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捆绑着双手,眼罩套在眼上,挣脱不了,逃离不开,连视觉也被剥夺。
而一呼一吸之间全是凛冽的雪松香。有时候,太子殿下会去咬她后颈处最脆弱最敏感的腺体。
也许心理变态,又或许是太子殿下身居高位,热爱掌控着别人,喜欢看着她在他手下被刺激到身体颤抖通身绯红却又无助的可怜模样。
归黛记不清自己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但对这种让人既舒适又沉醉的雪松香却印象深刻。
而药物在身体里作用,激发着她情热期的快速到来,也促使着她沦为由欲望支配的畜生。
太子殿下的先见之明,就让捆绑着她,免得她发情时冲撞到了尊贵的太子殿下。
归黛有时候是感谢那根绳子的,因为她一点不想去标记个令人作呕的东西。
她走了两步,停下,
拨开墙上的开关,让船舱里的灯光更亮了下,将昏沉灯光下所有的旖旎气氛驱逐干净。
江寒白没等到她回复,鸦睫轻颤,茶白色的瞳孔水晶般剔透,他又小心地,轻声地问:“你,不愿意吗?”
归黛把灯光推到最亮,轻叹了声:“江寒白,我好想吐啊。”
明亮灯光下,江寒白脸色苍白。
几乎毫无血色,他怔怔地望着归黛,殷红的唇瓣动了两下,却未能吐出任何话语。
这模样,反而像归黛欺负了他。
她讥讽:
“殿下不如找一个基因匹配率最高的,那样彼此最舒服。”
江寒白垂脸,大半精致容颜笼罩在柔软的雪白发丝之中,喃喃低语:“我不要别人。”
归黛撇了撇嘴。
打开墙壁上的烘干机,沿在发丝吹过,不出瞬息,便吹干的头发。
见江寒白仍垂脸坐在床上,手背到身后,拿出了藏在墙壁暗格里的离子枪,“殿下还有事吗?”
江寒白忽地站起身,茶白色的眼眸熠熠生辉,泛着流光溢彩,漂亮的不像话。
他眼尾泛着红色,神色漠然至极,但又仿佛充斥着苦痛与悲哀:“即便我会死吗?”
归黛觉得可笑。
“这样好吗,太子殿下?”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太子殿下。”
“那前几天在大朝会的人是你吗?”
江寒白轻轻回:“是。”
他的语气与神色,以及美到极致的容颜,都像是一个脆弱又病态的琉璃美人,让人忍不住要好好呵护。
但二次分化的alpha是个绝对的战争机器。
血腥,残忍,暴力,杀戮……
这些恐怖词汇永远与他们有关。
归黛贴在墙面,慢慢朝门口移动,同时和江寒白讲道理:“你能够随时回帝国,难道还找不到一个门当户对的ega吗?”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那次见面你提的最后一个要求吗?”
……
光脑不停地闪烁,几乎晃晕人眼,像是催命符一般,那个小小的光点随时会转变成激光,刺穿她的正拼命压着的怒火。
而江寒白也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归黛小姐,我还有一个要求。”
他捂住了手腕的光脑,皙白的手指遮住了不停跳动的光点,平和地说:“我希望你,可以永远离开帝国首都。”
……
利用完以后,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要彻底抹去。
而这段自开始就不平等的订婚,是没有任何维权途径的。
即便ega保护协会介入,也不可能将这位击杀了虫洞里毫无人性又破坏力极强的怪物,成了整个宇宙的救世主的太子殿下给送进监狱。
而宇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物,还会唾弃归黛的不识大体。
把委屈与难过咽回肚子的感觉太过恶心与悲哀,归黛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回过神,浅色的瞳孔冷漠也无情,淡淡回:
“我标记不了你,江寒白。”
“请你去找其他的ega。”
“还是说,你又想要对我用药吗?”
江寒白一愣,忙否认:“不会的。”
“我不会对你用药的。”
船舱门近在眼前。
归黛在心中计划了下逃跑路线,同时估计闻到雪松香味的信息素,姬淮之他们能多久赶来
至于标记。
她对江寒白厌恶至极,别说标记,即便是相处她也不想。
哪怕是共处一室,也觉得恶心。
她猛地打开舱门,雪松香溢了出去,在江寒白要发狂阻止她时,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枪,击中了他左手臂。
紧接着,江寒白右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撇掉离子枪,并用左手拉上了船舱门。
船舱门是自动的,不管是开还是合,而目前是在打开的时候,江寒白单手拉上了船舱门。
更可怕的是,江寒白的左手被离子枪伤到,大半条手臂都血肉模糊,伤口更是深可见骨。
归黛被抵在了墙上。
她半边脸贴在冰冷光滑的金属壳上,不免觉得好笑。
“江寒白,你是在求我睡你吗?”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说:
“江寒白,你要不要脸?”
“江寒白,你贱不贱?”
江寒白垂脸,埋在她刚刚吹干的浓密发丝之中,贪婪地呼吸着酸甜的树莓香味。
但又像是很快清醒,后退了一步,左右鲜血淋漓,在地上凝聚了一滩血。
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更显苍白,他茶白色的眼眸浸着水光,微微弯腰:“对不起,我刚刚……”
帝国太子殿下的道歉。
江寒白向来是清冷,骄矜,柔软之中蕴含着强硬,傲骨笔直更不会给别人道歉。
更别提这种从神色到姿态都极为真诚的道歉。
归黛捂住贴在腺体之上的创可贴,多了些安全感,对他的道歉不置可否。
由于武力上的差距,只能憋屈地不去计较刚刚的事。
“殿下能不能放过我?”
船舱门已经损坏,不可能再自动打开。
加纳作为在虫族战斗力排行数一数二的虫子,也是用两只手花废了不少精力才打开。
等看到房间的景象愣了下。
跟在他后面姬淮之也愣了下,惊喜道:“天啊,黛黛,你的门坏了!”
加纳:“……”
归黛给了他一个wink:“给你留门哦。”
姬淮之笑眯眯:“好的呢好的呢!”
伊尾围着江寒白转了一圈,苦巴着脸看他汩汩流血的左手,闻言连忙出声:“我也要!我也要和黛黛一起睡!”
姬淮之依旧笑着:“黛黛如果喜欢三个人的话,我们就一起呢。”
他发出充满期待的喟叹:“啊,今晚一定会很舒服呢。”
在伊尾说“当然会很舒服了,和黛黛睡觉当然会很舒服”的激动身形掩盖下。
归黛与姬淮之偷偷交易一波,拿到了离子枪。
而江寒白也果真在这几句话的刺激下,又再次发狂。
浓烈的雪松香散发来,渐渐又转化为烈火焚烧松木的味道,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激烈与灼热,能看到熊熊烈火,将他们困在这里。
伊尾身上的好战分子全部激起,“要打吗?要打吗?要打吗?”
加纳也进入战斗状态。
柔软垂下的翅膀支棱起来,虽然依旧轻薄却坚硬的如利刃般。
战争一触即发。
姬淮之跟归黛反倒是最悠哉的。
俩人都觉得打不了太久,并且准备在快结束的时候补一刀。
姬淮之摸着下巴:“太子殿下是失去之后开始后悔了?”
归黛扶额:“天啊,好贱的深情。”
江寒白显然也听到这句话,动作慢慢缓慢,水晶般剔透的茶白色眼眸恢复了正常,硬生生地用已经受伤的左手挨了伊尾的一刀。
本就伤痕累累,血流不止的手臂顿时被切断在地。
伊尾惊呼:“黛黛。黛黛,他手臂断了,我厉害不厉害!”
归黛夸奖:“好厉害啊。”
伊尾兴奋地转圈圈,又要去投入战斗的时候,被姬淮之搂住,揉着他银白色头发:“好了好了,小孩子不要这么精力旺盛嘛。”
伊尾炸毛:“不要摸我脑袋!”
姬淮之在小孩挣扎的动作下又撸了把毛,之后才看向已经正常的江寒白,微微笑了:“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您也该和我们解释一下呢。”
“即便您是帝国太子,也不能随便登别人的飞船呢。”
江寒白眼神始终落在归黛身上,见归黛未曾有任何因他残疾而心疼的模样,又落寞收回视线。
他歉疚道:“抱歉,我最近情热期,有些事控制不住。”
“殿下的理由太过牵强,即便是情热期,而您又随时能离开,那么找一个愿意标记您的ega轻而易举。”
“我听说,帝国伯德公爵的千金是个二次分化的ega,为了您一直守身如玉到现在。”
加纳语气平淡却不失攻击性。
他羽翼上激发出各种各样的倒刺,像是随时会射出将江寒白钉死在墙上。
江寒白轻声回:“我与伯德小姐并没有任何关系。”
归黛手里拿了两把离子枪,听到这句话突然开口:“太子殿下不会只想要我吧?”
就在此时。
飞船的警报声刺耳又尖锐。
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归黛惊讶:“飞船竟然还有警报?”
姬淮之也惊讶:“是的呢,我也没想到呢。”
加纳给了姬淮之一拳:“你自己装的你不知道?”
他沉声说:“我们遇到海盗了。”
伊尾猛抬头,震惊不已:“可我们不就是海盗吗?!”
……
因为设置的自动航线问题,他们已经步入了虫族星系的边缘。
一个战斗力超强的种族。
而如今。
飞船里一个江寒白。
飞船在一群海盗。
江寒白主动说:“我可以替你们解决海盗。”
归黛沉思:“然后第二天就会流传出帝国太子虐杀虫子的视频,以此来挑起两个种族的争端吗?”
江寒白愣了下:“我在你心里,竟是这种龌龊形象吗?”
归黛:“……”
这自我感觉要多良好,才能问出这种问题?
飞船的警报声愈发刺耳。
海盗们已经在暴力突破防御了。
姬淮之带加纳去解决海盗,留下伊尾陪在归黛身边。
伊尾站在归黛旁边,湿润的眼睛看了看江寒白正在滴血的手臂,又巴巴地看着归黛沉默的神色。
……黛黛好像很不开心。
伊尾咬了咬手指:“黛黛,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黛黛煎牛排吧?”
归黛错开江寒白的视线,压下思绪:“不用的。”
“你饿了吗?”
伊尾摇头:“我不饿。”
“那黛黛想要玩游戏吗?我们可以去打枪哦!”
归黛撸了把伊尾的头发:“不用了,我没事的,就是有点头晕。”
伊尾紧张:“怎么会头晕?”
归黛拖长音腔嗯了声:“大概是喝了杯姬淮之调的鸡尾酒吧。”
伊尾气愤:“哇呀呀,姬淮之好坏,每次都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上次都把加纳弄哭了!”
归黛提醒他:“……不要和加纳提这件事哦。”
伊尾点头:“嗯嗯嗯,我知道的!”
为了维护猛男形象!
就让他断片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受了重伤的江寒白孤零零地站在旁边。
明明距离很近,却像是与他们隔绝了一般,自成天地,永远也无法挤进他们的世界。
而归黛。
也距离他越来越远。
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江寒白唇瓣寡淡:“归黛小姐。”
归黛分他了个眼神。
尊贵的太子殿下举起已经断裂并且汩汩流血的左手臂,茶白色眼眸溢出波光。
江寒白轻轻提醒:“我受伤了。”
归黛实在摸不透江寒白到底想要做什么。
明明退婚那天那么决绝,决绝到不惜动用一切力量将她赶出帝国首都,并且撇清所有关系。
谈话结束后,不到一分钟便将他的私人账号里的状态改为单身。
随即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归黛有星网账号,是订婚时江寒白帮她注册的,不然皇室发文都没法,都是出于政治需要。
订婚那天,归黛已经被骂了一次。
骂她只不过是长了张漂亮脸蛋的花瓶担不起太子未婚妻的职位,骂她不知检点用特殊手段勾引了太子,甚至捏造她在未二次分化之前与数十名alpha暧昧不清……
不做伪装,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辱骂,或者泼奶茶热咖啡。
退婚那天,被骂的更惨。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
那时候的江寒白已经是救世主般的存在了,在网友们近乎盲目崇拜的情况下,这段感情的错误几乎全部都推到了归黛身上。
况且,在外人看来。
江寒白完美无瑕,又保家卫国,护的不止一个星系,而是整个宇宙的安稳。
而归黛,区区一介平民,太子殿下能看上她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是莫大的殊荣。
订婚以后,归黛就没怎么出过门了;而退婚当天,归黛从太子殿下的住处回家拿东西,上面已经泼上了会发光的红漆,涂抹写着“婊子,贱人”等等侮辱性极强的字眼。
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也在星网发布消息,说已经向法院申请,与她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断绝姐弟关系。
最可笑的是,法院还判决了同意解除姐弟关系。
这段订婚,归黛享受到的自始至终都是别人的白眼,不屑,辱骂,与暗无天日囚笼般的日子。
以及在最后,亲情的背叛。
她看着面前故作可怜的江寒白。
星网上的辱骂,这位太子殿下真的不知道吗?
在皇宫里受到的嘲弄与暗地里的针对,他也都不知道吗?
江寒白微微抿唇,又重复了一遍:“我失血很多了,我好疼……”
他脆弱的像是稍稍用力搓便会碎成粉末的白纸:“我这样,会死的。”
归黛垂眼:“您可以瞬间转移回皇宫,那里的医疗条件与设备比飞船的好很多。”
江寒白眼神骤变,茶白色瞳孔里的脆弱与可怜陡然消散,却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归黛。
飞船忽然震动了下。
刺耳的尖叫声更甚,灯光忽明忽暗,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音响起:
“请不要担心!飞船受到了轻微碰撞,一切正常……”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颠簸。
机械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
“操他爸爸的,再撞老娘一下试试啊,你爹我搞死你!”
“○死你!小吊崽子!”
因为颠簸。
归黛跟伊尾短暂地分开了下,不远处以为呼喊着:“黛黛!黛黛!”
归黛正要回话,飞船所有灯光猝然熄灭。
忽地被江寒白捂住嘴巴,消失在原地。
等眼前再次明亮时,依旧是在飞船上。
只不过不是他们的飞船。
因为被江寒白禁锢着,归黛无法动弹,她狠狠地咬住江寒白的手指。
江寒白从后面抱住她,脸颊轻蹭她的脸颊,呢喃:“黛黛……”
归黛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下去了,她挣扎不开,发狠地咬破了江寒白的手指,口腔之中尽是血腥味道,在听到江寒白发出似是舒服的轻叹,又嫌恶地吐出去。
“你可以杀了我,江寒白。”
“我不会标记你的。”
江寒白微微垂下眼睑,依旧透着淡淡的哀色,与支离破碎的脆弱。
他缓声说:“我其实,很不想和黛黛动手的。”
“可是黛黛永远都不看我,还说了那么多令我伤心的话。”
他呼吸渐渐急促,雪白的脸颊染了薄粉,如动情了一般,吐息滚烫:“黛黛,我身体里有个东西,他腐蚀了我的思想,当我受到刺激时,我会没有理智,只会想杀戮。”
归黛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想用这种理由,让我对你温柔?”
“不是的,黛黛,只要你肯看我一眼,我就很满足了。”
他语气依旧清浅,只不过呼出的气体格外滚烫。
而今,他的语气渐渐低落。
“可是黛黛永远都不会看我。”
“你只会去注意加纳,注意姬淮之,还总是摸伊尾……”
“黛黛从来没有摸过我。”
归黛隐约闻到了烈火焚烧的刺激味道,将雪松味掩盖的结结实实,仿佛雪松味道的信息素只是他用来迷惑人的手段。
但即便是这么炽烈的信息素,他的声线依旧充斥着脆弱,落寞,与孤寂。
“我好像让黛黛看我一眼。”
“看我一眼便好。”
“只是多看我一眼啊。”
江寒白的左手疯狂生长,最终完好无损,并禁锢住归黛的腰肢。
他不停呓语:
“黛黛,黛黛……”
归黛的额头抵在飞船冰凉的金属壳上,身后是炙热滚烫的太子殿下,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受让她备受折磨:“江寒白,你现在是清醒的吗?还是被你所说的那个东西支配了?”
江寒白贪婪地呼吸着她属于她身上的香甜味道,浅浅回:“我现在很清醒,黛黛。”
归黛后颈像是爬上了无数只黏腻恶心的害虫,在不停的蠕动。
她挣扎不开,说: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恶心。”
江寒白身体一僵,“你觉得我,恶心吗?”
归黛:“你不恶心吗?”
“我们订婚的时候,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现在已经解除婚约了,你又何必这副姿态?”
她语气里的厌恶丝毫不作假。
江寒白想说,对不起。
可道歉实在太过苍白。
至于其他方面的补偿,她更不会需要。
就像订婚之后,她从来没有在非公共场合用过任何皇宫里的支出,也从未用过他的私库;
也像解除婚约那天,她没有带走任何一份文件,没有要一丁点的赔偿。
甚至还将曾经不得已出席公开场合时,所穿过的礼服所戴过的首饰,统统换算成现金邮递给了他。
归黛还在继续说:“订婚时,太子殿下拿我弟弟威胁我,说如果我拒绝,便不会有任何一所学校录取他。”
“现在我弟弟已经与我断绝关系了,你还想怎么样呢?”妙书斋
“江寒白。”她突然软了语气。
“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江寒白脸色苍白,到底还是吐出了那么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那不……”
戛然而止。
太子殿下默了会儿,忽然抬起左手从自己的腹腔之中掏出了根血迹斑斑的肋骨,强硬地放到归黛手中:“都是我的错。”
“黛黛如果讨厌我,就杀了我吧。”
归黛握着那残留着温热血液,也渐渐变凉的肋骨,惊了一瞬。
人类的身体是不可能扛得住这样粗暴对待的。
即便是二次分化后的alpha也不可以。
她后腰处濡湿一片,全部都是江寒白温热的血液,流落到她身上,又渐渐变凉,染红了睡衣上的芍药。
江寒白还握着她的右手,让她转过身,面向他。
这位琉璃般的病弱美人,握起她拿着尖锐肋骨的手,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腔。
距离心脏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寒白摇摇欲坠,茶白色的眼眸浮现几分痛苦:“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开心,你杀了我吧。”
他轻轻说:“你能注视到我。”
“即便是死,我也甘之如饴。”
归黛忙松开肋骨。
“你发什么疯?”
她捏着裙子,擦着手上的血液,蹙眉,“你想死的话,不要穿防护服,出了飞船,立刻就会死亡。”
实在忍不住怒气:
“殿下是死之前也要安排好,让我给你陪葬吗?”
杀了帝国的太子,余生便会一直活在被通缉,被追杀之中。
无尽的唾骂与恶意。
江寒白垂下鸦睫,看向胸口的肋骨,每呼吸一次便是剧烈的疼痛,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我在你面前,是不想死的。”
“我见到你,便不想死了。”
他猝然抽出肋骨,又塞回归黛手中,“但我不想让你再生我的气了。”
归黛跟不上疯子的思路:“???”
在她没反应过来时,江寒白就拉着她的手砍断了自己的左臂。
他通身被血染红,白皙精致的面容也沾染了几滴殷红血珠,更显得妖冶诡丽:“黛黛,你可以虐待我。”
“你曾经受过的痛苦,全部返还给我。”
“你来虐待我,好吗?”
归黛骂了句,想要抽回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你松开我。”
“江寒白,你放手!”
她一针见血地戳破江寒白所有的幻想:“我们不可能重新开始!”
即便把同样的痛苦统统施加到江寒白身上。
他们也不可能重新开始。
江寒白像是阻隔了她的话语,完全失去听觉,自顾自地说着:“一条手臂解气吗,黛黛?”
“那再多加两条腿,好吗?”
“或者,你想割我身上的肉吗?”
他脆弱苍白的容颜浮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仿佛冰雪消融,冬日暖阳,但又有些悲凉,“但给我留一条手臂,好吗?”
“那样,我可以用这条手臂爬到你身边,可以用这条手臂拥抱你,我也可以用这条手臂给你煎牛排……”
归黛都蒙了。
她甚至想不出以前的江寒白是什么模样,也是这么疯狂的吗?
可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江寒白冷漠又骄矜,居高临下看她的高傲。
而非这副苦苦哀求,又疯批又可怜的模样。
她见江寒白就要拉着她的手臂去看自己的腿,忙开口:“江寒白,我不喜欢瘸子。”
果然停手了。
归黛只觉得惹到了大麻烦,还无法摆脱的大麻烦,她实在搞不懂江寒白古怪的深情,也没法理解这诡异的举动。
如果对方不是即将继位的太子殿下,归黛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进宇宙。
而江寒白茶白色的眼眸乖乖望向她:“那黛黛,喜欢什么样的?”
归黛心说,只要不是江寒白,她都可以试着喜欢。
她说:“我喜欢乖一点的。”
江寒白:“我很乖的。”
“黛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归黛眼皮微微撩起,浅色瞳孔闪过光芒,“是吗?”
江寒白点头。
这是一副很诡异又恐怖的画面。
两个漂亮的美人站在一起。
其中一个脆弱又病态的琉璃般美人断了一条手臂,浑身是血,雌雄莫辨的容颜浮现着淡淡的微笑,茶白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另一个美人。
他的眼睛,剔透的像一面镜子,将心爱美人的容颜与躯体锁在里面。
而另一个美人,裙摆的芍药由血染红,诱人至极,而她浅色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碎影,如同浮光卷起漩涡,引人堕落。
归黛抬手,轻轻抚起江寒白的脸颊,与太子殿下对视,桃花眼很是多情,柔声说:“忘了我,江寒白……”
“忘了我……”
江寒白思绪一片混乱,但最深处却抓住了那抹纤细的身影,他猛地回神,迟钝地眨了下眼睛:“黛黛,你…在催眠我吗?”
他忽然抬手握住归黛的手,让她继续抚摸着他的脸颊,假装是她流连忘返般的爱抚。
江寒白轻吻她的手心,悲伤说:“你不用催眠我,我也会为你做任何事。”
“但我不想忘记你。”
归黛压下心中的震撼。
她几乎能够催眠任何一个强壮的虫族,任何一个alpha,也包括二次分化后的alpha。
从来没有谁,能够在如此剧痛,几乎快要濒临死亡的情况下,能够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
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从她的催眠之中脱离。
江寒白唇瓣一直贴在归黛掌心,声线更是悲伤,“我不想这样的,黛黛。”
“你收留我,好吗?”
归黛默不作声。
心想,多么不要脸的请求啊。
江寒白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鼻尖蹭到她的鼻尖,那双茶白色的眼眸流露着许多复杂情绪。
眨眼间,又是对她疯狂的痴情。
“黛黛,我感受到,你的伙伴在找你。”
归黛脸色一变,彻底沉下脸:“江寒白,同样你手段你准备用多少次?”
江寒白垂眼不说话。
他沉默的时候,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假人。
美到有些虚幻。
就好像是虫族的疗养圣地,一个凭借想象创造出来的虚假空间,一旦意识到这是虚假的以后,便会归于荒芜。
这短短沉默的几秒。
归黛已经在心中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
硬碰硬的下场,有两个。
一个是江寒白死亡。
他们这群人永远活在辱骂与追杀之中。
另一个是他们死亡。
这是归黛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么久的漂泊。
飞船上的朋友们早就胜似亲人。
而服软的后果。
大概是无尽压抑的怒火与憋屈。
以及时不时面对发疯的江寒白。
归黛没思索多久,便点头说了好。
“我收留你。”
硬碰硬是没有好下场的。
在被迫订婚的那天,她就知道了。
江寒白眼神一亮,眸波流转,唇角扬起开心的笑容。
这么美丽漂亮又干净纯洁的笑容,却是用肮脏下贱的手段得到的。
他单手拥抱着归黛,血液蹭到归黛的裙子上,“我好开心,黛黛!”
归黛趁他开心,和他讲条件:“要听话,好不好?”
他乖巧:“好。”
“我会乖的,我会永远听黛黛的话。”
归黛:“不要和船员们起争执,好吗?”
江寒白张了张嘴,说:“好。”
可每次,他都很乖啊。
明明在飞船上都是姬淮之故意挑拨他的怒火。
他的表情实在好猜,好猜的根本不像那个为人做事滴水不漏,又圆滑世故的太子殿下。
归黛回想着记忆里的人物形象,试图给眼前人对比,但无果。
只好又哄着他:“也不要破坏飞船,好吗?”
“好。”
归黛:“那我们现在回去,好吗?”
江寒白:“好。”
“我带黛黛回去了。”
眨眼之间,他们又回到了飞船上,回到了离开的地方。
依旧在她的房间。
而伊尾已经离开了。
归黛环视了一圈,问飞船:“我离开多久了?”
机械音响起:“一分钟。”
“伊尾先生出飞船去找姬淮之先生与加纳先生了,海盗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他们正在进飞船。”
归黛:“好的。”
她迟疑片刻:“你怎么这么温柔了?”
飞船:“这是程序设置。”
“每次发泄完怒火后,人家都要做一个小时的小甜甜。”
归黛:“……”
一定是姬淮之做的骚包设定。
江寒白闻言,右手轻轻扯了扯归黛衣袖。
在她看过来时,小声说:“我也可以做小甜甜。”
归黛:“……”
“安静一会儿,不要说话,好吗?”
江寒白微微抿唇,想说什么,又想到自己要乖,便点点头。
在收获归黛一抹礼貌而客套笑容后,心花怒放。
……
伊尾拉着姬淮之他们一路往回赶:“快点快点!就是这里!刚刚突然发生颠簸,然后黛黛和江寒白就不见了!”
“一眨眼,就消!失!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
伊尾快哭了:“黛黛不会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我现在已经开始想她了!”
加纳张开翅膀,直接飞了过去。
速度极快。
飞船适时通知:“归黛小姐消失了一分钟就回来了,她现在正和非法入侵者江寒白在治疗室。”
加纳掉转方向,朝治疗舱飞了过去。
看清里面的场景后,瞳孔骤缩。
瞬间飞到同样浑身是血的归黛身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哪里受伤?”
归黛摇头:“没有。”
又安抚加纳:“别担心,我没事的。”
她和江寒白说:“你乖乖待在这里,我等会儿来找你,好不好?”
江寒白右手搭在营养舱边缘,不安地问:“要多久?”
归黛:“两分钟,可以吗?”
江寒白很喜欢归黛和他商量的语气,也很喜欢这种有结果的等待,弯了弯眉眼,“好。”
归黛和加纳出了治疗舱,迎面碰到了伊尾和姬淮之。
两人也是脸色一变。
伊尾大叫:“啊啊啊啊!黛黛,你哪里伤到了!?我要杀了江寒白!”
“我没受伤。”归黛说,“是江寒白的血。”
顿了顿,桃花眼扫视他们,仿佛有些苦恼。
姬淮之看着她做戏,还是给她递了个戏台子,笑着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归黛沉吟:“我给江寒白做了个催眠。”
“好像做的有点……太过了。”
催眠做的太过。
会变成傻子。
江寒白虽然不是傻子,但乖巧的站在那里,也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如果不发疯的话。
伊尾啊了声:“那治疗舱能治好他吗?”
加纳沉声说:“治疗舱只能治疗身体上的伤,不能治精神上的。”
姬淮之笑眯眯的:“这么说,我们要收留太子殿下一段时间了呢。”
归黛双手合十,歉疚道:“对不起啊,都怪我。”
怪她是个二次分化的ega,又恰巧被太子殿下注意到。
怪她招惹到了江寒白,还总是会牵连到身边的人。
姬淮之忽地搂着她,狠狠地揉了把她的脑袋,金色的眼睛微微弯起,里面闪烁着细碎光影,又调皮又温柔:“道什么歉呢?你有什么错啊。”
伊尾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怪就怪江寒白意志力太弱了!”
姬淮之食指放在唇边做思考状,忽然开口:“啊,我知道他,一定是黛黛晚上没给我留门,这可是最大的错误呢!”
加纳额头青筋乱蹦。
给了姬淮之一拳:“安分点。”
姬淮之哎了声,“好痛的,加纳。”
“你今晚要好好安慰人家,人家才会原谅你的。”
加纳忍无可忍:“……你给我正常点,老狗比!”
一群人打打闹闹。
船舱的门忽然打开。
江寒白只穿了件白色短裤便出来了。
他精致的躯体宛如精雕细琢的工艺品,恢复的没有一丝瑕疵。
左臂的断裂更是为他增添了残缺的美感。
归黛愣了下:“你伤好了吗?”
江寒白点头。
他微微抿唇,抬起纤长浓密的眼睫,茶白色的眼眸浸着些许难过:“已经过了两分钟了。”
归黛一直以为某些时候,对话之中的“两分钟”属于虚数,表示很快的意思。
就像是
有人问:“你还有多久到啊?”
回:“两分钟,两分钟就到了。”
但很难卡点两分钟就到的。
而江寒白又抿了下唇瓣,轻轻说:“我已经查到一百四十个数了,两分二十秒。”
归黛:“……抱歉哈。”
道歉道的没什么诚意,她给江寒白拿了件上衣,问:“那我带你去你之前住的房间好吗?”
江寒白:“我会听话的。”
归黛不明所以,还是顺着他的话回:“嗯,我知道你听话,那回房间,好不好?”
江寒白穿好上衣,跟着归黛走了两步,又扯住了她的衣角。
瓷白修长的中指上面,归黛咬出的牙印很是显眼。
他右手特意没有泡营养液。
归黛的目光从他的中指挪开。
而脆弱的美人,水晶般剔透的眼眸望向归黛,竟有几分可怜,他语气清浅:“我会听话。”
“所以能和你一起睡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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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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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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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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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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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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