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说到吃,登上金銮殿前,卫燕思交代春来跑一趟御膳房,让御厨们拿出祖传的手艺,将飞禽走兽、山珍海味统统做一遍,分一半送去勇毅侯府。
卫燕思平安回京,有人欢喜有人忧,她亦是心知肚明,坐在龙椅上,身姿略俯,目光直直扫过满朝文武,每个人的神情都值得她仔细品玩。
她逐一打量,几月不见,大家伙的头发都白了一个度,脸上的皱纹多了几条,看来操心的事不少。
卫燕思眉宇间平淡无波,两边嘴角微微扬起:“朕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实在辛苦诸位爱卿了。”
文武百官立刻表决心,将话题围绕在“万岁凯旋归来,承天之佑”上,用最有文绉绉的话,吹着世间最大的马屁。
卫燕思了解他们的尿性,任他们尽情发挥,视线最终落向最前排:“卢爱卿最辛苦。”
卢池净胸前的一把白胡子,随着呼吸缓缓起伏:“万岁折煞老臣了,为您分忧,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是老臣的份内——”
卫燕思打断他,脸转到另一边:“葛爱卿亦辛苦,清查户部粮食亏空一案进展如何了?”
葛长留应声出列,将笏物板别在腰间,在袖口里掏出备好的奏章,捧至头顶,交由易东坡呈送御前。
卫燕思接近手中,慢慢展开,逐字逐句、来来回回读了三遍,自始至终神色淡淡,任何人都无法在她的表情中揣度到一点点圣意。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呀?”她啪的合上奏章。
百官集体懵圈。
什么看法?你想要怎样的看法?连奏章内容都无从得知,何来看法?是存心考验还是故意刁难?
能站在金銮殿上的朝臣,是京官,没有谁是吃素的,很快觉察出不对的地方——卫燕思像是变了一个人,气质沉稳,眸色深晦,充满帝王威仪。
谁看了不说一声害怕。
百官内心波涛汹涌,谁都不敢先发言,怕遭了卫燕思的道,不约而同的采取同一种策略——装死。
来日方长,卫燕思本打算慢慢折磨着卢池净,可一看到他牛逼哄哄的样子就来气。
她揉揉脸,谨防面部肌肉抽搐,将文武百官挨个点名,要求每个人必须对户部亏空一案发言,并且不准少于五百字,违者以抗旨不遵论处,搞得朝堂气氛紧张到几乎窒息。
百官不敢反抗,亏空涉嫌贪污腐败,他们揪着这一点说准没错,瞬间打了鸡血似的,集体复活,侃侃而谈、言辞激烈,部分官员因太过激动,忍不住破口大骂。
卫燕思瞄住卢池净,此人真真是段位高,从头到尾波澜不惊,连呼吸的频率都不曾有过一丝丝变化。
心理素质强悍呀。
卫燕思服气了,俗话讲,多行不义必自毙,卢池净只有天来收,她暂时歇一歇吧,早饭没吃呢,肚子饿得难受。她广袖一挥,宣告退朝。
走出金銮殿前,叫卢池净和葛长留跟来养心殿,至于什么原因倒没说。
两位老臣自当遵从,在养心殿外恭候她的宣召。
卢池净是一国首相,葛长留是副相,照规矩前者先得宣召,卫燕思不按套路出牌,先召了葛长留,商议奏章里的事宜,其实上头写的东西葛长留早用飞鸽传书,告知过她,写成奏章只是走个必要的流程而已。
该知道的卫燕思都知道了,简单的聊过两句,出于礼貌留葛长留一起用膳。
“微臣不敢。”
卫燕思不强求,在满桌的山珍海味中挑了两荤两素一汤送他。
葛长留盛情难却,收下了。
他一走,卫燕思仍旧不宣卢池净,其实她本就不会宣他,叫他来,无非折腾罢了,拍拍圆鼓鼓的肚子,爬上龙床睡大觉。
易东坡前来伺候她睡下,告退时问:“卢阁老年纪大了,可要奴才搬一把椅子到廊下,请卢阁老稍后?”
卫燕思口气不善:“你是皇帝朕是皇帝!朕有说过赐坐吗?”
易东坡惊吓万分,狠狠抽自己两巴掌,他没跟去豫州,对许多事情不了解,昨晚问春来,对方吞吞吐吐,他猜到出了大事,乍一看卫燕思对卢池净的态度,了然了。
“奴才明白了。”
易东坡不是应付卫燕思,而是真的明白了,一出寝殿就放下话去,今日谁也不准给卢池净好脸色。
秋日的太阳不烈,照在肩头暖融融的。
卢池净年纪大,站久了两条老腿儿不禁发僵打颤,他吃不消,劳烦在园子里洒扫的春来帮他搬一把椅子来。
春来在宫外贴身伺候卫燕思,多少听到点儿卢池净的烂事,对他横看竖看不顺眼。
伪君子!还有脸要凳子!我呸!
“卢葛老您再等等吧,万岁离京太久,亏了身子,容易犯困,奏章堆积太多,万岁不小心在龙案上趴着睡着了,外头有太多声响,容易吵醒万岁。”
卢池净不得不依,又向春来讨茶水喝:“一个早上没喝水,嗓子干的难受。”
这话说得怪可怜。传出去以万岁抠搜,当奴才的缺乏管教呢,一杯茶水都不给。
春来搁下扫把,跑去茶室,找到些茶叶沫子泡上,趁着四下无人往茶杯里吐了一口唾沫。
回到院子,恢复奴才该有的样子,道:“阁老,您小心烫。”
卢池净急忙掀开茶盖呷了两口,双眉高高吊起,又朝太阳穴的方向舒展,像是很喜欢。
春来幸灾乐祸道:“奴才手艺不精,茶泡的不好。”
卢池净打心眼里瞧不起阉人,掀开盖子见茶面上竟飘着茶叶沫子,已是不满,念在此处是养心殿的地皮,不好发作。
打狗看主人嘛,何况他认得春来,知他是易东坡的宝贝干儿子,未来的太监总管接班人。
违心道:“劳烦小公公了。”
春来接着去扫地。
卢池净闲着也是闲着,捧着茶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闲聊般的向他打听卫燕思在宫外的事。
“听说万岁与红莲教几次周旋,还落进了土匪窝?”
春来一招四两拨千斤:“小的只是个奴才,伺候万岁吃食,做的是琐碎事,一会儿万岁召您进去,你问万岁吧。”
卢池净感叹这小太监的嘴巴好厉害,小小年纪,不卑不亢,从容应对,怪不得易东坡费尽心思的栽培。
“食君之禄,岂能窃位素餐,我是关心则乱,叨扰小公——。”
春来:“你妨碍我扫地了。”
卢池净:“……”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卢池净在养心殿遇冷的八卦不胫而走,获得满朝文武的强烈关注。
早在卫燕思离京之前,卢池净上奏太上皇请求废帝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卫燕思势必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纵然他曾经是卫燕思的老师。
搞出废帝,已算卢池净不仁在前,卫燕思理应不义在后。
今日,卫燕思更是在大殿上,公然打断卢池净说话,驳了卢池净的面子。
纵然以前卫燕思与卢池净面和心不和,也从没有把事闹到过台面上,这一回捅破窗户纸,俨然不顾师生情谊,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百官稍加分析,看破这一层,各自琢磨着怎样站队。
传言插上翅膀一般,飞进养心殿,卫燕思自顾不暇,对着满桌案的奏折犯愁,而殿外有后宫一干嫔妃在等候,闹着要见驾。
卫燕思被烦得无心处理国事,命春来打发她们走。
在她的心目中,春来机灵能干,对付一帮女人易如反掌。
显然她高估了春来,低估了嫔妃。
“我们非要见到万岁不可。”
“万岁离开京城这么久,我们没能在旁伺候,心中有愧。”
“我们就见陛下一眼,以解相思之苦。”
卫燕思不信她们有相思之苦。穿书到现在,她只去过宸妃殿里,其余嫔妃的长相她记不全,顶多在宫宴上见过。
不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她们肯定自嗨到乐不思蜀吧。
穿书到现在,她只去过宸妃殿里,其余嫔妃的长相她记不全,顶多在宫宴上见过。
况且嫔妃们向来相安无事,过着尼姑般的生活,怎么突然对她态度大变呢。
她皱眉思索,想不出个所以然,将希望寄托于易东坡。这糟老头子,成天混在奴才堆里,掌握不少后宫的最新动向。
易东坡老老实实道:“昨日您乘船回宫,对待清慧县主的热情劲儿,接驾的奴才们全看在眼里,回宫没把住嘴,一传十十传百,传进各宫娘娘的耳朵里了。”
所以嫔妃们是闻风而动,打着探望她的旗帜,实则是来探她的口风,到底是向着宸妃多一点呢,还是向着曲今影多一点。
后宫的女人只有两样东西可以依靠,母家和帝王的宠爱。
如果两样都没有,唯有巴结后宫之主。
宸妃虽不是大燕的皇后,但掌管凤印,受太后器重,又是阁老卢池的长女,在后宫拥有绝对话语权,朝野内外笃定她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母仪天下是迟早的事。
可惜她爹闹幺蛾子,和卫燕思对着干,同时半路杀出个曲今影,风向大变,皇后之位花落谁家尚未可知。
嫔妃们以前巴结宸妃,若得知曲今影更受宠,自然会改换阵营。Μ.miaoshuzhai.net
公正分明,岂会迁怒无辜,讨厌卢池净不假,却无法讨厌雅达温厚的宸妃,
再说了,后宫嫔妃的事,她压根不想掺和,烦躁地摆摆手,派出易东坡前去助春来一臂之力。
易东坡一出殿,场面迅速得到控制,殿外安静下来。
卫燕思竖耳聆听,嘀咕易东坡有点用途。
易东坡去而复返:“万岁,宸妃娘娘来了,教训了嫔妃们不懂规矩,把人全打发走了。”
卫燕思感激不尽,放下奏章宣宸妃觐见。
多日不见,宸妃依然端雅温厚,身姿气韵与曲今影有相似之处。卫燕思对她印象不错,是以态度热情。
反倒是宸妃,照旧客气。
“臣妾刚从慈宁宫过来,听太后讲了许多您在路上的故事,惊心动魄,臣妾不怕惹您烦,斗胆来请安。”
卫燕思的脸皮难得薄一回:“宸妃莫要取笑朕。”
她们来到偏殿,一同坐上靠窗的软榻,中间隔着一张矮桌。
宸妃有自知之明,此次来并不单单只是探望卫燕思,还有投其所好。
“臣妾有一件事要同万岁商量才敢做定夺。”
“和清慧县主有关吧。”
宸妃平静的一笑,宛如清水芙蓉,缓缓绽放:“内务府忙着准备清慧县主的东西,迟迟拿不准将县主安排在东西十二宫的哪一处,便来问臣妾。清慧县主身份高贵,臣妾不好做安排,斗胆来麻烦万岁。”
卫燕思懊恼的一拍脑门:“朕回宫忙糊涂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好在之前和清慧县主商量过,就安排她住在万璃殿吧。”
宸妃的指尖机不可察的一颤,万璃殿!比她的千春宫离养心殿还要近,看来传言不假,卫燕思或有独宠曲今影的可能。
她在后宫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宸妃稳住气息:“如此,臣妾就告退了。”
卫燕思没看出她有任何异样,陪她一起走出偏殿,热络道:“清慧县主这回受了许多苦,朕与她相处下来,知她表面内敛稳重,骨子却是个无拘无束的小姑娘,朕整日忙着前朝事,对她免不了有忽略的地方,你要多顾着她点。”
“臣妾遵旨。”
宸妃欠身蹲福,退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曲婉婉从旁边窜出来。
“万岁~”
卫燕思:“!”
曲婉婉的喊声很特别,五分哭腔五分娇弱,造型也很特别,正由春来拽着,强行往外拖。
易东坡禀告道:“婉贵人固执,死活不肯走,奴才不愿她叨扰您和宸妃叙话,让春来带她从偏门走,没想到啊,拽不住,她自个儿跑回来了。”
卫燕思面露不喜,她从来没把曲婉婉看顺眼过,吩咐春来把人松开,不料对方得寸进尺,没了桎梏,径直冲上来往她怀里扑。
太主动了!
太吓人了!
不是说曲婉婉与屹川王藕断丝连吗,这他妈也太饥渴了吧。
卫燕思跳出几丈远,躲进易东坡的身后。
曲婉婉不依不饶,腰肢一扭一扭的迈步靠近她:“万岁~~”
末了,挤出两滴假惺惺的眼泪,用帕子一寸一寸擦着。
“臣妾日日思念您,吃不下睡不香,梦夜里还老做噩梦,梦见您有个好歹,您别嫌臣妾烦,只是为了见您一眼,臣妾好求个安心罢了。”
曲婉婉一番表忠心,配上梨花带雨的面容,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见了,不动情也至少有动容。
可惜的是卫燕思不是男子?只是个对信息素无法抗拒的alpha,早前粘着曲今影,也是因为曲今影身上有茉莉和薄荷的香气,令她难以忘怀。
曲婉婉也有用香的习惯,可她爱用浓香,进了宫学着各宫娘娘焚香,身上的香味便更浓。
卫燕思闻着不喜欢,皱皱鼻子,站到一边去,用背影对着她。
易东坡是卫燕思肚皮里的蛔虫,晓得卫燕思讨厌曲婉婉。本就是太后逼着选的妃,还指望着日后受宠吗。
一个不受皇帝待见的小主,不必给太多好脸色。
易东坡尖着嗓子:“婉贵人!你入宫数月,规矩到一点没学会,养心殿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他侧眸瞄了瞄卫燕思,见她悄然点头,心下更有底气了。
浮尘左右一甩,接着道:“您若再执迷不悟,老奴就要帮您好好学学规矩了,念在勇毅侯的份上,您自己选,是去千春宫里学,还是慈宁宫里学?”
曲婉婉即刻瞪大了双眼,慌张失措道:“臣妾不过想念万岁……”
她再往前奔了两步:“万岁,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这刁奴当着您的面欺辱臣妾。”
卫燕思:“……”
你这智商,宫斗基本凉凉了,跟只苍蝇似嗡嗡乱叫。
东易东坡吃的就是察言观色这碗饭,探出脖子观察卫燕思的脸色,只见黑中带紫,紫中带黑,心道不好,万岁要龙颜大怒了。
他心中着急,浮尘甩成大风车:“春来,赶紧将婉贵人有多远拖多远!”
春来刚拖过曲婉婉,了解她的力气有多大,扭头招呼另外一名小太监,跟着他一起拖人。
二人化身“左右护法”,架着曲婉婉两条胳膊,拖麻袋似的,将她硬拖出了养心殿。
“你们两个刁奴!”
两个刁奴拖的越发带劲,沿着养心殿外的长街,一路拖进西六宫,到了千春宫门前。
宸妃刚刚到此,听着身后的动静,扭过头瞧,认出拖人的太监里有春来,拖着的人好似是新入宫的婉贵人,急忙吩咐停轿子。
她刚一起身,曲婉婉就被丢到她脚边。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先是东宫侧妃,后成皇妃,在宫内住了多年,头一回见识这样的场面。
曲婉婉虽然位分低,但名义上是皇帝的人,大雁开朝以来,没有哪位妃嫔遭过如此对待。
春来正正歪掉的帽子,气喘吁吁的打千:“回宸妃娘娘的话,婉贵人缺了管教,在养心殿撒野,惹万岁不痛快,万岁命奴才带她来向您重新学规矩!”
“这宫里的规矩早在进宫前就有教养嬷嬷教授,学了月余,你真的如此放肆!”宸妃闻言,喝斥曲婉婉。
别看曲婉婉是新人,在宫内颇有名气,入宫第一天起就游走各宫,拉帮结派,是个有野心的主。
后宫里的女人谁没有野心,最忌讳的是将野心挂在脸上,是以曲婉婉处处碰壁,不入各宫的眼,遭了冷待,许是病急乱投医,得知卫燕思回来了,心急着想邀宠。
不想偷鸡不成倒失一把米。
不出半日,她被拖出养心殿的事,会传遍前朝与后宫,沦为京城的笑柄。
宸妃为人宽厚,爱老慈幼,对待宫人一视同仁,后宫在她的治理下井井有条,生机勃勃,人人称颂她是活菩萨。
今日得她一句呵斥,曲婉婉愣住,眼底后知后觉得浮现出一丝惊惧。
“娘娘,我……”
“来人啊!带婉莞贵人下去。”
曲婉婉做最后的挣扎,揪住她的裙摆,被她身边的宫女狠心踢开。
好在宸妃给她留了点体面,底下的奴才没动粗,垂首哈腰,请她自己走。
到这个节骨眼上,曲婉婉再闹,就成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爬起身,踉跄的进了千春宫。
这头,宸妃语含羞愧:“婉贵人平日的确出格一些,本宫以为无伤大雅,可怜她年纪小,又是刚进宫,有许多不适应,便多由着她,没想到闹出今天的事,请春来公公带句话给万岁,晚些时候本宫自当到养心殿请罪。”
春来应承下来,回养心殿复命,一进到殿内,发现屹川和渤山王来了,正与卫燕思谈笑风生。
卫燕思演技拙劣,没演多久“兄弟情深”就呵欠连天,搞得二位王爷不好久留,纷纷请辞。
她求之不得,叫春来好生送一送,呷了口茶去勤政亲贤殿,接着批折子,没批上几折,易东坡跑进来:“万岁,五公主来向您请安了。”
皇家的亲戚真多,一茬接一茬,卫燕思不好不见,起身回偏殿,掀开珠帘进去。
“皇兄!”
五公主风一般的扑向她,架势比曲婉婉大,扑得那叫一个稳准狠,差点闪了卫燕思的腰。
卫燕思轻柔地拍打她背心,手掌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忽闻怀中隐有啜泣,忙与她分开,抹掉她的眼泪。
“皇兄好好回来了,哭什么?”
“晨儿怕皇兄出事。”
卫燕思心头一暖,她这妹子任性归任性,总归向着她,催促易东坡上些点心果来,哄五公主高兴。
“晨儿不要。”
卫燕思当她小孩脾气:“那就带回公主府,饿了再吃。”
五公主抓住她的胳膊:“皇兄,你要真疼我,答应晨儿一件事。”
“你是看中哪家的公子了,要朕替你指婚!”
五公主哪曾想她会突然调侃人,羞恼道:“才没有,晨儿是求皇兄别准清慧县主入宫。”
卫燕思怔住:“……”
“你们好端端的……在宫外闹出别扭了?”
“她就是个勾引人的狐媚子,勾走你的魂,害你一路追去豫州,”五公主改了口气,像是在说教,“皇兄,您是一国之君,心系黎民百姓,怎可因为她万事不顾了。”
“晨儿!”
五公主不算完:“她真入宫了,是天大的祸事,后宫要乱,朝堂要乱,天下也跟着乱!”
“够了!”
卫燕思甩开她的手,转身打开珠帘,疾步而去。
五公主不抛弃不放弃,提着裙摆,追着她不肯罢休。
易东坡和春来真心为五公主捏把汗,宫里宫外谁不知道卫燕思疼爱曲今影?
五公主好样的,非要来招惹。
他们急忙追上去。易东坡求着卫燕思保重龙体别动怒。
而春来则拦住五公主,小嘴叭叭的,以安慰为主,劝解为辅,结尾则是:“天色不早了,五公主早些回吧!”
五公主执迷不悟,咬牙切齿地一拍桌:“这事没完!”
“五公主——”
春来和五公主一般年纪,欲要再劝她,对方却极不给面子,百褶裙一荡,气咻咻的走了。
打帘子的动作和卫燕思如出一辙,珠串咣啷撞击,声声脆响,听得他心惊肉跳。
哎呦呦,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啊。
春来缩起脖子,假装没听清,装得一本正经的工作了一天。晚上下值,他趁着月黑风高,摸索到易东坡的院子,把五公主的骇人发言告知易东坡。
他回宫几日,一直没机会和易东坡聚聚,来时,提了许多酒菜。
爷俩围坐在桌前,烛火摇曳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分析曲今影一旦入宫,宫内将会有怎样的变动。
易东坡凭借多年经验,道:“你是唯一一个随万岁出宫的奴才,陪伴万岁,也陪伴了清慧县主,等她入宫,待你会与别的奴才不同,你要好好把握啊。”
“嘿嘿,清慧县主是个好人,日后在宫内的口碑不会比宸妃娘娘差。”
“她受宠是必然,你爹我伺候过两个皇帝,敢跟你保证,中宫之位肯定是她囊中物。”
春来执起酒壶,帮他添满酒杯:“干爹,您的意思是……”
“我们要赶在所有人前头,巴结上县主!”易东坡拿起酒杯,美滋滋的嘬了一口。
隔天,春来出公办差,特地从宫内带出最好的檀木食盒,跑去馄饨小摊,买了好几碗,趁着热乎劲儿送去勇毅候府。
侯府门房破天荒的不知所踪,春来不敢擅自进去,在府门口悄悄向里张望,只听照壁后头吵吵闹闹,乱成一团。
春来迷惑了。
他在台阶上找个地方坐,直坐到屁股发麻,心一横,跨过后侯府的门槛,不请自入,只见满院子的丫鬟家丁忽然朝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有人从后撞他了一下,他没站稳,脚步有两下磕绊,脑中白光乍现,难道勇毅侯嗝屁了?!
他大惊,拉住撞他的家丁。
“出什么事了?”
家丁有眼力见,瞥到他腰间别着大内的腰牌:“您是宫内的小公公吗?”
“正事,特来探望清慧县主。”
“县主她……在老爷院儿里,小公公,您先稍候吧!”
家丁丢下话,不领春来去花厅等候,拔腿开跑。
候府的人怎会没有规矩,一定发生大事了,失去方寸。春来将食盒搁在窗台,随着人潮进到勇毅侯的院子。
忽闻一声凄惨的嚎啕,听得他头皮发麻,
……好像是勇毅侯在哭。甚好甚好,勇毅候没嗝屁。
那是谁隔屁了?
春来混进仆人堆,竖起耳朵,左右探听。
“人死了?听说挺年轻的嘛,挨两下鞭子就死了。”
“老爷功夫好,又在气头上,下手没轻重,两鞭子挥下去,伤了那人脏腑,内伤而死。”
“人死事小,如何跟万岁交代事大!”
春来:“!!!”
我的老天爷,难道是……
一个答案在春来心中呼之欲出
难道是耿忘书死了!?
春来心脏一跳,浑身像抽干了力气一般。
完蛋了,他家万岁估计要气到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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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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