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话筒,用略带羞涩和难为情的语气对两个招待员说道:“两位姐姐,我妈跟我说相亲对象的事,我实在不好意思,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
两位招待员相视一笑,表示我们懂了,然后自觉自动地跟顾立春拉开安全距离。
顾立春见她们离开了,才压低声音询问道:“他们发现我了?”
于天蓝飞快地说道:“有个姓毕的领着王年木的人来找我,我装作受到刺激犯病,什么也没说。可是那个姓毕的认识你,你在这儿太危险了,赶紧回去,不用担心我。”
顾立春镇定自若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他想了一下,又问:“那你知道姓王的对头是谁吗?”
于天蓝思索了一会儿,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听说他跟里面的很多人都不对付,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好像有一个秦委员跟他是死对头。”
于天蓝说完这句,语调突然变了:“小赵,我工作的事就麻烦你了,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今天就说到这儿吧,你赶紧早点回家,别让你妈担心。”
顾立春猜测是旁边有别人她才这么说,便顺着她的话说道:“我知道了,我在外面办完事再回家。”
那边挂了电话,顾立春转过头对两位招待员感激地笑了笑:“我接完电话了,谢谢你们。”
顾立春一回到房间,就关上门跟赵高商量:“那个姓毕的去找我妈了,我怀疑他是从农场得到消息,知道我来省城了。”毕主任在农场呆了那么多年,肯定会有一些亲朋故友,想打听些消息很容易。
赵高面带惊惶:“那、那咱们怎么办?这个姓毕的可认识咱俩,再化妆也没用。”
顾立春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步步跟赵高进行推理分析:“姓毕的初来省城,又刚受过审,省革委会里能人众多,所以他的手上不可能有太大权力,他不可能像以前在农场那样为所欲为;他去问我妈,说明他手上还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一他没有太大权力二没有切实证据,就不可能说抓我就抓我。而且现在的革委会不像几年前那样秩序混乱,他们要做什么事也要遵循一定的程序和步骤。这么分析下来,我们现在虽然危险,但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赵高听顾立春这么一分析,也逐渐冷静下来。
顾立春说道:“这样,咱们的合同已经签订,工作任务已经完成。要不你带着合同和预付金先回农场,我留下来跟他们周旋。”
赵高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顾哥,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丢下一个人自己走。”
顾立春安抚他:“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
赵高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这事没得商量。顾哥,你也要相信我,我是不如你聪明,可我也能帮到你,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顾立春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拍拍他的肩膀,感动地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也留下来吧,咱们联手对付他们。”
赵高皱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转了三大圈后,说道:“顾哥,我觉得这里咱们不能住了,万一那姓王的人来提审你呢?咱们要不去荣叔家挤一挤?”
顾立春摇头:“不能去,他们要是能查到这里,也能查到赵家。”
赵高问:“那咱们还能去哪儿?换个旅社?”
顾立春笑道:“不换,咱们去王家。”
赵高吓了一跳:“顾哥,你、不会是吓坏了吧?都糊涂了,咱们躲都来不及,还去自投罗网?”
顾立春笑着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姓王的绝对想不到,我会在他家附近吧?”
“可是……”
突然,赵高明白了什么,“顾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去王大柱家?”
顾立春点头:“对,就去他家。”
今天太晚了,只能明天去。两人开始收拾行李,顾立春这间房子定的是七天的,他们也不打算退,明天他们只携带随身重要物品和给王家的礼物离开,让那些盯梢的人扑个空。
东西收拾好后,顾立春又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赵高,明天一大早,你就去找我妈,注意别让人发现你,找到她后,你问她要我爷爷或是外公的照片和旧衣裳,就说我要留老人家的照片做纪念。有就拿,没有就让她画一张肖像给我;还有就是,你问她要我外公房子的内部结构图,如果没有就画一幅简图给我,我有用。最后,让她不要担心,一定要稳住,要相信她儿子,没了。”
赵高认真地记住顾立春的每一句话。
顾立春嘱咐完赵高,又开始坐在桌前梳理自己的思路。
王年木毕主任,他觉得解决这两个人反而不是最难的事,难的是解决完这两个人以后怎么收场?省革委会可是现行的省一级行政行关,可不像农场革委会,他的名字要是在里面挂上号,这两年之内会有无穷无穷的麻烦,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慢慢地回忆着脑海中关于省革委会的组织架构和权力范围,省革委会里应该有一部分没有被打倒的干部和一部分革命群众以及造反派。他们要维持一个大省的正常运转,工作量肯定大,不太重要的事应该引不起领导的注意。他家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顾立春听说省革委会一般有一个正主任和三四个副主任,还有常务委员十几个,下面设各种办事机构,什么组织部、宣传部、政治办公室、水利、财贸办公室之类的。当然,各省的实际情况会有区别,但大体上应该差不了太多。
像姓毕主任这种应该就是里面打杂的基层人员,王年木比他好些,但绝对到不了副主任、主任这种级别。
顾立春决定明天得去打探一下关于秦委员的消息。
至于该向谁打听,顾立春突然想到牛大嫂,牛大嫂名义上是帮大家做饭,实际上就是私营小饭馆。这个年代敢开私营饭馆,她上面肯定有人罩着,看她那副底气十足的模样,顾立春凭直觉觉得她上头应该有人。而且开饭馆的,认识的人也多,就算不能结识她上头的人,也能通过她认识一些相关人员。
顾立春打定主意,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去找牛大嫂。
思路理清,计划安排好,他开始上床休息,赵高在床上翻腾一会儿才睡着。
次日天一亮,赵高不用闹钟自动苏醒。他飞快地洗漱完毕,出门去办事。
顾立春给自己换了个妆,可惜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太少,他空间农场里储备的也少,只能将就着用,他把眉毛画粗,肤色化深些,他没到合适的眼镜,便从空间里拿出一副黑框的平光镜戴上。再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拎着一包东西就出了门。
他径直来到牛大嫂家,牛大嫂正坐在院子里剥白菜叶子,看到顾立春,一时没认出来,顾立春提醒她,她才想起来:“哟,你瞧我这眼神,昨晚上灯光太暗,都没看清楚,你这一大早地又要请客?”
顾立春笑道:“今天不请客,我自己吃,给我下一碗青菜鸡蛋面。”
牛大嫂爽快地应道:“好咧,你等一会儿。”
顾立春说着话,把网兜里掏出几瓶辣椒酱和豆豉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吃面和馄饨时放上一勺,又辣又香,你也尝尝。”
牛大嫂客气一下就收下了,她进了厨房,不多一会儿就端了一大碗青菜鸡蛋面出来,顾立春在院子里吃面,牛大嫂坐在一边继续剥白菜。
顾立春一边吃面一边说道:“牛大嫂,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革委会的秦委员你认不认得?”
牛大嫂微微有点诧异,“你找老秦干什么?”
顾立春道:“其实我这事,也不一定非得找秦委员,我只是听说他为人很仗义,是个豪爽的人,觉得找他更适合些。当然,如果牛大嫂认识别的人也行,反正我这事只要是革委会的应该都能解决。”
牛大嫂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小顾同志,你方便跟我说说什么事吗?”
顾立春低头沉思半晌,最后下定决心说道:“也行,反正我自认为没做错什么,我就跟大嫂唠唠。”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东云县红河农场的,我们农场革委会有一个毕主任,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与特务有牵扯。我做为革命干部,为了正义,为了维护农场的利益,就跟他进行了坚决的斗争,本来他已经落网,结果不知道怎地竟然混进了省革委会。
因为这点恩怨,他丧心病狂地报复我,他甚至还编出了一个故事,说我是附近孟家流落在外的儿子,孟家你知道吧?就是住在人民路那家,那个女同志姓于,据说祖上是资本家,她丈夫原来是东大教授。”
牛大嫂点头:“我听说过一些。”
顾立春气愤地说:“她家有个儿子刚出生没几天被一个疯子抱走扔江里了,毕主任就因为我长得跟姓于的有一点像,就说我是她儿子。
大嫂我可是出生在东云县,离清江县一百多里,就因为我长得跟姓于的像,就说我是人家死去的儿子,我还听说了,那个姓于的当年因为儿子的事,受到重大打击,变得疯疯癫癫的。现在人家丈夫不在,领着两个小孩子艰难度日,那个毕主任再三再四地上门去打听这事,拿她最伤心的事刺激她,你说这干的是人事吗?大嫂,你帮我评评理。”
牛大嫂盯着顾立春看了一会儿,说道:“顾同志,我觉着你长得还真有点像于天蓝。”
顾立春满不在乎地道:“可能是我这张脸容易跟人撞脸吧,还经常有人说我长得像电影明星,昨晚上我去看电影,就有人盯着我看。那个姓毕的那么有本事怎么不说电影明星是我爸,他要是弄成了,我给他送锦旗。”
牛大嫂听着这这番话,忍不住噗嗤一笑。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顾同志,你确实长得挺俊的。对了,你有对象没?”
顾立春:“……”
他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牛大嫂,你看我这都样了,哪还有心思想对象的事?你帮帮我,帮我引荐一下革委会的人,我要去跟他们说清楚。他们要觉得我是谁的儿子,就去调查清楚,要是不调查就别这样空口无凭地乱吓唬人。”
牛大嫂笑道:“你呀,别急,赶紧把面吃完,都快凉了,我帮你去问问。”
说完,她解开围裙出门去了。
顾立春继续吃面。
过了十多分钟,牛大嫂回来了。
她笑着说道:“顾同志,你可真走运,正好我在街上碰到老秦,你去跟他说吧。”
顾立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长着大国字脸、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他披着件军大衣,敞着怀,腰间系着一根棕色的宽皮带,挺胸凸肚,背着双手,显得十分神气。
顾立春赶紧站起来,礼貌地说道:“秦委员,你好,我叫顾立春,是红河农场农牧科的科长,这是我的工作证。”说着,他恭敬地递上工作证。
秦委员扫了一眼工作证,又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着顾立春:“你年纪轻轻就当上科长了?不错。”
顾立春谦虚地答道:“我们农场是基层中的基层,我们分场又是新建的,人才匮乏,矮子里面拔将军,就选上我了。”
秦委员念了两遍顾立春的名字,说道:“红河农场,顾立春,我看着有点眼熟啊。”
顾立春心里一咯噔,他所谓的眼熟,说不定是毕主任已经把他的事报上去了,他看过略有印象也不一定。
不过,他仍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以前在报纸上发表过几块豆腐块,秦委员经常看报可能看到过,你的记性真好,这都能记得。”
秦委员一拍脑门:“对对,就是在报纸上看到的,哈哈,你这个小同志,很不错。”
秦委员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他招呼顾立春进屋坐。Μ.miaoshuzhai.net
顾立春趁机跟牛大嫂说道:“秦委员肯定还没吃早饭,大嫂,你帮我准备些早饭。”说着他掏出了五块钱塞给牛大嫂,牛大嫂笑着去准备。
两人坐着聊天,秦委员问顾立春的事情,顾立春抑制着愤怒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不过,这次,他又补充了王年木的事。
“秦委员,我是第一次来省城,从来没得罪过王年木同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联合姓毕的来害我?”
秦委员看着顾立春,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是没得罪过他,他针对的不是你。他们两个是各取所需。”
顾立春怔了一下,好奇地问道:“秦委员,你的意思是姓王的针对的是孟家?”
秦委员不置可否。
顾立春愤然说道:“孟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他们家的人劳改的劳改,进监狱的进监狱,如今就剩下一个半疯的女人和两个孩子,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他们,王年木他还是个人吗?”
顾立春骂完,又觉得不妥,赶紧说道:“秦委员,我一时嘴滑,你别介意。”
秦委员淡淡一笑,骂王年木他有什么可介意的?
不过,这小子年纪气盛,又写得一手文章,口才也不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帮手。
想到这里,秦委员的神色就更和蔼了。
正好,这时候,牛大嫂用托盘端着两碗馄饨进来了。
她把大碗的放到秦委员面前,小碗的给顾立春,并笑着对顾立春说:“小顾同志,我可不是偏心眼,是因为你刚才吃过面了,这一碗,你就陪着老秦吃。”
顾立春笑道:“明白明白,大嫂真是个周全人。”
牛大嫂又端进来两碟咸菜,并把顾立春带的辣椒酱也顺手放到桌上,这才关上门出去。
秦委员挖了一勺辣椒酱浇在馄饨汤里,边吸溜嘴边赞叹道:“这辣椒够味道。”
顾立春:“秦委员喜欢吃辣?”
秦委员点头:“喜欢,我是无辣不欢。”
顾立春说:“那巧了,我也喜欢吃辣,我们家不光喜欢吃,还喜欢做辣椒酱,这辣椒酱就是我送给牛大嫂的。”
秦委员朗声笑了起来:“嗬,那我还真有口福,正好赶上了。”
顾立春忙说:“秦委员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几瓶,一会儿送你。”
秦委员点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接着说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顾立春忍不住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秦委员”
秦委员打断他:“别委员委员的,我叫秦奋,你叫我老秦就行。”
顾立春道:“那我叫你秦大哥吧,我们那儿都这么叫。”
“随你。”
顾立春继续说道:“秦大哥,我实话跟你说,我是第一次出差,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我的搭档也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姓毕的和姓王的这么一弄,我的搭档吓坏了,他害怕革委会的派人连他也一并抓走审问,正闹着要回去呢,可是我们的工作任务还没完成呢。”
秦奋喝了一大口馄饨汤,辣得额头直冒汗。他吸了一口气,说道:“小顾啊,你们年轻人还是经的事儿少,革委会抓人也不能随便抓的。”
顾立春微微松了一口气,苦笑道:“可不是咋地,我们一直在乡下长大,哪经过这种事?秦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要不你给我们拿个主意,这事怎么办好?”
秦奋吃着馄饨,满不在意地说道:“这事就是个小事,这样,我回去跟政治办公室里的人说一声,让他们不要受理这类事情。这过完年,生产、教育、水利工程的事一大堆等着处理,谁有空处理他们的私人恩怨?办公室不受理,我看姓王的敢自作主张去抓你?”
顾立春试探道:“秦大哥,我怎么听说姓王的是办公室主任啥的,他的权力有多大?”
秦奋不屑地说道:“他是办公室主任?拉倒吧,他也配?我跟你说,他就是个预备委员,也就是说,他连个常委委员都不是。”
顾立春这下就更放心了。
他故作气愤道:“我被姓毕的骗了,那家伙说王年木是什么主任,还说他一手遮天,在革委会里剁一下脚,办公楼就能抖三抖。”
秦奋嗤笑一声,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顾立春:“你啊,就是被耽误了,见的世面太少,别人一吹牛皮,你就信了。”
顾立春一副受教的样子:“幸亏遇到秦大哥,要不我还得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见的世面少,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是农村出身,能当上农场职工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像东州这样的大城市,我活了十几年才第一次来,看到光鲜自信的城里人,我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秦奋深以为然,小地方来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子。
他鼓励顾立春道:“好好干,你是个有前途的同志。”
秦奋吃完馄饨,一抹嘴,站起身说道:“小顾,你就放心回旅社,不用担心,没人去抓你。要抓你也得是公安局的人去抓,他敢硬来,你就大吵大闹,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再有事,你就让牛大嫂叫我,我能帮则帮。不为别的,就看你一个年轻人出外在外不容易。”
顾立春感激地说道:“谢谢秦大哥,我真是遇到贵人了。你这一句话就拨开了我心中的乌云。”秦奋挺着肚子离开了。
顾立春把他送到院外,回来再三跟牛大嫂道谢,牛大嫂抿嘴一笑,豪气地说道:“举手之劳,算得了什么。”说着,她把找好的零钱递过来。
顾立春没收:“就留你这儿吧,这两天我们还过来吃饭。”
“那行。”牛大嫂又把钱收回去了。
顾立春告辞离开。
他走到半路,正好碰到赵高,原来赵高没敢回旅社,就在这里等他。
顾立春把见到秦奋的事告诉了赵高:“秦委员说,咱们现在没事,革委会也不能随便抓人。”
赵高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他看看四周无人,赶紧把东西塞给顾立春:“这是于姨给你的东西,她还是想让你先回农场。”
顾立春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说道:“回什么农场,这都立春了,某些臭虫也该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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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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