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我靠作妖成了反派的白月光>第 101 章 民国的他们
  周副官走进陆凛的书房,他紧皱着眉,把一张照片递给陆凛。

  “陆少帅,有个人被76号特工总部抓了。”

  陆凛接过照片,望了过去。

  照片上那人十分年轻,他五官立体,气质桀骜。

  周副官开口:“他叫裴司越,是我国的特工,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抓了。”

  顿了一会儿,他说道:“裴司越嘴巴很硬,76号拷问了他很久,都挖不出任何消息。”

  陆凛眉头紧锁,他知道76号对待犯人的手段,极其残忍。

  望向周副官,他沉声道:“现在裴司越是否还活着?”

  “潜伏在76号的特工蜂鸟汇报……”周副官声音微低,“他说裴司越即将被执行死刑。”

  话音落下,空气绷紧。

  日光落在书房里,周副官看着陆凛,低声问道。

  “陆少帅……要救他吗?”

  陆凛没有片刻迟疑,他笃定道:“救。”

  他思索几秒后,开口:“告诉蜂鸟,裴司越被执行死刑的那一天,让他假死脱身。”

  今天,是处决特工裴司越的日子。

  明明未下雨,乌云却遮天蔽日。天色青灰晦暗,仿佛阴影盘旋。

  风声袭来,似嘶哑的呜咽声。

  过了一会儿,裴司越被带了上来。

  他双手被缚在身后,一步步朝刑场走来。

  裴司越走得非常缓慢。

  他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数不清有多少伤口。

  每走一步,他都紧绷着下颚,牙关紧紧抵着,他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竭力不让自己倒下。

  裴司越脸上满是血污,大大小小的伤口横在他脸上,像是瓷瓶上的裂纹。

  看上去骇人得紧。

  他的面目有些看不清楚。

  唯有一双眼睛,依旧亮得分明。

  裴司越一身张牙舞爪的刺,他眼里带着桀骜、肆意和永不屈服。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折磨,裴司越依旧像是有折断不了的傲骨,碾碎不了的棱角。

  哪怕筋骨尽毁,他也从不低头。

  76号特工总部的人不屑地笑了。

  裴司越骨头再硬又如何?

  到头来,还是会死在他们的枪下。

  一个命低贱如草芥的人,死了就如尘土一样,没人记得他的存在。

  裴司越站在那里,脊背笔直。

  他微垂着头,黑发散落额间,半掩着那双漆黑的眼睛。

  这时,遥远的天边仿佛有雷声轰鸣。

  铅灰色的云层,愈压愈低。

  雷声一阵又一阵,由远及近。

  不知何时,就会有雨水降临。

  裴司越自小被父母抛弃,他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未来该去向何处。

  即便如此,他还是怀着一片赤忱,走上了现在这条道路。

  裴司越想要乌云再也遮盖不住这片土地。

  他希望战火从此不再蔓延。

  为了国家奉献他的生命,虽死犹荣。

  如今,他死在这个他出生的地方,也算是叶落归根。

  蓦地,暴雨骤降。

  雨水砸向地面,空气中尽是水雾。

  这场夏日的雨似乎来得格外急。

  这时,行刑的人走了过来。

  茫茫的雨幕中,裴司越抬眼,望了过去。

  待到那人走到前面,他抬起手,乌黑的枪口直直对准了裴司越。

  雨水冲刷着冰冷的枪.身,枪口一瞬不移。

  裴司越轻笑了一声,他毫无畏惧地闭上了眼睛。

  雨水顺着他的睫毛,鼻梁流下,他的神色坦然又从容。

  执枪的人是特工蜂鸟。

  枪口对着裴司越,蜂鸟面上表情未变,心里情绪翻涌。

  陆少帅交代过,让他竭尽所能,保住裴司越的性命。

  轰隆的雷声再次响起,雨水毫不留情地从天幕砸下。

  蜂鸟的手指缓缓地抵在了扳机上,枪口微微偏移裴司越的心脏。

  蓦地,枪声划破空气,子弹直直打向裴司越。

  风声雨声里,裴司越身子倾斜,他重重地倒在了泥泞的地面上。

  他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开始变得缓慢。Μ.miaoshuzhai.net

  血迹从裴司越衣襟缓缓泅开,蜿蜒四散。

  仿佛一条狰狞,毫无温度的蛇。

  雨下得愈加大了,水汽中弥漫着森森血腥味。

  裴司越一动未动,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

  今天的刑犯处决完毕。

  陆凛的车停在外面。

  他偏头望着车窗,眉头微微拧起,眼底带着担忧。

  姜姒坐在旁边,她一直打量着陆凛的神色。她思索几秒,问道:“今天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她知道,这里是76号总部处决犯人的地方。

  “为了救一个人。”

  顿了几秒,陆凛的声线落下。

  沉默了几秒,姜姒轻声问道:“能救下那个人吗?”

  空气死寂一片,陆凛没有开口。

  虽然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这个举动太过冒险。

  不到最后一刻,裴司越能否被救下,答案都是未知。

  姜姒轻叹了一声。

  她抬起手,纤白的小手覆在陆凛的手上。

  陆凛反握住姜姒的手,两人指尖相触,他的心稍稍安定。

  这时,枪声乍响。

  与此同时,沉沉的雷声响起,像是与枪声交织在一起。

  陆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他唇边抿着薄削的弧度。

  行刑结束了。

  裴司越觉得,他仿佛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

  梦里,有无穷无尽的战火,炮火声和枪声不歇。

  每一日他都不敢松懈下来,每一天他都在生和死之间徘徊。

  画面忽转,裴司越现在置身于76号特工总部的大牢里。

  那里黑暗阴冷,仿佛远离人间的地狱。

  他每一天都要遭受冷酷残忍的拷问和刑罚,他却紧咬牙关,一声未吭。

  画面再次转变,幽冷的画面消散。

  像是有天幕落下几许微光,令人窒息的感觉淡去。

  影影绰绰中,裴司越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背对着裴司越,他站在背光处,光却在他的脚下蔓延。

  男人挺拔修长,他穿着一身军装,未摘军帽,气质冷峭凛冽。

  寂静中,男人的声线沉沉落下,带着冷调的金属质感。

  “他的伤能治好吗?”

  有个人恭敬地开口。

  “陆少帅,蜂鸟的枪法很准。”

  “子弹稍稍偏离裴司越的心脏处,虽然他出了很多血,但他的性命无碍……”

  过了一会儿。

  那人轻声问道:“陆少帅,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沉吟了几秒,男人问道:“裴司越是否有相熟的人?”

  “裴司越最信任的人,是花旦秦浮笙。”那人恭敬地回答。

  这时,男人侧过身,裴司越看清了他的侧脸。

  军帽微微压低,帽檐下的那双眼,锋利深黑。

  如深潭般平静。

  男人淡声道:“把他送去秦浮笙那里。”

  只清醒了这一瞬,裴司越再次陷入了昏昏沉沉中。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眼,发现伤口全都包扎好了。

  裴司越紧绷的情绪缓了下来,他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风格华丽的房间。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灯,光线晦暗。

  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低垂,屋里摆放着朱金色的沙发和藏蓝色的椅子。

  这时,有脚步声悠悠响起。

  那人走得不急不缓,姿态极为放松。

  寂静中,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落下。

  “原来你没死啊。”

  裴司越抬头,对上一双妖艳至极的眼眸。

  暗昏昏的光线下,那人眼尾勾起,像是工笔描绘的精致人偶。

  他分明未笑,眉眼却妖冶万分,带着魅意和风华。

  看清这人的脸后,裴司越心一松,他习惯性地怼回去。

  “秦浮笙,你嘴巴这么毒,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秦浮笙居高临下地望了裴司越几秒。

  他嗤笑了一声,脚把椅子一勾。他优雅地整理了衣摆,然后才施施然坐下。

  灯光落在秦浮笙的脸上,光线仿佛都黯淡了下来。

  他静静不说话的时候,仿佛是一个死气沉沉,毫无灵魂的木雕美人。

  秦浮笙睨了裴司越一眼:“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别死在这里。”

  “到时候可没人帮你收尸。”

  顿了几秒,裴司越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裴司越和秦浮笙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因为性子不合,一见到面就会斗嘴,气氛十分紧张。

  两人都没有亲人和朋友,他们虽然合不来,但又对彼此非常信任。

  他们或许做不成朋友,但绝对不会成为敌人。

  秦浮笙忽然开口:“是陆少帅派人送你过来的。”

  闻言,裴司越一怔。

  陆少帅?

  他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就是陆少帅?

  裴司越垂下眼,手微微攥紧。

  他今日本来必死无疑,他能从76号假死逃脱,定是行刑的人受了陆少帅的嘱托,帮了他。

  裴司越的心重重一震。他和陆少帅并不相熟,陆少帅却救了他的性命,以后他倾尽全力也要回报陆少帅的恩情。

  蓦地,“咔嚓”一声,灯丝轻轻一跳。

  打破了寂静。

  秦浮笙忽地开口:“陆少帅也曾经救过我的性命。”

  有一日,他身陷绝境,是陆少帅出手相助,才挽救他于困境。

  自那日起,秦浮笙就暗自下了决心。

  以后陆少帅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帮陆少帅。

  和这个浩瀚无限的年代相比,他们的命卑微如蝼蚁,轻渺如蜉蝣。

  但蝼蚁也有心,蜉蝣也有信仰。

  陆少帅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日后他们会忠诚地追随陆少帅,哪怕倾覆他们的一切。

  -

  陆凛许的愿望没有成真,六月的婚礼当天并没有下雪。

  可浓烈的喜悦完全冲散了少许的遗憾,应该说这样的愿望只不过是当初的一句戏言。

  陆少帅和姜大小姐的婚礼,可谓是轰动了整个上海。

  婚礼的地点定在百乐门,两人初遇的地方。

  百乐门附近的一家茶馆二楼,陆凛救助过的三个人即将迎来他们的初次见面。

  林星沉从学校里请了假,特地来看陆凛和姜姒的大婚。

  他自然不可能在婚礼宾客的邀请名单上,但他能在茶馆二楼,看一眼婚礼的车队,这样他就非常满足了。

  林星沉径直上了二楼。

  刚走到楼梯的尽头,他脚下一滑,下意识拽住了前面某个人的衣服。

  那人发现衣服被人拽住,皱着眉转过头。

  一张眉眼精致的脸,他的一双凤眼更是流转着微光。

  正是裴司越。

  林星沉知道是他失误了,立即松开手,道了歉:“对不起,方才我不小心摔倒了。”

  和裴司越同行的人是秦浮笙,他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手搭在楼梯旁边的扶手上。

  他垂着眼往下看,有着和裴司越相同的一双凤眼。

  “没事,他脾气最好,才不会随便动怒。”

  秦浮笙和裴司越向来不对付,他故意将裴司越的性子反着说。

  此时,他们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短暂的风波平息,三人面面相觑,空气竟有些尴尬。

  直到外头车子的声音响起,新郎新娘的车队,刚好经过楼下的街道。热闹喧嚣的气氛,仿佛传递到了这里。

  林星沉先打头,他快速往窗边跑去,趴在了窗户边,一脸兴奋地盯着楼下的车队。

  裴司越和秦浮笙也想到了他们今日的目的。

  两人一前一后,小跑到窗户前,低着头往下望。

  当陆凛和姜姒的车子行至楼下。

  林星沉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句:“陆少帅大婚快乐!”

  话音刚落,旁边的裴司越和秦浮笙齐刷刷地转过了头,同时盯住了他。

  很快,林星沉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他。

  林星沉转过头,发现有人盯着他瞧:“你……你们看什么?”

  “你和陆少帅是什么关系?”

  见林星沉这副架势,裴司越也猜到了,他之前一定认识陆凛,并且对陆凛有着崇拜之情。

  林星沉本能地微抬起下巴:“陆少帅曾经救过我。”

  说完,他立即补了一句:“我和陆夫人也见过面,他们对我的态度很亲切。”

  尽管林星沉和姜姒只是擦身而过,但这不影响他的说辞稍微夸张了一点。

  裴司越和秦浮笙也对陆凛有强烈的崇拜和感激。

  可听到林星沉的话,他们竟有点不舒服,好像突然产生了嫉妒的心理。

  裴司越他们跟着开口。

  “陆少帅也救过我。”

  “我也是。”

  林星沉忽然想要攀比一番,他状似无意地问了句:“那你们和陆少帅什么时间见的面?”

  “我呢,是在去年的夏天。”

  这话一出,裴司越和秦浮笙都沉默了。

  他们和陆凛见面的时间,都比林星沉要晚。

  一看到他们的反应,林星沉就明白了。

  他压着唇角的笑,看来,他是第一个和陆少帅见面的人。

  因为这一插曲,林星沉三人初次见面的氛围不是很愉快。

  其中最开心的人只有林星沉了。

  林星沉甚至忘记了刚才他的有意炫耀,临走前,将另外两人的身份和信息都问清楚。

  他提出,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和他们约定见面。

  他们没料到,今日一别,再次见面时,早已物是人非。

  -

  1948年。

  陆凛在上海去世,无人知晓他的死因,据说,他死前平静又安详。

  不知为何,陆凛像是早已料到他的死亡,提前交代了后事,葬礼一切从简,不必铺张。

  那时,林星沉已经长大,听到陆凛的死讯,他立即放下了所有事务,请了几天的假,赶回上海。

  但是林星沉差了一步,他没有赶上陆凛的葬礼,自然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因为生前深爱他的夫人,陆凛死后和姜姒合葬在一起。

  次日,林星沉去了他们的坟前祭拜。

  上海的冬天,寒风刺骨。鞋子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冰冷的温度从脚底蔓延上来,林星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许是因为冬风无情,墓碑分明是洁净干燥的,但坟前的鲜花却显得有几分孤寂冰凉。

  林星沉走到墓碑前,弯下腰,半蹲着身子,轻轻将花放下。一束花靠在墓碑上,随着风起,花瓣微微颤抖着。

  多年前,陆凛救了他一命,那日一别,他已经很久都没见过陆凛了。

  “陆……”林星沉才刚吐出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很多话想要跟他们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少帅和姜大小姐,你们知道吗?

  我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而放弃了我的爱国理想。

  后来,我继续学业,读了很多的书,还写了一些骂日本人的文章。刚开始,我会担心又被日本人抓起来,想到你们,我就不怕了。

  抗战胜利后,我有想过来找陆少帅,可我不敢来。

  你们相信我,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成为很厉害的人,但是以后一定会做得很好。

  只是……

  无论我日后有多优秀,你们都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林星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下来,他捂着脸,高大的身子蜷缩了起来,在墓碑前失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身体在颤抖。

  冬风吹起来脚下的尘土,轻轻拂动到了身后那人的脚边。

  随即,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因为多年未见,带上了几分陌生之感。

  “林星沉?”

  林星沉的身体微微僵滞,他止住了哭泣,回头看去。

  来的是他的两个故人,裴司越和秦浮笙。

  “我们在山脚下撞见的,没想到,你也来了。”裴司越走到墓碑前,放下手里的花。

  时间的雕琢,令他身上的乖戾之气淡了不少,但眉眼间的锋芒始终未减。

  似是为了活跃气氛,裴司越半举起手,轻晃了一下:“我这只手啊,干掉了不少日本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裴司越忽然轻嗤了一声,像是在自嘲。这又如何?他还不是颠沛流离的孤儿?

  秦浮笙略带嫌弃地瞥了裴司越一眼,转而看向林星沉:“这些年,我一直有在看你写的文章。你进步很大。”

  林星沉稍怔,他不太习惯被人称赞,结结巴巴地说:“……谢谢。”

  战争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他们三人本就是孤儿,到处漂泊,四海为家。但是不管他们走到哪里,只要想到上海,心底总会变得柔软起来。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或许是家的感觉,给人坚强的后盾,让他们能勇敢地往前奔跑。

  为什么是家?

  陆凛和姜姒救了他们的性命,从那时起,他们像是拥有了新的生命。

  这些年,他们天南海北到处走,遇到过困难,也经历过危险,每次都能咬着牙,靠着回忆挺过来。

  三个人在墓前站了很久,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有办法能延续他们的性命就好了。”

  正当他们说起此事时,有一个短发女子缓慢地走到了墓前:“有。”

  姜思原名江思,多年前她父亲想卖掉她时,她被姜姒救下。

  后来,姜姒给了她新的姓氏,她也跟着姓姜。

  姜姒送她读书,教她骑射。陪伴在姜姒旁边,姜思一直忠心耿耿。

  她随姜姒住在少帅府,和陆凛身边的周副官日久生情。

  姜姒先前还说过,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人,婚后可不能让周副官欺负她。

  可惜的是,姜姒没能见到她结婚,便遇刺身亡。

  时间一晃而过,十年过去,姜思早已和周副官成婚,虽然常因为战事分隔两地,但是婚姻也算美满幸福。

  可在去年,姜思在家知道了周副官在战场上身亡的消息。

  姜思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无所牵挂,唯一所愿,就是她的两个恩人能好好活着。

  周副官为陆少帅效命多年,姜思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件事。

  这些年,陆少帅一直在四处寻找令姜姒重活一世的办法。

  “我想,陆少帅或许已经找到了这个办法。”姜思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会不病而亡,英年早逝。”

  林星沉、裴司越和秦浮笙听到了姜思的话,诧异不已。

  一行人去了庙里,他们没有见到慧云大师,又或者是慧云大师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并未现身。

  四个人在佛前跪了七天七夜,庙里的和尚每次给他们送完斋饭,便无奈地摇头。

  许是因为心诚感动上天,在昏迷的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佛像眨眼,佛光普照。

  第二世,陆凛和姜姒本不会有交集。

  他们四个人的虔诚,牵起了这对夫妻之间的红线。

  三个孤儿今生不再流离失所,成了陆家的兄弟。

  陆星沉失去了前世的文采,陆司越失去了害怕的能力,陆浮笙从小被关在幽闭黑暗中……

  他们失去的东西会重新回归,因为姜姒出现了。

  而姜思呢?

  她转世成了那个孤苦伶仃的姜家真千金,在姜姒投生之前,暂时接管她的身体。

  姜思刚出生,就知道她在等待着一个人。

  但是她前世的记忆完全消失,她不知道她等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

  姜思只是承受着命运,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苦,因为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有个声音告诉她,很快就会结束。

  姜思被找回了姜家,而后又在陆家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陆太太。

  某一天,姜思鬼使神差地服药自尽,死前的那一刻,她想起了一切。

  姜思看见了姜姒穿越过来,眉眼间是熟悉的张扬肆意。

  她知道,她这一生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希望她的大小姐和陆少帅,能在今生有好的结局。

  姜思的念头一闪而过,了却心愿后,她再次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对夫妇,他们的眼中满是爱意。

  婴儿澄澈干净的眼睛里,映出了父母的模样。她的记忆消逝,新的一扇大门向她敞开。

  报答了姜姒的恩情,姜思在另一个世界拥有了崭新的人生。

  她拥有了幸福的家庭,父母从不争吵,悉心教导她成长。哦对了,姜思隔壁有一户姓周的人家,周家哥哥刚好比她大了几岁。

  姜思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邻居哥哥,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们很久以前见过面似的。

  从她小时候开始,周家哥哥就一直护着她长大,上学后,同学们也待她很好。

  姜思的人生平安顺遂,朋友们都很羡慕她。

  她总觉得,这辈子的她,真的是天底下最最幸运的人。

  -

  在陆凛去世前,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仿佛有种预感。

  他马上就能和姜姒见面了,在合上眼的那一刻,他的神情带着解脱和释然。

  当陆凛再次睁开眼时,他孤零零地站在一处荒芜之地,前面是灰暗的大门。

  这里不辨天日,终天都是青灰色的天空。

  四周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屏障,将各路无处安置的灵魂,罩在了穹顶之下。

  大门旁边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字。

  枉死城。

  字迹漆黑浓烈,只要看一眼,仿佛就会被吸进去一般。

  若是常人见到这等场景,必定会心生恐惧。

  可陆凛看到枉死城的时候,他知道他来对了地方。

  姜姒死于车祸和火灾窒息,她属于横死之人,她的灵魂也同样会停留在这里。

  陆凛毫不犹豫地走上前,还未进入大门,就被门口守卫的阴差拦下。

  阴差面无表情:“你不属于这个地方。”

  陆凛的确不属于这里,但是他是为了姜姒来的。

  “我是为了我的妻子而来。”

  大师被陆凛的真诚打动,特地给了陆凛一个机会,让他在轮回前,去枉死城见姜姒一面。

  算是圆了他最后的愿望。

  因为陆凛抛弃了一切换姜姒重生,但是他们之后的命运,不一定会重新联系到一起。

  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阴差的视线落在陆凛身上,停留了很久,才转开了头。

  “你只有三天时间,时间一到,就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说完,阴差不再开口,继续沉默着。

  陆凛松了一口气,终于进了那扇大门。

  里面的天和外面没有太大不同,原本死于意外的那些魂魄,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他们面容干净,甚至连眼神都是茫然苍白的。

  像是遗忘了之前的记忆。

  陆凛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尽快找到姜姒。

  这儿和人世间差不多,同样有着世间的房屋和建筑。

  不过也有着天差地别。

  为了寻找姜姒,陆凛没有停下过一秒,可始终事与愿违,他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姜姒好像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枉死城没有白天和黑夜,陆凛无法判断他还能留下来多久。

  时间越是流逝,陆凛越是觉得紧张,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攫住。

  明明他早已停止了心跳,陆凛却觉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若是他再一无所获,他一定会带着终生的悔恨和遗憾离开。

  直至最后一日,阴差找到了陆凛。

  “你只剩下半天。”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乞求,陆凛在最后一刻找到了姜姒。

  当时,姜姒正坐在一架秋千上,她穿着瓷青色的旗袍,在不辨日夜的枉死城中,像是一抹凝固着的鲜活之色。

  但是姜姒少了以往的笑容,她沉默地坐在秋千上。

  姜姒轻轻地往前蹬了几下脚,秋千也跟着来回摇晃,好像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吱呀声落进空气中,很快便消散了。

  陆凛望着坐在秋千上的姜姒,下意识握紧了手。

  相同的秋千,少帅府也有一个。

  姜姒最爱在午后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闻着院子里的玫瑰花香,那些花是陆凛亲手栽下的。

  陆凛脚步一滞,他望着姜姒,竟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受。

  他怕眼前的姜姒仅仅是他的幻觉。

  枉死城的魂魄都有期限,他们在这里待得越久,生前的记忆就会散得越快。

  直到记忆彻底消失之前,轮回之门打开,他们会开启新一轮的生命。

  前世尽忘,新的人生会到来。

  不知为何,姜姒没了全部的记忆,却始终逗留在枉死城。

  久久不想离去。

  好像是有什么牵挂的事情,绊住了她的脚步。

  陆凛连步子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他走到了姜姒的面前,拽紧了她的秋千,吱呀声瞬间停了。

  下一秒,姜姒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眼睛干净,像是初生的婴儿。

  陆凛半跪了下来,蹲在了姜姒的面前。

  刚要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

  姜姒眼神茫然,却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

  她主动伸出手,刚好触到了他的眼泪。

  姜姒歪着头:“你是谁?”

  言语中,全部不记得她和陆凛的过往。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相见不相识。

  陆凛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陆凛努力让自己带着笑:“我是你的丈夫。”

  姜姒不解:“丈夫?”

  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姜姒根本无法联想到陆凛身上。

  她只是多看了陆凛几眼,便移开了视线,望着没有边际的枉死城。

  陆凛笑了下,笑容有些苦涩。

  “记得来找我,我会等……”你。

  陆凛还未说完,又忍不住落泪,他强行压了下去,眼睛硬被他忍得通红。

  当姜姒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会遗忘掉枉死城的记忆,也不会记得他曾经放弃一切,来这里找过她。

  况且,他抛弃了全部的记忆、名字、情感。

  姜姒要怎么找到他?

  这样的机会太过渺茫了,不是吗?

  陆凛望着姜姒精致的侧脸,鸦羽般的睫毛像是扇子,投影在她的脸上。

  陆凛忽地改了口:“刚才的话不作数,我重新再说一遍。”

  “你再一次的人生也一定要肆意张扬。”

  “还有,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是陆凛很早就想说的,他承诺要保护姜姒,却没有在别人的手中护住她。

  那日,姜姒的车被做了手脚,才会发生意外。

  因为董迟渊不知道,陆凛临时有事离开,并没有坐上那辆车。

  死的那个人本应该是他,姜姒却代替了他,她才有了那样的遭遇。

  这是陆凛最懊恼后悔的事情。

  陆凛察觉到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拽住秋千的手开始变得透明,他即将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即将和姜姒永别。

  姜姒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她忽然弯下身,脸倏地一下靠近,盯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

  刚才那些奇怪的话,她一句都没听懂。

  陆凛垂着眼,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他等待命运的宣判。

  下一秒,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柔软的触感,正在抹去他脸上的泪。

  陆凛猛地抬头,姜姒依旧是那副空白的模样。

  很快,陆凛身子也开始变得透明,他握住姜姒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此刻,他也没这么怕了。

  “我一直都没有你勇敢,是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就绝对不要放手。现在,我做到了。”

  “若是我们都有来生,为何没有机会重逢呢?”

  姜姒依旧歪着头看着陆凛,毫无情绪。

  陆凛也不着急,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你知道,我的心从来只会为你跳动。”

  陆凛低沉的声音更像是一种许诺和誓言。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陆凛彻底消失了,和这个世界没了关联。

  姜姒有点无措地站起身,想要抓住离开的陆凛。

  她的手抓了个空,手心只剩下了虚无的空气。

  姜姒站在原地,眼角忽地落下泪来。

  -

  深夜,A市的一家医院。

  一个孩子出生了。

  哭声就响了一声,便消失了。

  接生的护士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觉得古怪。

  无论她怎么轻拍和逗弄,婴儿都不会哭也不会笑。

  由于陆凛天生的性格,他的童年是孤独的。

  可他却感受不到,也不想改变这样的现状,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轻飘飘的,无法激起他内心的情绪。

  等陆父去世后,陆凛接手了陆氏集团。

  他毫不费力地蠢蠢欲动的人压了下去,成为了真正的掌权人。

  外界有传闻称,陆凛性子冷淡,是个没有心的人。

  他的情绪从未好像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剧烈波动过。

  直到陆凛回国的那晚,倏地落了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夜空是墨蓝的,飘扬的雪花沁凉,在陆宅的窗外纷纷落下。

  外面飘着雪,室内温暖如春。

  久未归家的陆凛站在楼梯上,他听到楼下大门打开的声音。

  门开了,他的视线下落。

  那是他许久未见的新婚妻子。

  她一身精致旗袍,抬眼的那一刻,眼神灵动耀眼。

  仿佛天生就是人群中的焦点,能主宰自己的人生,活得肆意张扬。

  光是想到这点,陆凛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种期待。

  陆凛和这个近乎陌生人的新婚妻子,对上了视线。

  下一秒,他听到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在胸腔里轰鸣。

  从未有过的感觉,横冲直撞。

  陆凛薄唇轻启,唤了一声:“陆太太。”

  消失的记忆随时准备开启,他沉寂已久的心也开始重新跳动。

  都源于一个名字,姜姒。

  因为姜姒的到来,被封闭了内心的陆凛,再一次有了爱人的机会。

  前世和今生的轨迹重合。

  应了陆凛承诺姜姒的那句话。

  他的心只为姜姒跳动。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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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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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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