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宴席顾立春自然要去,他让养母和二奶奶帮自己准备了一些方便携带的菜,卤肉、卤菜、炸小鱼、咸鸭蛋,能带的都带上,他又打了一坛白酒,一坛米酒,把自行车筐和后面两个筐都装得满满当当。
顾立春临走时还不忘嘱咐立夏,“我今晚可能会喝醉,晚上九点半,让你胖哥去接我。”
顾立春到知青宿舍时,大家早到齐了,宿舍中间的长桌上摆着从食堂打来的几大盆饭菜,他把自己带来的菜往上一摆,立即引得大家眼冒绿光。
何文勇不好意思道:“说好的我请客,怎么还让顾同志破费。”
顾立春道:“我妈和奶奶非让我带来,说是让你们尝尝她们的手艺,我们五场的年轻人都尝过,你们离得远,没机会尝,这次让你们也尝尝。”
在场的人忍不住羡慕五场的年轻人有口福。
大家都是年轻人,客套话不多说,直接开吃开喝。
这一开席,顾立春带来的菜就成了大家最先进攻的目标。这些人看上去斯文,吃起饭来是真凶猛。最先抢光是的炸小鱼,接着是卤肉,卤菜,最后,连卤肉汤都被人用来拌米饭了。
“这炸鱼真香,又酥又香。”
“最好吃的还是卤肉。”
“……肉汤也好吃。”
大家越聊越熟,越喝越放得开,也没有谁不好意思。
宋勇一脸遗憾地对顾立春说道:“顾同志,你当初怎么就去了五场,你要来三场,咱们不就早认识了?”
顾立春连喝了几杯酒,醉眼迷离:“嗐,当初介绍我来的人说,我是年轻人就是要去艰苦的地方锻炼,还说什么,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我看都差不多,反正哪里都不好干。”
这番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他们对顾立春就更亲近了。
顾立春继续诉苦:“我们五场太缺人了,一个人都顶三个用。你看看我,名义上是农牧科的副科长,实际上我还得管着林业、渔业,还得给邓场做助理,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有人说:“你这是能者多劳。”
也有人羡慕他:“顾同志,你忙得有意义,不像我们,天天又忙又累,感觉好像没什么意义。”
顾立春道:“都是为革命事业做贡献,都有意义。咱们大家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不过呢,”顾立春话锋一转,“就算是砖,也要砖尽其用,青砖红砖水磨砖,每种砖的用处是不一样的。算了算了,不聊这些,咱聊点轻松的。”
大家继续天南海北地闲扯,众人发现顾立春真是个宝藏,什么话题他都能聊上几句,从今年春季的广交会,到中日投资建设海底电缆,国际的,国内的,省里的,县里的,没有他不知道的。
大家越跟他聊就越爱聊,不知不觉中,顾立春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顾同志……”
“小顾……”
有向他请教的,有跟他探讨问题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顾立春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大家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这次推荐名额的事,何文勇再次举杯敬酒,对顾立春表示感谢,顾立春不太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多大点事,何同志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跟你说,我四年之内都不打算去上大学,我是家中的长子,我得照顾我弟弟妹妹呀。别说是你这种情况,换了别人我也会让的。”
顾立春是说者有心,这帮知青是听者更有意。
很快,就有人试探道:“顾同志,以后农场再有招生计划,你们五场是不是也可以占有一个招生名额?”
顾立春点头:“原则上应该是这样的,别的场都有,凭什么我们五场没有?以前是我们没要,从此以后就得要,一切按规矩来,我得为我们五场的年轻人争取机会。反正他们出身都合格,文化水平不够,就去学呗。我上夜校就带上我们农牧科的人。”
大家忽然明白了什么。当年五场新建,除了少部分干部是主动请缨外,其余人等都是直接“发配”过去的,这些发配过去的,一部分是因为工作能力欠佳,还有一部分是没关系没门路。
这就导致五场不但缺人,更缺人才。有能力有干劲的年轻人更容易受到重用,看看顾立春就知道了,这才去多久就升上副科了,连那个大老粗赵高都当上科员了。
而且五场以后也有招生名额,知识青年少,有文化的人也少,最具有竞争力的顾立春又不参与竞争……
大家的心思开始活动开来了。
这一活动不要紧,大家就想从顾立春嘴里套点消息,还好这家伙酒量不太好,现在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吃饱喝足以后,顾立春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开。众人见他醉成这样,要留他住下。顾立春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有朋友来接我。”
吴胖在九点半的时候开着拖拉机来接顾立春,赵高也来了。
众人把顾立春扶上车,嘱咐了几句,才挥手告别。
一坐上拖拉机,顾立春立即就清醒了。
赵高问道:“顾哥,你怎么跟这些人说的?他们真愿意来咱们五场?”
顾立春神秘地笑道:“我就喝了一顿酒,什么也没说。不过,你等着瞧吧,肯定有人来的。”
赵高和吴胖是满脸的疑惑,就喝了顿酒就把人给弄来?
顾立春没有多跟他们解释。
事情的发展出乎顾立春的预料,第二天上午,三场后勤科的人就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问白大姐,他们五场究竟跟他们场的知青下了什么蛊,一下子有五十个人报名要来五场。
白大姐一脸懵,他们刚开会没几天,也没听说小顾去做三场做演讲和动员呀。
白大姐在电话里敷衍了几句就挂断电话,直接去农牧科找顾立春,顾立春刚好不在,一问梁科员说他跑外勤去了。
顾立春这会儿正领着何文勇他们一帮知青在沼泽地那边义务劳动——捡鸭蛋和鹅蛋。何文勇明天早上就要回海城,今天是来最后一次参加农场的活动。他在农场呆了七年,人缘又不错,来找他的人很多少。
这次来的知青不光有三场的,还有四场二场甚至一场的,他们知青自有一个圈子,大家毕竟更有共同话题,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交流交流思想,偷偷交换一下书籍,有时还喜欢集资买点肉和酒,打打牙祭。
他们十分喜欢,这项义务劳动,看着这些鸭蛋和鹅蛋,心情就很好。何况,劳动之后管饭。
请客的地点设在猪场苜蓿地那边,几口大锅往那儿一支,陈洁孟念群和孙厚玉三个大厨往那儿一站,孙厚玉脑子灵活,学了一阵,厨艺进步很快,这也帮他赢得了赵高和吴胖的友谊。
什么小鸡炖蘑菇、爆炒鸭肉、红烧鱼块一做,浓郁的香味把这帮人熏得晕乎乎、乐陶陶的。
吃完午饭,大家坐在苜蓿地旁边的茅草亭里,赏着花,啃着瓜,谈人生侃理想,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顾立春主要跟他们展望未来:“我们五场耕地较少,我们打算以后大力发展畜牧业、副业、林业、渔业。今年养猪两千头,明年争取养五千头猪,以后会逐年上涨;我们要让荒山披上绿装,要把杂木灌木换成果树;还要充分利用辽阔的水域面积,大量养殖鱼虾,鹅鸭。三年之内,我们五场将大变样:瓜果飘香,鸡鸭满地跑;苜蓿地一眼望不到边,猪们肥得动不了窝。”
顾立春又拿出一幅自己没事瞎画的农场规划图:“等我们资金充裕了,打算把猪场翻盖了,再盖几处家属区,家属区里有花园、有图书馆,再弄个小电影院,再建个篮球场,弄几个乒乓球台。要尽量丰富广大职工的精神生活。”
顾立春的话就像一根鹅毛,专门往这帮年轻人心里最痒的地方撩拨。
吃完瓜,聊完人生,临走时,顾立春还送了他们一人一根黄瓜,没办法,送甜瓜和西瓜送不起,人太多了。
吴胖的心在滴血,今天吃了那么多瓜,临走又送了那么多黄瓜。
待人一走,顾立春连忙安抚吴胖:“胖啊,一车瓜换一车人,咱值了。以后哥补偿你。”
赵高也劝:“对,要是能来三十人就太值了。”
吴胖还能怎么办,只能咬牙硬挺。
这帮知青人一离开猪场,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讨论起来。
宋勇先说道:“我打算来五场,回去就报名。”
有人说道:“大勇你还没报名啊,我上午就报了。”
有人笑道:“喂,你们的动作真快。”
有不少人已经下定决心要来,也有很多人还在犹豫。
“五场的条件是五个分场最差的。”
立即有人接道:“差不差的区别也不太大,反正工资都是一样,咱们来这里没准能得到重用呢。”
“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那儿的坑都被占完了,没有我们年轻人的地儿了。”说这话的是二场的一个叫张星的年轻人。
跟张星一起来的谈周生说道:“张星,我觉得咱们还是留在二场好,二场的各项设施次于一场。”
一路上大家各抒己见,热烈讨论。
接下来的几天,五场场办的人是痛并快乐着,电话一通一通地打来。
先是打到后勤科,后来直接打到党委办公室。
朱书记接到电话,一听又是知青又是年轻人要报名来五场,他便笑呵呵地道:“哎呀,你们场的年轻人觉悟就是高,如此地积极支援五场的建设,看来你们党委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得不错,值得肯定。”
电话那头:“……”
邓场这边也接到了几通电话,有人向他告状,说顾立春拉拢腐蚀革命青年,蛊惑人心,邓场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小顾同志不是那种人,他连我这个上级都不拉拢腐蚀,会腐蚀你们的人,你想多了。”
对方气极败坏:“那是因为他腐蚀不了你。反正我们场的年轻人被腐蚀了,一下子报名二百人,二百人,你们五场到底想干嘛?你怎么不把我要过去?”
邓场淡淡说道:“想得美,你想来我们也不要。”
对方:“……”
几天下来,一场报名的人有二十多人,二场三十人,三场最多,报名的有二百五十人,最后那边硬留下五十人,只放行二百人,四场那边也报名八十人,但四场不想放人,他们心生一计,准备把劳改营协调给五场,并且说得冠冕堂皇:别的分场都有劳改农场,只有五场没有,这不符合规定。而且五场的职工也体会不到阶级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其他分场一看四场开了头,也急忙跟上,都想把劳改农场里的老弱病残和不服管的刺头儿趁机甩给五场,还写了报告给总场场办。
总场场部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甚至还开了会讨论这个问题。
五场的干部被四场的这一通操作气坏了。
朱书记火速速召集大家开会,商量应对策略。
场办会议室里,大家正襟危坐,邓场最后一个到。
朱书记眼睛一扫,发现顾立春竟然不在,便问角落里的赵高:“小赵,小顾人呢?”
赵高忙道:“顾哥跑外勤去了。”
邓场瞥了一眼赵高,说道:“你这几天最好别让他落单。”
赵高心里一惊,顾哥该不会真有事吧?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脸担忧。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顾立春小跑着进来了。
他擦擦额角的汗水,说道:“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
大家见顾立春完好无损,同时松了一口气。
朱书记见大家都到齐了,就简单说明一下情况。
其他分场要把劳改营的劳改犯分流给他们,他们要不要接收?要是接收,又怎么接收。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热烈地讨论起来。
反正大多数人的意见是不要劳改犯,理由是这些人牵扯的问题太多,而且劳改犯不好管,他们五场没有专门的地方,人手也不够。
顾立春却有不同的看法,这些劳改犯多是知识分子,各科专家教授都有,要是用得好,肯定对五场的发展大有好处。当然麻烦也有,不过现在都73年了,□□很快就要过去。这几年,他们只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顾立春便开口道:“我认为我们可以接收劳改犯。但我们接收了这么多人,总场是不是得拨款给我们建造集体宿舍?是不是得建造一座劳改营?”
白大姐当头泼了顾立春一盆冷水:“小顾,放弃幻想,总场肯定要我们自力更生。”想要拨款?他以为他们没要过吗?
吕先进就是从总场下来的,岂能不知道这些?但他积极鼓励顾立春:“顾同志,别人要不来拨款,不见得你要不来。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邓场重重咳了一声,锐利的目光扫了吕进步一眼,吕进步立即做乖巧状。
邓场接着说道:“拨款的事先不要想,大家继续发言。”
顾立春道:“邓场,朱书记,我们可以不要拨款,但是我们能不能向总场申请一下,五场的收益先不要上交,先用于基础设施建设。”
邓场瞥了顾立春一眼:“你觉得那点钱够?”
顾立春忙道:“事在人为嘛,我大致算了一下,建造房子用的材料,木头从咱们林场拿;砖头,我见过好几个废弃砖窑,再找几个专业的师傅,我们自己烧。沙子,我们自己去河边拉,剩下的也就是水泥等建筑材料,我们还有几茬苜蓿没卖呢,到秋天时沼泽地那边的鹅鸭也可以卖了,母鸭母鹅留下下蛋,公的可以卖掉。我问了一下市价,公鸭一只2元,公鹅3元,我们能卖一千多只公鸭,五百多只鹅,还有鸭蛋鹅蛋,还有鱼,副业我还没算上。”
邓场正在沉思,其他人开始发表意见。
朱书记道:“老邓,我觉得小顾这个办法可行。”
白大姐道:“我们可以试着申请一下。”
吕进步道:“我看未必行,五场不上交利润,其他分场有样学样,以后怎么办?”
齐科附和道:“是啊,小吕说得有几分道理。”
吕进步看了一眼齐科,对于他的反应,既在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顾立春笑吟吟地道:“吕同志,你刚才鼓励我去试试,这倒好,我刚要试,你又说不行。你这是自相矛盾呀。”
吕进步道:“我这不是各方面都要考虑周全吗?”
顾立春道:“吕同志,这个申请我来写,做为供销科科长,你要考虑的是怎样用最便宜的价钱买到最好的建筑材料。”
吕进步干笑道:“最便宜的价钱买最好的材料,顾同志,你这是不是强人所难?”
顾立春语调昂扬:“吕同志,我们做为革命事业接、班人,怎么能怕困难?我们就是要迎难而上,发扬革命精神,拼命精神。”
吕进步望着大家,大家的目光假装看向别处。
吕进步:“……”
散会后,顾立春和陈洁开始在办公室商量怎么写申请。
稿子的内容自然是先叫哭惨哭穷,说他们五场难,没钱没人还想帮总场分担困难。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又不想让总场和国家给他们贴补,只想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他们要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先是讲事实,摆道理,中间抒情排比、夹叙夹议,最后喊口号,提要求。稿子写得清楚明白,层层递进。
朱书记看了觉得十分满意,白大姐看了拍岸叫绝,她当场提出一个诚恳的建议:“小顾,以后这要钱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在这方面有天赋。”
顾立春:“……”他算不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立春的这份申请报告在总场场部又引起了一番争论。
于副场长积极为五场争取,说只帮他们协调职工,但不给他们建房子,这些人住哪儿?
黄副书记也赞同于副场长的话,他们两个都发话了,大家一看五场的利润也没多少,就算截留下来也影响不大,便也没反对。
资金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还是缺人,缺专业人手。五场没有专门的基建科。邓场再次总场向人,这次,竟然有基建科的干部主动报名。
白大姐一接到消息,便满面笑容道:“同志们,咱们五场很快就有新同志要来了。”妙书斋
顾立春随口问道:“来的是哪位同志?”别又来个吕进步那样的人。
白大姐笑眯眯地瞧着顾立春:“小顾,你这消息怎么不灵通了?要注意邻里来往呀。”
基建科的又是邻里,顾立春突然想到了赵志军,原来是他。
他笑着说道:“白大姐,我虚心接受批评,这几天不是太忙了吗?没注意邻里动向。”
中午快下班时,赵志军才来报道,白大姐早让人给他们基建科收拾一家办公室出来。
赵志军还带着一个铁塔似的黑脸汉子,这人是姓金,大家都叫他老金。
大家伙都熟,也不用客套,白大姐笑着说道:“老赵,我们五场不比总场,条件差,你多担待些。”
赵志军道:“条件比水库那边好多了。我哪儿都能适应。”
大家又向他打听水库的事,赵志军道:“一期工程已经收尾,二期暂时还没开始。”
赵志军不是个会聊天的,说完公事就提出告辞。
吕进步非要给他接风,赵志军摆摆手:“不用,你晚上到我家去喝酒。”
吕进步想了想,点头道:“行,我带几个菜过去。”
中午,顾立春回家吃饭,两人正好同路。赵志军顺便邀请他也过来。
顾立春问道:“赵叔,你跟吕进步很熟?”
赵志军道:“他跟我弟还有邓场是同学。”
顾立春惊讶道:“吕进步跟邓场是同学?”完全没看出来。
赵志军点头确认:“他们的确是同学。”
顾立春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接着道:“说邓场跟赵叔你是同学倒是挺像的。”
赵志军微微一笑:“老邓这人从小就少年老成,大家都说他长得有点着急就算了,打扮上更着急。”
顾立春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邓场的装扮还真是,冬天就是军大衣,夏天两身绿军装轮流换,行为举止跟朱书记那个年龄段的又很像。
顾立春正肆无忌惮地笑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自行车铃铛声,一个宏亮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老赵。”
两人一回头,正好看到邓场。
赵志军面色如常地打了声招呼,顾立春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
赵志军道:“老邓,今天我请客,要不你也一起来?”
顾立春猜测,按照惯例,对于请客这事,邓常通常会拒绝,但今天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点头答应了:“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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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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