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剑宗大师姐,玉冰机在原著中是冰山美女、实力强横的人设,这倒是跟岑殊有些相像。
薛羽想,说不定也就是因为岑殊的人设跟玉冰机撞了,才会被作者设定成一个注定要被男主角越级打脸的炮灰。
天生剑体有多强其实薛羽并没有什么概念,原著中着重描述的是它给玉冰机带来的负面影响。
据原著描述,天生剑体的人自出生起便会向外散发剑气,对周身事物进行无差别攻击。
这种行为并不是玉冰机自己能控制的,为了防止伤人毁物,她从小便习惯游离于人群之外,从而养成了冷淡的性格。Μ.miaoshuzhai.net
随着玉冰机修为日益高深,身体内的剑气便逐渐能被她控制住,不再肆意向外发散。
但原著中仍有几次因玉冰机控制不住情绪,而导致剑气外泄的情况。
爆发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原书男主角李修然。
然而玉冰机惊讶地发现,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劲猛剑气,却并不能对李修然造成伤害,甚至被他吸收了。
李修然有“功鼎”的体质。
这种体质令他在刚刚穿越过来时,便不自主吸收了鸿武宫的上古传承。
鸿武宫,三力宗之首、有着“天下武功皆出鸿武”之称,便这样轻易成了李修然征服异世界的起点。
可对于玉冰机来说,李修然有多强她并不关心,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会被她剑气所影响的人。
就像所有的老套救赎故事一样,李修然的出现仿佛是玉冰机自出生以来那么多年压抑的宣泄口,是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存在。
她将自己已经冻得僵硬的心剖给李修然看,几乎不用他怎么散发虚情假意,玉冰机就沦陷了。
一朵小白花就这么上赶着往牛粪上插,薛羽恨得一阵牙痒,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好一闺女被隔壁的臭猪给拱了。
他不是不能理解玉冰机多年的苦闷,只是替她不值。
想到自己可以见到百年前的玉冰机,薛羽隐隐有些激动。
她现在还没有遇到李修然,或许可以让豹豹给她rua一rua,连冰山大佬都无法拒绝的毛茸茸,也一定可以治愈冰山美人的内心的吧?
薛羽打定主意,顿时就有些跃跃欲试,但这种好奇由他这个小弟子表现出来不太合适,好在有颜方毓给他送枕头。
“天生剑体?”他二师兄把扇子一展,风度翩翩扇了扇,笑道,“这倒是稀奇,大师兄是怎么遇见的?”
在众人面前,就算是跟师门的人说话,封恕也没有自己开口,依旧让肩上玉人代替自己说话。
小玉人语速很快,也不打磕绊,简略地为他们讲了讲路上的故事。
封恕说他在天上赶路时,偶然算出附近有落单的稚子,便就地下落准备忙寻家。
他寻了半天才在一隐蔽山洞中找到人,是个两三岁的女童,衣衫褴褛的,看起来已经自己生活了好一阵子。
一般的乞儿为了讨吃食,根本不会像她这样远离城镇,而且封恕还发现这女童不是一般人,甚至无时无刻不再向周围散发剑气,身上却没有修炼的痕迹。
天生剑体。
这四个大字登时就出现在封恕的脑海里。
这样的体质饶是见多识广的封恕也是第一次遇到。
他并没有惊动女童,而是去附近镇子中打听她的情况。
不出他所料,镇中的居民果然都知道女童的存在。他们对封恕讲了女童的来历,语气里带着厌恶和惊恐。
原来那女童还不足月时便从母亲腹中破肚而出,不仅一出生便害死了自己亲母,还因身上所携庞大剑气,不仅生生将所在屋子割成碎片,甚至牵连了附近三四个邻居。
这一切均发生在眨眼之间,以女童为中心,方圆几十丈皆被剑气震成废墟,来不及逃跑的人尸首都是碎的。
小玉人讲这段时言辞非常模糊,但薛羽依旧能想象当时的惨状,甚至还能联想到在玉冰机能自己走出镇子之前,又有多少人丧命、多少人流血。
众人听完一时间都有些唏嘘。
那位领头的剑宗弟子板板正正道:“凡人脆弱,才受不住这老天养出来的剑气,若她在我们剑宗出生,必不会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
颜方毓好奇:“天养出的剑气,和你们剑修自己练出来的剑气又有什么不同?”
剑宗弟子就给他们仔细解释。
作为剑修,他们的实力常常不与修为境界挂钩,而是在剑之一道上分为三个境界。
剑气境,代表剑修能用手中长剑挥出剑气伤人;剑意境,剑尚在鞘中便有剑意散发;最高为剑体境,此时剑修有没有配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人即是剑、剑便是人。
而玉冰机,天生就是剑体境,她就是一把剑。
说话间,众人已由剑宗弟子护送至剑宗弟子的生活区,峡壁上随处可见剑气挥砍而出粗糙洞穴,剑宗弟子就住在这些洞穴中。
此时无数剑宗弟子面对漆黑峡壁,或闭目静立感受前辈大能在峡壁上残留的剑气剑意,或挥剑向峡壁上劈砍。
那崖璧坚硬无比,被历代剑宗前辈的意志淬炼过,挥出一道剑气便会有千万道剑气回击,剑宗弟子们便借此淬炼自己的剑意剑法。
峡壁中一时间只能听见“刷刷”的剑气纵横声。
如果说天衍宗弟子都是一群缺心眼子,那剑宗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实心眼子,心里除了练剑还是练剑。
他们这一群人打当中过,竟没有任何一名剑宗弟子侧首张望,心无外物得很。
突然,从前方崖洞中传来一声嘹亮啼哭,在一阵“咻咻”“刷刷”声中异常明显。
众人一愣,只见封恕率先反应过来,将前方剑宗弟子肩膀轻轻一拨,疾步向那个山洞掠去。
“想必是那剑体。”颜方毓把扇子一合,歪了歪头请示岑殊,“师尊,咱们也去看看?”
雪豹本来正在岑殊怀中乖巧当宠,突然觉得后脊背一凉——岑殊的视线又落在他身上。
雪豹不敢动,化身小号缩在颜方毓身后瑟瑟发抖。
这人又看自己做什么,是他刚刚表现出什么向往和好奇的态度了吗?
但岑殊似乎只是单纯看了雪豹一眼,便抬步向洞口走去。
后面的人赶紧跟了上去。
薛羽一只脚刚迈进洞口,只听里面又是“哇”地一声哭响,那声音听起来比刚刚嘶哑一些,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还没等他思考天生剑体怎么会有两个,却听见耳边罡风嘶啸而来,看不见的剑气从洞里爆发,削在洞壁之上甚至带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岑殊站在一行人最前面,只听“嗡”地一声,雪豹觉得有浑厚灵气从他身后人身上震荡开来,将面前攻来的千万道剑气化为乌有,刮到队尾的人形化身面前时,微弱得只令他颊边刘海儿轻轻晃动了一下。
洞内哭声此起彼伏,罡风剑气也随着女童嚎哭的声音一浪一浪向外荡来。
后面的剑宗弟子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掠到客人身前为人抵挡剑气。
借着夜明珠的柔和光亮,薛羽才看见洞穴尽头果然是坐着两个小孩子,都是两三岁的样子,各自坐在长辈腿上,身上衣服被剑气割得破破烂烂,最奇异的是,其中一个女孩的头发竟是翠绿的!
那绿头发女童伸长胳膊,死死拉着另一个女童的手,身上被剑气割得血口子乱飞,疼得哇哇大哭。
“你放开我!”被拉着的女童也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往外撒剑气,一时间洞内又是一阵铿锵之声。
“呜呜我不放!爷爷说以后咱俩就是一起的了!”
“你放开!”
“我不放!”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薛羽看着这两个女童心中微微一动,那边抱着娃的长辈已招手让众人进去。
原来洞里抱着两个小孩的便是剑宗和小药宗的长老,他们之前便从封恕口中得知他们这行人要造访的事,此时倒是非常热情。
药宗长老是个鸡皮长髯的老翁,见众人目光都落在他怀里那个绿头发女童身上,便拉家常般给他们解释,说小药宗跟剑宗一直有个精准扶贫一帮一政策,他怀中女童不是别的,正是灵草化出的人形,可惜多年来剑宗中无人能托付,直到封恕为他们送来了玉冰机。
薛羽心说,果然,这女孩果然也是李修然的后宫之一,湛灵。
只是她在原著中出现时并不是一头翠绿,已经完全是正常人类的样貌。
作为小药宗的灵女,与玉冰机一起长大的青梅,她天性善良、天真烂漫,因为自身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不离不弃待在玉冰机身边。
可她也只是自愈能力强,不是不会被玉冰机弄伤,因此依旧无法算是一个完美的救赎者,从而让李修然钻了空子。
雪豹趴在岑殊怀里,不错眼地盯着两人瞧。
两个两三岁的小娃娃,都生得粉雕玉琢,就连皱着眉毛哭出鼻涕泡的样子也可爱异常。
想到这样可爱的两个小朋友以后要载进李修然那畜生手里,薛羽的后槽牙又开始痒痒。
我女鹅!我这么可爱的女鹅!必不可能让人渣祸害!
他这样想着,雪豹蹬了蹬后腿,抬头冲岑殊“咪”了一声。
岑殊微松了松手臂,让雪豹从他怀中轻盈地跳了下去。
雪豹原地抖了抖毛,感受到岑殊留在他周身的厚重灵气,便昂首挺胸向两人方向跃过去。
雪白雪白一团在山洞中十分显眼,他立马被发现了。
湛灵抓着玉冰机的手往雪豹的方向一挥,兴奋道:“咪咪!”
雪豹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顺从地“咪”了一声。
湛灵从老翁怀里蹦了下来,又向外拉了拉玉冰机,奶声奶气道:“看!看!”
玉冰机本来是背对着众人将头埋进剑宗长辈怀里的,闻言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往雪豹那边看了看。
她抽泣几声,在长辈膝头磨蹭一会儿,还是没禁住,跟湛灵一起蹲到雪豹面前。
湛灵已经在伸手摸他了,想必是小药宗见过的猫猫都没有雪豹这样长且蓬松的尾巴,湛灵一边摸一边模仿他的叫声。
雪豹用尾巴缠住湛灵的手腕,用脑袋蹭她的手心。
而一旁的玉冰机也明显不再哭了,正睁着大眼睛认真瞧他,甚至连身上四散的剑气都平静下来。
一旁精神紧绷的剑修们见此情况均放松些许,众人各自捡洞内的竹椅子落座。
“她可有名字?”颜方毓问道。
“来之前并未又名字,到剑宗之后才起了一个”剑宗长辈说道,“她剑体天成、冰肌玉骨,本想叫她玉冰肌,但听起来多有狎昵之感,便将‘肌肤’之‘肌’改为‘机巧’之‘机’,便叫玉冰机了。”
薛羽一边支棱耳朵听他们闲聊,一边矜矜业业冲两个小女孩咪喵撒娇。
湛灵早就将他从头顶毛摸到尾巴梢,可玉冰机还是皱着张小脸在旁边看着。
这不行,显得他的服务很不到位。
雪豹站起来歪歪斜斜走了两步,“啪”地倒在玉冰机脚面上。
霎时间,洞内又是“叮咣”一阵乱响,玉冰机本来已经平息的剑气像只充气的河豚一般瞬间爆炸开来!
这次剑波比之前都要剧烈,湛灵就算有长辈灵气遮挡,也因离得太近而在身上添了几道口子。
雪豹由岑殊护着,毫发未损。
颜方毓从折扇后露出头来,伸手抹了抹侧颊上被划出的一道血痕,轻叹道:“天生剑体,果然名不虚传。”
竟是连颜方毓都受伤了的!
“师弟!”
封恕用本音焦急唤道。
他本就坐在薛羽旁边的竹椅子上,此时直接弯身单膝跪在薛羽身侧,伸手去拉他胸口衣襟。
“师兄?”
薛羽应了一声,顺着封恕的手掌下意识一低头,赫然看见自己胸前衣服上一条尺来长的大口子,中衣里衣透了个遍。
薛羽:!
他第一反应:被女鹅剑气割到了!
第二反应:这肯定不是他可怜柔弱无知女鹅的锅,他身边这群缺德玩意儿怎么都不知道护一护他这个娇弱的练气期!
薛羽下意识就想捂胸口,觉得自己穿来这么久,终于能像电视剧演得那样哇哇吐血了。
却见检查他伤口的封恕抬起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封恕这声“师弟”气沉丹田声势浩大,显然是把玉冰机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时刚好见到封恕扑上去翻看薛羽衣服上那道大口子。
玉冰机虽年岁没多大,但早已清楚自己这怪异力量伤起人来有怎样的威力。
她在野外流浪时避着人,被接来剑宗后人人都有自保能力不会被她伤到,而此时她看见剑气割出的熟悉裂口,心神激荡间,她体内剑气又压制不住飞散而出。
薛羽只觉得耳畔一凉,眼前一松,遮着他眼睛的黑色纱布被剑气割断,又往他鼻梁上滑。
他赶忙抬手压住,心里吐槽道,怎么连剑气都想着扯他的遮眼布。
薛羽按好布料一抬头,却发现洞内十分安静,连剑气冲壁的铿锵之声都没了。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向他看过来,有一个算一个,眼神都像刚刚封恕看他那样怪异。
连从头到尾都瘪着脸的玉冰机都望了过来,那表情呆愣愣的,连剑气都忘了散。
嗯?
薛羽被他们看了一会儿,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
他被割了这么两下,好像,没感觉到疼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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