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宣就是这样的人。
很多人喜欢他,很多人崇拜他。
为了自己的目标能坚定的昂首向前,要前往边关时,即使脸上再怎么失落伤心,抹干净泪毅然告别离去。
看着这样的人一直耀眼下去,身上的疲惫似乎都消减了不少。
过了一年,边关的情况不怎么好,父王不满意,隔日召她。
——“阿云。”
年近不惑的大夏开国皇帝眼眸冷戾,看着完全和自己不像,容色秾丽的太子,缓缓出声:“此次去边关,孤只要一个结果。”
“那就是赢,不惜一切代价。”
“孤的王座不需要一个废物,阿云。”
“向孤证明你自己。”
*
难以想象,尉迟宣看到他的小太子出现在边关是如何心情。
欣喜中夹杂着难掩的生气。
喜自己在边关也能见到她,不用梦中思念。
气的是边关危险,小太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好。
行完礼后他没看到义父复杂的眼神,径直拉着小太子的手腕进大帐,将她推在椅子上,眉心蹙了蹙。
“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数不尽的尸体,从未见过的残忍手法,有时候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
小太子哪里看到过这种血腥场面,气的尉迟宣“殿下”都不叫了。
“我知道。”
辛榕黑目蒙着一层冷雾,压住眼底的黯淡情绪,她抱臂,一身银甲黑衣,秾丽面貌添了几分凌厉感。
还挺帅。
“别忘了,你一次都没赢过我。”
尉迟宣哽住。
还真是。
别看小太子柔柔弱弱,打起人来还真的很疼。
辛榕“啧”了一声。
“你怎么一直觉得我娇弱无力。”
尉迟宣沉默一秒,他挑了挑眉,反倒是笑了。
“既然如此,那殿下和臣比试比试?”
“好。”
半个时辰后,尉迟宣像个死鱼一样被辛榕压在地上,他扑腾几下,脖子都红了,抖不下去那看起来瘦弱纤细的手腕。
被压在地上他眼中燃着火光:“殿下,你真的很厉害。”
辛榕慢条斯理收回手,重新坐回凳子上。
如果尉迟宣也被两个体术巅峰的小变态追杀,他也能赢的轻而易举。
军中的二人配合的极好,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互相做对方的眼睛。
小太子不习惯用枪,习惯用刀,持刀杀人时没有表情,不沉迷于鲜血带来的刺激感,也不沉迷于掌握他人命运的兴奋感,她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没有外部因素干扰,刀刀干脆果断。
疆外的胡族对中原虎视眈眈,镇压一波又起一波,边疆的乡村城池常常被铁骑践踏,死伤无数。
有次,他们目击了现场,满目的残臂,血液还未干涸,尉迟宣早已习惯如此,但还是心生愤怒,他一转眼,看到小太子定定的盯着一处,忘记了眨眼,长睫染着水汽,瞳色黝黑,让人看不出情绪。
随着她的视线,尉迟宣一愣,他的手颤抖着,将犹如石雕般站立的小太子搂在怀中,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
那是被长枪穿过,钉在惨白围墙上,灰蓝的襁褓。
襁褓中滴着血,地上的那是什么。
辛榕眼前的视线模糊,画面交叠,虚虚实实。
她抬手抓住尉迟宣的手,汲取着温暖,她的身体太冷了,雪天的一夜让她染上了寒症,即使在炭火正旺的火炉旁,也依旧很冷。
再冷也没有今日冷。
辛榕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她看到襁褓,想起了乱葬岗下,从没见过的,潦草死去的妹妹。
“我们要赢。”
少年低低呢喃。
“一定要赢。”
尉迟宣勉强牵起笑容,他蹲下身,将小太子背起来,她很轻,让他以为,自己背的是一只飞不起来的小鸟。
柔软的发丝落在他的脸颊,温热的吐息在脖颈处,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服布料传达暖意,尉迟宣眸色沉沉,步伐坚定:“我向你保证。”
“我们会赢,战争会结束。”
“殿下,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儿。”
埋首在后背的头没有抬起,辛榕也没有说话。
尉迟宣背离村落,抬头看着乌云压过最后的一丝蓝,他胸口起伏着,眼圈发红。
“……阿云,累是可以说出来的。”
痛也要说出来。
哭的时候就要哭。
偏偏,她是未来大夏的帝王,所有人都看着她,不允许她露出弱态,他们想要小太子拥有开国皇帝那样的成就,却不希望她成为和她父王一样的暴君。
人怎么可以一直忍着。
*
大帐内,尉迟宣冷汗连连,脸色苍白,刚才的摩擦中,他为了救一个小卒,险些被箭穿透腹部,幸好箭伤的不深,只是擦过。
他痛的吸气,辛榕拿着包扎用细布,居高临下睨他。
“衣服脱了。”
已经晒出深肤色的少年歪了下头眨眼,乖巧的脱掉上身的衣服。
露出的胸膛上有许多的伤痕,新的刚结痂,旧的只有一条痕迹,其中最显眼的是心脏处,宛如裂痕的伤口。
辛榕神色怔愣,她指尖微颤,抿直唇在伤口上缠绕细布,直到看不到血色,她才将目光落在心脏处的碎痕,
“……这是怎么回事?”
尉迟宣低头看到伤痕,挠了挠发尾。
“这个啊,是阿云你没来军营前,我粗心被胡族射了一箭,幸好命大,阎王爷不收我。”
战场上桀骜不驯的少年此刻温顺低眉,小声嘀咕。
“当时还以为要死了,梦里好像看到了彼岸开着红色的花,有一个盛汤的老婆婆让我喝汤。”
老婆婆……孟婆?
心底沉重的郁气散了一点,辛榕勾起唇角,有些好笑。
“那你喝了吗。”
少年老实摇头。
“正要喝呢,然后就看到你了。”
他回想着自己的梦,噗嗤笑了。
“当时阿云骂得好狠啊,特别生气,叭叭叭嘴都不停一下,脸被我气的通红,要哭不哭的,还挺好看的。”
说着尉迟宣忽然停下了,眼神闪动着,耳尖染上一片绯色。
“你怎么会梦到我?”
还哭?她这辈子都不会哭一下!
辛榕眉梢满是无语。
“我也没有怎么骂你吧。”
她最多就是冷眼无视,气得气得就不气了。
……对啊,他怎么会梦到阿云。
尉迟宣眼神有些恍惚,脑袋迟钝的想。
为什么他快死的时候,梦到的是她。
辛榕:“傻了?”妙书斋
小太子抬手摸着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搭上自己的额头,温度是有点热,低烧差不多,应该是伤口导致的。
尉迟宣倏地凑近来,俊逸的面庞似在茫然,他抓住辛榕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极为认真地开口:“殿下,我的心脏跳的好快。”
“是不是要死了?”
“……”
辛榕动了动手指,触碰到温热具有弹性的胸口,不易察觉地僵了下,她收拢指尖,握拳轻锤了下。
“什么死不死的,不可能。”
她琢磨着语言。
“你是不是焦虑?”
尉迟宣默默看她:“……”
辛榕被看得清清咳嗽一声:“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心脏跳的太快是紧张,焦虑。”
她耸了耸肩。
“其他来看,你是不是碰到了喜欢的人。”
战场上,很容易出现吊桥效应。
不对啊,这小子不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哪来的时间和别人发展吊桥效应。
看着他的表情,辛榕自己愣住了。
“我说对了?”
不会吧。
辛榕心里微妙的生出了小伙伴不声不响的把她给抛弃了的情绪。
“……”
灯影氤氲的温暖光晕下,尉迟宣的眼底被照的晶亮。
喜欢吗。
脑海里蹦出这个词,他第一个想的人是辛榕。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只是心思懒得放在这个上面,要知道义父的宅中都有漂亮的姑娘。
喜欢。
他舌尖研磨着这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殿下,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尉迟宣愣愣看着她含笑的眉眼。
……阿云,我一定是喜欢你的。
心动就是野草,割一茬,还有一茬,除非把根挖掉,才会不长。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尉迟宣又想到了什么,焰色从脖颈褪下,他脸色苍白,唇瓣也白,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
可他们是男子啊。
“……阿云,你会丢下我吗。”
少年冷不丁开口,眼睛湿润,像是小狗,竟然透露着一丝委屈。
“你未来会是帝王,会有后宫,你会纳很多很多的妃子吗。”
辛榕怪异的目光盯着他的脑袋,片刻,伸手抵着他的额头,这傻子浑身光溜溜的就想往她身上蹭。
“阿云,你不要丢下我。”
“我会给你打下很多很多的城池,你喜欢哪个,我就夺过来,没有人比我更有用了。”
他还想继续说,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殿下,战略布局图画出来了。”
义父严肃着脸走进来,他眼神复杂,瞪了一眼没穿上衣的尉迟宣。
“出去。”
话就这么卡在喉咙,尉迟宣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穿好衣服走出去。
他在帐外抱臂等着,等义父出来了他再进去。
等的尉迟宣感觉睫毛都起冰了,义父才出来,看到他探头探脑眉眼掩不住高兴的样子,语气冷冰冰地说:“你跟我来。”
尉迟宣疑惑,摸不着脑袋。
“义父,怎么了?”
二人来到黑暗处,灯光也渗不进来,义父才开口。
“小宣,你要和太子殿下保持距离。”
尉迟宣脸色一白。
“义父……你知道了?”
他自己才今天知道啊。
义父嗤笑一声:“你那如狼似虎的眼睛,瞎子才看不出来。”
“不管你对殿下是怎样的情感,从今日开始,不能言,不能逾矩。”
他一句一句咬得用力。
“你必须要和太子殿下保持距离。”
少年仓皇失措后退一步,摇头。
“……为什么,我要一个理由。”
义父沉默,他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斥着太多的情感,怜悯,悲伤,愤怒,让尉迟宣的心一点点坠入冰湖。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你会知道的,小宣。”
“现在远离,还来得及。”
义父说完就离开了,留着少年孑然一身,垂着手臂看着地面,将发抖的手掩进衣袖里。
*
胡族终于扛不住大夏猛烈的战火攻击,他们决定投降,割让城池,让步更多的利益。
大获全胜。
很多小卒笑得抱在一起,笑着笑着就哭了。
死的人太多了,有的早上还在一起吃饭,下午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晚上燃着篝火,大家都在庆祝着。
太子殿下明日启程回京,帝王发旨,她要比他们更早回京
辛榕拖着下巴笑看他们喝酒,喝的东倒西歪,胡言乱语,脸红得和猴屁股一样。
尉迟宣喝着酒,自从和义父说完后,他像是变了,又什么也没变,和往常一样笑,只不过把出格的感情压在心底,一点一滴都不露出来。
他低眼看着酒杯里的酒水。
“你要回去了啊。”
回去了,就很难见面了。
日后她会是太子,他们之间所隔的东西太多了。
他一杯一杯的喝,醉意麻痹了大脑,眼睛雾蒙蒙的盯着辛榕,扁着嘴一副委屈样。
看得辛榕忍不住笑。
“谁家的小狗,委屈着一张脸。”
“你的。”
尉迟宣安静湿润的目光垂着,认真注视着她,仿佛再看易碎的稀世珍宝,看着辛榕愣住的神情,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辛榕敛了笑意,秾丽的面容泛起了冷色。
“……尉迟宣,你醉了。”
尉迟宣依然自顾自的,仿佛什么也不在意,唇边摇曳着不驯的笑意,略微凌厉的眼神此刻带着令人心悸的侵略性。
——“你的小狗。”
“尉迟宣是阿云的小狗。”
他舌尖抵了低腮帮子,头发有些乱,胸膛闷出挑逗似地笑意,头一次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汪。”
“喜欢吗。”
平日克制的目光变得放肆,他的语气步步紧逼着,要得到一个答案。
“阿云,你喜不喜欢。”
少年不依不饶。
若是喜欢,他会跨过眼前一道道障碍,不论发生什么,都会仅仅攥住她的手。
辛榕闭着嘴,她低着脖颈,漆黑的眼眸盛满凉风。
“……你醉了。”
“我没有醉,我……”
——“小宣!”
义父忽然大步走过来,捏住他的耳朵:“你醉了,别打扰殿下,走,跟我去喝点醒酒汤。”
尉迟宣笑容消失,他眼眸里似乎有什么在晃动,色彩杂糅在一起,聚成了最纯粹黑。
顺从被义父拉走,被灌下醒酒汤,少年靠着墙,捂住嘴,破碎的笑声一点一点的溢出。
“义父。”
“现在你可以说了,究竟是为什么,你百般阻挠。”
义父看着他的样子,眼神非常冷漠。
“君宣,你不能爱她。”
义父从牙缝中挤出话语,饱含着对他的失望。
“谁都可以爱她,唯独你不可以。”
“……”
尉迟宣站在那里,像一座不被阳光落到的冰雕,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颤抖,沙哑。
“君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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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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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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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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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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