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兴奋、激动,到如今的唏嘘、感慨,曾经那些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的少年意气,彷佛也被一场场战争的残酷消磨,更多偏向于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沉重。
当年从福建无召挥师北上,再到大沽海防口与山东卫兵马会师,沉忆辰率领着足足有六万地方卫所子弟兵。现如今三年多过去了,还能活着跟在自己身后再度踏足京师的儿郎,满打满算只剩下了三万半数。
并且伤亡的大多数将士,连最基本的落叶归根都做不到,只能永远的长眠在广袤的草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沉忆辰把那片土地从蒙古人手中夺了回来,至少他们魂归的是大明疆土,而不是什么异国他乡!
胡濙目视着沉忆辰来到自己面前,身形有些踉跄的往前跨出几步,然后大声高呼道:“本官奉天子之命,于安定门恭迎沉阁老与征讨军将士凯旋,开疆辟土之功彰显着大明武德昌盛,国运兴隆!”
“臣沉忆辰,代表征讨军将士谢陛下恩隆!”
沉忆辰翻身下马,朝着紫禁城方向叩谢皇恩,紧接着胡濙就扶起他的手臂,满脸亲和笑意的说道:“沉中堂还请起身,陛下已经在武英殿设庆功宴,正等着你过去亲身慰问。”
沉忆辰顺势缓缓起身,看着近在迟尺的礼部尚书胡濙,差不多两年时间未见,他彷佛苍老了许多,整个人精气神都显得垂垂老矣,不复当年见面的那股老骥伏枥的风采。
可能这几年下来,京师发生的事情跟变革太多,远远超过了他这种老臣的掌控范畴,长时间的有心无力就自然而然的状态低迷了下去。
不过认真说起来,沉忆辰跟胡濙两人的关系,始终处于泛泛之交的范畴。除了长久未见变化带来的意外跟唏嘘外,就没有什么更多的触动,很快他就把目光望向了站在胡濙左后侧的于谦。
身为兵部尚书,征讨军将士归来他肯定是要亲迎的,不过仪式主导部门为礼部,加之胡濙无论官衔、资历、地位均在于谦之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目光对视,于谦朝着沉忆辰澹澹笑了笑,他本就不是善于交际钻营的人,场面客套话由胡濙来说就足够了,内心里面的情感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比较于谦的洒脱,沉忆辰此时却眼眶泛了红。犹记得于谦出镇地方巡抚,哪怕得罪了王振各种被针对,依旧斗志昂扬坚守自己的原则正义。
结果当了兵部侍郎后,偌大的朝堂却宛如孤家寡人,现在身为太子少保兵部尚书,有着总督天下兵马的权势,于谦却在短短几年内白了头。
如果不是那张依旧熟悉的脸庞,沉忆彷佛辰感觉自己看见的是个陌生老者,不知道这两年间在浑浊的官场中,他又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得如此疲惫。
….收回目光,沉忆辰轻吐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低迷的情绪,然后向着胡濙问道:“大宗伯,除了下官的庆功宴,朝廷可有为征讨军的将士们准备宴席?”
征服兀良哈三卫的功劳,是数万将士在漠南蒙古血战两年打出来的,那么庆功宴自然就不能个人独享。朝廷克扣宣大边军加饷这件事情,沉忆辰在心中憋了两年,他很清楚一些东西如果自己不帮助底层的将士争取,满朝文武没有谁会看得起他们!
“为国征战的有功将士,朝堂当然不会亏待,沉中堂放心好了。”
胡濙不愧是官场的老狐狸,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那下官就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沉中堂客气,别让陛下久等了,请。”
说罢,胡濙就率领着一众迎接官员侧过身来,让出一条道路给沉忆辰跟征讨军将士先行。
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京营的士兵,更远处还有着京师闻声而来的百姓。此时望向沉忆辰的那无数双眼睛里面,充斥着一种崇拜跟狂热,毕竟刨除年少居高位的光环,出将入相带来的实打实疆土,足以让人为之向往跟推崇!
“快看,沉阁老过来了,他终于回朝了!”
“北伐鞑虏,开我大明疆土,沉阁老真乃朝廷中流砥柱。”
“沉阁老年纪轻轻就出将入相,立下开疆拓土之功,未来怕是得封侯啊。”
“此时痛击鞑虏,扬了土木堡以来的一口恶气,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沉阁老威武!”
“沉阁老威武!”
千言万语到了最终都汇聚成了狂热的呼喊跟口号,不管什么王道教化说的再好听,放在黎民百姓眼中他们只知道能北伐鞑虏,为大明开拓疆土,那就是顶天立地的功劳。
听着京营将士跟京师百姓对自己的称赞,沉忆辰却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拼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明军威武!”
这一声呼喊出来,让跟在后面的冯正、李瓒等等将领愣了一下,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怀着配合着沉忆辰呼喊道:“明军威武!”
声浪很快就席卷了周边百姓,他们把对沉忆辰个人赞美,转移到了明军这个整体。后面跟随的数万征讨军将士,听着京师军民的欢呼声从“沉阁老威武”,转换为了“明军威武”。
仅仅是短暂的诧异后,他们就理解了沉忆辰的苦心,很多人眼中不由饱含热泪。
毕竟塞外苦战两年,无数兄弟袍泽倒在了草原上,能被大明百姓铭记那“些许”的功绩,终究能给人带来很大的欣慰跟感动。
雷鸣一般的呼喊声音穿过了皇城,跃进了紫禁城,直到武英殿宴席上的景泰帝朱祁玉,都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外面热闹的场景。
“看来沉卿征伐两年归来,威望依旧不减当年啊。”
….一句对于旁人来说是普通的感叹,放在紫禁城中从皇帝嘴中说出来,这样殿内的一众文武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唯恐朱祁玉意有所指。妙书斋
眼看着欢庆的气愤朝着诡异方向发展,忠国公石亨此时笑着解围道:“别看沉阁老是个文人,征伐作战不输于武人,乃有着出将入相的经天纬地之才。”
“臣对于当年在辽东并肩作战的场景,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历历在目,更别论普通的京师百姓了。”
石亨此人虽然飞扬跋扈权欲膨胀,但他某些方面也有着武人的简单跟爽快。至少在知恩图报这点上,你给他几分薄面,他就会还你几分情份。
某种意义上来说,石亨性格跟行为方式不像是一个大明国公,更像是一个帮派老大。好面子讲江湖义气,带着一群小弟吃香喝辣,不过只要惹到了他,就会不管不顾的选择睚眦必报。
“是吗?单论才华,沉卿确实当得起治世能臣。”
景泰帝朱祁玉笑着点了点头,用这句称赞化解了前面那句话中可能蕴含的歧义,不过他心中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样想,恐怕就只有皇帝本人知道了。
身居皇位越久,帝王心术就越天威难测!
沿着御街一路骑行到承天门下马,打量着眼前这座熟悉又陌生的紫禁城,两年时光许多人跟事情都变了,唯有这座代表着皇权的宫殿,始终威严屹立。
见到沉忆辰过来,一名站在承天门前的绯袍太监,立马就迎了上来说道:“咱家见过沉阁老,就等着恭迎您入宫了。”
明朝能身穿绯袍的太监,就代表着这是皇帝的赐服,沉忆辰定睛一看胸前图桉绣的是飞鱼,意味着对方至少是十二监的高层太监,甚至乃一监掌印。
于是沉忆辰拱了拱手道:“让公公就等了,敢问高姓大名?”
见到沉忆辰如此客气,这名太监神色明显有些喜悦,毕竟身体残缺心思相对比较敏感,加之对方身份跟功劳摆在那里,这番礼遇脸上有光。
只见这名太监笑着摆了摆手回道:“咱家不过是陛下奴仆罢了,怎敢在沉阁老面前称高姓,俗名王诚,目前担任内官监掌印。”
内官监掌印?
听到对方的内官职衔,沉忆辰下意识愣了一下,要知道内官监掌印这个职位可是属于成敬的。
难道说成敬高升到司礼监担任掌印了?
内官太监需要的重点技能,就包括察言观色,沉忆辰表情的细微变化,自然瞒不过王诚的眼睛。
他于是笑着解释道:“沉阁老出镇边塞,对于朝中变化有所不知,成公公去年就以年龄老迈为由,呈禀陛下致仕回老家扫墓,咱家便接替成了内官监掌印。”
成敬回乡了?
….听到这话沉忆辰在诧异之余,算是明白了为何景泰帝朱祁玉会性情大变,痴迷于方士炼丹药,以及收罗民间娼妓淫秽宫中。
成敬对于景泰帝朱祁玉而言,某种意义上担当着亦师亦父的角色,并且他还跟有着类似身份的王振,在秉性上存在着本质区别。
要知道王振虽然功名不低,靠着举人身份教书内书堂,这才完成在宫中的原始资本累积。但王振可是自阉入宫,这份狠绝跟魄力常人难以想象,注定了会走向宦官专权的道路。
而成敬功名更高,实打实的两榜进士,典型的传统儒家文人。他纯粹是遭受到汉王叛乱牵连,为了保全家族名声迫不得已遭受腐刑入了郕王府当了太监。
如果抛开成敬生理上缺陷不论,他就是一个拥有着文人风骨的师者,必然会在各方面约束规劝皇帝的行为,也只有他做这些景泰帝朱祁玉才能全盘听进去。
如今成敬告老还乡,很明显继任者王诚等太监,达不到规劝约束皇帝的地步。再加上明英宗朱祁镇宾天,朱祁玉彻底坐稳皇位没有外在威胁,可以放飞自我任性妄为,这才有了诸多荒唐行为。
“原来如此,那以后还请王公公多多关照。”
收起心中的遐想,沉忆辰客气的朝着王诚恭维了一句,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也是郕王府潜邸时期的老人。并且内官监别看实权不多,地位却有点类似于六部中的礼部,不是皇帝亲信跟重要的人,是坐不上这个位置的。
想当初与成敬的合作,沉忆辰化解了好几次危机,还能第一时间掌控紫禁城动向跟皇帝的真实想法。现在换了王诚上位,自然得提前搞好关系。
“沉阁老客气,那以后就多走动走动。”
王诚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外官想要巴结内官,得到宫中第一手消息。
内官要是有野心的话,同样需要交好外官来传达政令,乃至于更进一步的掌控朝野,双方算是互惠互利。
不过王诚这个态度,却让沉忆辰眼中闪现过一抹异样光芒,如果这句话是成敬听到后回答,他绝对不会说多多走动,相反会立马回一句担当不起。
太监是什么档次,凭什么能在明面上关照内阁大臣,又没有达到王振权倾朝野那步,你也配?
但这也暴露了王诚的野心跟企图,他不甘心当仅仅在紫禁城内当一个内官监掌印,想要篡取更大的权力。
沉忆辰此时还不知道,刚刚在安定门恭迎得胜回朝大军的官员阵营中,就有着一位新晋的内阁大臣兼礼部左侍郎,名字叫做王一宁。
他入值文渊阁参与机务,走的可不是正常的大臣廷推流程,相反是由太监王诚援引,景泰帝朱祁玉直接任命入阁的,从而开创了明代太监援引入阁的先例。
当然,心中想法沉忆辰肯定不会表露出来,他立马流露出亲热态度附和道:“那是自然得与王公公多走动,不知宫中内官除了成公公外,还有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沉忆辰在边关两年,说实话对于宫内的事情还真没怎么,毕竟相比较金戈铁马而言,什么嫔妃太监变动着实在家国天下层面有些无关紧要。
“大变动倒是没什么,还有郭敬谋逆把御马监掌印位置空了出来,曹公公后来接替了。”
“曹公公?”
“就是原来的司设监掌印曹吉祥,曹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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