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这幅无所谓的态度,简直要令蓝敏行疼惜痛恨得浑身发抖——我这么爱护在意的一个人,凭什么要受这种对待?到底是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将她的爹爹逼成这样?
国主陛下这个人,看似雄才大略,英明睿智,又兼处事公正,不偏不倚,但实际上——那些都是有界限的。现状一旦突破这个界限,她分分钟就能化身专*制霸道的暴君,蛮横护短起来,是半点道理也不讲的,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被她打爆狗头。
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此时此刻,魏无羡却察觉不到国主陛下来回游走的心绪,便拿出了安慰美人的一惯思路:“啊呀,你这么爱哭,不如就叫‘潇湘仙子’,或者‘玉珠仙子’?你说呢?”
然而他又有点糊涂——没了金丹的明明是他哎,为什么他又莫名其妙地安慰起人了?
蓝敏行撇了撇嘴,接道:“不好听。从前,人人都叫我‘姑射仙子’,又称作‘蕾依丽雅’。”
蓝大小姐是个毋庸置疑的大美人,是颜色鲜妍、轮廓柔和,神情灵动版的蓝忘机,与《庄子·逍遥游》中“藐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的姑射仙子有得一拼,因此少年时便得了这个雅号。可她性格又太过跳脱,不太符合“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的记载,而民间传言姑射仙子原名“蕾依丽雅”,仙门百家众人便又戏称她作“蕾依丽雅”。
魏无羡闻言,笑道:“那你原身一定是个万中无一的大美人,我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了。”
话音刚落,蓝敏行却神情一动——附近有熟悉的水灵之力,乾坤碧虚扇就在附近!
她眼中顿时浮现起喜色,没想到,竟送上门来了!
蓝敏行不由分说,拉着魏无羡便跑出了伏魔洞,凝聚念力暗中感应,果然便寻到了带着嬴阴嫚一同上山的蓝忘机。
这一刻,蓝敏行简直激动到要将这声“父亲”脱口喊出,可考虑到当下的处境,又生生将其咽了下去。
魏无羡好奇于蓝忘机的突然造访,蓝忘机则吃味于对方身旁的妙龄女子。嬴阴嫚的心绪一时难以描述,蓝敏行则是喜出望外。
四个人心事各异,但总体来说,魏无羡和蓝敏行的心情相对轻松些。
蓝敏行跑到蓝忘机面前,脸上泪痕尚在,眼中却有笑意:“含光君,你怎么来了?是发现我和赵姑娘换了身躯,所以特地来的?”
蓝忘机虽然动机没有那么纯粹,但对方开门见山,倒也猜得也不错,他点了点头。
魏无羡则心道:看来珠珠确实和姑苏蓝氏颇有渊源,那蓝湛身旁的姑娘便是“蕾依丽雅”?啧啧,果然是惊人的美丽,不过她怎么这样狼狈,校服脏了大一片,抹额也戴歪了?
魏无羡不知道,九公主在云深不知处一通发作,不仅将蓝嫣的静室弄得一片狼藉,也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从姑苏到夷陵的路上,她又因为恐高,便自作主张地将抹额扯了下来,权当眼罩用了。
蓝敏行看着自己的原身被弄得那般光景,气得要吐血,一个箭步便冲上前,拽着嬴阴嫚的手腕便要换回来。
嬴阴嫚冷笑一声,轻而易举地便将她甩了个踉跄:“想换回来?你做梦,徐君房,你可认得我吗?!”
蓝敏行听了,当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你、你说什么?”
嬴阴嫚不理她,更将其他两个人也视作虚无,起了恶作剧之心,抬脚便往山下跑。蓝敏行急着换回来,又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也顾不得许多,便当机立断地追了过去。
一下子,这里就只剩下魏无羡和蓝忘机,两人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终于,还是魏无羡率先开口:“好巧啊蓝湛,你竟然会来这儿,我都没察觉到你上山了呵呵呵……你认得珠珠?”
蓝忘机皱眉:“珠珠?你是说方才我带来的那位姑娘?”
魏无羡认真纠正道:“不,珠珠是我旁边的那位姑娘。你旁边的那位叫赵金钏,夷陵人士。珠珠机缘巧合下和她换了身体。”
蓝忘机摇头:“不是赵姑娘,她是曾经的大秦九公主,嬴阴嫚。”
魏无羡奇道:“什么?”
于是,蓝忘机便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了一遍,从自己“途经”乱葬岗,到将披着蓝敏行皮的嬴阴嫚带回云深不知处,再到九公主问灵时的答复。
魏无羡听了,忍不住挠了挠头:“竟有这等事?”
蓦然间,他想起蓝敏行昨晚曾以赵国旧曲《思慕》唤醒了沉睡乱葬岗之底的死魂,并由此推出了乱葬岗的缘起。从那时,他心中便存了疑,很好奇对方为何对千年之前的事情了如指掌。而后,她又说自己穿越时空乃是因为“前尘往事,机缘巧合”,语焉不详,更疑点重重。
魏无羡托腮思量了片刻:“那九公主有没有说是谁将她从九幽之地捞出来的?”
蓝忘机摇头,又道:“未曾。除了身份外,她还说——那幅身躯的主人是徐君房千年后的转世。”
魏无羡难以置信:“徐君房?徐福?”
蓝忘机道:“是。”
这个消息是在太过震撼,魏无羡一时竟有些糊涂,他从头到尾认真理了一遍:赵姑娘的身躯里住的并不是赵姑娘,而是从九幽之地来的大秦公主。然后,珠珠和九公主互换了灵魂,也就说——九公主在珠珠的躯壳里,珠珠用的是九公主暂居的躯壳。再然后,九公主又说“蕾依丽雅”那幅身躯的原主是徐君房的转世……
那不就是说——珠珠是徐君房的转世吗?
这个结论是魏无羡难以预料的,他平静了良久,又将蓝敏行先前的言行联系起来,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又隐隐觉得极有可能。但唯一令他费解的是——如果珠珠有那么大的来头,又为什么要对徐君房破口大骂?她干嘛自己骂自己的前世?
此时此刻,魏无羡和蓝忘机对于蓝敏行实在都有着满心的疑惑,只等着她来答复。相对沉默思量间,蓝忘机却率先开口,转移了话题:“你,还好吗?”
他循规蹈矩、雅正端肃了二十年,偏偏遇上魏无羡便差点前功尽弃。上一次他以夜猎为名,在夷陵山下与魏无羡“偶遇”,临别时,明明心里依依不舍,却又没什么话可说。
今日,好容易有了理由来找他,说了大半天别人的事,可到了他最关注的话题,他又笨嘴拙舌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只有那一句。
魏无羡倒是神态自如,笑道:“好得很,一点都没有瘦。”
蓝忘机心中隐隐作痛起来,如果蓝敏行方才在山腰处从温宁那儿套来的话没出错,那魏婴……不是灵力受损,而是失去了金丹。
为什么他从始至终都没猜到这一点?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姑娘却轻而易举地套出了真相?恍惚间,蓝忘机面前骤然浮现起魏无羡自乱葬岗后回来的神情——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阴郁之气,俊美却苍白,笑意含森然。
他曾是那样一个神采飞扬、明俊逼人的少年,眼角眉梢尽是笑意……魏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很想将这件事问明白,却又怕过界,引得对方抗拒。思虑了良久,他还是开口问道:“魏婴,为何不佩剑?”
魏无羡对他忽然跳转话题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云淡风轻道:“有时忘了,有时又嫌麻烦。我说蓝湛,你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
蓝忘机倒吸了一口凉气,惨淡的事实又摆到了他的面前——他不是魏婴的任何人。
卑微的、疼痛的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填满每个角落。他攥着避尘的手微微颤抖,终于涩声道:“你的金丹,是否完好?”
魏无羡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也知晓此事。论骄傲,他不逊色于江澄,对于剖丹这件事,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一方面是怕江澄有负担,另一方面是接受不了别人同情怜悯的目光。
尤其是,蓝忘机的同情。这个誉满天下的皎皎君子,仙门百家之楷模,会以怎样一种居高临下的心绪传递出他高贵的怜悯?
想到这儿,他冷笑一声:“蓝湛,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做,所以爱胡思乱想?”
见对方一脸满不在乎的讥诮,蓝忘机沉着声音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
“够了,蓝湛!我又不是犯人,你这是在审讯我?你是想和我打一架,还是想像之前那样,要我去云深不知处受你们姑苏蓝氏的禁闭?”
年少时的魏无羡有一腔孤勇,桀骜不驯如出鞘宝剑,并非心思细腻之人。而鬼道之术终究损身损心性,他修习下来,性情被影响终究在所难免,再加上自卑敏感,总免不了要曲解对方的意思。
蓝忘机见自己甫一开口,竟又令两人回到了先前针锋相对的状态,上次见面积聚的融洽也消散的干干净净,心中一片茫然无措……原来在魏婴心中,对自己竟是这样抗拒与不耐。
凉意从背后腾起,向四肢百骸蔓延。蓝忘机整个人如堕北溟瀚海深渊,一颗心几乎要冷得停止跳动。
顷刻间,两人又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却是蓝敏行打破了僵局。她同嬴阴嫚换回身躯后,便急不可耐地上了山,大老远便听到了魏无羡的声音。
她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父亲和爹爹吵架,唉,于她而言,真真是一场人伦惨剧……
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对模范道侣吵架,骤然碰上,只得学起和事佬的态度,语气中又透着几分寻常孩子在双亲吵架后的无措:“你们不要再吵啦!有话好好说嘛!”
魏无羡冷静了些许,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此刻蓝敏行来救场,巴不得踩下她递的这个台阶。可一见蓝敏行的模样,他竟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换回来了?怎么像在泥塘里滚了一圈?”
蓝敏行点了点头——换是换回来的,可样子却更狼狈了。
原来,嬴阴嫚占据着她的身躯,灵力充沛,脚步远比她快。她索性唤出乾坤碧虚扇,可法器终究不似人,一边是主人的驱壳,一边是主人的灵魂,宝扇也糊涂起来。两股力量对峙之下,乾坤碧虚扇竟掀起了一股劲气狂风,还夹杂着雨珠,将猝不及防的两人通通掀到了烂泥沟……
不过总算让蓝敏行拽住了她,她夺过乾坤碧虚扇,正欲凝聚灵力将二人魂魄逼出躯体,便听得对方破口大骂:“徐君房,你个狂徒,我要让父皇斩了你!”
这蛮横骄纵的语气,不正是当年的元华公主吗?
“九、九公主?”
“哼,你总算认出本公主了!”
那一刻,蓝敏行简直是如遭雷击,堪称五雷轰顶,被劈得外焦里嫩……都过去一千年了,他们老嬴家为什么就不能发发慈悲,饶过她?!
蓝敏行在极度震惊中换回了自己的身躯,所幸九公主灵魂力量较弱,回到原先那幅病弱身躯后便昏迷过去。
国主陛下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应付公主殿下,将她安置好之后,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回来看看父亲和爹爹怎么样了。
没想到,她一下子便看到了百年难遇的、二人吵架的画面……这般处境,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要人进退维谷。
蓝敏行长长地叹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朝蓝忘机道:“含光君,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同你说。”
于是乎,瞬间,这里就只剩下魏无羡一个人了。
不知怎的,魏无羡心中别有一番落寞。
*
过了许久,从日正当空到金乌西沉,蓝敏行都没有回来。
魏无羡觉得,她大概是和蓝湛一起走了,以她这样的样貌和气质,还有那校服与卷云纹抹额,真该是蓝家的人,说不定还是蓝湛的近亲。不管她是不是从几十年后来的,都应该回蓝家。
想到这儿,魏无羡一声苦笑——究竟在期待什么呢?他不是早就定过决心,就这么往前走,再不回头?他早就该接受,这条路实在太过艰难,从始至终,本来就只有他自己,一条独木桥走到黑。
可魏无羡心里还是忍不住怪蓝敏行,这小姑娘不懂事,一时冲动,爱说让人感动的话,让人产生莫名其妙的希望。
思量间,伏魔洞外却传来清脆的女声:“爹爹,你快出来,看我这样好不好看!”
魏无羡闻声而出,便见到了有生以来最惊艳的画面——蓝敏行换了那身在泥里滚过的校服,穿了藕荷色衣裙,外披烟霞色轻纱。这一身样式虽简单,料子却轻薄飘逸,袖口裙边有金色暗纹随人轻动,在夕阳下流光溢彩,便如丽日朝霞,美不胜收。
她像片朝霞似的飘到他面前,鬓边琉璃簪折射日光,同她那双琉璃眼睛互相辉映,神采奕奕。
蓝敏行“咔”地一声打开乾坤碧虚扇,那扇扇骨根根分明,扇面薄如蝉翼,寒光凛冽。
她折扇轻摇,对魏无羡笑问道:“怎么样,我好看吧?”
神采飘逸,容光迫人。顾盼生辉,见之忘俗。
她像最艳丽夺目的霞光,却轻灵灵地落在了鬼气森森的乱葬岗上。
一个声音在魏无羡心底深处低语着:这不配,实在不配。
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不愧是‘蕾依丽雅’,果然惊为天人的美丽。不过,等校服洗干净了,还是立刻换上,再赶快回去吧。”
蓝敏行皱眉:“回哪儿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管你当不当我是你女儿,我都要在这里陪你的。”
夕阳西下,阳光在乱葬岗负隅顽抗,可还是一点点地退散。黑暗终究会到来。
魏无羡朝她微微一笑:“珠珠,你真可爱。可你不属于这里。”
他转身朝黑暗深处走去。
蓝敏行连忙追过去,如朝霞没入黑暗:“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魏无羡一边走,一边道:“小姑娘,我走的路,你走不了啊。”
蓝敏行气得连连跺脚:“你真是讨厌死了!半点信用也不守!亏得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马不停蹄地安排了那么多事情,还特地换了身衣裳来找你!搞了半天,你不领情,都是无用功,扮靓给瞎子看!”妙书斋
夷陵老祖猜不到,在对方消失的这段时间,这位时间管理大师安排了多少事情。
魏无羡摇头,却是答非所问:“不是啊。只要你愿意,走下山,哪怕不收拾,喜欢你的人就能从夷陵排到姑苏。可你呆在这里,再美,他们也会不喜欢你的。”
蓝敏行冷笑:“‘他们’是什么东西?在那座山上吃草呢?他们喜不喜欢我,我何必在意?他们的喜欢,有那么重要吗?”
魏无羡不理她,径自往前走,蓝敏行哀叹一声:“亏我向来自问算无遗策,弄了半天,连我爹爹都不要我了。怎么会有我这么失败的人啊!我跳崖去死算啦!”
说着,她跺了跺脚,不管三七二十,转身便往外冲。魏无羡没有半点思考,当机立断地折回去,拽住了她的手腕。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反被对方扣住了。
唉,又中计了。他真糊涂,她那么奸诈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跳崖?
魏无羡不想去看对方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又输了。他实在没法拒绝。
朝霞没入黑暗,它不会寂灭在黑暗里,反倒会将黑暗点亮。
魏无羡长长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你去了那么久,就换了身衣服?”
蓝敏行微微一笑:“说来话长,稍后再提。我给你带了个好吃的,你先看看合不合口味。”
她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方瓷盒和一个竹罐,瓷盒里面装着白霜似的细粉,竹罐里则是牛乳。她倒了些细粉在竹盖里,又用牛乳兑好,递到魏无羡面前。
魏无羡忍不住打趣道:“这是什么?砒*霜拌石灰水?”
蓝敏行撇了撇嘴,懒得理他。
魏无羡喝了一口,只觉醇厚甘甜,还有股淡淡的药味清香,问道:“到底是什么?”
“茯苓霜,用白茯苓和雪参片磨成的细粉,再兑着牛乳喝。”
“做这个干什么?”
“我问过情姑娘了,她说你失丹之后一直没好好休养,之前还和江宗主打了一架,也没好透,喝这个最好最适宜。”
魏无羡垂下头,不想看对方,也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神情:“白茯苓倒也罢了,雪参片这些年却难找。”
蓝敏行点头:“是啊,我跑了好几家药店,才找到这些品质上佳的呢。”
魏无羡喝了半杯,便搁了下来:“又贵又费力,下次别这样了。”
蓝敏行却将那半杯又端了起来:“我干什么,你管得着么?以后缺什么,就告诉我好啦!我可是最会挣钱的。”
魏无羡只好又接过来:“没这个道理。”
“明明就有!俗话说得好:‘虎落平阳靠闺女’,你没听过么?”
魏无羡闻言,一口茯苓霜差点没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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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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