人。
于是,朱祁镇开口道。
“张卿,你可知道,刚刚出去的这些人,大半都是圣母给朕送来的,忠心可靠自是无疑,可这殿门外头,南宫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线,他们若在殿中侍奉,未必会有消息泄露,可只要他们都出去了,那么,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引起多方注意。”
这番道理,张輗自然知晓,他更知晓的是,太上皇也知晓他知晓这个中道理,因此,太上皇这么说,其实是在暗暗表达自己的不满,而这不满却又是在先答应了张輗的请求,将人屏退之后所说的,这便是所谓的帝王心术。
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张輗跪倒在地,道。
“臣蒙陛下恩信殊遇,心中时刻感怀不已,今日匆匆进宫,也确实有要事禀告陛下,此事起因,乃今日午后,右春坊大学士徐有贞来臣府中,与臣谈及了近日以来京中诸事……”
说着,张輗将徐有贞今日和他的对话,以及之前徐有贞跟他的所有往来,都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和盘托出,并无半丝隐瞒,其中甚至包括他和朱仪为拿回军府掌控权的密谋。
应该说,这是张輗首次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一切事情,都袒露在太上皇的面前,当然,说是完全毫无保留,也不准确,至少,他们两家联手算计任礼的事情,他就没敢说出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感到忐忑不已,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朱仪的密谋,是在牟取私利,虽然说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就这么说出来,到底会引起太上皇的什么反应,他还是有些没底,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今日徐有贞对他说的那些话,张輗很清楚,是在挑拨他和朱仪之间的关系,好让张輗更加倚重徐有贞这个智囊。
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徐有贞说的没错,朱仪这个人,心机深沉,办事老练至极,更重要的是,和自己一样,朱仪一直以来,最先考虑的,都是成国公府自家的利益,在此基础之上,才是英国公府的利益如何保全。妙书斋
这点差别在平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遇到关键的时候,就体现的尤为明显,从之前复爵,启奏重设幼军,到算计任礼,打算拿回军府权柄,再到现在遴选勋卫,得到好处的,都先是成国公府,英国公府虽然也有裨益,但是却远不及成国公府。
张輗之前就已经有所感觉,只不过徐有贞将其点破了而已,但是,察觉到了也很难改变这种局面,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张輗清楚,这源于他自己的才干能力欠缺,所以只能靠朱仪来帮他出主意。
既然这些主意都是朱仪想的,那么他肯定会优先偏向于成国公府的利益,这一点,即便两家的关系再好,也改变不了。
所以实际上,两府结亲固然是好事,但是结亲只代表着两府的资源整合,可以相互倚助,但是能不能利用起来这份力量,还要看两府主事人的能耐。
而这,就是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两府联合之初,英国公府势大,这不假,但是,既是联合便无上下之分,只有主次之别。
这主次之别,在一方对另一方没有绝对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并不取决于谁强一些,谁弱一些,而取决于,他和朱仪谁对朝局的把握更加独到。
显然,在这一点上,张輗是比不上朱仪的,以前张輗并非意识不到这一点,只不过,被他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而已,说白了,人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的,哪怕之前他已经办砸了那么多事,但是,只要没有被当面指出来,他就很难自己主动面对这一点。
或许这本身,就是他一直失利的原因之一吧……
但是,徐有贞的一番话,使得张輗没有办法再回避这个问题,他不得不承认,在谋略筹算上,他就是不如朱仪,也不得不承认,如今两府关系虽然依旧亲密,可成国公府已然逐渐膨胀,隐隐有超过英国公府的趋势。
所以,再继续将希望寄托在朱仪的帮忙当中,很明显并不现实,他必须要有自己的筹算,然后才可以借助成国公府的力量,达到英国公府的目的,就如朱仪之前所做的一般。
徐有贞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希望张輗能够转向依靠他,但是,前有任礼,后有朱仪,借合作之名行利用之实的亏,张輗已经吃的够多了,他不想再重蹈覆辙,那么徐有贞和前两个都不同,只是一个文臣而已,对英国公府造不成什么威胁,他也不愿意再走过去的老路了。
但是不走老路,新的出路又在何处呢?
张輗思来想去,始终没有头绪,直到他开始尝试换一种思路,那就是,如果三弟还在,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会做什么选择?
他不是张軏,所以,没有张軏的思虑那么周全,也不可能真的知道,在现在的局面下,张軏会怎么做。
但是,他很清楚,张軏之前一直坚持的选择是什么……
太上皇!
打从土木之役发生之后,张軏就一直坚定的站在太上皇的这一边,对宫内,竭力维持好和圣母皇太后的关系,辅助圣母掌控局势,对朝内,拉拢朝臣,扇动舆论,不断尝试迎回太上皇。
要知道,那个时候,当今圣上已然登基,可张軏仍旧坚持这个选择,丝毫没有动摇过,甚至于,有些事情上,他宁愿放弃英国公府的利益,只为了让圣母满意,为了迎回太上皇,不惜亲身犯险,前往瓦剌营救,虽然从未在朝局上明着表态,可也从不掩饰自己对太上皇的忠心。
他做了这么多,难道单单只是因为忠心而已吗?
张輗以前觉得是,甚至于,有些时候,他曾觉得张軏有些过分不顾及英国公府自身的利益了,但是到了现在,他才越来越发现,三弟的选择是对的。
他以前还存有一丝和张軏相比的心思,但是到了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张軏之间最大的差距,就在于格局和长远的眼光。
张軏谋事,从不在意一时的得失利弊,只考虑如何能达成最终的目的,但是他却不同,他的格局太小,往往囿于眼前的蝇头小利,进而导致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朝堂之上,有君才有臣,英国公府既归于太上皇一派,那么,太上皇的势力越强,英国公府在朝堂上才越有底气,太上皇暗弱,旨意不出南宫,那么,英国公府便是无根之萍,难有作为。
可惜,他之前看不清楚这一点,为私心作祟,才被屡屡利用,从这一点上来说,张軏比他高明了太多了。
张輗既然知道自己的智谋不够,没有审时度势,因时而变的本事,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认准了一条路绝不更改,一直走到底,赌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在这个过程当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状况,都不要动摇,否则的话,便是他这种状况,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最终什么都没有。
现如今,他终于醒悟到这一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还是否来得及……
上首的太上皇脸色莫名,这让张輗一阵心虚,他做这样的尝试还是首次,所以到底会有什么结果,实在是有些没底儿,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太上皇大发雷霆,他俯首认罪的准备。
然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太上皇并没有如他所想一般雷霆大怒,反而是开口问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张卿觉得,徐有贞此人如何?”
张輗愣了愣,一时不知道太上皇询问此事到底用意是什么,但是,既然下了决心,他自然是知无不言,如实开口,道。
“回陛下,臣觉得此人有谋略,有胆魄,但是也有野心,而且……陛下恕罪,臣觉得他仕宦之念太重,相较之下,忠义之念要排到第二位。”
闻听此言,朱祁镇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
“背后说人坏话,这可不是张卿一贯的风格啊?”
这话虽是笑着问的,但是,其中透出的意思,却隐隐有责怪之意,让张輗的心中又是一阵打鼓。
不过,想起自己来时下定的决心,他的心又定了下来,开口道。
“陛下明鉴,不是臣在背后攻讦他人,而是臣的确如此看待徐有贞,陛下发问,臣便如实作答,不敢有丝毫虚假欺瞒。”
这个答桉听起来像是套话,有些苍白无力,因此,张輗也不确定,能不能让太上皇满意。
但是,还是那句话,既然决定了要一切以太上皇为主,那么,就不能看重眼前的一时得失。
就在他做好准备,太上皇会继续诘问的时候,却没想到,他老人家又跳到了另一个话题,问道。
“徐有贞说,要竭尽全力扶保太子,不惜代价,不论手段,这个,你怎么看?”
殿中的气氛一静,张輗的心也变得紧张起来,这个话题敏感的很,他很清楚,有些话一旦说出去,便覆水难收。
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了选择,深吸一口气,他开口道。
“臣觉得,他说得对!”
“太子殿下乃是社稷正统,先皇长孙,陛下长子,日后理当继承大统。”
“无论是谁,哪怕是皇上,若要动摇东宫储本,亦是作乱篡夺,英国公府世受历代先皇恩遇,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无论付出何等代价,臣都必当保太子殿下之位。”
应该说,相较于徐有贞的那番话,张輗此刻所说,更加露骨,直接了当的指出了动摇东宫最大的威胁就是当今圣上,以此来表明他的态度。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番话说完之后,太上皇沉吟片刻,并没有对他这番话做出任何肯定或否定的表态,而是开口问道。
“那若是……朕觉得太子无德,想要换一个太子呢?”
口气轻描澹写,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张輗的额头上,便渗出了一丝丝冷汗,一时之间神色变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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