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春语气冷淡:“不好意思谢同志,我很忙,不能陪你聊。”
谢宣不依不挠:“我也很忙,但是我必须要跟你聊一聊。”
顾立春不理会他,其他人也是直翻白眼,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色?顾哥不想聊非要聊。
顾立春越过谢宣,径直往前走。
谢宣是铁了心地要拦住他:“我知道你是要去接红日农场的叶同志,我已经叫白大姐过去了,你尽管放心。现在,我们要正式地谈一谈。”
顾立春只好停住脚步,无奈地反问道:“谢同志,你想跟我谈什么?”
谢宣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我们谈什么?谈你诬陷我的事,谈你故意引导我说错话的事。顾立春,你这人不讲规矩,你明明说好的让我去谈判,结果却干出这种事。”
顾立春淡淡地说道:“哦,我不讲规矩,你就讲规矩了?咱们俩明明是人民内部良性竞争,大家各凭本事,可是你却在关键时刻写举报信,不仅如此,你还跟毕主任通风报信,让我险些在省城遇害。明明你做了初一,为什么我不可以做十五?”
孙厚玉在一旁笑嘻嘻地接过话道:“谢同志,你不会以为我们只会挨打不会反抗吧?你对我们大家是有什么误解吗?”
赵高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他这种人欺负人欺负惯了,别人一反抗他就受不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谢宣一阵奚落挖苦。
谢宣被赵高小孙这些一向看不上的家伙挖苦,气得脸色铁青,他想破口大骂,可随即又想起今天的目的,只好强压着怒火说道:“顾立春,你敢不敢当着各位领导的面把话说清楚?”
顾立春看着谢宣,问道:“不会吧?你又找领导告状了?”
谢宣不答反问:“你敢不敢去说清楚,一会儿他们在小会议室有个会要开,咱们现在就去那边等着,等他们来了,咱们六个眼对帐,把事情说清楚。”
顾立春一看谢宣这架式这风格,怎么觉得那么似曾相识呢?
他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行,我跟你去。”
其他人一听顾立春要跟谢宣走,都不赞同,他们也想跟着去。
谢宣当然不同意。
顾立春便说道:“你们先去迎接老叶,我一会儿就过去,不用担心我。”
孙厚玉凑过去小声说:“顾哥,你可得小心些。我感觉这家伙不对劲。”
孟念群也说:“你随机应变,警醒些。”
顾立春挥手告别他们几个,转身跟上谢宣向总场场办走去。
谢宣约的地方是在大会议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里,顾立春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眼睛一扫,就发现了这会议间里面还有一个房间,看样子是领导休息的地方。
他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谢宣这是在用他的招数对付他啊。说不定领导就在这小房间里,他们在外面说的话,里面的人应该能听见。
顾立春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换个方法吗?
行吧行吧,我今天就配合配合你。
谢宣克制住紧张的心情,极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慢慢进入情境:“顾同志,我以为你那天真的约我过去谈判,没想到你却暗藏大招,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印象中的你不是这样子的。”
顾立春立即进入状态,一看自己被误会了,急忙辩解道:“谢同志,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那天我是真的找你去聊聊,大家私下里说,你这人受领导重视,刘汉如刘主任想让你当他的女婿,史书记器重你,黄副书记是你父亲的朋友,谢同志本身又是青年才俊,我这么一比,顿时自惭形秽。”
谢宣敏锐地抓住顾立春话中的漏洞:“顾同志,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史书记和黄副书记对我开后开门了?”
顾立春义正词严地说道:“谢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史书记难道不重视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史书记这人虽然表面上看着严肃,但其实挺热心的。我跟他接触不多,但也能感觉到他是好干部好领导,他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大力提携年轻后辈。当然啦,他对我们也很严格,但这正是爱护咱们的表现;再说黄书记,他确实是你父亲的朋友,你总不能连这个事实都否认吧?我只说了两个事实,你怎么就想到走后门去了呢?你这思想不对啊,再说了要是他们真的开后门了,还能有我的事吗?我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做为一个学过领袖思想,马列主义思想的人,我有基本的逻辑和懂得辩证法。谢同志,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领袖和马克思列宁?”m.miaoshuzhai.net
谢宣本来想把顾立春把错误危险的方向引,谁知道,却被他倒打一耙。
他赶紧替自己辩解了几句:“顾同志,这是误会,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提出合理的疑问。既然你没有这么想,那就太好了。我生怕引起你的误会。毕竟最近流言传得挺厉害的,大家都猜测是你放出来的。”
顾立春大吃一惊道:“谢同志,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我光明磊落,胸怀坦荡,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谢同志,你自己想想,你还没有得罪过其他人吗?比如说你相亲时嫌弃人家姑娘长得丑条件差;你上学时,仗着自己是干部子女看不起职工子弟;你工作后给人穿小鞋,你在办公室里对同行采取不正当手段竞争……”
谢宣急忙大声喝止:“顾立春,请你闭嘴。”
顾立春有些生气地嚷道:“我有工作忙,不想谈,你非要谈一谈,我来了,你又不让我说话。你这是什么作风?霸道强势自以为是,以已为尊,高人一等,谢同志,我从你身上嗅到了一丝剥削阶级和资产阶级干部的气息。”
谢宣有些抓狂,顾立春简直像淤泥里的泥鳅,滑不溜秋的,怎么抓都抓不住。
不过,事到如今,抓不住也得抓。
他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单刀直入地问道:“顾同志,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别掖着藏着了,那天咱们在树林里谈话时,是你提前透漏给五场的职工的吧?你想用群众的力量对付我是不是?”
顾立春摇头叹息:“谢同志啊,看来你还是我们对五场的群众抱有极大的偏见啊。他们是一般的群众吗?他们是全场的劳动标兵,是模范职工。干活最积极,思想觉悟最高,如今正值春播,无论是大人孩子都冲在第一线,他们每天大干苦干拼命干,他们哪有心思去听这些闲话?
他们那天正在附近的大田劳动,看你神色不对劲,据有人说,你那天就像一只即将参加比赛的斗鸡似的,斗志昂扬、趾高气扬,大家心情忐忑,生怕咱俩谈不拢,你对我直接动武。毕竟咱俩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的。况且你有前科,又有动机……”
谢宣气极败坏地打断顾立春的话:“我有前科?我哪来的前科?”
顾立春惊讶道:“怎么?你以前没打过架?你难道没跟赵高吴胖小孙小刘小魏他们打过架?谢同志,不要急,我们做人要向前看,生而为人,谁还没有点过去?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
谢宣咬着牙说道:“那是小时候的事了,这一点都不重要。顾同志,你难道敢做不敢当吗?你刚才在广场上也承认了,你是在报复我,你就是利用自己在群众中的影响力来报复我,那些大字报是你让人贴的吧?那几幅画也是你让人画的吧?又或者是你自己画的。”
顾立春心平气和地说道:“谢同志,你难道没看过我的画吗?我的风格跟那幅画不一样啊。至于大字报,只能说那是群众不平则鸣,这个大鸣大放的时代,你总不能不让人家鸣放吧?”
谢宣费尽心思地想从顾立春嘴里套话,或者是试图引导说他错话,可顾立春一直在慢悠悠地兜圈子,兜了一圈又一圈,回答问题滴水不漏,冷不丁地反咬他一口,谢宣是狗咬刺猬,简直无从下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焦躁。
顾立春一看开始急躁起来,心里暗暗一笑,急躁好啊,人一急就容易让人钻空子。
他看看会议室门口,假装焦急地问道:“你不是说史书记他们一会儿就来开会吗?怎么还没来?他们是不是去大会议室了,我也过去看看吧。”
谢宣生怕他离开,赶紧拦住:“顾同志,你先别走。他们一会儿就来。你别急。”
顾立春见谢宣已经开始着急,就让他急上加急,便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说道:“谢同志,我还有事要办,等不急了。我必须现在就去。”
谢宣见顾立春铁了心要走,他硬拦也不行,可是不拦住他,下次再想聚齐这么多领导就难了。
因此,他便急中生智地说道:“顾同志,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只要别让五场的群众对付我,我退出。我承认我比不过你,你比我更有群众基础,比我更会操纵人心。”
顾立春正色道:“谢同志,你说我有群众基础,我厚着脸皮认了;但你说我会操作人心,我可担当不起。人心是争取的,是能操作的吗?你把人民群众当成什么了?历史就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他们的眼光是雪亮的,岂是随便一个人可以操纵的?我在此真诚地建议谢同志,要好好学习领袖思想,马列主义,提高认识和认知。以后千万别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我可不希望你玷污了史书记的半世清名。”
说到这里,他根本不给谢宣反驳的机会,接着飞快地说道:“谢同志,你可长点心吧。有史书记黄书记这样革命经验丰富、境界高、觉悟高的老领导带头,你竟然还能在思想的大海上迷失方向。唉,算了,怪不得你会被毕主任带歪,怪不得……”说到这里,顾立春戛然而止,给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谢宣本来想做个套让顾立春入局,没成想,对方不但没入局,还三番几次地讥讽他教训他。
他越想越气,一时间怒火攻心。他正要开口怒斥顾立春,只听见套间的门嘎吱一声响了。
里面五个人鱼贯而出,前面是谈场长史书记黄副书记三人,朱书记和邓场走在最后。
顾立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怔了一下赶紧跟几位领导打招呼。
谈场长亲切地笑着解释道:“开会时间还没到,我们先在小房间里休息一会儿。”
顾立春假装信了,同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嘿嘿,谈场书,史书记,我刚才那些都是胡说八道,你们就当没听到。”
谢宣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看着史书记和黄副书记,干巴巴地说道“史书记,黄副书记,我们来早了。”
史书记瞥了他一眼,点点头,态度十分冷淡。
他的眉头紧皱着,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对两人无奈地挥挥手:“我们一会儿开个会,你们先去忙吧。”
黄副书记意味深长地说道:“小顾,小谢,你们是咱们农场年代一代中的佼佼者,以后要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别的自有组织给你们安排。”
顾立春神色坦然:“谢谢黄书记的教导,我一直都是这么想这么做的。”
邓场也开口道:“小顾,红日农场的老叶押着一大卡车鸭苗来了,你过去看看,检查检查质量。”
顾立春忙说:“我本来就是要去迎接的,谢同志再三邀请我来,我不好不来。”
他说完,又冲在场的几个人微笑致意,然后转身离开。
谢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得讪讪地跟在顾立春身后,灰溜溜地离开。
顾立春实在不想看见他,加快脚步,快速离开。
等他回到广场的时候,人家老叶已经去五场了,只有赵高在原地等着他。两人又火速赶往五场沼泽地。
路上,赵高关切地问道:“顾哥,那家伙没给你下套吧?情况怎么样?”
顾立春笑道:“他想下套,也得我配合啊。”说着,他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事情经过。
赵高听罢直摇头:“这家伙是黔驴技穷,抄咱们的办法。我看他也就比吕进步略聪明一些,本质上还是个蠢货。”
顾立春竖起大拇指:“有进步,这评价一针见血,成语也没用错。”
赵高略显得意地道:“那当然,我可一直在学习。”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
沼泽地旁边的草地上,用苇席围起来一个个大圆圈,黄澄澄、毛茸茸的小鸭子们正用嫩黄的小扁嘴巴找食吃。
大家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满怀欣喜地看着这些小鸭们。
叶北林正在跟小孙和小康他们讲授养鸭的知识。
顾立春热情地上前跟叶北林握手:“老叶,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押车,有你这个高级兽医师在,我们就更有底气了。”
叶北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原本我是抽不出空闲的,这不出了涨价那档子事吗?我一是跟上头闹得不太愉快,心烦,想躲几天清净;二是正好来看看你,当面跟你道个歉,得亏是你,要是换了旁人,这合同肯定得黄了。”
顾立春安慰他道:“你是第一次做,没经验,犯点小错正常。以后就好了。”
两人聊得十分热烈。
叶北林一边跟顾立春说话一边引着他去看鸭子:“我们一共装了一万零五百只鸭子,就是防着路上死伤损耗,这帮小家伙们还挺争气,只死了一百多只,剩下这些都归你们。这些鸭苗是我和我徒弟们亲手挑的,精神得很。”
顾立春看了几眼,鸭苗的精神头确实不错。
白大姐他们正在点数,确认完毕,再在合同上签字盖章,他们盖完章再拿给邓场审核,最后交到财务那儿,叶北林的人就可以去领钱了。
白大姐他们点完数,过来跟顾立春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顾立春让留下养殖场的工作人员值班,嘱咐他们看好鸭苗,尤其是要注意野狗野猫们的偷袭。
吩咐完工作的事,顾立春让人安排司机的吃住,他自己领着叶北林回猪场的食堂,招待他吃午饭。
叶北林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带的礼物还没分呢,赶紧拿着钥匙打开卡车,让大家上去帮忙搬东西。
他带来的礼物让大家叹为观止,都是用麻袋装的。
大豆、玉米面、木耳蘑菇黄花菜,还有一些肉干,大家往下面搬了六麻袋。
顾立春笑道:“老叶,你不过日子了,带这么多东西?”
叶北林满不在乎地道:“都是我们那儿的特产,多的是。”
大家把麻袋放在自行车上,推着回猪场。
今天陪同的都是叶北林熟悉的人,赵高吴胖小康小孙他们,大家分别几月又相聚,心情极好,饭桌上,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大家喝得差不多时,顾立春找借口支开赵高吴胖他们,只留下陈禹和孟念群。
孟念群端着一杯酒,感激地说:“叶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我姐的帮助。”
叶北林举起酒杯跟孟念群碰了一下杯,豪气地说道:“小孟,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你放心,以后我会让我朋友多照看你姐的,一个女同志,不容易啊。”
孟念群想多打听一些姐姐的情况,无奈,叶北林知道的也不多,能说的早说了。他倒也不算失望,知道她过得还行,就够了。
吃过午饭,顾立春让赵高和吴胖把醉醺醺地叶北林扶到他办公室去睡午觉。
他跟孟念群沿着苜蓿地散步,他突然问道:“对了,念群,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姐夫的消息,他跟姐姐在一起劳改吗?”
孟念群沉默片刻,低声答道:“他早死了。”
顾立春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孟念群有意冲淡这压抑的气氛,便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亲耳听到姐姐的消息,一会儿告诉我爸,他肯定特别高兴。再过几天就又要发工资了。”
顾立春顺着他的话说:“你说得对,今天是个好日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顾立春把叶北林送的礼物,给大家分了,吴胖赵高小孙小康陈洁等都有份,众人欢天喜地拿回去。
他把自己那份东西放在自行车后座上,准备先回趟家,再去趟场办。临走时他说道:“等老叶醒来告诉他,我晚上请他吃饭。”
陈禹凑过来说:“今天午饭吃得晚,老叶醉得不轻,要不你明晚再请?”
顾立春一想也是,便改口道:“那明晚请吧。”说完,他腿一伸,挎上自行车,准备骑车回家。
陈禹忸怩了一下,追上来,把一卷画塞到顾立春的自行车车筐里,“这是送你的,我随便画的,多指教。”
“哦,谢谢。”
顾立春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展开画卷看了眼,一共两幅,一幅画的是棵高大的苹果树,树枝头有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只有一个苹果;第二幅是小猫钓鱼,那只猫画得形神兼备,颇有点意思。
顾立春看完把画卷好,放在车筐里,继续骑车。
今天收到鸭苗,见到老朋友,又收了两份礼物,顾立春心情不错,一边骑车一边哼起了歌儿。
他正哼得入神,忽然听见旁边的岔路口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他赶紧往左一拐,骑车的人是邓场。
邓场看了一眼他后座的麻袋,看看他骑行的方向,眉毛一挑,问道:“你这是要下班?”
顾立春赶紧说:“不是,要回办公室。”说完,他把自行车车头再往左拐了拐。
“那就好,正好有个会要开。”邓场骑在前面,突然,他停了下来,两条长腿支着地,随手拿过那卷画,一边展开一边问道:“我能看看吗?”
顾立春:“……”你都打开了,我还能说不让吗?
邓场打开画鉴赏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这是哪位女同志画的?”
顾立春问道:“从哪看出来是女同志画的?”
“从寓意上看啊,高高的苹果树上只有一棵红苹果,苹果好吃可就是够不着;小猫钓鱼,小猫发呆打瞌睡,任鱼咬着钩,就是不甩钓竿。这两幅画寓意深刻,主题鲜明。”
顾立春愣了一会儿,原来这画还能这么解读?
过了一会儿,顾立春回过神来,一记彩虹屁送上:“邓场,看不出来,你还有如此高超的鉴赏力。”
邓场轻笑:“这叫什么鉴赏力,这叫逻辑推理。”
说罢,他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这画是谁送你的?”
顾立春迟疑片刻,撒了个慌:“我也不知道。”
邓场也没再追问,快速蹬着自行车,说声:“跟上来,回去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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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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