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醒了迷迷糊糊地窝在谭以爻怀中,看了眼时间,见谭以爻还没动弹,戳了戳他胸口,睡眼惺忪:“怎么还不走啊?”
谭以爻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沉声说:“我在基地里找个活。”
“你担心我会出什么事吗?”大小姐嗓音含着倦怠的困意,窝在他怀里,垂着眼皮,嘟囔着,“没关系啊,不用担心我的,你去吧。”
谭以爻嗓音磁哑:“离家近,方便。”
这句话太有生活气息了。
花眠莫名清醒。
又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她从谭以爻怀抱里挣扎开,狐狸眼清澈透亮,认真望他:“我和你一起去清除丧尸,好吗?”
花眠拉着他手掌,撒娇道:“你不要担心我嘛,我不会出事的。”
谭以爻微微皱眉。
正欲说些什么,花眠打断他:“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啦,真的!”
谭以爻骤然坐起身,眼神凌厉,沉声问:“什么是不会死?”
花眠眨眨眼,无辜地看他:“我体质特殊嘛,不会死啦。”
谭以爻眉头皱的更紧:“你怎么知道的?”
花眠扒拉着他手臂,撒娇:“好哥哥,人家就是知道嘛,就让我陪你去吧。”
谭以爻固执地等一个答案。
像以前每次那样,不唐突,没攻击性,只是安静地且固执地等一个他要的答案。
花眠又挤到他怀里,弯了弯狐狸眼,腔调柔软:“就是突然知道的,好像就,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会死。”
“很神奇哎。”
她说的很真诚。
而且这种诡谲事件,用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解释都可以。
既合理,也不合理。
但谭以爻被花眠耍的次数太多,一眼就能看透真假,他下床,背对着花眠穿好鞋子,“大小姐。”
扭头,漆黑幽深的眼眸看向花眠:“您曾经说过,不会对我说谎话的。”
花眠想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可话到嘴边,对上谭以爻似是翻着海浪却也柔和的眸子,那些玩笑话就死死地卡在喉咙里。
她光着脚踢了下谭以爻,气呼呼地说:“你好烦啊。”
谭以爻默不作声,把她的鞋拎过来,眼神询问她
他就要出去找工作了,要不要跟着?
花眠嘟囔着好烦,狐狸眼眨了两下,突然把白皙柔软的小脚踩到他膝盖,慢慢上滑:“你帮我穿好不好?”
谭以爻眉心一跳,紧紧攥住那只不安分的小脚,明明她的温度很低,却犹如一把火,将他烧得更加燥热。
“大小姐……”他喉结滚动,“您会对别人也这样吗?”
“如果那个人,像我这样对您,您也会这样对他吗?”
这是谭以爻今天中午看透花眠的不安之后,他自己忽然升起了更大的不安。
因为这份感情不是不可替代的。
他所有的好都可以复制粘贴,可以非常容易地模仿。
他是可以被替代的。
花眠正感受着脚心的炙热,还有那手指划过脚背擦出的火花,新奇又好玩。
听到谭以爻的问话,她伸手捧起谭以爻俊美的脸颊,狐狸眼浸着满满当当的真情:“全世界只有一个谭以爻哦。”
男人的心脏被狠狠滴撞击了下。
把那些明亮的情绪,像喜悦兴奋都统统撞落,如星星般铺满他的世界,映照的璀璨夺目。
他翘起唇角,帮她把鞋子穿好。
紧接着,花眠顺势就扑到他怀里:“我好担心你啊,谭以爻。”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谭以爻不明所以,但还是安抚道:“别乱想,我不会有事的。”
花眠趴在他怀里嘟囔:“你每天忍的这么辛苦,真的不会有事吗?”
“……”
谭以爻冷着脸,松开大小姐,转身去了客厅收拾背包。
哎,以爻哥哥好不经逗哦。
花眠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眼巴巴地望着他检查背包物品,等他检查完拉好拉链。
大小姐伸手稍稍拉住他衣服的一角:“不要生气嘛,我也是在担心你啊。”
谭以爻背上背包,没去理会她的话:“走了。”
花眠立刻丢下抱枕,蹦蹦跳跳地到了谭以爻身边,搂住他的手臂,腔调黏糊糊的,像要把人的骨头都给融了:“好哥哥,你不要生气嘛。”
“我哄哄你,好不好?”
谭以爻几乎是瞬间捂住了花眠的嘴巴,脸色又臭又冷。
想起了上次花眠哄他之后那么几秒的短暂快乐。
掌心被轻飘飘地吻了下,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如隔靴挠痒,落不到实处,更觉得难捱
他贪心地想要更多。
花眠还逗他:“别担心嘛,饮料的副作用肯定早过去啦。”
谭以爻脸色更臭了。
“对啦,咱们今天下午去打丧尸,要不要带枪啊?”
谭以爻:“不出基地。”
花眠拖长音调哦了声,打来房门的那一刻,隔壁的房门也正巧打开了。
贾凝苒笑:“谭哥,好巧啊。”
谭以爻微微颔首:“我们先走了。”
贾凝苒忙跟了上去,狭窄的走廊跟楼梯根本容不下三个人并排而走,她试图搭话:“谭哥,你和花小姐感情真好,她还送你出去呢。”
花眠松开谭以爻,蹦蹦跶跶地下楼梯,一边在心里数着台阶数量,一边又和谭以爻聊天:“谭以爻,来追我呀,追上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贾凝苒刚凑到谭以爻身边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身边的男人就像风一样吹到了离她远远的地方。
她看着谭以爻追上了花眠。
听到谭以爻问什么秘密。
也听到了花眠那让女孩子听了都觉得面红心跳的撩人声线:“我累啦,想要哥哥抱我下楼。”
她伸出手索要抱抱。
谭以爻没任何不满,温驯地抱起她。
像猛兽一般凶狠的男人,在那个女人面前却收了獠牙利爪,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贾凝苒受到冲击后,心情复杂又难过,特意慢了几步才下楼,等到了楼梯口已经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在集合的地方。
刘然正在跟明喆吵架。
起因太过简单。
那大妈回到家把路上的事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导致明喆对刘然他们一行人的印象特别差。
本来刘然见到明喆是不准备搭理他的,就默默地坐在角落,又检查了一遍背包。
谁知道,明喆却是率先开口挑衅:“这个队伍里竟然混进来了个道德败坏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背后捅刀子,出去清理丧尸,既要杀敌又要防备同伴,你看看,这还怎么打?”
刘然呸了一声:“有些人是有妈生没妈教,你这是你妈把你教的太好了。”
“混淆是非,颠倒黑白,还有那嘴皮子一溜一溜的,你这儿子做的可太像妈了!”
明喆气的脸色涨红:“你再说我妈一句,我要你好看!”
刘然忽地抬手,一个虚晃,开始告状:“组长,他要打架斗殴,你管不管?!”
正规军跟他们这些随便拉来充数的完全不同。
都是能配枪的。
而且别管之前职位如何,特殊时期,都能混个小组长。
但上午的组长跟下午的组长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轮流排班。
为了防止他们形成自己的势力。
所以,今天下午的小组长就明喆。
明喆嚣张地哼了声:“我就是组长,你还想跟谁告状?!”
刘然卧槽了声。
明喆点了点人数,见都来齐了,便意有所指:“都给我乖乖听话,要是搞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我的枪不长眼!”
刘然环顾了一圈:“等等,谭哥还没来呢!”
“人数够了!看到没!还谭哥呢?”明喆讥笑,“你谭哥怕是上午出去了一趟,吓得不敢再来了。”
“像他那种能对着女人说出我接盘的舔狗,能有什么骨气?”
刘然:“妈的!”
“你是妈宝男吗?!你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自己没一丁点判断能力?”
明喆:“我妈宝男怎么了?听我妈的话怎么了?!我妈生我养我我就听她的!”
“再说了,她有说什么不对的吗?谭以爻就是个没骨头的男人!”
刘然又骂了句妈的:“你问问在场的人,你问问他们,谭以爻是个软骨头吗?!”
他们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冲撞小组长。
刘然跟明喆到底有什么矛盾他们也不知道。
更何况,刘然没了就没了,小组长跟小组长互相交流一下,给他们穿小鞋,那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经历了这么久的末世,都只想好好活着。
明喆讥笑一声:“看来他们都同意。”
贾凝苒听到这里,想要开口插话说谭以爻不是,但总归是缺了些勇气,缺了些反抗权力的勇气。
她在这个基地,也要生存,要活着。
明喆又说:“你已经耽误我们好长的时间了,如果你学不会服从,可以离开这里!”
刘然毫不犹豫地跳下车:“垃圾玩意儿,谁愿意跟你这种人组队,走就走!”
他走没多久,一道威严且有压迫力的声线响起:“怎么回事?”
明喆连忙站起身,敬了个礼:“首长好!”
“刚刚队员发生了一些小冲突,不是什么大事。”
9
首长:“什么冲突?”
都把人给气跑了?
明喆笑了笑:“他自己品行不好,又为他朋友抱不平呢。”
“首长你是不知道,他那个朋友,大老爷们,在女人问出我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怎么办,那爷们还能说我接盘。”
“这种人,骨头软的很,都没什么骨气,见到丧尸指不定吓得屁滚尿流。”
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几乎是把谭以爻的尊严朝地上踩。
贾凝苒忍不住要为谭以爻抱不平。
首长眼神忽然一变:“他朋友叫什么名字?”
明喆愣了下:“谭以爻吧。”
首长突然笑了,拿起对讲机,语气轻快:“兄弟们,找到老大了,还跟大小姐在一起呢。”
对讲机那边:“我们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就他妈该打听漂亮姑娘,大小姐那不比老大有标志性啊?”
“老大在哪呢?大小姐呢?我现在比老大有钱了,我能不能照顾大小姐?”
“那我也有钱了!”
“俺也一样。”
“我就想知道老大用上真枪没?”
对讲机一阵沉默。
上将若无其事地按了对讲机,咳了声,又犀利地盯着明喆:“你有真正和谭以爻接触过吗?”
明喆听到首长称呼谭以爻为老大,就开始发虚,如今更是冷汗淋漓:“没有。”
首长嗤了声:“你从没见过他,却偏听偏信,且随意污蔑他人,明喆同志,你是没有自我思考能力吗?”
明喆冷汗冒的更厉害了:“我……”
首长:“写一万字检讨明天给我。”
明喆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也不敢反抗:“是!”
……
基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修理一下围墙,而且还要一直砌围墙,防止丧尸突破防线。
谭以爻下午就在砌墙。
穿着黑色背心,休闲的黑色长裤,难以避免地还蹭到了泥点子,像极了工地的包工头。
花眠跟着谭以爻一起,砌墙倒不需要什么体质,但她的模样一看就不像会干活的,所以人家不要。
大小姐只能陪在谭以爻身边,看他娴熟地砌墙。
默了会儿:“谭以爻,你以前干过这一行吗?”
谭以爻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下:“接触过。”
花眠沉思了会儿,手里拿着根树枝,无意识地划拉着土地,她哎了声,“我想起来你说过,有座城堡啊。”
谭以爻垂下眼睫,手上的动作不停:“嗯。”
大小姐凑到他身边,软着腔调:“城堡长什么样子呀?是粉红色的吗?”
“不是。”男人说,他手指沾了水泥跟灰尘,“大小姐,这里脏,您去别的地方待一会等我。”
花眠:“不要。”
“我不嫌弃你的。”
“你累了,我还可以替你一会儿。”
谭以爻从包里给了她把遮阳伞:“渴吗?”
花眠摇头:“不要管我啦,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过多久,天色渐渐阴沉,乌云笼罩,像是要下雨。
但工作是暂时不会停止的。
而且没了太阳,天气也凉爽许多,很适合工作。
花眠蹲在谭以爻旁边,用树枝在地上写下“谭以爻花眠”的名字。
还画了个心把名字给包裹起来。
画完之后,又掏出手机对着这里拍了照。
凑到谭以爻身边,“哥哥,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谭以爻余光一直注意着她,耳根已经烧了起来。
但花眠举过来手机时,他还是假装没发现的,凑过去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递过来的时候,无意中又碰到了屏幕,图片缩小回相册的界面。
而在那个界面上。
密密麻麻的视频。
密密麻麻的,关于花眠她本人的视频。
静止的封面上。
有些是在别墅的客厅。
有些是在她的卧室。
还有些直白的露骨,是在浴室。
这些都是监视器里的画面。
谭以爻瞳孔骤缩,压住心底因季珩龌龊的做法而产生的暴戾以及对花眠的心疼。
他抬手点了下手机,假装是在放大图片,若无其事地,如往常一般:“很好看。”
花眠手机上贴的有防偷窥钢化膜,稍微偏离一丁点角度看她的手机都是黑屏,所以并不知道谭以爻做了什么。
尽管他动手放大图片这个举动很不符合他的人设。
大小姐收回手机,又欣赏了会儿图片,美滋滋地说:“就是很好看嘛。”
她收了手机,又在名字旁边画着小心心,“我听说了你今天打架的原因啦。”
砖头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谭以爻沉声安抚她:“别在意他们说的话。”
“我不在意啊。”花眠用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把那颗圈着名字的心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裂痕,“谭以爻,下次有这种事,你不要因为我打架了,我不喜欢。”
谭以爻默了会儿,冷声说:“我是你的保镖。”
保护你的一切。
包括名誉。
花眠暴躁地把地上的东西划掉,划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她扔了树枝:“那你就不要做我的保镖了。”
谭以爻动作彻底僵硬,手背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也没意识到。
花眠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拉过他的手擦了擦,微微蹙眉:“你受伤,我会心疼的,谭以爻。”
血一直流着。
好像不会停歇。
花眠托起他的手,低头含住伤口。
“大小姐……?”
谭以爻彻底惊到了,原本因为她说出“不要做我的保镖”这句话而迟钝的大脑,如今变得更加迟钝。
仿佛成了一团浆糊,只会呆愣地重复着大小姐。
而手背那温热的触感,更是让他全身酥软,紧绷的肌肉也都化成了一滩水,而疲软的地方又凝成了冰棱。
花眠松开他,见伤口不再流血,又帮他擦了擦口水,狐狸眼看向谭以爻,含着无尽的深情般:“我不想你做我的保镖了,我想你安安全全的活着。”
“好好活着,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谭以爻喉结滚动:“好。”
花眠笑了笑,本就诡丽明艳的容颜更是妖冶动人,也更像朵罂粟花,让本就已经上瘾沉迷的男人更加沉醉。
因她的举动,因她的话语。
在下午结束工作的时候,刚好下起了瓢泼大雨,还时不时伴随着惊雷。
阴沉的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快处在末日了。
围墙内是人类,围墙外是丧尸,隔着薄薄的一堵墙,还能听到丧尸的嘶吼。
以及枪声。
在这种糟糕的天气。
丧尸潮来了。
围在围墙边,无数的丧尸像是又重新进化了,手脚迅速地爬上围墙。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拿着枪的军人,自发行动的居民,井然有序,共同守护着这座基地。
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谭以爻从背包里拿出枪,递给了花眠:“找个地方躲好。”
花眠没接,雨水打在她纤长浓密的眼睫,她轻轻问:“你呢?”
谭以爻把另一把枪装上子弹:“我去围墙上。”
花眠:“我们一起吧。”
“我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啦,我想陪着你。”
“让我也保护你一次啊,谭以爻。”
站到围墙上,谭以爻全凭身体本能开枪的时候,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花眠说的话
我也保护你一次。
她上一次说这句话是在研究院。
大小姐帮他逃出研究院,却差点把自己折了进去。
不远处,一只丧尸像蜘蛛一样爬行极快,几乎出现残影,不出瞬息便登上了围墙。
伴随着叫骂声与恐惧声。妙书斋
还有永不停歇的枪声。
“妈的,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这都进化成什么玩意儿了?!”
谭以爻捡起一名感染后被同伴击杀的士兵的枪支,待到花眠身边,又重新投入战斗。
雷雨天带来的除却对射击的影响,还有心理上的压力。
那种阴沉之下,无法结束战斗的恐惧,无法战胜丧尸,甚至连一点的希望也看不到,这些负面情绪都在捶打着本就崩溃的心灵。
加上暴雨的击打,丧尸的变异。
种种困难加在一起,更是让人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但前途即便再过渺茫,也只能背水一战。
花眠手里的枪早就没了子弹,比起用枪,她其实更喜欢搏斗。
那种肉体被击打的感觉,会让她有种大家都活着的真实感。
但当她用木棍戳爆一只丧尸的头颅后,身体突然流淌过暖流。
很像是,她吸收完丧尸体内的水晶之后的那种舒服。
花眠愣了下,手放在围墙上,仿佛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暖流流淌进自己的身体。
那种被暖阳包裹舒适,连沉重的雨滴砸在身上也没有感觉。
就像是……谭以爻的怀抱那样温暖。
谭以爻敏锐地察觉到丧尸的速度放慢,余光又时不时地注意着花眠,陡然发现她手放在围墙,一动不动。
雨幕之中,她好像与他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隔离成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更无法窥探的世界。
就像是凡人与仙人的差距。
耳边突然传来欢呼。
“丧尸,丧尸突然都死了!”
“死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
“我们赢了!”
“赢了!能活下来了!”
花眠也听到了这喜悦的声音,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去本能地寻找谭以爻,狐狸眼弯了弯。
下一秒意识陡然昏沉。
合眼之前。
是谭以爻慌乱的神色。
……
雷雨依旧不停。
在城墙上,首长已经注意到大小姐跟谭以爻了。
他们俩实在太过显眼,不管是枪法还是搏斗,在打斗场面中,都是既狠戾又养眼。
可惜当时情况太过危急,他没法去找他们。
等这场战争结束后。
首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走了过去,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下,淡定自若地问:“老大,大小姐怎么了?”
谭以爻见到熟人,顾不上打招呼,皱着眉就要抱花眠离开。
有人问:“是不是感染了?!”
“不能让他们走!如果是被感染了,那我们都有危险!”
“他手上有伤口!”
那个伤口是刚刚搬砖的时候留下的。
首长正皱着眉要说什么。
宋烨出来了,他听到有丧尸潮就赶过来了,一直在城墙上。
他登上城墙的举动让他的威望再一次提高,如今又用温和的嗓音安抚着众人:“别激动,谭先生刚刚一直在保护我们,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他们是不是被感染了,先把他们隔离一段时间吧。”
又对首长说:“你仔细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受伤的,有的话都把他们进行隔离观察。”
首长:“是!”
花眠醒来的也很快,她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氤氲水雾。
谭以爻正在帮她洗澡。
大小姐的狐狸眼忽地又闭上了,感受着谭以爻紧绷又迅速地帮她洗了个战斗澡。
在帮她擦拭的时候,花眠腔调娇媚:“要好好擦擦哦,每个地方都要擦干的。”
谭以爻身体一僵,两人坦诚相见,他本就红的耳根如今更臊的绯红一片。
把毛巾直接扔给了大小姐,他转身穿起衣服,把浑身上下都紧绷到瓷实的肌肉都遮挡住:“这里是兰宇的房子,让我们隔离用的。”
兰宇就是那个首长。
也是谭以爻曾经的手下兼兄弟。
他又解释道:“你淋了雨,我就帮稍微你洗了下。”
花眠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啊。”
“怎么就不禽兽一点点呢?”
“哪怕稍微一点点呢?”
她失望地哎了声,腔调哀婉,仿佛是自己错失了多好的机会一般。
花眠从后面抱住谭以爻,唔了声:“谭以爻,洗澡都只拿毛巾帮我擦拭啊。”
“这么想想,以后是不是要用玩具替代呢?”
“要什么型号的呀?比你大的,怎么样?”
“是你手动,还是要它自动呢?”
谭以爻气血翻涌,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柔若无骨的手掌,他哑着嗓音说:“把衣服穿好。”
花眠撒娇:“你帮帮我嘛,好哥哥。”
“我真的好累好累的。”
谭以爻难得不吃这一套,背对着她,硬声拒绝:“自己穿。”
花眠又是一声失望地叹息,一边穿一边抱怨:“哎,早知道我就再睡一会儿了呢。”
谭以爻呼吸一滞:“……你一直在装睡?”
花眠穿好衣服,走到他身前,眨眨眼,无辜也无害:“我怕你尴尬嘛。”
谭以爻从头红到脚。
如煮熟的大虾,熟透的番茄。
花眠踮起脚,在他滚烫的脸颊吧唧一口:“哥哥帮我洗澡的奖励哦。”
大小姐自然而然地又搂住了他的手臂,像个挂件一样贴在他身上,懒洋洋地说:“谭以爻,以后你不做我保镖啦,就专门帮我洗澡,好不好?”
谭以爻冷声拒绝:“干不了。”
花眠哇了声:“是干不了,还是干不了?”
两个的含义不一样。
谭以爻没再理会熊孩子。
让她自己去闹腾。
首长的房子设施要好很多。
三室两厅,水电齐全,连沙发都比他们屋里的软和,还铺了木地板。
但沙发再软,花眠还是喜欢坐在谭以爻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看他假正经时的模样:“他让我们在这里隔离,他怎么办?”
谭以爻:“就24小时,他先待在军区宿舍。”
“为什么会被隔离啊?”
“我手背有伤。”
谭以爻从刚刚帮她洗澡到现在都没敢仔细看她,忍不住看了她眼时,愣住了
花眠原本就漂亮。
而现在这个模样,更是整个人都闪着光芒。
像是那些本来就光彩夺目的宝石,如今更是熠熠生辉,璀璨耀眼。
花眠撩了下头发,凑到他眼前,浅浅的幽香扑面袭来:“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呀,谭以爻?”
谭以爻回神,错开她的视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花眠:“没有哦。”
“哪里都很舒服。”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偶尔还有几声惊雷。
花眠从谭以爻身上跳下去,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被雨幕笼罩着的城市。
“我之前,很不喜欢下雨天的。”
谭以爻想到曾经看过的视频。
想到花眠躲在他的衣柜……
“不过我现在很喜欢啊。”大小姐又突然说。
谭以爻一直注视着她:“为什么?”
花眠钻进他怀里,狐狸眼微弯:“你猜啊。”
她这个姿势。
很像躲在衣柜,蜷缩在他那一堆衣服里,去寻求着微弱的安全感。
而谭以爻也明白那个原因
因为他回来了。
所以连最讨厌的阴雨天也开始喜欢了。
二十四小时过去以后。
兰宇和一众兄弟站在家门口有些忐忑,实在不知道里面是丧尸还是人类。
他是真心希望老大跟大小姐能够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
大小姐成年那年。
谭以爻说,想把她介绍给他们认识。
其实大家都懂是什么意思。
他们几个从小到大一起成长,又无数次出生入死,比亲兄弟还要亲。
把大小姐介绍给他们
是把花眠当成了极其重要的人。
等谭以爻开着那辆骚粉色的车过来的时候,兄弟几个都躲在一旁,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但听到的却是,大小姐蛮不讲理地质问。
这件事导致,他们对大小姐的印象都很不好。
娇蛮任性,盛气凌人。
这种千金大小姐跟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人。
但也没人敢劝谭以爻放手。
那段时间,谭以爻虽然如往常一般,端着凶狠又冷硬的模样,但熟悉他的每个人,都能从那硬邦邦的外壳下,窥探到内里的脆弱与悲痛。
后来谭以爻执行了一次任务,在生死边缘,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着遗言,说着还没有完成的愿望跟遗憾。
轮到谭以爻的时候。
谭以爻咬着烟,正在检查子弹,他动作顿了下,垂下眼说:“想去找她。”
语气之中含着的浓烈情意让他们每个人都觉得震惊。
他们活了下去。
谭以爻受了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下,便直接去了花眠住的地方。
是拼了命换来的一次见面。
兰宇他们心想,老大喜欢就喜欢吧,栽了又能怎么办呢?
虽然谭以爻在大小姐身边做了保镖,但有些任务是推不掉的。
做他们这一行的,没那么容易脱身。
也总是在死亡边缘徘徊。
但那次是兰宇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谭以爻帮忙摆平,并且接了这个任务。
兰宇哭着跟谭以爻道歉:“老大,对不起都怪我,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跟大小姐再见面了。”
那天夜晚,星河璀璨。
谭以爻漆黑的眼眸也如星河般灿烂:“已经够了。”
兰宇:“?老大?”
谭以爻低哑着嗓音说:“足够了。”
能陪在她身边这么久,足够了。
兰宇跟其他人正要说着什么,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枪声,众人进入戒备状态。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而视线之中,闯入一个女人的身影。
谭以爻收了枪,走出去迅速把那个女人拉回了安全地带:“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大小姐的狐狸眼水光潋滟,撩人心弦:“来救你呀。”
谭以爻皱眉:“怎么来的?那些人是谁?”
花眠勾了下编成辫子的头发,叹了声:“我为你牺牲可多啦,谭以爻。”
“你知道我为了来救你,都失去了什么吗?”
“我活到现在,唯一拥有的宝贵东西哦。”
兰宇跟其他人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大美人说这种话,难免会让人想到那些青涩交易。
谭以爻眉头皱的更紧:“谁让你来救我的?”
“大小姐,你搞清楚,我是保镖,是我保护你,不是你保护我!”
“我不需要你救。”
花眠狐狸眼低垂:“那我走咯。”
“谭以爻,你好厉害啊。”
“能让我体验到了人财两空。”
她站起身,就要走。
谭以爻猛地拉住她,喉结滚动,良久,才沉声说:“大小姐,为了我不值得。”
花眠低头踢着石头,向前走了两步,额头抵在谭以爻胸膛:“谭以爻……”
那声呼唤,兰宇跟几个兄弟听的都想哭。
试问。一个女人把最宝贵的东西都丢了,就为了来救你,这谁能不感动呢?
“你不让我来,又不让我走。”
“你好霸道哦。”
“我已经没了财了,好歹让我得个人嘛。”
兰宇都替谭以爻松了口气,转瞬又觉得这里天时地利人和,恨不得直接按头让他们亲上去。
但谭以爻最终连回抱也没有。
只是淡淡地说:“您永远是我的大小姐。”
“我会一直陪着您。”
兰宇跟其他兄弟吁了声,叫嚣着问老大行不行啊,这都不上。
后来他才明白
是因为太珍重。
太爱。
所以连一丁点的过线都要斟酌再斟酌。
……
“老大,不会被感染吧?”
“我们也不要想太多了,按最坏的结果,就算被感染了,那也是跟大小姐一起,也算共赴黄泉了,老大肯定是开心的。”
“就怕老大感染了,大小姐没感染,咱们推开门进去,得,大小姐还好好的,老大一枪把自己给崩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
是谭以爻那张又俊美又冷酷的脸。
那人喜悦:“老大!”
“我刚刚还想着,你要是死了,我就好好对你的遗产,并且继承她!”
谭以爻冷笑一声。
“开个玩笑啊,老大。”
“大小姐又变漂亮了。”
花眠冲他们挥了挥手,又没骨头似的躺在谭以爻身上。
兰宇笑着说:“你们这进展很快啊!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花眠打了个哈欠,趴在谭以爻肩膀恹恹欲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谭以爻就更沉默了。
他还没个正式身份。
兰宇见状就知道自己问错话了,连忙揭了过去:“你们跟宋烨还有蔺孚川,有矛盾吗?”
“他们总想着从我们手里抢人。”
花眠呀了声:“谭以爻,你好抢手哦。”
兰宇:“……”
他说:“抢手的可能是您,大小姐。”
花眠无趣地叹息道:“那我一直都很抢手啊。”
兰宇:“……”
这倒是真的。
大小姐还真没缺过追求者。
随便聚一聚,都是个大型修罗场。
兰宇问谭以爻:“老大,有什么需要,你和我们讲,末世来之后,我们一直在找你。”
“不过每天来的人实在太多,现在才找到你们。”他歉疚道。
“对啊,老大,有什么你尽管开口!”
“你住那个房子太小了,要不您住我的吧!”
花眠又打了个哈欠,咕哝着说:“团宠哦,谭以爻,你好受他们的欢迎呀。”
她举起小手鼓掌:“哇,恭喜我们家谭哥哥归队!”
谭以爻把熊孩子搂紧怀里:“……别闹。”
花眠不满地哼唧:“我哪有?”
“我有点牙酸。”
“我有点撑。”
“俺既牙酸又撑。”
“老大用真枪了吗?”
谭以爻很想给他们一枪,让他们闭嘴。
虽然队员们盛情邀请,但谭以爻跟花眠还是回了他们自己的小房子。
……并且从小房子里找出了三个针孔摄像头。
花眠支着下巴,手指把玩着已经损坏的摄像头,笑了笑:“你觉得宋烨跟季珩是什么关系?”
她一把推开摄像头,狐狸眼望向谭以爻,流露出玩闹之外的茫然与无助:“可季珩死了呀。”
谭以爻安抚她:“他死了,我亲手杀的。”
花眠半合上眼,举起手:“我累啦,你抱我去睡觉,好不好?”
可躺在床上,根本没有任何睡意。
谭以爻闭上眼,脑海里是那天无意中在花眠手机中看到的密密麻麻的监控视频。
是季珩安装在她别墅的摄像头监视的。
胸腔里充斥的暴戾远远超过被季珩困在研究院的日子。
身边的大小姐轻轻地翻了个身,谭以爻余光看到了一股光亮。
他扭头。
花眠打开了手机。
谭以爻转过身,从后面抱住了花眠,“大小姐?”
花眠没回话,她退出相册,又打开,要点开视频的时候,又摁灭,把手机塞进了谭以爻手中。
“给你啦,谭以爻。”
我把那些伤痛都给你,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乞酒客、百里熹儛50瓶;半条月亮2瓶灌溉的营养液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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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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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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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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