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一口气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陆星沉?”
嗓音低低的,仿佛微凉的雨夜,每个字都压在人的心上。
不好,这好像是大哥的声音。
陆星沉背脊一僵,缓慢地转过身,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陆凛站在那儿,神色淡淡,气质冷峻,自带上位者的气场。
他逆着光,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尽数化为了冰霜。
这头是大哥,那头是大嫂,两方都不能得罪。
陆星沉一个激灵,赶紧给自己找补。
或许是因为看了一晚上的散文,他的语文能力突飞猛进,他瞥了眼阳光,灵感顿时迸发出来。
陆星沉咽了咽口水,开始临场发挥。
“如果说陆太太是天上的月亮,那么,陆先生就是耀眼的太阳。”
“两者相生相伴,是彼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姜姒蹙着眉问:“你刚才说,谁比较耀眼?”
陆凛挑眉,重复道:“彼此不可或缺?”
陆星沉求生欲爆棚,瞬间化身为端水大师。
“太阳耀眼,月亮夺目,他们谁也夺不走对方的光芒……”
妈的他编不出来了。
他一个语文不及格的人,给这两个文化人念诗,这像话吗?
“大哥大嫂,你们聊。”陆星沉挠挠脑袋:“我先回房间了。”
话音刚落,他飞一般地跑上楼梯,只留下残影。
望着陆星沉落荒而逃的背影,姜姒摇头。
没意思。
佣人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下去了,客厅里只剩下陆凛和姜姒。
姜姒仰起脸,瞧见陆凛朝着她走过来。
陆凛刚从外面回来,大衣上还带了寒气。
姜姒轻轻一瞥,身形高大挺拔,衣服里头,宽肩窄腰,她评价一句,倒是长得英俊,就是冷了些、心思深了些。
姜姒支起下巴,找了个话头:“过会我要出门。”
陆凛状似不经意问起:“去哪儿?”
百乐门舞厅。
姜姒准备去那里重温旧梦,据说百乐门翻新过,按照老上海的装修,会给顾客一种身居民国的感觉。
但陆凛是什么人?姜姒才不会说实话。
她不想被陆凛抓去实验室,被科学家研究这个民国人是什么来头。
姜姒眼里透着狡黠:“我办了一个聚会,邀请陆家别墅的员工和保镖一起去。我先提醒你,等会儿,陆家就没人了哦。”
陆凛若有所思,她顾左右而言他,必有蹊跷。
姜姒娇声问:“我的聚会,你也想去?”
陆凛掀起眼皮,直直地看向她,他的指腹摩挲着食指,忽而漫不经心地笑了。
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
姜姒强调:“全是陆家别墅的人,你的弟弟们一个也不会来。”
陆凛眉峰很轻地挑起,姜姒似乎很不想让他去?
他稍顿,目光凝视着她,语调平淡:“不去。”
姜姒弯起唇角,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那好吧,我先去准备了。”
她的小动作都被陆凛看得一清二楚。
姜姒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陆凛收回视线,缓步往书房走去。
听到了佣人的议论,他脚步微顿。
“太太给我们定做的旗袍真好看啊。”
“毕竟是去百乐门舞厅,当然要有仪式感。”
“对啊对啊,我们太太的审美一流!”
“……”
百乐门舞厅?她去哪儿做什么?
几个字落进陆凛耳中,他不动声色地进了书房。
陆凛独自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翻着文件,他素来心静,轻易便能沉浸工作中。
不知怎的,他今日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也许是因为姜姒,也许是因为百乐门这三个字。
外面突然有了动静,热热闹闹,人声喧嚣,和这里的僻静截然不同。
陆凛走到窗边,看见姜姒穿了身瓷青色旗袍,她弯腰坐进车里。
一辆又一辆的车开出陆家。
陆凛站在窗口,久久没有回神,那片瓷青色闪过他眼前,轻而易举地占据了他的心神。
真是奇怪。
陆凛瞥了眼心率表,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百乐门,一探究竟。
-
上海滩的灯红酒绿,在此刻轮回。
外头阳光正盛,却被窗帘所阻,走进三楼的怀旧大舞厅,仿佛进入了旧上海的繁华夜晚。
姜姒坐在舞厅的角落,极为惬意地靠在沙发上。
按照姜姒的吩咐,陆家人穿上民国装,在舞池里,演绎着民国时期的舞厅盛况。
他们知道太太喜欢看这些,他们玩得也欢快。
舞厅的门开了又关。
姜姒视线在门口停住,发现多了一个人。
陆凛。
陆凛不是说他不来吗?
下一秒,陆凛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姜姒的位置上。
人群拥挤。
陆凛的身形却逐渐清晰。
西装革履的模样,在姜姒脑海中,自动替换上另一番全然不同的装扮。
陆凛像是穿着一身冷峭的军装,身后硝烟四起,枪声阵阵,如上海滩萧瑟的冬夜。
她和陆凛之间,隔了朦胧的毛玻璃,恍若故人。
在姜姒恍惚之际,陆凛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她再次抬眼,陆凛重新成了原先那副模样,不紧不慢地在她面前坐定。
“在调酒?”
顺着陆凛的目光,姜姒看见了桌上摆放的威士忌,和几个酒杯。
姜姒心神一动,拿起酒杯,颇为熟练地为陆凛调了一杯酒。
那杯酒被推到了陆凛的面前。
“喝吗?”
陆凛挑了挑眉,他没料到,姜姒的动作会这么熟练。
虽然他极少饮酒,饮酒也只喝习惯的口味,但这次他并没有拒绝。
冷酒入喉。
呛辣的烟熏味袭来。
分明不是陆凛平日喝惯了的酒,却给他一种熟悉之感。
他没生出半点抗拒。
两人一时无言。
玻璃舞池里,悠扬的舞曲不断传来。
在音乐的间隙中,陆凛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脆响。
对于危险的感知,姜姒和陆凛同样敏感。
他们双双仰头,视线停留在同一处。
头顶华贵的水晶吊灯,伴随着崩开的碎裂声,剧烈地摇晃了几下,摇摇欲坠,情况危急。
上一秒还是精美的装饰品,下一秒却成了伤人的利器。
百乐门定时检修,照理来说,吊灯不可能出现问题。
可偏偏就在姜姒和陆凛同坐在一起的那一刻,突生变故。
姜姒和陆凛站起身的瞬间,已经来不及了。
吊灯彻底从头顶砸落。
在吊灯砸向两人的那一刻,陆凛动作很快,一把扯过了姜姒的手臂,将她紧紧护在了怀里。
吊灯猛然砸落的伤害,尽数落在了陆凛一人身上。
玻璃吊灯在他背后裂开。
吊灯的冲劲,波及到了两人。
他们不可控地往地上跌去——
砸到大理石的前一秒。
陆凛转了个身,将姜姒调转了位置。
姜姒重重跌进了他的怀里。
一声闷哼传到姜姒的耳中。
姜姒下意识想起身,却发现陆凛环在她腰间的力道极重,甚至箍得她有些疼。
半点也挣脱不开。
在刚才的翻转中,姜姒别在长发上的发夹掉落,满头青丝散落在陆凛脸前,光滑又柔软。
姜姒在上,陆凛在下。
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姜姒对上陆凛那双冷峻的眸子。
在方寸之地,四下喧闹声响着,这里却万分静默,彼此的身影隐进了对方的眼底。
玫瑰冷香弥漫开来,那是专属于姜姒的馥郁气息。
两人的胸膛相抵,心跳声意外同步。
姜姒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受伤了?”姜姒的语气笃定。
陆凛分明看着姜姒,却出乎意料地走了神。他此刻瞳孔有些失焦,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相似的场景重现,在遥远的记忆深处,在缠绕的悲欢离合里,拉扯出熟悉的一幕。
百乐门,是陌生的初见,也是熟悉的重逢。
陆凛和姜姒,宛若初遇。
一道熟悉的音如同魔咒一般,钻进陆凛脑中,他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陆少帅,我是姜家大小姐,我叫姜姒。”
脆软的女声张扬,倨傲。
连自我介绍都带着高高在上的骄纵。
紧接着,细小而尖锐的机械声,划破了静默的空气。
姜姒下意识望去,陆凛的心率表飙升至120,佩戴着心率表的左手果真受了伤,一道锋利的口子横在手中央。
几乎形成了断掌的形状。
陆凛的脑袋嗡嗡作响,近乎轰鸣声,顺着他的血管,一路蔓延至他的心脏,焦灼般的疼痛。
视线逐渐模糊。
陆凛用那只受伤的手,握紧了心脏疼痛的地方。
随着他的动作,伤口崩裂,原本半干涸的血流到了他的心口处。
在意识戛然而止前,陆凛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像是隔着一层纱,语调带着飘忽感,无端生出几分酸涩。
“姜姒。”
陆凛的舌尖抵着牙关,念出了两个字。
生涩又熟稔。
心脏的锐痛不断袭来,陆凛咬紧牙关,似乎想要抓住那转瞬即逝的念头。
最终,陆凛用力地合拢了手。
一片柔软被他握进了手中。
下一秒,他彻底陷入黑暗。
姜姒怔怔地看着陷入昏迷的陆凛。
她倏地意识到,这是陆凛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先生,太太!”
其中一人发现这里的异样,他们关掉了音乐,一窝蜂地从各处跑了过来,围住姜姒。
当姜姒被人从陆凛身上扶起时,她手上传来一阵阻力。
陆凛仍旧死死地握着她的手。
郑管家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想把两人的手分开,可陆凛的力道很大,根本拉不开。
“太太,先生的手挣不开。”
姜姒抿了抿唇。
“那一起去医院吧。”
姜姒害怕危险,出行时都带着医疗团队,私人医生给陆凛做了简单的处理后,才送往医院。
昏迷中的陆凛被径直送到VIP病房。
陆凛和姜姒受伤的相关消息,已经被陆凛的助理彻底封锁。对今天的事故,外界毫不知情。
在陆凛昏迷的时候,姜姒突然收到了他的200万气运值。
他都昏迷了,怎么还会进账?
“他怎么了?”
姜姒坐在病床边,陆凛的手依旧环在她的手腕上。她只能被迫跟了一路,连检查都是一并去的。
医生早已处理好陆凛的伤口,他背后砸伤的位置也只是多了淤血,没有太大的问题。
“陆总已经没什么大碍,各项检查也都毫无问题。”
姜姒蹙着眉,娇声道:“那他怎么还不醒?”
话音刚落,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姜姒立即转头望去。
陆凛睁开眼时,最先看见的是洁白的墙壁,然后闻到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空气,最后,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
陆凛侧头,姜姒的手正被他紧紧拽着。
“抱歉。”
陆凛忽地松了手,低沉的嗓音在此刻显得有些沙哑。
陆凛从病床上坐起身,心脏处好似还残留着刚才剧烈的疼痛,如今却平静安然,好像那些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医生上前:“陆总,刚才陆太太特地提醒我们,要检查你的心脏,检查结果正常。”
“您很健康,只是过度劳累。”
是工作太累了吗?
陆凛找到了一个理由。
但那句话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响,陆凛眉心一跳。
——“陆少帅,我是姜家大小姐,我叫姜姒。”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声音?
或许这也只是一个幻觉罢了。
陆凛淡声问:“太累会产生幻听吗?”
医生微怔:“极有可能。”
陆凛面色略显苍白,他看向姜姒,那句钻进他脑中的奇怪话语,被他暂时搁置。
“多谢夫人将我送到医院。”
先前陆凛还替自己挡了重物,姜姒半点刻薄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下来。
看上去比平日要乖了不少。
陆凛又恢复成了原先那个疏离的陆先生。
仿佛刚才豁出命去拉姜姒的那个人,只是她一闪而过的错觉。
陆凛的声音礼貌又克制。
“我没事了,你先回家吧。”
姜姒确实想让陆家人恨她,可她向来爱恨分明。陆凛救了她,她还欠他一句道谢。
“谢谢。”
陆凛怔了几秒,随即笑了。
缺少血色的唇瓣,让他少了几分冷峻。
“不用谢。”
陆凛说是让姜姒先回家,其实,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医院。
他没将身上那点伤放在心上,径直回了公司。
-
姜云皓刚好陪姜母来了医院。
姜母来看望她的朋友,姜家儿女都不在身边,她非要拉上他去人前显摆。
他都说不去了。
好了,一问成绩就露馅。
反正他刚好找到机会,出来透透气。
在走廊晃悠时,姜云皓瞧见了一个穿旗袍的背影。
一般情况下,穿旗袍的女人,姜云皓都会多看两眼。
果真是姜姒。
姜姒她生病了?
姜姒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人。
姜云皓看着看着,皱起了眉。
不对,怎么有点怪怪的呢?
姜姒后面的郑管家,还有那些保镖,一个个都穿着民国服饰,从姜云皓面前掠过。
他有些麻木了。
姜云皓望着姜姒的背影,犹豫了几秒,追了上去。
刚到医院大门,姜云皓还没来得及叫住姜姒,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身影,撞到了一边。
“陆太太!”
姜云皓急忙看向来人,一个约莫十六岁模样的少女。
这人谁啊?
姜姒的手突然被人拉住,她总觉得场面有点熟悉。
她低头一看。
果然,是那只阴魂不散的小海豹。
前段时间,严幼初抽不出空来,一直没来找姜姒。
姜姒人美心善,一定有很多朋友,她生怕姜姒把她忘了。
也不知道她今天是什么好运气,一出门,就看到姜姒从医院出来。
欣喜之情顿时换成了担忧,她问:“陆太太,你生病了吗?”
姜姒被严幼初的热情惊到,她摇头否认。
严幼初一喜,刚想夸顿彩虹屁,却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喂,你知道你撞到人了吗?”
说话的人语气相当不耐烦,甚至有些暴躁。
姜姒回过头,噗嗤一笑。
在严幼初后面,又来了一个姜云皓。
他们到底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严幼初仍拉着姜姒的手,一脸茫然地看过去。
“我刚才有撞到人吗?”
一个16岁,一个17岁。
同是文礼中学的学生,算起来姜云皓还是严幼初的学长。姜云皓深吸一口气:“我叫姜云皓。”
严幼初恍然大悟:“你不是姜锦月的弟弟吗?”
姜云皓没话说了。
可能是严幼初和姜云皓天生气场不和,没一会儿,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姜姒被吵得耳朵疼,打断了他们逐渐激烈起来的对话:“要不,你们先在旁边吵个架,把架吵完再说话。”
“他不重要。”严幼初顿时把姜云皓抛到了一边。
“陆太太,我想请你吃晚饭,我刚好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请我?”
严幼初怕姜姒不同意,还补了一句:“是家民国餐厅,我特地为你找的。”
说完,严幼初还发挥自己的优势,朝姜姒眨了眨她的圆眼睛。
试图用可爱攻下姜姒。
严幼初不会以为自己很可爱吧?
直男癌末期的姜云皓根本体会不到严幼初的魅力,他认为,姜姒一定不会答应这种人的邀约。
鉴于严幼初态度良好,那家餐厅还是民国主题,姜姒勉为其难地点头:“也不是不行。”
严幼初一下子笑了。
姜云皓满头问号,立即插了一句:“那我也要去。”
姜姒的视线斜了过来:“你?”
姜云皓硬着头皮:“这顿晚餐我来请。”
“我是因为家里没人,没人陪我吃饭……”
仍在医院探病的姜母被姜云皓忽视了,姜云皓告诉自己,是因为严幼初挑衅他,他才撒谎的。
毕竟,他是姜姒的亲弟,陆星沉算是姜姒的小叔子。
严幼初一个外来人,难道还能越过他俩头上去?
在严幼初出现后,姜云皓把他和陆星沉划到了同一阵营。
姜姒环着胳膊,脊背又直又韧:“可我不差钱啊。”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一旁的严幼初也看了过来:“听见了吗?陆太太不差钱,我也不差钱。”
姜云皓咬了咬牙,他知道如何能让姜姒回心转意。
“我用二姐给我的零花钱,请你吃饭。”
姜姒眉毛轻蹙,又舒展开来。
姜锦月的钱花起来,应该别有一番趣味吧。
“那好像可以考虑一下。”
姜姒犹豫后,姜云皓朝严幼初挑了下眉,挑衅起来。
回答他的,是充满怒气的轻哼声。
餐厅就在不远处,严幼初紧跟在姜姒旁边,姜云皓落后一步。
姜姒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姜姒一人坐一排,而姜云皓和严幼初坐在同排。
两人谁也看不惯谁,离得远远的。
严幼初对姜云皓很不满意,攀比心理上来了:“我可帮陆太太夹过菜哦,你帮她做什么了?”
姜云皓一怔,下意识回答:“我的外套帮她垫过水坑。”ωWW.miaoshuzhai.net
“我帮陆太太挑过鱼刺。”
“我的外套价值过万,还在大冷天脱了衣服。”
“陆太太救过我。”
“我大义灭亲……咳咳……”
“那你怎么还不叫她姐姐?”
一句姐姐,把姜云皓的话堵死了。
严幼初越怼,气血越是上头,她一口一个陆太太,显得她们关系多生疏啊。
姜云皓明明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他倒好,居然连这种机会都白白浪费掉。
“我……”
姜云皓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离得不远的餐桌上,姜锦月的闺蜜正在用餐,她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因为姜姒被卡座遮挡,她只注意到了另外两人。作为姜锦月的闺蜜,她自然认识他们。
她觉得好笑,特地给姜锦月打了视频通话。
摄像头刚好对准严幼初和姜云皓。
姜锦月那边是白天,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锦月你看,你弟弟和你的小闺蜜在一起用餐呢,他们不会是在谈校园恋爱吧?”
姜锦月先笑了声,但她看着看着,很快就发现了,视频中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他们对面的人,是姜姒吗?”
闺蜜定睛一看,暗道不好,踌躇着开口。
“要不我先挂了?”
姜锦月的声音冷静:“不必,你能找个地方靠近看看吗?”
闺蜜只好硬着头皮照做,早知道她就不要心血来潮打视频电话了。
这回她也骑虎难下。
闺蜜就近找了隐蔽的位置,手机对准了姜姒那张餐桌。
两个小学鸡终于休战,姜姒揉了揉眉骨。
虽然她不想当姜云皓的姐姐,但是强人所难,让他叫一声姐姐,她还是挺愿意听的。
姜姒支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向姜云皓。
娇脆的声音慢悠悠地落下。
“叫声三姐听听。”
最近,姜锦月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严幼初和姜云皓的情况。这还是她头一回,在视频里清晰地看到。
她在笑姜姒的不自量力。
姜姒回家姜家三年,姜云皓就讨厌了她三年。
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姜锦月不认为姜云皓会照做,他不可能在严幼初随随便便的刺激下,叫姜姒一声姐姐。
而且视频是没法作假的,姜锦月笑了笑,等待姜姒被姜云皓痛骂一顿。
严幼初声音不小:“你是不是不敢?”
姜云皓急了,连耳根都在发烫:“谁说我不敢了!叫就叫。”
几秒钟后,在严幼初的激将法下,姜云皓紧闭着眼,顶了张要上战场的脸,破罐子破摔道。
“三姐。”
一声三姐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姜锦月的耳中。
她的小闺蜜和她的弟弟,为什么在姜姒面前内卷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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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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