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铃是二公子,是谢正从外面接回来的谢二公子,如今府里的谢夫人齐氏并不是他的生母,是大公子谢铎的生母。
据侯府里的人说,谢二公子小时候落了水,生过一场大病,高烧三日不退,烧坏了,因而言语结巴,谢夫人心怀愧疚,总是尽力弥补,可是谢二公子拙笨寡言,实在难得谢侯青眼,偌大一个侯府,谢二公子唯一倚仗的便是谢夫人的一点偏爱。
木离更是亲眼见识了这一点‘偏爱’,诸如,那夜她碎了磁碟,翻了食盒,一地狼藉,谢夫人并不责罚谢铃,反倒又变本加厉地赏他珍馐美食,古玩器具。
谢铎和谢氏宗族里的许多孩童都在府中请了先生念‘家学’,可谢铃却三日打鱼,两日晒网般地时常不念学,反倒爱好听戏,游玩,可他游玩也不爱去山林野外打马,反倒是由人牵马,招摇过市,谢二公子的名声可想而知。
木离观察了好些时日,终于在一日晚膳时按捺不住地吃了一块碗中肥腻的炙肉,才吃了两口,她就被腻得受不了,可是本着她多吃一口,他就少吃一口的信念,她又低头咬了一块。
谢铃停箸细看她,这只小白蛇接连几日并不用食,只就着叶片喝了水,却也未见多饮,他本觉奇怪,一条不吃不喝的蛇如今却在食盘中餐,可她吃肉炙的模样也甚为勉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他用竹筷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不许吃了,这不是你该吃的东西。”
这也不是你该吃的东西!
木离忿忿地摇着一块肉炙朝桌下爬去,灵活地穿过院子,上房沿着屋脊,朝府中花园的方向去。
谢铃追到檐下,见她爬得极快,并未阻止,他也不便去追,引人瞩目。
他便立在原地,听了听院外的动静。
木离爬到花园池塘边,四下无人,她张开嘴,将几片肉炙吐进了池塘,才如释重负地爬回了院子。
谢铃仰着脑袋,看房檐上的自己爬了回来,才扭头回房继续用膳。
真是个怪人。
木离顺着桌脚,爬回了方桌。
“真是条怪蛇。”他捏着尾巴,将木离放回了木箱,似乎是真的不许她再食盘中餐了。
可是,木离总能寻到时机,不时趁着他用膳之时,叼着食物往外爬,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池塘里的一条锦鲤翻了白肚皮,吓了她一跳,也不晓得究竟是不是她抛食的缘故,但无论如何,木离没再往池塘里扔食了,只得选了距离更远些的墙根,自己费劲地用尾巴刨了个坑把东西埋了。
这一日,她故技重施,没想到谢铃却追了出来,傍晚的府中,灯火阑珊,他的步伐自要慢上许多,追到墙根时,木离的坑已经刨了大半。
他面露惊奇,低语道:“原以为你是以肉为饵,出来捕食,没想到真是条怪蛇。”
然而,无论她如何尽心尽力地埋肉,谢铃依旧像被吹鼓一般愈发胖了起来,走起路来气喘吁吁地费劲。
木离心里焦急,若非她的灵气撑着,谢铃说不定早就病倒了。
通过水镜入得凡尘,灵力些微,她做不了太多,只能每夜趁他熟睡,将聚集起来的微弱灵力都悉数度给了谢铃。
开春的第一天,宫中举行春宴,群臣受邀,谢侯自然在列。
奴仆为谢铃换上了锦袍,原先的那一件早已穿不上了,只得新做了一件。
木离放心不下,便趁机钻到了他的腰带里,鼓鼓囊囊地,在谢铃身上也并不显眼。
谢铃早发现了她,本想将她放回木箱,可木离紧紧缠住他的腰带,碍于奴仆已在外等候,谢铃无暇与她纠缠,只得作罢。
进了宫,木离才知道先前见过的那个女童就是当朝公主,换作李念瑶,她的母亲便是皇后。
见到谢铃,李念瑶瞪大了眼,笑了好几声:“谢呆子,你不该叫呆子,该改名叫胖子。”
“念瑶,不得无礼。”皇后脸色不悦,低叱一句。
李念瑶只得低头。
可多看一眼谢铃,皇后脸上也满是惊奇,扭头去问谢夫人:“二公子,数月不见,确实变了不少。”Μ.miaoshuzhai.net
谢夫人面露微笑:“劳娘娘挂怀。小儿这年岁,正是如此。”
谢铃随之拜道:“多,多谢娘娘挂怀。”
皇后仿佛也笑了笑,便转头和别的妇人谈笑去了。
可一等到皇后离席,园中只余一群小儿时,李念瑶又趾高气昂地来闹谢铃:“谢呆子,你现在兴许有我两个这么宽。”她比划着,“你走路也像蜗牛一般慢,我看谢铎却不像这样。”
谢铃半退,只答:“公主,公主说得是。”
李念瑶笑了起来:“兴许再过不久,等你长大了,你便是大鲁国内,最胖的人了。”
她的声音高昂清脆,隔着一段距离,正在游园的皇帝也听清了她在说些什么。
他从拱门转了过来,所有人乌泱泱地立刻跪了一地。
皇帝一眼就见到了其中跪得最为吃力的谢铃,也似吓了一大跳。
他忙扭头问:“这是谢侯的二公子?”
身后的紫衣宦官点头道:“正是。”他默了默,补充道,“虚岁十一了。”
皇帝仔细地又多瞧了他几眼,目光往侧一瞥,恰好与刘良碰上。
刘良立刻低头,耳畔却听皇帝问道:“刘将军,这邺城可有此等壮硕的小儿啊?”
刘良心里打鼓,一时不晓得该如何答,想了片刻,抬眼只见皇帝锐利的目光,索性脱口而出道:“依臣之见,谢二公子并非壮硕,实乃肥硕。”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无声,刘良是武官,常年驻守邺城,难得进京述职,在京中文官看来,他胸无点墨,浑身豪侠,拙嘴笨舌。
如何能称同僚之子肥硕?况且谢正,次国侯,爵位比他高出一大截,实乃不会做人也!
随行的众人因此屏息凝气,静待皇帝发作。
可皇帝却朗声大笑:“刘将军,说得极是。”
“陛下恕罪。”原本跟随其后的谢正闻言,立刻垂首跪地道。
皇帝目光掠过谢正,落到谢铃身上,上下打量一阵,侧目对刘良说:“不如将谢二公子交给刘将军,邺城虽苦寒,可兴许是个好去处。”
刘良愣了须臾,这个倒霉差事怎么落到了自己头上?谢侯家的公子让他带走?皇帝什么意思?
他为难地斜瞄了一眼半跪着的谢铃,他先前没看多仔细,这会儿更不敢多看。这么模模糊糊一瞄,仿佛见到的是半座肉丘,惨不忍睹。
这个倒霉差事怎么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刘将军,意下如何?”皇帝不紧不慢的语调,令刘良顿觉骑虎难下。
谢正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正欲开口,皇帝的目光刮过刘良。
“臣遵旨。”刘良立刻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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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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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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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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