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不会死。”这大概是他对胤禛,这么久以来难得的温情。
自小四阿哥就不如别的哥哥们,活泼好动。
大多是时候,是比较偏向内敛的,就像一块一动不动的石头。
康熙不喜欢他这种性格。
似乎透过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在西华门庄子上,安静的,旁若无人,自顾自的看书写字。
曹家的孙氏,以及照顾他的嬷嬷。
因着身份,也不敢太过于亲近,毕恭毕敬的照顾着,至于有几分真心对待,还是因为他身后的太皇太后,这就不得而知。
胤禛太闷了。
闷得不像皇室,拥有着皇子权利的孩子。
这宫里,那个宫女太监,不对皇子毕恭毕敬?
胤禛来着封闭的室内,这么久,看见熟悉的阿玛坐在他身边,温和的对他说说话。
毕竟他还是小孩子,心智还算不得成熟。
他脆弱且委屈着,种痘之前,听说太子哥哥也种痘过,还好好的活了下来。
可他不是太子,不是阿玛最看重的儿子。
他可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真的能度过这道难关。
闻太医告诉他的,不能哭,哭了要是水痘感染,将来就变丑,变得难看了。
瑜娘娘也不会喜欢丑的小孩。
他硬生生的把眼泪给咽回去,稚嫩又青涩的声音,小声的说着:“阿玛,儿臣真的不会死吗?”
“瑜娘娘为什么不来看儿臣呢?”
康熙道:“瑜娘娘刚出月子,不宜进来,你是朕的儿子,哭哭啼啼的,比你姐姐荣宪还能哭。”
胤禛梗着脖子,争辩道:“荣宪是女孩子,儿臣是男子汉,男子汉才不会哭。”
他哽咽着,“阿玛,阿玛,儿臣有些饿了。”
种水痘中间,不能吃法物。
因此御膳房格外小心谨慎,送来的给小阿哥吃的膳食,都是些寡淡之食,再咸一点的都没有,但这段时间,小阿哥需要多吃一点,来保存体力,才有与病毒对抗的能力。
因此他不得不努力,多吃一些,多喝一些。
康熙见他不太爱吃鸡肉,和鸡汤,因为味道不够美味,少了许多佐料,只有努力熬制出来的浓郁香味,除了香,味觉上寡淡无比。
“你瑜娘娘,月子里,也吃这些。”
康熙道,“太医说是营养,对身体好。”
“你瑜娘娘,还喜欢吃各种烤鸡,烤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她都喜欢。”
他见胤禛眼中,陡然迸发出亮光,小心翼翼的问:
“真的吗,瑜娘娘很喜欢吃?”
康熙点头。
胤禛深深一吸气,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往下灌。
瑜娘娘既然喜欢,说明好吃!他觉得不好吃,那一定是他生病了,才觉得不好吃!
他一只手,又啃起了煮得烂熟的鸡腿。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鸡腿肉,用力嚼着咽下去。
这大概是这么久,他吃得最饱得一顿,在将御膳房送来的食物,都吃得干净后,小胤禛没注意小小的打了个饱嗝儿,一下捂住嘴,瞄着眼,小心看向康熙。
康熙含笑的目光,像是最治愈的良药。
连脸上的痒,似乎都没有那么痒了。
小胤禛恍惚觉得,这个令他惧怕的阿玛,好像也没有那么凶。
不然他刚刚吃了那么多,那么快还那么急,阿玛也没有训斥他。
小胤禛近乎荒谬的生出了一种错觉,错觉他阿玛好像,也特别喜欢自己这个儿子。
他脸颊微微浮起一丝羞涩的红晕,在满脸肿胀,冒水痘的遮掩下,看不出分毫差别。
“谢谢阿玛!”
“儿臣一定会,努力坚强起来,克服困难,度过天花的!”
康熙点了点头,想起今日在乾清宫时,闻辞斗胆给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
“四阿哥年龄尚小,身子空虚清瘦,怕是有厌食症,需要好好引导,慢慢改善他的吃食。”
闻辞又说:
“种痘时,忽然瞥见四阿哥手腕,腰上的一些淤痕,微臣斗胆猜测,或许小皇子有梦游症,需要好好纠正过来,不然今日发现了,可能身子有淤青,下次若是不注意,磕磕碰碰,碰到了刀枪,到时候悔之晚矣。”
于是康熙下午就过来了。
他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端详评判着他一举一动。
是不是真的有闻辞所说的厌食症?
厌食症,顾名思义,不喜欢吃饭,等长年累月下来,身子自然亏空,一推就倒,等累积起来后,最开始可能只吃一点,之后可能连饭也吃不下去,形销骨立,饿死。
胤禛还小,今年不足六岁。
怎么可能年纪轻轻,患上不爱吃饭的毛病?
他过来,亲眼盯着胤禛吃下去,也没有闻辞所说的,食不下咽。
在听了他告知的苏漾,特别爱吃各种做法的鸡肉时,刚才还表现得满脸抗拒的小模样,也不抗拒了,直接抱起来吨吨吨的喝。
那么就不是厌食症。
但他确实许久未去德妃宫中了,上一次的记忆还残留在佟妃没去世前。
白白胖胖,脸色红润,虽做出的一脸肃然,可小孩子还小,就有种故作大人的小滑稽。
虽不喜欢,但又不会真对自己这么小的儿子,做出什么训斥的脸来。
可一年过去,四阿哥清瘦得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婴儿肥的两边脸蛋,也清减了些许。
康熙探出手去,隔着一层布,摸他衣服下的手和胳膊。
胤禛被他动作吓得往后挪了下。
他睁着茫然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阿玛,您这是在干什么?”
康熙从容道:“给你摸骨,看适不适合读书的苗子。”
胤禛小小声说:“万一不适合呢……阿玛是不是,不要儿臣去读书了?”
几乎可以想象未来,那些个兄弟们,指着他笑,说他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委屈。
康熙一寸寸的丈量着,他抱过太子,也和太子掰过手腕。
自然知道,一般像这般年龄的小男孩,胳膊腿细胖。
不过体质有差,影响不大。
是比太子瘦了很多,几乎可以摸见手肘的骨头了。
没二两肉。
长不胖,那就是没吃饱,胤禛是他儿子,是皇子,难不成还有人苛待他?
德妃是他亲生母亲,他见过乌雅氏对胤祚,是如何的无微不至。
同是一个娘胎里生的,同是一个额娘。
乌雅氏应不至于此,在吃食上苛待克扣自己的儿子才对。
康熙若有所思,他决定今晚就住在永和宫。
德妃听闻,开开心心的,指着宫女打扫屋子,将窗柩打开通风,之后又叫人去御花园,折了两束花回来,放置花瓶里。
屋子内可谓是焕然一新。
康熙从偏殿过来,摘了黑巾,就看见德妃换了身新衣裳,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含着涩意的问:
“皇上,今日是要留宿永和宫么?”
上一次的留宿永和宫,仿佛已经是前半生的事情了。
德妃有小小的雀跃,但顾忌着自己的儿子,四阿哥还在偏殿里出痘,她不宜在那方面,表现得太过渴求。
要是……要是皇上要她。
她推拒两番,也就从了。
毕竟是皇上,不是么?
天大地大,皇上就是她的君,就是她的夫。
她要仰望、仰仗的存在。
胤祚下了学,挎着书本回到永和宫,一进门,突然看见汗阿玛在殿外,兴奋地连跑几步,直接来了个平地摔。
德妃连忙心疼地将他抱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胤祚微红着耳根,说:“看见阿玛了,开心。”
皇帝已经许久没来永和宫了,从前在承乾宫时,还会时不时的来承乾宫,去佟妃那,来潇湘楼看她的次数,寥寥无几。
他总是喜欢去长春宫里。
长春宫的那位贵妃娘娘,霸着皇上不松手,还不让人去伺候,可真真是霸道!
她起身,拉着胤祚走到皇上身边,笑得温婉又亲昵:
“皇上,胤祚他太激动了,您……您都好久没来看妾身了。”
康熙淡淡一点头,拉着胤祚一起入殿。
“今天学了什么,让阿玛考考你。”康熙从他小挎包里,掏出两本随意翻了翻,“第三页讲了什么,你背出来。”
胤祚今年才三岁多,去年下半年,喊了太傅开蒙。
也学得不算多,他很茫然的扣了扣脑袋,磕磕巴巴的背起来:
“梁惠王,梁惠王曰:寡,寡人之于国也,尽心,尽心焉耳矣。……”
磕磕巴巴背完,已经是两炷香之后了。
德妃余光瞄着皇上的脸色,对胤祚加油打气。
胤祚似乎受到了母妃感染,很快将剩下的,越背越顺,总算是稍微流畅点的背完。
“‘非我也,兵也。’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Μ.miaoshuzhai.net
他期待的想从阿玛口中,得到夸奖他的话。
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
阿玛,你看,他这么小,还没上到一年的课,就会背这么多字的书了!
夸他,夸他!
康熙睁开眼,见他一副求夸的模样,淡声道:“太傅怎么跟你说的这段意思?”
“啊……”胤祚直接傻眼。
他哪记得太傅说,太傅每天都要说那么多话,他哪里一句句的背的完呢?
一张求夸的小脸,垮了。
他噘着嘴:“阿玛骗人!去年哥哥们一起去秋狝,去汉城的时候,阿玛只考教的他们《大学》。”
“阿玛偏心!”
康熙轻叹道:“算了算了,能背这么多,也不错。”
他召来胤祚,摸着他脑袋,道:“胤祚下学回来,要干什么呢?”
德妃刚想说,他下学回来也会好好看书的,结果胤祚嘴巴比较快,直接脱口而出:
“去玩!”
德妃脸上有些尴尬,“皇上,胤祚就是有点贪玩……”
康熙随口道:“朕的儿子,顽皮一点也是应当。胤祚,你带阿玛去陪你玩一玩,好不好?”
德妃阻止不急,就见自己小儿子,满脸激动的用力点头:“好!”
阿玛陪他玩哎,一个人陪他玩,他哥哥四阿哥,都没有这个待遇。
他好开心。
开心得蹦跶着,带着阿玛去了他放玩具的地方。
小孩子喜欢玩,这是天性,还能开导智力。
德妃给小儿子,准备了很多玩具。
太皇太后以前喜欢玩的九连环,他这里也有缩小版的。
胤祚拿出九连环,献宝似的,捧着,对阿玛说:
“阿玛,阿玛,儿臣会玩这个!”
说着,手上利落,开始有些生涩,没过一会儿,愈发精妙。
康熙看向他那一堆的玩具:“这些都是你母妃给你准备的?”
胤祚点点头:“母妃对儿臣很好。”
他抽了抽鼻子,“阿玛能不能常来永和宫,陪陪儿臣呀,儿臣好想阿玛。”
康熙目光看向别处。
这是专门用来放置小皇子玩具的地方,从一岁到三岁。
民间小孩玩的拨浪鼓,木质口风琴、宫中最受孩子欢迎的鸟音笼等等,一箩筐。
而另一处的,就显得有些凄清了。
只有一个小小,竹叶编的蚂蚱,蜻蜓的小玩具,微有些泛黄,一看就是出自谁人之手。
只有苏漾才有这个闲心来,教了荣宪,出了高徒还不收手。
还给四阿哥送了这么些小玩意儿。
那边也有一个泛旧的拨浪鼓。
看样式是有了几年了,不是这两年才出的新款式。
胤祚这边的玩具,精致多样,他哥哥的玩具,少得可怜。
胤祚见阿玛看过去,瘪了瘪嘴,说:“哥哥从来不让胤祚碰他那些宝贝,不过就是竹叶编的蚂蚱,蜻蜓罢了,都不让弟弟玩。”
他还是有些渴望的。
但胤禛没有发话同意,他也不敢悄悄的去拿来玩。
因为哥哥说过,那些竹蜻蜓,蚂蚱已经好几年了,一拿就要坏掉。
他知道是吓他,但也不敢真的伸手去拿,万一真坏掉了,要找他赔怎么办……
康熙把他抱起来,抱在怀里,问他:“哥哥平时下学回来,会干什么呢?”
胤祚努力的回想,好一会儿才皱着脸,干巴巴道:“看书……胤祚把玩具,送给他玩,他也不玩。”
“哥哥不喜欢玩!”
到底是不喜欢玩,还是没得玩?
康熙敛住眼底寒光,抱着将他带出了门。
是夜,康熙躺在床上。
旁侧是心砰砰跳的德妃。
她咽了下口水,干涩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你困了,就睡吧。”
“妾身有些……有些睡不着。”
“是因为胤禛出水痘的事?”
德妃一呆,她有些狼狈的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是呀,小四就在偏殿受苦……出水痘,特别特别痒,还好太医之前决定,给他捆住手脚,这样就不会去挠痒痒了。”
“朕今日去看小四,他是吃了些苦头,人都瘦了好几圈。”
康熙轻叹一声,道:“朕看着,好歹喝了点鸡汤。”
“你知道胤禛喜欢什么样的吃食么?明日朕让御膳房备着送来。”
“妾……妾身……”
德妃努力回想着,以前见胤禛,也没有多重口腹之欲,他格外钟情那些吃的,她确实不太了解,一时答不上来,磕磕巴巴,显得狼狈至极。
康熙点了点头,语气不明:“朕明白了。”
德妃想问:你明白什么了?
但她不敢问,怕问了,皇上说她不注重自己儿子的膳食,怕在她心中,破坏自己的形象。
当初佟妃在她刚出月子时,就将胤禛给抱了过去。
不甘心那又怎样呢?
她还得撑着笑脸说,娘娘待胤禛,定定是极好的。
可没人知道,那天不足满月的胤禛,被报过去那天,她愤怒的撕了自己的一件衣裳。
但她在人前,要慷慨的,要大方的。
贵妃之位,再往上,就是皇贵妃,她儿子跟佟妃,总比跟着她这个宫女出身的额娘好。
几个月之后总算想开,没有那么介怀了。
想的只是,好好生下一个,在从小养着,养在膝下,这次总没人跟她抢。
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胤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更好的。
可偏偏,佟妃怀了孕,要生孩子。
那她就期望佟妃生的女儿,这样她儿子胤禛,就不会失了贵妃的喜爱。
毕竟是阿哥,将来长大后出宫辟府,等将来有一日,还能把她带出宫,颐养天年嘞。
这也就够了,怎么也不会亏待她这个亲生母亲的。
佟妃生了女儿,却受感染死了。
她儿子像踢皮球似的,又踢了回来。
可这永和宫里,已经有了一个小阿哥了。
胤禛不再她身边的这几年,生疏而礼貌着,没有胤祚会讨她喜欢,讨阿玛喜欢。
一碗水尚且端不平。
一个是自有生身母亲的维系,一个是她这几年的全部。
孰轻孰重,自然不用多说。
在此之前,她外在表现得,就是不争不抢,安安心心的过自己小日子。
可今晚皇帝问她的,她确实答不上来。
不仅答不上来,还忐忑不安的,生怕皇帝多问两句。
问出她,根本没有放多少心思,在胤禛身上。
她哑口无言的闭上嘴,默默的吸气,呼气。
康熙却批了件衣服起身,拎着灯盏,开门后迎着黑暗,去了偏殿。
偏殿里,烛火未歇。
一个御医,还在屋内守着,昏昏欲睡,一会儿垂头睡熟了,又猛得被开门声惊醒。
他震惊的望着,晚上过来的皇帝。
康熙淡淡扫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放低脚步声,来到胤禛的床边。
胤禛满脸通红,一些水泡变得愈发大了。
在大的水泡里,似乎有着白白的液体般,晶莹剔透。
睡得不太安稳的小胤禛,无意识的想挠脸上的水痘,又因为被绳链捆着,显得孤单极了,动了两下手,无可奈何的垂下去。
康熙低声道:“他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御医是一位年轻的男人,他眼底青黑一片,想打哈欠,又想着皇上在跟前,只能硬生生的止住手。
“没有异常动静,就是小皇子太痒了,想挠,挠不到。”
太医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微臣还是头一个,看见小皇子,忍耐力这么强的。”
皇帝再次低头,深深的望着胤禛。
闻辞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大概是知道了。
什么狗屁厌食症,狗屁梦游症。
都是来冠冕堂皇的忽悠他的。
归根究底,就差直接说:胤禛的额娘,待他不好,克扣吃食。
那些什么身上的淤青,根本就不是什么梦游症磕碰出来的。
很有可能,就是被人拧的!
偏偏这胤禛是个闷葫芦,什么话也不说。
当初在汉城,和他喜欢的瑜娘娘在一块时,嘴巴闭得紧,但女子心细,应该是被苏漾看出点门道来了。
所以在汉城,才若有似无的和他提起。
毕竟胤禛在佟妃膝下养了几年,再送回去,在荣嫔身边,怕是不太合适。
她说得委婉,当时还忙着朱三太子刺杀一事,就没追究下去。
只是确实在心里有了个印象,所以今日问的,遇见的这些,很快便能彻底想通。
佟妃养得白白胖胖,去世后回永和宫一年多,就瘦成了这样。
德妃占了主要责任。
一向闷葫芦的胤禛,若是宫女欺负他,掐他,倒也真没有那般无血性。
毕竟是他康熙的儿子,哪个宫女敢这样对待小皇子?
他不说出口,那只有一种可能。
闻太医说的,他身上、手腕上,腰间的淤青,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不会去反抗,去哭诉。
康熙闭了闭眼,吩咐御医好好看着他,如果实在困了,就换人来。
免得万一困得睡着了,胤禛突发状况反应不及。
御医急忙点头:“是。”
康熙提着宫灯,没有再回永和宫。
他在黑夜里,点着一盏灯,从永和宫出来,面无表情的走在宫道上。
身后梁九功亦步亦趋的跟着,不难发觉。
皇帝此时的情况不对。
他在外间守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实在是……
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道,是不是德妃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导致皇上要连夜回去,也不歇在永和宫了。
妥妥的无法忍受。
今夜许多人睡不着。
永和宫正殿内的德妃,呆呆的望着一去不回的帝王。
她听见皇上从偏殿里出来,脚步没在她殿前停留一步,哪怕只有片刻,都没有。
而是直接出了永和宫的大门。
如此的,不给她面子,一晚上都不留下来。
两道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从她眼眶里源源不断地往下掉。
她用力的揪着被子,听着大宫女匆忙跑进来,脸色煞白,欲言又止。
“说!本宫能接受!”德妃用力的擦了擦眼泪,面无表情道,“皇上是回了乾清宫吗?”
大宫女咬着牙,摇了摇头:
“皇上去了长春宫的那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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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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