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电梯门再次打开。
她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缓缓打开的门。
穿着白裙的石佳佳走出来,正扭头和身后的人说话,脸上笑容满面,还带着一点讨好。
蒋忆舟眼睫颤了颤,电梯里另一个人露出身形。
顾晓安。
蒋忆舟哽咽一下,右手用力捏着罐子。铝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她深吸口气,穿着白裙的那个女人不是她的邻居,看到她脸上表情的一瞬间她就知道。
她伸手一掀,电脑从桌上翻落。
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转着圈。她心中像是压抑着一只野兽,愤怒地嘶吼着,想要冲出牢笼。
她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砸到墙上。啤酒罐撞到墙上,炸裂开一朵巨大的黄白的花。
手机震动两下,跳出邻居的消息。
【大神预备役:忆舟,你怎么了呀?为我听你同学说,你今天好像情绪不太对。】
【大神预备役:好啦,我承认,我骗你了。我其实还和你另一个同学有联系。】
【大神预备役:她是顾晓安,我之前不知道你们关系不好的,也不知道顾晓安喜欢你,我已经严厉批评过她了。】
【大神预备役:我不该因为怕你不理我就骗你,真的对不起,你理理我啊!】
蒋忆舟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突然笑起来。
她笑得弯了腰,突然,她一把拉开防盗门,直接站在对面的门前,用力敲着门。
过了一会儿,穿着白裙的女生打开门,“忆舟,你别生气。”
蒋忆舟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女人露出的怯生生的表情,心底翻涌的愤怒逐渐平静。
突然不想生气了,她所面对的从头至尾就是一个骗局。她信任的邻居就是顾晓安。
她不知道为什么顾晓安要这样做,是恶作剧吗?觉得单纯的暴力不够好玩,换一种方式?
的确是个好方式,把人心都挖下一块。
……
顾晓安藏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瞟着房门的方向。
蒋忆舟许久没有声音,不知道这个借口骗过去没有。
系统:【警报,警报!温暖值下跌,20,13,7,-3……】
顾晓安手一抖,差点被系统的提示音当场送走。
反应过来之后,她觉得还不如被送走。
怎么搞的?是没骗过去,还是蒋忆舟不能接受欺骗?
不管是哪一种,顾晓安现在根本没时间细想,再不挽救,她就没一点机会了。
她半蹲着身体,伸手去扯石佳佳的裙摆。
石佳佳一僵,脚往旁边挪一挪,把门间的缝隙拉得更小。
蒋忆舟在她动的瞬间就抬起眼,石佳佳被她一看,不敢动了。
蒋忆舟往她身后瞟,石佳佳盯着压力挡着很严实,生怕她看到什么。
顾晓安贴着门板站起来,把手机放在石佳佳眼旁的门板上。
石佳佳瞄了眼,急忙按照上面的说:“我一开始真不知道顾晓安欺负你,后来知道了也不敢告诉你呀。我让她给你道歉,好不好?”
蒋忆舟并没有按照她的话回答,反而笑了下,“你叫什么名字?”
顾晓安听到耳边的温暖值还在掉,颤颤巍巍地打字,【告诉她。】
电流已经开始跃跃欲试,没有了温暖值,她现在的行为不被人设允许。
石佳佳的眼睛往门上瞄了一眼,随即勾起一点唇角,温柔笑道:“我叫石佳佳。”
“你可以叫我佳佳。”
蒋忆舟点了下头,却没有叫她的名字。
“你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啊?”石佳佳露出为难的表情,又瞄向门板,“我实在不习惯。”
“你在看什么?”蒋忆舟突然开口。
石佳佳瞬间慌了,眼睛疯狂往门后瞟。
顾晓安被她蠢到,懊恼地闭上眼,抬脚在她小腿上踢了下。
蒋忆舟瞄了眼石佳佳晃动的裙摆,笑着问:“你为什么骗我?我要听实话。”
顾晓安咬着指甲,看来这个借口蒋忆舟不接受,她怎么现想一个?
石佳佳没看到顾晓安的答案,也不敢说话。
蒋忆舟瞪了一会儿,眼睫颤了颤。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有些不忍心,奢望着顾晓安说出一个理由,能证明她无辜的理由。
她看着石佳佳眼睛瞪大,随后皱起眉。
蒋忆舟还想说什么,可没来得及,怀里突然被塞进一个巨大的兔子玩偶。玩偶几乎和她一样高,直接挡住她的视线。
她被兔子玩偶绊了下,差点跌倒。
石佳佳还露出个笑容,“这个兔子玩偶可爱吧,送给你,晚上睡觉抱着正好。”
蒋忆舟抱着兔子玩偶,从玩偶脖子的地方露出小脸,“这是你的贿赂吗?”
顾晓安打不定主意怎么说。
系统:【温暖值稳定了!虽然掉了点,现在还是稳定在31】
顾晓安大大松了口气,急忙点头让石佳佳承认。
石佳佳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是贿赂。”
蒋忆舟看着石佳佳的表情,突然觉出一点谄媚,有些厌烦。
系统:【温暖值-1】
顾晓安:……您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顾晓安还在想着这件事是不是过去了,蒋忆舟突然又开口,“你这么挡着我,房间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石佳佳再次哽住,眼神乱飘。
顾晓安深吸口气,一脸壮烈地冲出去,推开门口的石佳佳,向前跨出一步。
她几乎贴着蒋忆舟的脸,冷笑一声。
“没错,我也在这里。”顾晓安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的肩膀上,将人推开,“怎么?你是小孩子啊,朋友还必须只和你一个人交朋友?”
顾晓安推开她,嘲讽地看了眼,大摇大摆地按开电梯,走进去,直接下楼。
石佳佳尴尬地抓抓头发,“忆舟,你还在生气吗?”
蒋忆舟瞟她一眼,“别这么叫我。”
石佳佳愣住,看着她走回房门的动作,惊讶地瞪大眼。
关门前,蒋忆舟费力地把兔子玩偶的脚塞进房间,看向石佳佳,“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蒋忆舟关上门,坐在兔子玩偶上,看着客厅被她砸得乱七八糟,有点颓废不想打扫。
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大神预备役:舟舟,你还在生气吗?】
蒋忆舟冷笑一声,看来石佳佳没把消息递给顾晓安,刚才她都说不要再联系了。
她伸手把飞信号拉黑。
重生一次,她自认不是个好人,可是面对着顾晓安这个前世的仇人,她居然不想再计较。
这段时间的相处,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蒋忆舟都不想再继续下去。她也不想追究,以后她和顾晓安再也不要有交集了。
她闭上眼,身后柔软的兔子玩偶像是一个怀抱,紧紧拥着她。
她眼眶微微泛红,自己还是会被这样的一点善意诱惑,最后踏入陷阱。
这是最后一次,再也不会了。
蒋忆舟将头埋进兔子玩偶,深吸口气。
她猛地睁开眼,走进卧室,拖出行李箱。
她看着房子里的东西,带走了几件衣服,除此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带的了。
走进书房,里面的保险柜里有几份文件和U盘,她全部装进文件袋中带走。
路过书桌的抽屉时,她顿了下。
驻足片刻,蒋忆舟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将抽屉拉开,直接走出门。
抽屉中,曾经被仔细保护的卡片,终究被它们的主人抛弃了。
蒋忆舟拎着行李箱,手里拿着手机按下号码。
“喂,蒋小姐。”
“吴秘书,过来接我,就在世纪苑。”
“好的。”
蒋忆舟挂断电话,拉着行李箱到小区门口。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车辆停在她面前,穿着西装的男子帮她拉开车门,放上行李箱,这才开着车离开。
顾晓安看着车子离开,从马路对面的花坛后面钻出来。
她面容扭曲,纠结地扯断手里的草。
“系统系统,这怎么办?蒋忆舟不会因为和我赌气回蒋家去了吧。”
那可是龙潭虎穴,蒋忆舟这么容易骗的小女孩去了,岂不是连渣渣都不会剩。
系统:【不用紧张,至少短期女主还不会被动,她现在才高中,主要危险就来自于你。】
顾晓安:……
她决定当没听见最后一句话。
“你说我现在去搞蒋家,让他们不许欺负蒋忆舟怎么样?”
系统:【你今天还没被电够吗?】
顾晓安:……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不知道】
顾晓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Μ.miaoshuzhai.net
她拍拍裤子站起来,跑到奶茶店买了杯果茶,唏哩呼噜喝起来。
她打车回别墅区,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打了个哈欠,慢慢腾腾地走进教室。
一进去,她习惯地看向蒋忆舟的位置,却看到个陌生的人。
顾晓安打哈欠的手顿住,视线疑惑地扫向教室,终于在前两排找到了蒋忆舟,还坐在靠走廊的一侧,简单来说就是离她很远。
顾晓安挠挠脸,回到位置上,心里很虚。
【系统系统,你说蒋忆舟是不是发现那个邻居就是我了?她现在的表现真的很不正常,我之前表白都没让她换座位唉。】
系统:【哦,你之前那个果然是表白。】
顾晓安:【你到底有没有抓重点的能力。】
系统:【缓解下气氛嘛,要是暗恋我的人突然和我喜欢的人有一腿,我心态也会崩的。】
顾晓安:【!!!蒋忆舟喜欢我??!】
系统:【你到底有没有抓重点的能力?】
还回去了,舒坦。
顾晓安干咳一声,【这明明很重要,要是蒋忆舟真的喜欢我,那事情就简……麻烦了。】
顾晓安讲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蒋忆舟喜欢的是邻居这个马甲,而且她也不可能和蒋忆舟在一起。
她叹了口气,蒋忆舟这孩子真是……情路坎坷。
系统:【你清醒一点,女主没那么喜欢你,我就是夸张一下】
顾晓安再次当听不见,【唉?现在邻居这个身份是石佳佳的啊,让她去和蒋忆舟谈恋爱怎么样?】
系统:【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要是石佳佳中途分手怎么办?】
顾晓安记起来了,又瘫回去。
她拿出手机,习惯性想给蒋忆舟发消息探口风,点开来才想起来自己被拉黑了。昨晚发出去的消息还带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好难哦。
顾晓安不想努力了。
熬过一个上午,顾晓安也没想出什么。
中午跟个幽灵一样和于媛媛一起去吃个午饭。
于媛媛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是怎么回事?失恋了?”
“差不多吧。”
于媛媛瞪大眼,“蒋忆舟和你分手了?她甩得你吗?”
“谁跟你说我和她是对象的,别乱猜。”顾晓安鼓起脸,喝着果汁,“不过我们俩闹崩了是真的。”
于媛媛一脸迷惑,“你之前说得是真的?那蒋忆舟从来也没和你好过,哪里来的闹崩?”
这话扎心了,顾晓安拿起果汁,转身就走,不理这个说大实话的人了。
回教室的路上,她瞟到蒋忆舟接着电话走向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
顾晓安脚步一顿,遵循本心,跟了上去。
蒋忆舟正在和人打电话,但是说什么听不清楚。
【系统系统,你能听到她说了什么吗?】
系统:【涉及隐私唉。】
顾晓安无奈,这废物系统。
系统:【我才不废。】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系统非常认真地报告:【女主目前身体血糖值偏低,饥饿值很高,应该没有吃午饭,看目前的时间,恐怕来不及去吃午饭。】
顾晓安很是无语,【这个难道不是隐私?你们对于隐私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系统:【呸,这叫对女主的爱与关怀。】
顾晓安不理系统,继续远远地看着蒋忆舟打电话。跟着跟着,她都从陪哪个教学楼后面跟到操场一侧。
小树林一直种到操场一侧,用一堵墙隔开,春夏天时能看到树枝冲墙边伸进枝丫。
系统还在唠叨:【女主不吃饭,会不会饿出毛病来?胃溃疡?胃肠炎?……】
【闭嘴吧,我不会去给她买吃的的。】
系统大惊道:【你居然这么冷血?和女主相处这么久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顾晓安冷笑一声,【没错,我就是这么冷血。】
十分钟后,冷血的顾晓安拎着一大袋零食出现在操场上。
她扒着墙头,凑到墙壁的小窗上观察蒋忆舟的位置。
蒋忆舟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来,手机那边像是出了什么问题,蒋忆舟的脸色不太好。
顾晓安目测了一下距离,蹭蹭蹭跑到蒋忆舟对应的位置,隔着墙壁比划两下,塑料袋卷一卷往上一丢。
零食刚一脱手,顾晓安撒腿就往反方向跑,奔上操场的跑道,像是锻炼身体一样,开始匀速慢走,如果忽视她不断起伏的胸脯。
系统:【跑这么点距离就喘,你身体也太差了。】
顾晓安:【呼、你连跑都不能、跑,嘲笑谁呢。】
系统:【哼!我要是有身体也是机器身体,和骑车赛跑都不成问题。】
顾晓安被系统的无耻气到,喘气喘得更急促。
她跳过这个问题,问起蒋忆舟。
【蒋忆舟现在拿到零食了吗?】
系统:【都说了我看不到你看不到的,不过按照刚才的抛物线轨迹,肯定是会落到她身边的。】
顾晓安松了口气,继续绕着操场散步。
散了一会儿,她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她。
她大无畏地看回去,才发现操场上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顾晓安:……也对,大中午的,不是情侣,谁闲的没事来跑操场。
顾晓安撩撩头发,绕完一圈,淡定地回教学楼去。
***
蒋忆舟拎着从天而降的零食,走到不远处墙壁的小窗处,看到操场上绕圈的顾晓安。
她低头看了眼零食,肚子咕噜叫了声。
蒋忆舟愣了下,伸手揉揉肚子。她都忘了自己还没有吃饭这件事,饿久了,就不觉得饿了。
手机里又传来人声。
“蒋小姐,蒋归林加价了,城南那块地我们再加下去,可能就不值了。”
蒋忆舟淡然地笑了下,“没关系,我已经往外放了消息。蒋归林还会加价,一次在蒋归林的价格上再加两百万,再加两次,第三次收手。”
“好的。”
蒋忆舟挂了电话,胃里的饥饿感逐渐转为疼痛。
她随手撕开一袋饼干,靠在墙壁上,边看着顾晓安绕圈,边吃东西。
她看着顾晓安绕完圈回去,也拍拍手,将零食装好,慢悠悠地走回教室。
她一进去,眼睛就看向顾晓安,果然将偷看她的人抓了个正着。
不过顾晓安半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挑衅地又看了回来。
蒋忆舟觉得她真的看不懂顾晓安,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要这样做。
恶作剧?可是偷偷丢零食给她,却又不露面,就不怕白送殷勤?
蒋忆舟回到位置上,将剩下的零食送给周围的同学。她拿出手机,翻看着曾经的消息记录。每一条都不放过。
消息不算多,也不算少。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不可能是顾晓安,前世那个自大又恶毒的人,真的会这样关心一个人吗?
还是说,顾晓安真的喜欢她?面对喜欢的人总要展现最好的一面。
蒋忆舟想不清楚,趴在桌面上。
不要再想了,反正以后都不会再和她产生关系。
蒋忆舟迷迷糊糊睡过去,昨晚她很晚才睡,总是忍不住想起这段时间的事。
这次午睡,她又入梦了。
梦中她又回到前世那个昏暗的房间。地面上铺着华丽地毯,每一个桌椅都包裹着绵软的棉花包,房间里没有一点尖锐的东西。
蒋忆舟靠床坐着,看着这些东西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为她准备的,那个男人恐怕吓得要死,生怕下一次再有一片陶瓷碎片插进他的喉咙里。
她不会自杀,只会杀人。
她闭上眼,在这无尽的安静中沉眠。
一声轻轻的呼唤声响起,“忆舟?忆舟?”
蒋忆舟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房门被打开。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冲她伸出手。
熟悉的感觉围绕在她周身,蒋忆舟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她抬头,眼前的人是石佳佳那张脸。
她的贪恋瞬间消失,一掌拍开眼前的手。
可转眼间,那张脸又变了,变成穿着校服的顾晓安。戴着红色大蝴蝶结的女生眨巴着大眼睛,正疑惑地看着她。
她再次伸出手,“忆舟,你还在生气吗?”
蒋忆舟眼睫颤抖,“是啊,我还在生气。”
女生嘟起嘴唇,眼睛里满是委屈,“可是我都送你兔子玩偶道歉了。”
蒋忆舟蹲在顾晓安面前,“可我还没消气。”
“那你要怎样才能消气?”顾晓安凑近她,近到她能清晰看到她脸上的茸毛,近到她感觉到女生的眼睫毛在她脸上刷过。
蒋忆舟突然焦躁起来,恨意和怒意翻涌着,她猛地按着顾晓安的肩膀,狠狠在她的脸颊上咬了口。
“啊——!”顾晓安痛呼一声。
她低头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女生,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医生急忙来看她的手腕。
顾晓安摆摆手,“赶紧把她的嘴扒开来,我的手要断啦!。”
顾晓安叫嚣得厉害,其实自己清楚,最多有点疼,破皮应该都没有。
医生被凶了下,心情也不太好,上前看了看她被蒋忆舟咬着的手腕,确定没事,继续指挥和护士一起将人抬上救护车。
“我呢?!”
医生看着她,“没什么大问题,硬弄反而刺激病人,真咬断就糟了。”
顾晓安寒毛耸立,她就是装装生气,怎么还真有危险呢。
于是顾晓安作为磨牙棒,也跟着去了医院。
班主任被吓到,也急忙跟上车,“这怎么回事?”
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没事,应该是过于劳累,血糖也有点低,暂时性的昏厥。”
班主任松了口气,又看向顾晓安的手腕。
顾晓安正趴在蒋忆舟的嘴边,用手指摸着她的牙齿,往上翘一点,把自己的手腕解救出来。
医生看了眼,还好是隔着袖子咬的,没受伤,印子过一会儿自己也会消。
顾晓安抽出纸巾,擦着袖子上的口水,很是嫌弃。
班主任奇怪地看着她,“她怎么会咬你?”
“不知道啊。”顾晓安也不知道。自己就是看数学课代表叫了蒋忆舟几声交作业蒋忆舟都没反应,所以上去看看,谁知道她叫了两声,才伸手过去就被咬住了。
想到这里,她又哀怨地看向蒋忆舟,晕着还这么用力咬她,这是多恨她啊。
系统:【毕竟你骗了人家的心,渣女】
顾晓安翻白眼:【呸,我那分明是帮忙补心,谁让她交给我了。】
话是这样说,顾晓安也有点心虚。她看向躺着的蒋忆舟,手背上挂着葡萄糖,唇色苍白。
不会吧,难道蒋忆舟真的喜欢她邻居那个马甲,怀疑自己被绿才这么气愤?
不怨她为什么不怀疑是真实掉马,实在是系统的洗脑功能太强大,总是往情情爱爱上偏,顾晓安也被带偏了。当然,也因为蒋忆舟的态度奇怪。
顾晓安已经收到石佳佳的消息,描述的很是凄然,什么痛苦地抱着兔子玩偶,不忍又决然地要断绝联系,脆弱地关上了房门。
要是真马甲掉了,蒋忆舟应该是提刀来宰她才对。
顾晓安想了想,给石佳佳发了消息,让她来看看蒋忆舟。
虽然但是,蒋忆舟都生病了,的确还是应该顾忌一下她的情绪。
石佳佳:【我是不是还要带礼物过去?】
顾晓安想了下,【带束白百合吧。】
那是之前蒋忆舟给她买的,应该是花了大价钱。顾晓安放进花瓶里,到现在也还没枯萎。
石佳佳很快来了,手里提着一束白百合。
她看到蒋忆舟还没醒,把花放在柜子上。
“我肚子有点疼,先去上个厕所。”
顾晓安无奈地瞟她一眼,挥挥手,让她快去快回。
床上的人还睡着,顾晓安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玩起游戏。
蒋忆舟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眼就看到那艳红的蝴蝶结。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梦中无法平静的心重新归于正常,平稳地跳动着。
顾晓安没注意到她醒了,还在和游戏奋斗。
蒋忆舟瞟向旁边的柜子,看到上面放着的白百合,愣了下。
她重新看向顾晓安,嘴唇蠕动两下,想要说些什么。
说什么?说她知道一切了?说她明白她的心意了?说她……不能接受?
蒋忆舟平静的心又乱了,再次暴躁起来。
顾晓安像是心有所感,抬眼看过来,“呦,醒了啊。”
她唇角带着笑意,有些漫不经心和吊儿郎当,但是又带着和煦的暖意。
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蒋忆舟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她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试一试能不能走近自己。
她张开口。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石佳佳擦着手上的水走进来。
她看到病床上的人醒了,脸上的表情一僵,立马切换到忧虑的表情,小跑着道病房前,拿起那束花。
“忆舟,你醒啦。我给你带了花,喜欢吗?”
蒋忆舟的脸色黑下来,撇过头,看向另一侧躲远的顾晓安,咬牙切齿。
“出去!”
顾晓安,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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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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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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