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如金箔般轻薄,却不似金箔那般易碎。
“这个叫心愿笺?”
村民鬼们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略显疑惑。
有鬼答:“没有。我们父母都教导我们,这笺是神恩赐的,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要好好保存,收藏,不能损坏。死后将笺和尸体一起下葬,这样下辈子就能投个好胎。”
所以,它们谁也不敢在笺划上一道痕。
更别提在上面写下心愿了。
“不过现在我们都已经成这样了,是不可能入轮回去投胎的了……”
村民鬼们脸上浮现出苍凉的笑,略带绝望道:“这个对你有用的话,就归你吧。感谢你让我们清醒过来。”
沈容沉思。
按照神的说法,心愿笺是给玩家的奖励。
可这群鬼却说,这是它们每个人出生时从天而降的笺。
这说明,心愿笺本就该是归这群鬼使用的吧?
沈容不打算用心愿笺。
所以她不介意用心愿笺做个实验。
“既然归我使用,那我怎么处置都没问题吧?”
得了众鬼肯定的答复。
沈容道:“我想要你们其中一个人,在自己的心愿笺上写下希望村子能恢复到利兰出现之前的样子。”
很快就有一个高瘦的鬼站出来。
用烧成碳的细木枝在心愿笺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
沈容看不懂这字。
这字体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问道:“你们这里的人都用这种文字吗?”
鬼摇头:“这是我们村的重大祭典等场合,专用的文字。”
因为它觉得使用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所以用了这样的文字。
一个十多岁的小鬼跑回半塌的房屋里,拿出一本被烧了一半的字典,把字典递给沈容道:“这个送你。”
沈容接过字典翻看。
里面每个字都标有读音以及对应的图画。
还有她认识的文字的额外解释。
沈容道谢,收下字典,对小鬼笑了一下。
抱着她手指的幼鸟“啾”了一声,扬起小脑袋一脸控诉的模样。
像是不希望她对别人笑似的。
如果这鸟是某个人变得,那肯定不是她奶奶变的。
是柔柔变的吧?
这种性格真是……跟柔柔似的。
沈容淡笑着戳了戳它的小脑袋。
幼鸟被戳了反而很开心。抱紧她的手指,姿态惬意。
高瘦鬼写好了心愿笺。
正要把心愿笺递给沈容看。
心愿笺忽然蹿成一道金色光华。
就像眨眼即逝的烟花般炸开,化作一缕金烟,围着村子绕了一圈。
消逝了。
村子还是一片废墟的样子。
村民鬼们的眼神从惊喜,转变成了失落。
沈容开启海幽种之瞳察看村子。
发现被烧得焦黑的土地里,竟有点点绿光出现。
那绿光仿若生命,带有微弱生机。
心愿笺真的奏效了。
沈容准备拿一张心愿笺来自己写。
心愿笺的能力是否跟持有者本人的能力有关?
玩家能否用心愿笺许下别的心愿?
这些都是她想验证的。
手刚要触碰到心愿笺。
她的大脑像被锤子敲打了一下似的。
她一阵轻微心悸。
这感觉不如看到伏天之火时强烈,却也让她心慌。
幼鸟抱住她的手指“啾”了一声,眼里竟显出几分纠结。
似乎不希望她去碰心愿笺,但也担心会过多干涉她。
轻薄的笺被风吹得如纱轻扬,差一点就能触碰到沈容的指间。
沈容下意识迅速收回手。
这本能反应,让她彻底打消了去触碰心愿笺的念头。
鬼怪们奇怪地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对待心愿笺是这种表情。
“这笺有什么问题吗?”
沈容摇头:“对你们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都写希望村子恢复到从前吧,也许你们的心愿能够实现。”
笺本来就是要送给沈容的。
沈容也算是它们的恩人。
沈容说让写,它们就写了。
而且这确实是它们的心愿。
众鬼写下心愿。
金色花火在黑夜中接连闪耀,发出金光,化作金烟,在村中盘旋。
村子被一层薄薄的金雾笼罩,在这金雾中逐渐重生。
大地冒出绿芽,植物在飞速生长。
房屋也在被一只无形大手重建。
浑身污血的鬼们就像被水涤去脏污,又重新修补的娃娃,渐渐恢复成人。
它们和村子,都在重获新生。
众鬼惊喜地互相看着对方。
沈容发觉自己手中的字典也变得完好无缺。
众鬼向沈容道谢。
沈容问道:“还有这种书吗?”妙书斋
部分鬼立刻跑回家去拿书。
老鬼——也是这里的村长,连声感恩后道,盯着字典道:“这文字是一位神带来的。”
沈容:“神?”
村长听出沈容的质疑,连连摆手道:“那多半是一位真正的神。祂途径我们这里,受了伤。我们村的小孩遇到了祂,就把祂带进了村里医治。”
“我们的医治祂来说,几乎没什么效果。不过祂还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自愈后便将这种文字交给了村里人。并告诉他们这文字来自神域,自带一股灵力。在下界用这种文字写下祭文,没准儿会被神看到,神可能会满足写下祭文人的心愿。”
“也是自祂来过之后,我们这个世界就出现了这笺。不过,只有我们村会这种文字。”
沈容心想:那这文字多半真的是来自神域了。
提到这个,村民们虔诚地叩拜上天。
感恩那位神给了他们笺,给了他们重获新生的机会。
去拿书的人将一些用神域文字写成的书交给了沈容。
沈容问明他们是有备份的,便无负担地收下了。
能知道神域的文字,沈容觉得这趟收获很大。
离去时,沈容把自己洗干净,换上了干净衣服。
村民们要送她。
她止住村民们的脚步,语气随意地仿佛在谈天气,道:“你们重获新生了,但不要忘记,曾经死在你们手上的人。”
村民们的笑脸僵住。
沈容状似无意道:“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小黑狱。进入小黑狱赎罪的鬼和人,能复活。而且别人可以替代赎罪。这小黑狱,应该也是交给你们文字的那位神留下的吧?”
村民们语气沉沉道:“是……”
沈容:“那位神给你们祖辈恩赐,是因为看到了你们祖辈的善良。希望你们不要辜负那位神对你们这里人的期待。”
村民们沉默良久,像是想通了,对沈容道:“我们不会辜负那位神的。”
先前给沈容字典的那位小鬼,现在是个小姑娘。
她走近沈容道:“其实我觉得……你变身后,跟那位神有点像哎。”
沈容微愣:“什么?”
小姑娘掏出一副老旧的羊皮纸画像。
画像上是一位穿白金色长袍披风,衣上带血的男子。
祂长相精致到难以言喻,眼眸碧蓝,清澈如同一湾泉水。
墨发如瀑,发与袍角随风轻扬,掀起的袍角下露出了受伤的碧蓝色肢体。
这肢体形似沈容的尾羽。
不过比她的尾羽暗纹更加精致神秘。
沈容估计暗纹问题是因为自己的的尾羽还没有进化完全。
不过……这位神是海幽种吗?
沈容拿着画像端详,好像祂和她的肢体有些差别。
就像是……两种近亲品种。
可能祂是亚种?
如果真是亚种……
那海幽种,这么一种连亚种都可以成为神的种族,究竟是有多强大啊。
在她沉思起来,村民们哄闹起来。
拿来画像的小姑娘被她父母拉到面前训斥:“你竟敢偷祠堂的画像!你胆子也太大了!”
小姑娘争辩:“村里又没人去祠堂了,我是担心画像被老鼠啃坏,才拿回家的!”
全村人无语地看着小姑娘。
他们确实很久没去祠堂,也没翻出这画像看过了。
转眸看沈容,待看清她手中的画像。
他们惊觉:“真的很像啊!不过好像还是你有点不一样的……”
但村民看沈容的目光还是变了。
就像是在猜测沈容会不会也是神。
沈容问道:“能把这画像给我吗?”
“啾啾!”幼鸟扑棱着翅膀,满脸拒绝。
你怎么可以收藏别的男神的画像!
沈容按住它的小脑袋。
幼鸟眼里泛起水光,委屈中又带有凶狠的杀意,发出软软一声:“啾……”
村民们道:“可以啊……我们马上就要集体搬去小黑狱住一段时间了,没法儿好好保存这画像了,就给你吧。”
小姑娘嘀咕:“而且我们确实很久没有保存好画像了,既然保存不好不如给别人保存。”
沈容收起画像。
那村口的树丛不再长有带刺铁条般的藤蔓,树木也恢复了正常模样。
沈容从林间小道离开,陷入沉思。
画像与神域文字都是意外收获。
这游戏场的主要重点还是在心愿笺上。
可为什么她会对心愿笺感到排斥呢?
心愿笺是真正的神留下的,明明是个好东西……
啊!
应该是因为那位神担心心愿笺被别人掠夺,所以在笺上附加了其他人使用,会遇到不好的事的法术吧……
那么橙西装神为什么会让玩家去拿这种心愿笺?
沈容一路思考。
幼鸟一路乖乖地坐在她的肩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时不时啾两声,让沈容摸摸它。
沈容想了许多种推测。
在遇到左家兄妹后,这些推测连同问题全部被推翻了。
因为左家兄妹也有心愿笺。
而他们的心愿笺,与村里人的笺不同。
“心愿笺是从特定的鬼怪身体里爆出来的呀。就像游戏里那种地图BOSS爆装备一样。”
左蓝眨巴着眼睛道:“难道还有别的方式可以拿心愿笺吗?”
沈容摇头。
是她弄错了。
那位神给的心愿笺,和左蓝这种心愿笺不是同一种。
左蓝的心愿笺是橙色。
沈容拿了一张看看材质。
心里没有出现拿村民心愿笺时的排斥感。
她想,应该真的是那位神为了保护村民利益,在心愿笺上施加了法术。
真是个考虑周到的神。
左蓝的心愿笺质感如卡纸,却带有金属的冰凉质感。
沈容看完就把心愿笺还给了左蓝,问道:“你用过了吗?”
左蓝摇头,道:“我哥叫我最好不要贸然使用,等找到了那什么太阳再说,你觉得呢?”
沈容瞥了眼左航,道:“我觉得不要用比较好。”
“这游戏里的一切都可能与通神塔有关,心愿笺的本质是偷取别人的卡牌。而根据我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通往三层的通神塔,主题可能是嫉妒。”
“如果你卡牌足够好,你会想要别人的卡牌吗?”
左蓝眼睛晶亮道:“会呀!卡牌不是越多越好嘛!”
沈容沉声道:“贪婪和嫉妒一样,也是七宗罪之一。”
说罢,她陷入了沉思。
这场游戏叫做《诞生》。
会不会它根本不是在暗示通神塔的主题。
而是在看玩家的表现,决定通神塔的主题。
倘若玩家偏向于贪婪,那么通神塔主题就是贪婪。
若是嫉妒,那么通神塔主题就是嫉妒……
不管哪种,她先做好所有可能性的准备再说吧。
沈容随意地提点道:“总之,这游戏里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用的好。”
诞生,原本充满了希望的一个词。
在此刻的沈容看来,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强大会被攻击,弱小会死亡,幸运也会不幸……
啧,这诞生出的,全都是恶果啊。
左蓝有些不舍地盯着心愿笺嘟哝:“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么多……”
砰——
一声巨响在旁边的空地上炸开。
烟尘弥漫。
温热的液体溅到沈容脸上。
沈容伸手一擦。
是猩红的液体,带有一股铁锈味。
是血。
左航和左蓝立刻警惕起来。
沈容淡淡向旁边望去。
烟雾渐散,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满身泥泞和血腥,从尸块里捡起一张金灿灿的卡牌,收起。
他身后有七人。
察觉到沈容三人,他们抬眸看了眼。
眼中的杀意在看到沈容的瞬间消散了。
是小黑狱里的玩家们。
他们现在是组队行动了。
从小黑狱里杀出来的时候。
这些玩家发觉黑暗中的恶鬼都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
想也知道,那都是沈容杀的。
傻子才会想对沈容这样的人显露出杀意呢。
“是你啊!”
眼镜妹打量了沈容一番,笑着感慨道:“哇,不愧是高我们一级的玩家!这么久不见你,你看上去不仅毫发无损,浑身上下还连一点脏都没有耶。”
不像他们。
经历了多场战斗,就算再厉害,也有点狼狈了。
左家兄妹不认识他们,仍是警惕。
沈容淡淡地“哦”了一声,道:“你们继续忙,我们先走啦。”
眼镜妹笑盈盈地道:“要不要一起行动呢?人多力量大嘛。”
沈容思虑片刻,道:“也可以。”
沈容三人与眼镜妹八人组成了小团体,一起行动。
眼镜妹热情地和左蓝说了他们与沈容的结识经过。
左蓝道:“那你们的团队应该不止八个人吧?”
眼镜妹笑道:“对,还有两人,不过他们与我们观念不和,死掉了。”
左蓝打了个寒颤。
眼镜男瞥向左航,道:“你也是S级,没杀过人吗?”
左航客气又冷淡:“嗯。”
左蓝道:“我哥说在游戏场内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想动手,等找到出口再说。所以我们一直是避开别人的。”
眼镜妹笑道:“你哥很聪明嘛。”
他们在试探左家兄妹。
沈容全程旁观。
走了一段路,几人忽的停下脚步。
队伍中的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干巴巴地“啊”了一声。
其他人顿时明白,问道:“去哪儿?”
左蓝不解:“怎么了?”
女人道:“有人拿心愿笺抢走了我的卡牌。”
说着,女人带头行动。
一行人跟着女人很快找到了抢她卡牌的人。
那人拿着卡牌想要反抗。
然而在一众S级面前,他那一张卡牌根本不够看的。
战斗分分钟结束。
左蓝眨巴眨巴眼睛,明白了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强还要合作了。
他们的卡牌都很强,拿到卡牌的玩家能力也会上升。
然而面对这么一群高级玩家,能力再提升,也会被秒杀。
他们抢走卡牌继续直走。
眼镜男见到玩家就杀。
左蓝抓紧左航的袖子,有些融入不了。
沈容看了眼左航。
左航拉下左蓝的手,对左蓝道:“在这里,他们都不是真的死亡。你杀了他们,也不算杀人。而且这是一个你可以凭你自己拿到复活牌的机会。”
左蓝愣了一下。
硬着头皮去跟那群人一起杀玩家了。
沈容始终淡然地游移在他们之外,却也没有人敢多看她一眼。
神说有指引。
但自从发现三方都有指引后,那来自三方的吸引力便一直存在着。
所以沈容他们只能先选一个方向,一路直走。
他们走到一处灼热的空地。
巨大的“太阳”光芒刺眼。
仿佛就生长在不远的地平线上。
“穿过太阳,咱们就能离开游戏场了吗?”
眼镜妹自言自语地嘀咕,却没有上前的意思。
一行十几人都没有贸然靠近太阳。
沈容环顾四周,找了个隐蔽的大石头,躲在石头后。
眼镜妹等人不用她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分散开来找地方躲藏。
他们静静地躲着。
过了一会儿,看其他玩家走向太阳。
那玩家也有些迟疑。
不过他们在游戏场中待得也够久了。
这个时间找到终点,也算是合理。
玩家犹豫后,还是走向了太阳。
在跨过太阳的瞬间。
玩家被烧成了一个火球,发出短促的惨叫声,化作了灰烬。
沈容扭头就走了:“太阳不是出口。”
她从进入游戏场时,就有两种关于出口的猜测。
一种是奔向太阳。
另一种是神说的“终点”。
其他玩家跟上,选择了指引的另一个方向。
一行人很快找到了终点,却并不急着离开。
而是守在终点,开始刷复活牌。
眼镜妹等人怕和沈容起争执,主动提出,谁先出手打到人,那个人就归谁。
眼镜妹等人拿着卡牌随时备战。
沈容直接把他们困进迷宫,利用鬼怪将他们打了个奄奄一息,再用言灵命令虚弱的他们忘掉一切后离开。
眼镜妹等人被控制着先离开了游戏场。
沈容一人守在终点,成了“复活牌收割机”。
她本是不需要复活牌的,因为她有复活属性。
但伏天之火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这游戏里有太多变数。
复活牌是个好东西,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拿去给别人做交易。
幼鸟蹲在她肩头,时不时啾啾两声,用自己毛绒绒的身体去蹭她颈窝。
沈容开打时顾及不到幼鸟。
动作迅猛时,蹭她颈窝的幼鸟一个站不稳,就跌进了她的衣领里。
沈容战斗结束把幼鸟从衣服里拿出来。
幼鸟浑身发烫,脸上的绒羽被鼻子里流出的血染红。整只鸟都晕晕乎乎的,把脑袋埋在自己胸前的毛绒绒里,不肯抬头看沈容。
沈容:?
是不小心打到鸟了吗?
沈容捧着幼鸟,轻轻捋它全身的羽毛,轻声哄道:“很疼吗?让我看看?”
说着,还掏出一张治愈卡牌给幼鸟用。
治愈卡牌对它无效。
但沈容看不出来。
幼鸟抱住沈容的手指,轻轻啾了一下她的指腹,瘫软在抵在她的掌心,眼眸迷离地看着她。
像是在笑。
沈容:“……”
她竟然从一只幼鸟身上,看出了勾引的意味……
她把幼鸟放在终点。
战斗时都都不带着它了。
幼鸟趴在地上“啾啾”鸣叫,眼眸被水雾蒙住,像是要哭了。
沈容无奈,将工装外套反穿,把帽子放在胸前,再把幼鸟放进帽子里兜着,用指腹揉揉幼鸟的小腮红,道:“要是不小心快要打到你,记得赶紧跑。”
幼鸟靠在她的胸前,身体微微发颤,又把脑袋埋在了羽毛里。
她对孩子和动物,总是这么好呢……
幼鸟依恋地抬起脑袋仰视沈容的脸。
不对……她是只对他好!别的任何生物她肯定都是不在意的!
她对他,总是这么好呢……
幼鸟痴痴地看着沈容。
沈容时不时摸摸它。
一场游戏结束,沈容拿到了二十三张复活牌,也到了与幼鸟分别的时候。
她把幼鸟放在终点门口。
幼鸟依依不舍地抱着她的手指,眼里有水光。
沈容想了想,捧起幼鸟,亲了它的腮红一下,道:“我走啦,有缘再见吧。”
她放下被她亲得满眼放光的幼鸟,离开了。
沈容在游戏场中过了起码五天。
然而离开游戏场后,发现七天的休息时间,只减少了一分钟。
也就是说,游戏场内的时间,这次竟然没同步到休息区里。
神会有这么好心?会愿意给玩家这么多时间休息?
沈容将信将疑。
回到别墅区,洗澡睡觉。
睡到一半,别墅地板忽然震颤。
休息区地震了?!
她猛地惊醒,穿着睡衣啾冲出别墅。
却见外面多的是和她一样被惊醒的人,全都看向了方才震动的来源处:
——一栋被炸塌的别墅。
“休息区不是绝对安全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慌乱起来。
沈容回想了一遍游戏前神说的话,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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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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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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