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拧眉,漂亮的脸有些阴沉。
“不要去。”他声音硬邦邦的。
“没事的阿弃,我刚才想到一个好方法——”少女正欲告诉他,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经过。
裴真一惊,立马抖开被子假装睡觉,而黎弃飞快躲到阳台上。
门开了,裴鸿达拿着水杯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脸不悦:“你在和谁说话?”
裴真头埋在被子里,心跳飞快,生怕裴鸿达发现少年。
裴鸿达见她没说话,自言自语:“难道是我听错了?”
他关灯,将门仔细反锁上,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外面再没有其他人,裴真才探出脑袋,对着阳台小声道:“阿弃?”
灯关了,清冷月光洒进屋内,将一切笼罩上一层浅浅淡淡的温柔。
少年从窗帘后出来,眼眸清澈:“在。”
裴真犹豫:“你要走了吗?”
少年摇摇头,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和少女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要能看着她就好。
裴真眼睛一亮,小声道:“那你过来,我们再说会儿话好吗?”
少年来到床沿坐下。
裴真碰碰他的手,指尖冰冷,她掀起被子一角又往里给他挪了点位置:“你手怎么那么冷,过来盖上被子吧。我们小点声讲话,别让他们听见。”
少年喉咙发紧,假装毫不在意上了床,上半身靠在床板上,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少女穿着法兰绒睡衣,侧身躺着与他说话,乌发散在肩上,睫毛卷翘,看起来又乖又甜。
“阿弃,你觉得我这个方法怎么样?”裴真说了半天,见少年心不在焉,便又靠近了些小声问道。
黎弃在走神,只模模糊糊听到‘直播’二字,胡乱应道:“嗯。”
少女嘴角下垂,气呼呼道:“阿弃你根本没在认真听。”
是她讲的不够清楚吗?还是这个方法不好?总感觉黎弃今天不在状态。
少年忽然也侧过身来,轻轻抱住她:“我冷。”
裴真闭上嘴不说话了。
她人傻了。这……这怎么突然就抱上了?
少女明明激动得想尖叫,但又一动不敢动,老老实实将头埋在少年胸膛上,生怕自己动一下黎弃就放开她了。
她鼻尖萦绕着少年身上那股好闻的淡淡清香,还有他如擂鼓般响亮的心跳。
咚咚咚。震得她耳朵疼。
裴真忍不住道:“阿弃,你心跳好快。”
少年摸摸她脑袋,嘴角一翘:“你的也很快。”
“……”
两人在满屋子月光中拥抱了好一会儿,少女都有些困意了,黎弃才开口:“我想除掉裴家。”
少女迷迷糊糊:“可以啊,早该动手了。”
你这个偏执阴沉的大反派能等那么久,也是很有耐心了。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
不对啊,她作为裴鸿达的女儿,就算对父亲再没有感情,也不应该眼巴巴等着裴家落败吧?
她赶紧给圆回来:“我是说,我爸那么过分,是该给他一点教训了。你放心动手吧,我绝对不会偏袒他的,我刚正不阿,我——”
“真真。”少年打断她,似笑非笑看着少女慌乱模样,“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少年慢慢靠近她白皙耳垂,低声道:“你是裴真,不是裴大小姐。”
“?!”裴真懵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少年已经猜出她不是原身了?!
裴真从他胸膛里抬起头,睁着大眼睛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如果非要明确一个时间的话,那大概从少女花生过敏开始,他就隐约猜到裴真不是之前那个阴郁寡欢的大小姐了。
裴真又惊又怒,竟然那么早就发现换人了!那这段时间她在黎弃面前装模作样的,他岂不是心里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小丑竟是我自己。
少女从床上弹起:“你——”
“嘘。”黎弃把她拉回床上,捂住她的嘴轻声道,“你想被人听到?”
裴真拼命摇头。
少年嘴角向上一扬,松开手转而捏捏她脸蛋。看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今天还是就告诉她这一个消息吧,免得小姑娘受惊过度把整个屋顶掀了。
少女惴惴不安,怕黎弃生气:“对不起,瞒了你那么久,我有苦衷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少年揉揉她的头安慰。
谢谢你出现,并且喜欢我。
要不是她,他可能还在黑暗中独自前行。怎么可能还会怪这道光来得太晚呢?
少女声音闷闷不乐:“今天本来应该很开心的。”
是黎弃十七岁的生日,她都准备那么久了,想和少年一起度过,现在好了,一桌子菜和辛苦做的蛋糕都浪费了,她想想都好生气。
裴鸿达,啊挞!
不行,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少女光脚跑下床,从抽屉黎里找出画笔和纸,在桌上刷刷刷画起来。
少年看不懂她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等着。
几分钟后,少女捧着一堆纸兴冲冲跑过来:“我来给你过生日。”
她拿起第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张桌子和许多盘子。
“阿弃,这是我做的菜。这是糖醋排骨味,你尝尝。”少女两指并拢,假装从纸上夹了一块排骨喂到少年嘴里,“啊——”
少年秒懂她意思,乖乖配合,开始无实物表演,嚼了两口后装模作样点评:“嗯,挺好吃的。”
少女换了一张纸,这次是一个大蛋糕,还插着燃烧的蜡烛。
裴真举着纸小声认真地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唱完了,少女将纸递到他面前:“阿弃许个愿吹蜡烛吧!”
少年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阖上眼帘默许愿望,随后往纸上轻轻一吹。
裴真拿出最后一张纸:“好啦,这是生日礼物。”
纸上画着礼盒,写了几个字:“卧室床头柜抽屉。”
少女点着字:“礼物放在这里哦,你回去记得拿。”
做完这一切,她才认真看向黎弃,一字一顿道:“生日快乐呀。”
少年下巴轻扬,琥珀色眸子藏着笑意,真诚道谢。
十七年来,他第一次过生日。这原本是个无人在意平平无奇的日子,但因为少女别出心裁的仪式感变得独一无二。
其实比起礼物这些,他最大的生日愿望便是每日能见到她,拥抱她,亲吻她。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到床上,“地上凉,别光着脚。”
少女乖乖听话上床盖好被子,伸出一只白皙小手拉住他袖子:“你别走好不好。”
黎弃突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哑着嗓子:“嗯,不走,我等着你睡着。”
他坐在床沿,垂下眼睫,握住裴真的手。
裴真也握着他的,虽然手心有了微汗,但是两人都没放手。四周空气安静,少女慢慢闭上眼睛,一股困意袭来……
……
裴真醒来的时候,天光微亮,透过纱帘照进屋内。
少年已经不在屋内。
她心里涌上莫名的失落,刚想转身继续睡会儿,手臂便压到床单上一张纸。
她揉揉眼睛,拿起来看。
是少年苍劲的字迹:“晚上见。”旁边还画了一个笑脸。
笑脸是个不怎么圆的圆圈,两只眼睛一大一小,还斗鸡,嘴也是歪的。
裴真盯着那憨憨的笑脸看了半天,忍不住笑起来。她好像终于发现了一样少年不擅长的东西——画画。
她将那张纸贴近胸口,盯着天花板发呆。
.
黎弃白天有很多事要忙,自从被吴镇初点名负责企划案之后,企划部的人干脆将大大小小的活都扔给他干,美名其曰:“锻炼。”
少年不是那种只会埋头苦干的人,在企划部几天,已经将部里人际关系看透。
企划部何部长为人圆滑,很会交际,但实际办事能力不行。而副部长许阳能力过关,但讲话很冲,两人谁也不服谁,所以企划部基本分成了两派。
上次的企划案就是许阳带人做的初版,但是被何部长画蛇添足改了一番,结果吴镇初两版都没看上,直接选了黎弃做的。
因为这事,许阳特别不爽,对新加入的黎弃更是没什么好感,处处挑刺。
而何部长就是典型的甩手掌柜,什么都交给黎弃去做,但只要一出现问题,必然先跳出来指责他。
少年对这两人的态度不一样,被许阳刁难的时候通常面无表情,先专注把手里的活干好。
久而久之,许阳发现这个少年虽然是空降,但能力出乎意料地强,也不介意他讲话难听。他是讲究效率的人,能和这样话不多但业务能力强的人合作,感觉还挺愉快的。久而久之,便对少年改变了看法。
对于何部长,少年采取不一样的策略。
有好几次,他从吴镇初办公室汇报出来,对上何部长探究的眼神,便会故意转头对吴镇初道几句家常。
“吴叔叔,今晚饭局记得少喝些酒。”
“周末我和绍泽一起去打球了。”
“听说阿姨最近身体抱恙?改天我登门拜访下。”
家常聊得多了,何部长越发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一日在茶歇间遇见,何部长笑眯眯问:“黎弃啊,你们家跟吴总是世交吧?”
“不是。”少年修长手指慢悠悠拆着咖啡包装,“我救过他儿子的命。”
“仅此而已。”
少年说得漫不经心,好像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在何部长这儿听起来,哇靠,那黎弃岂不是他们吴家的救命恩人啊?!
怪不得吴镇初对少年如此青睐有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自己再对黎弃出言不逊,不是打了吴总的脸?!
何部长越想越不安,喝了一口忘记加水的茶,吐掉满嘴干茶叶,谄媚道:“你初来乍到,我得请你吃个饭啊。”
少年抿了口咖啡,语气凉薄:“那倒不必了。何部长刚才跟我说要修改的地方我还没做完。”
“哎呀,那个啊,那个不碍事,你吩咐下去,随便找个人做了就行。”何部长试图去勾少年的肩,可惜对方实在太高,他很狼狈地垂下手尬笑几声,“以后有什么细碎的活多让其他人干干,别太辛苦啊。”
黎弃从善如流:“多谢何部长体恤。”
“应该的,应该的。”何部长又喝了一口茶,发现自己又忘记加热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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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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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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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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