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逃避责任大法?
薄翅完全不上钩,甚至还后退了两步,躲在门后一脸警惕:“好好说法,别爱来爱去的,你这次来找我做什么?”
许知蝶的脸上犹带泪痕,为她平日里的端庄添了抹柔美:“郁昭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你的良配,她自小在孤儿院里长大,那儿的人为了一顿饭都能勾心斗角,心眼绝对比筛子还多!”
薄翅啧了声:“别地图炮啊,我觉得我家阿昭很好,既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又兢兢业业的演戏养我,哪一点不比你这反水的家伙好?”
许知蝶的声音蓦然拔高:“我没有反水!薄总,我从始至终都没想害你!那些通稿上没有你的名字,也没说金主的坏话,我想针对的只有郁昭!”
薄翅的笑意浅淡,冷冷道:“郁昭是我的人,我和她的利益不分彼此,你针对她,就是在针对我。”
“不!不行!”许知蝶仿佛崩溃一般的捂住耳朵,身形不稳的靠在了墙壁上,哭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明松芮的吗?为什么要变心喜欢郁昭?她知道你这么好,肯定会来和我抢走你,到时候我怎么办?薄总,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跟随了你这么多年,你说我该怎么办!”
薄翅很想说干我屁事,但看着许知蝶一脸绝望的模样,她还是头疼道:“放下吧,施主,正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以你的性格能力,去哪里不会被人喜欢,非挂在我这个歪脖子树上干嘛?”
许知蝶摇着头,泪水顺着脸滑下:“不一样的,我从上学时候就在关注您,您总是那么厉害、强大,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做什么都轻轻松松,一开始或许是崇拜仰慕,但随着这么多年的贴身陪伴,我明白我已经非您不可。”
她抬起脸,泛着泪花的眼中带着哀求:“薄总,我要的不多,我可以接受你喜欢别人,也可以接受你最终会有一个家庭,唯独不能接受你让她接触公司,那里的一点一滴都是我们路过的痕迹与回忆,我不想它被破坏被玷污!”
薄翅:“……你清醒一点,这家公司是我的、不对,郁昭是我女朋友,这家公司以后会是我们的。”
她每多说一句话,许知蝶就被扎心的痛苦一分,如今更是直接蹲到地上,抱头痛哭。
薄翅也想哭。
她要是早知道许知蝶会是这心思,早在刚来时就把这家伙调到其他部门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让许知蝶有了一堆搞事的机会?
所幸郁昭去了剧组,没有被许知蝶的突然上门搞了心态,而她自然不会再松口,坚决道:“别说了,你已经被解雇了,通稿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但如果你不依不饶,下次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
许知蝶泪眼朦胧的露出脸,看到薄翅的神色冷冰冰的,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冷心冷清的模样,不由痴痴笑道:“不会再手下留情?那您想怎么对我?打我、骂我、还是将不安分的我锁在地下室,没日没夜的……欺负我?”
薄翅:“我会当着你的面和郁昭接吻。”
许知蝶神情凝固。
薄翅歪头,补充道:“还是舌.吻。”
许知蝶顿时露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无能狂怒道:“不行!不可以!我不接受!我不允许!”
薄翅在心中叹气,悠悠道:“那你就老老实实的找个班去上,别总在我面前晃悠了,不然我看你一次,亲我老婆一次。”
许知蝶戴着痛苦面具,还不忘戳穿她:“郁昭去了剧组,你亲不到她!”
“好吧。”薄翅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就亲她照片,亲她留下来的东西,实在不行就打开视频隔空亲她,反正看到你我就想亲她。”
许知蝶心态炸裂,张口还想说话,薄翅便掏出手里,慢吞吞道:“不信?那我把她照片打开,让你亲眼看看。”
真要看一眼,许知蝶的心恐怕都要碎成渣了。
她终于无法忍受,哭着跑下了楼。
在车里伤心了好一会,许知蝶又重新振作起来。
她向来是个很执着的人,上学时成绩不好、因为仰慕薄翅,硬生生和她考进同一所大学,工作后对很多东西都不懂,但有薄翅在她前面站着,她就能拼尽一切的向对方靠近。
如今薄翅不要她了,她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就算是用尽手段,也要赶走郁昭,重新回到薄翅的身边!
许知蝶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自从她从公司里消失、职位也被其他人代替后,就有好几家公司拐弯抹角的发来邀请,而这些人里,明松芮这三字显的格外刺眼和突兀。
要和明松芮合作吗?
许知蝶有些犹豫。
她倒不是因为其他因素而迟疑,只是单纯的发现明松芮比她还蠢——搁在薄翅眼中,这或许是洒脱自信不强求,但搁在许知蝶眼里,这就是蠢!
明明有着得天独厚的待遇,偏偏仗着薄翅的宠爱肆意挥霍,如今后知后觉的感到失去了什么、却不自知的摆出施舍的姿态等薄翅回头,这可不就是蠢?
但思来想去,许知蝶还是拨通了电话,邀请明松芮下午见个面。
毕竟这么多人里,只有明松芮,是薄翅曾经深深爱过的人啊……
**
薄翅发现一个棘手的事情,那就是消停了一段时间的明松芮,莫名其妙的和许知蝶搅和在一起。
这两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成天孜孜不倦的搞事,不是送花就是偶遇,让薄翅羡慕嫉妒恨——为什么同是公司负责人,她在没日没夜的处理工作,明松芮就能这么闲??
薄翅很生气,更令她生气的是,新助理这天匆匆赶了过来,对她道:“薄总,魏导那边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明式集团想投一笔钱,顺便塞个人进去。剧组现在资金充裕,他不确定这事该不该答应,就想请示一下您。”
“塞人?”薄翅签字的笔一顿,蹙眉道:“有没有说塞谁?”
新助理点头:“说了,那人叫陶素,因为和影后面容相似,大家都叫她‘小玉女’,如果她进组的话,倒是会在剧播了之后带来一点流量。”
“不需要。”薄翅听完就没了兴趣,继续签文件:“让魏导回拒了吧,这是阿昭的第一部戏,我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掺和进去。对了,前几天和你说过的事情,办了吗?”
新助理想了想:“您说试镜那天的13号演员?已经给您办妥了,她得到一个女三的角色,看她的样子十分高兴和满意。”
薄翅点点头,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挥走助理后继续工作。
她要忙的事情太多,实在没精力去逮着别人关注。
陶素对她而言只是件小事,她并没有再关注后续,直到一周后,助理又跑了过来,汇报道:“薄总,陶素在网上内涵夫人,您看要怎么处理?”
“夫人?”薄翅忙到脑袋不清醒,混乱道:“什么夫人?哦,我老婆?”
她的目光陡然锐利,气势汹汹的将笔拍到桌上:“欺负我老婆?谁给她的胆子?给我立刻砸钱澄清反驳,再把她之前干过的好事通通曝光!”
郁昭只说了不用雪藏,那她把陶素做过的事情摊到明面上,应该不要紧吧?
薄翅心态良好的想着,见笔被自己拍坏了,当即默哀了两秒,随后顺理成章的下班回家。
刚进入浴室洗澡,专属于郁昭的电话铃声忽而响起。
薄翅浑身是水,匆匆擦着手接通了电话。
“陶素的事情是你帮我解决的?”郁昭的声音里含着笑,令薄翅一听,脑海中就浮起对方专注温柔的眼睛。
“谢谢,我刚拍戏结束,魏导和我说出事的时候,我还在想该怎么收拾陶素,没想到你已经帮我摆平了。”郁昭说到一半,忽而听出了什么,语气微妙了起来:“你在洗澡?”
薄翅应了声:“对啊,你也早点洗澡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有我这个金主在,外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帮你全部解决的!”
郁昭的声音微低,似乎是不想让别人听见,尾音拖的长长的,像是在引诱又像是在撒娇:“金主姐姐对我真好,我好想和姐姐一起洗澡。”
“?”薄翅的脑袋上冒出问号:“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没有哦。”郁昭闷笑道:“我就是单纯的想和姐姐洗澡。”
薄翅小脸一红,咕囔道:“那你得先回来。”
郁昭逗她:“我回去了,姐姐就陪我一起洗?”
薄翅哼了声,故意道:“别说是一起洗,只要你回来,让你做什么都行。”
电话那边传来明显加重的呼吸声,过了两秒,郁昭隐忍的声音传来,喑哑中带着欲.念:“这可是你说的。”
薄翅顿了顿,忽而有些后悔。
虽说郁昭还要拍一段时间,不可能这两天跑回来,但憋的越久,爆发起来不就越猛烈吗?
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她啊!
薄翅顿时怂了,弱弱道:“我、我说着玩的……”
郁昭无动于衷,意味深长的一字一顿道:“那姐姐继续洗吧,记的洗、干、净、哦。”
薄翅:“……呜。”
这种大灰狼虎视眈眈的语气也太可怕了!
等郁昭回来,她真的还有机会下床吗……
薄翅被自己坑麻了,晚上睡觉时都梦到旖旎暧昧的场景,在酣畅与极乐中苏醒后,她却见房间里安静而空荡,身边没有熟悉又温热的身躯,寂寞的令人产生了极大的落差感。
她沉默片刻,心头涌上孤独感,忽而从床上坐起,在衣柜里找出郁昭穿过的衣裳。
被衣服包裹时,她仿佛又回到了郁昭的怀里,嗅着那淡淡的香水味,她的脸颊越来越红,最终闭上眼,将游走的手指幻想成郁昭的安抚。
独□□藉的孤寂久久不散,薄翅总感觉少了什么。
她咬咬唇,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反正郁昭回来也是要折腾她,她不如闹个大的?
这样一想,她顿时没了后顾之忧,打开手机找到郁昭,眸泛春.水的打下一句话:[下面的语音,你只能戴着耳机自己一个人听。]
发送完毕后,她眼尾薄红,呼吸轻而急的按下语音,在静悄悄的夜里,清媚的低吟道:“唔……阿昭……”
夜间下了一场雨,雨水滋润着花朵,显的更娇艳欲滴。
助理照常在清晨来找薄总汇报工作,只是说完之后,她却忍不住担心道:“薄总,您是不是有些感冒?脸颊看起来好红啊。”
薄翅愣了愣,看了眼一旁的手机,这回连耳尖都泛了粉。
她摇摇头,故作平静道:“没事,你先下去吧。”
助理只好顺从的离开。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薄翅一人,她顿时捂住脸,哀叹一声:“我昨晚绝对是被鬼上身了吧?悄悄弄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发给郁昭啊啊啊!”
天知道她一早被手机震动吵醒时有多懵逼,发现了郁昭发来的话后有多羞耻,越是回忆昨晚的一切,她就越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来。
不过是和郁昭分开了一段时间而已,她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薄翅对自己恨铁不成钢,抱着脑袋在办公室里呜呜呜。
助理过了会脚步急促的推门进来,一眼瞧见她这副模样,顿时脚步一顿,话语卡壳。
两人四目相对,助理下意识的关上门,重新开始敲门。
薄翅反应极快的坐正身体,高冷道:“进来。”
助理目不斜视的走进来,仿佛刚才无事发生一般的开口,严肃道:“薄总,泰安医院刚才打来电话,说您缴费的那床病人突然心率加快,血压过高,需要征求您的同意,进行紧急手术。”
泰安医院?病人?
薄翅慢了半天才想起这是郁昭的院长奶奶,一个激灵赶忙道:“我同意,你让他们赶紧动手术,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救回来!”
等助理听话的照做后,她又察觉出异常,皱眉道:“郁昭前段时间还说院长的状态稳定了,只需要慢慢调养就能出院,怎么这时候突然恶变?医院那边怎么说?”
助理正色道:“医院说是受到了一些刺激,而根据我的调查,这件事应该和陶素小姐有关——在老人出事之前,陶素小姐不知为何找到了医院,进入病房与老人聊了半个小时。她走之后没多久,护士就发现老人的状况不对,紧急打来了电话。”
“陶素?”薄翅捏着笔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神情里带着冷意:“又是她……也对,她毕竟和郁昭认识,一旦想报复,轻易的就能找到郁昭的弱点。”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对院长动手。
郁昭重情重义,院长对她有恩,她便将其当做亲人,宁可卖.身也要凑钱让老院长治病。
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
不、不行。
不能让郁昭知道!
薄翅极快的反应过来,对助理道:“将这件事瞒下来,在郁昭拍完戏出组前不要让她知道。”
一边吩咐着,她一边放下文件站起身,抬步道:“十点钟的会议取消,先开车去医院。”
薄翅暂时顾不上陶素,率先来到手术室外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手术室上的灯光熄灭时,她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急忙上前询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戴着口罩,声音有些沉闷:“老人之前休养的不错,这次是心情大起大落引发了其它组织的病变,现在手术结束,她的状态恢复了平稳,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什么反应。”
薄翅猛然松了口气。
一旁的助理见状,赶紧拿出湿巾递给她。
薄翅接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跟着平车回到病房。
护士小姐们换上药水,叮嘱了她们几句后离开。
薄翅给老人抚平乱发,直到这时才有精力处理其他事:“陶素现在在哪?”
助理翻了翻文件:“自从陶小姐偷盗孤儿院钱财、捏造白富美出身的实锤放出去后,她的名气就一落千丈,‘小玉女’的雅称也随之破碎,虽然没被雪藏,但已经没有人再找她合作。而她最近的出没点就是前几日来看医院,除此之外就一直待在家里没有离开。”
薄翅压着怒火道:“去找个律师,就告她手脚不干净、偷——算了,你先盯着她。”
郁昭还没回来,薄翅担心自己把事情做完了,郁昭到时候会没处撒气憋着火,况且院长也是郁昭的亲人,由郁昭动手旁观似乎更合适一点。
这么想着,薄翅勉强忍住了火气,冷哼道:“先不动她,就盯着,再派几个人天天在她家门外念网上那些骂她的话,重点念脱粉语录,我要让她气的吃不下饭!”
助理:“……这是不是有点损啊。”
薄翅冷笑:“你的工资是她给你发,还是我给你发?”
助理蓦然站直,一脸严肃:“我这就安排人去骂她!保准骂到她崩溃!”
薄翅脸色好转,继续照顾院长奶奶。
过了半晌,麻醉的效果过去,院长浑浑噩噩的睁眼,看到薄翅时,眼神恍惚道:“昭昭,是昭昭吗?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啊?想吃糖啊,奶奶带你买,带你买……”
她明显还没彻底清醒,拽着薄翅的手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薄翅在旁安静听着,时不时应两声,等了好一会,才见院长奶奶的眼神逐渐清明,有些无措道:“你、你是……”
薄翅想了想,委婉道:“我是郁昭的好朋友,听说您出了事,就来医院看看您。”
院长奶奶盯着她看了半晌,轻声道:“你不用骗我,其实你是昭昭的……”
她大概是觉得难以启齿,顿了许久才补全:“是昭昭的金主吧……素素已经和我说过你们的事情,是我这个老家伙拖累了昭昭,如果不是为了我,她就不会这么自轻自贱……金、金主小姐啊,老婆子知道我们拿了你的钱,是我们欠了你的,但昭昭这孩子真的很好,你能不能、不要为难她……”
薄翅顿时明白了老人为什么会被气的病发,她揉了揉眉心,在心里又给陶素记了一笔,继而认真道:“院长奶奶,你误会了,我和郁昭是两情相悦的谈恋爱,不是什么金不金主的!”
院长奶奶明显不太信,迟疑着道:“可是素素、素素说……”
薄翅在心中撇嘴,心道就是她说的才不可信。
不过薄翅深知院长奶奶是个老好人,不会觉得孩子们会做什么坏事,便打断道:“奶奶你要是不信,我就给郁昭打个电话,让她亲自和你说。”
院长奶奶慌忙摆手,拒绝道:“昭昭在上班吧?上班怎么能打电话,被老板看见了罚她怎么办?”
薄翅一想也是,点头:“那我给她老板打电话,看看她现在有没有空。”
院长奶奶:“???”
薄翅还真的给魏导打了个电话,魏导一开始没听出来,醒悟过来后骤然听出她就是试镜那天来打酱油的少女,顿时冷汗就下来了,一边回忆着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一边果断道:“有空有空,现在再拍女二的戏份,我这就帮您把郁昭叫过来?”
薄翅开着免提,闻言对院长奶奶笑了笑,然后低头道:“不用,我直接给她打电话。”
挂断后重新拨号的功夫,薄翅又和院长奶奶说了几句,正说到一半,电话打通了。不等薄翅开口,郁昭先一步出声,声音低哑,尾音勾人:“怎么这个时候找我?难道是……想要了?”
薄翅:“……”
院长奶奶:“……”
诡异的安静让电话那端的郁昭察觉到不对,停了少顷试探的问:“你不是在办公室里给我打的电话?周围还有别人?”
薄翅忍笑:“我来医院看望院长奶奶,她说她有点想你,我就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郁昭沉默许久,轻咳道:“没事,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她肯定没听到。”
院长奶奶能说什么呢,只能眼中含着笑,无奈的摇头道:“我听小薄说,你们现在是在谈恋爱?”
虽然是用疑问的语气,但院长奶奶听着她们两人的亲昵对话,已然在心中有了答案。
而郁昭毫不犹豫的回答,更是安了她的心:“对,我和翅翅是恋爱关系。”
院长奶奶松了心。
在‘当做孙女宠爱的孩子出卖了身体’和‘两个孩子是平等恋爱’之间,无疑是后者更让她能接受。
至于两个人的性别,那倒是次要的。
唠唠叨叨的关心了郁昭一会,院长奶奶刚做完手术的身体撑不住,只好将手机还给了薄翅,含糊着又睡了过去。
薄翅替她掖好被角,轻脚轻手的离开房间。
电话还没挂断,郁昭一直等她走远,才皱眉开口:“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算是去看望她,也不可能贸贸然的将我们的关系说出来,她是从其他人那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不是。”薄翅知道郁昭敏锐,早就想好了说辞,坦荡荡道:“这事儿迟早要说出来,早说晚说都没区别。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语气太从容,郁昭便没深想,顺着她的话轻笑:“想我了?”
薄翅抿了抿唇,俏脸微红,却很诚实:“对,想你了。”
郁昭本是习惯性逗弄她,等她真的承认了,郁昭又呼吸一紧,心尖霎时软的酸胀,只觉这些天的思念在这一刻骤然爆发,恨不得现在就买票回到薄翅的身边。
她艰难的忍了忍,声音温柔如水:“快了,等我的戏份全部拍完,我就能提前回去。”
薄翅嗯了声,接着和她说了会私密话,最后红着脸挂断电话。
演员们拍戏一般都是按场景来,如果一个场景在剧头和剧尾都会用到,那么她们就会跳过中间的戏份,直接开拍剧头与结尾,直到转战下一个场景,才慢慢拍中间的经历与部分。
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资金到位,剧组也能优先拍完其中一个演员的部分,然后再拍其他人的。
薄翅很不巧就是个氪金玩家。
她辛辛苦苦的工作赚钱,可不就是为了照顾老婆?
花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在她的简单粗.暴下,郁昭的进程一日千里,不到两个月,就成功拍完了全部戏份。
这其中有薄翅的铺路,但也少不了郁昭的优秀,NG次数极少的她,将时间一缩再缩,之后还连夜买了机票,于凌晨回来。
凌晨时正是夜已过半。天空将亮未亮的时候,郁昭自然不会在这时去找薄翅,而是来到家里打开门。
一步迈步,郁昭就察觉出了家里的异常。
明明两个月没回来,餐桌上的百合花仍娇嫩芳香,鱼缸里的水清澈见底,显然是才换过不久,地面干净,桌上没灰,处处都暗示着她——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有一只田螺姑娘一直在等待着她。
郁昭动作放轻,没有开灯,走进了卧室,果见少女在她的床上睡得正熟。
许久未见,少女依旧美好的让她心动。
郁昭没忍住低头,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个吻充满爱怜,不掺杂任何情.欲,一触即分。
顾虑到薄翅的睡眠,郁昭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擦了擦脸后躺上了沙发。
她这一路相当辛苦,很快便沉沉睡着。
直到快中午时,她才在怀中人的亲吻下苏醒,闭着眼揽住了少女的腰,将脑袋搭在对方肩上,慵懒道:“我还没洗脸。”
薄翅不管,按着她一顿亲。
郁昭被撩.拨出火气,无奈的叹了声,随后单手把她翻到床上压着,回应了少女的热情。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板上落了一地金辉。
薄翅与郁昭挤在沙发上,勾着脖颈吻的难舍难分。
气.喘吁吁的结束一吻后,郁昭拍了拍少女的小脑袋:“我去洗澡,洗完澡再来陪你。”
薄翅抱着她不撒手,眷恋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
郁昭只能把她抱在怀里站起来,笑眯眯道:“不下来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洗。”
薄翅红着脸瞪了她一眼,推开她跳下来,哼道:“一回来就想这事,老色批。”
郁昭满脸无辜。
薄翅这回是真冤枉她了,她真的只是想洗个澡。
洗完澡出来,郁昭发现薄翅在做饭。
她放下擦头发的毛巾,上前一看,果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正捏着锅铲,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盯着锅中的热油,另一只手端着洗干净的菜,迟迟不敢往里倒。
郁昭乐不可支,抬步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颤动的手,将菜往日一倒。刺耳的油炸声倏忽响起,郁昭按着薄翅的手,用锅铲清炒几下,轻轻松松的将吓人的架势压了下去。
薄翅吞了吞口水,咽回了惊吓声,故作镇定道:“去去去,别在这添乱。”
这是郁昭逗她时经常说的话,现在反倒被她送了回来。
郁昭满心好笑,松了松手道:“那我走了?”
“等等!”薄翅果然急了,气呼呼道:“一回来就想远离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郁昭当即否认:“没有。”
她抱紧了薄翅的细腰,笑吟吟道:“从始至终就只有你这只小猫猫。”ωWW.miaoshuzhai.net
薄翅哼了声,一双杏眼却弯了起来。
这一餐做了不少菜,薄翅称之为接风洗尘。
郁昭吃到撑,见薄翅还在一脸心疼的给她夹菜,赶忙转移话题:“《有凤成凰》现在还在拍配角的戏份,再加上后期的剪辑,估计要到两三个月后才能正式上映。这个期间我不打算接着演新剧,想好好陪你、陪院长奶奶。”
听到院长奶奶的名字,薄翅含着筷子,犹豫了少顷,开口将陶素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她所料,郁昭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阴沉着脸豁然起身,眼神阴鸷道:“陶素现在在哪?”
薄翅赶紧抱住她,一下下的拍着她后背,替她顺气道:“我帮你把人盯着呢,她现在还在家里出不来,我已经叫助理找了几个律师,只要你点头,保证让陶素进监狱里好好改造。”
郁昭一声冷笑:“她明知道那些钱是孤儿院赖以生存的希望,仍然全给偷了,明知道院长奶奶身体不好在住院,依旧跑去将我们的事情添油加醋说给奶奶听,她的每一件出发点都充满了恶意,我怎么能这么便宜的让她进监狱?”
“啊?”薄翅有些迷茫:“可是她的事业已经被毁了,又没个男朋友,除了把她送监狱,还能收拾她?”
郁昭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最起码,要把她狠狠打一顿!”
**
陶素最近有点倒霉。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止是最近。
自从听公司的命令去试镜一个小剧组、却在那里看到郁昭后,她就再也没过过平静的日子。
而在前段时间出于报复心理去找了昔日的院长后,她就被堵在了家中,没完没了的听着网络上的那些谩骂。
粉丝的脱粉言语让她痛苦万分,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为了固粉虐粉花的钱,如今就这么打水漂,她心疼的眼睛都快滴血。
然而她不敢出门,她知道郁昭有个富婆女朋友,也知道这些肯定都是那个富婆在为郁昭出气。
但她也不慌,她料定了富婆肯定只是和郁昭玩玩,时日一久,就算是天仙也玩腻了,更何况是郁昭那种底层人?
这日从惊叫中苏醒,她发现屋外没了往日的辱骂声,顿时欣喜若狂。
看吧,她果然没猜错,富婆迟早会玩腻!
既然没人针对她,那她也该出门去找找之前的人脉,想尽办法卷土重来!
陶素想的很美,甚至还还画了美美的妆。
只是刚出门走到楼下,她就被人罩住了麻袋,硬生生拖到小巷子里。
没一会,拳拳到肉的闷响和尖叫声从巷子里传来,吓的薄翅站在外面东张西望,狗狗祟祟,生怕被人发现她们在干坏事。
打了好一会,发泄了怒火的郁昭走出来,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对薄翅微微一笑:“没被吓到吧。”
薄翅干笑:“还、还行。”
反正郁昭又不会打她……
郁昭将纸巾扔到垃圾桶,冷艳眉眼间的锋芒逐渐收敛,垂眸道:“把陶素告进监狱的事情不要告诉院长奶奶吧,她这人烂好心,活菩萨,就算知道陶素错了,也不会怪她,只会自责自己害她进了监狱。”
薄翅乖乖点头,见郁昭情绪不高,主动牵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奶奶不会知道的。”
郁昭松开眉,对薄翅笑了笑,反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两人姿态亲密的来到公司,在一众员工吃到狗粮的表情下进入办公室,刚坐稳,助理敲门进来,目不斜视道:“薄总,明氏集团的千金明松芮小姐又给您送花和邀请函了,您是照样拒绝、然后把花带回家吗?”
薄翅头也不抬的点点头。
助理应声告退,郁昭则听出不对,狐疑道:“把花带回家?”
“对啊。”抠抠搜搜的总裁小姐理所当然道:“白送的花,扔了也是糟蹋,不如带回家欣赏,你早上看到那束百合的时候,不还夸花漂亮吗?”
郁昭:“???”
那是她不知道花是情敌送的!
要是知道,她直接把花的脑袋都给拧下来好吧!
郁昭不太高兴:“你要是想插花,只能□□买的,别人送的花,不准出现在我们家!”
薄翅诧异:“你买过花吗?”
郁昭:“……”
四目相对,郁昭后知后觉的睁大眼,自己把自己震惊了:“我还从没给你送过玫瑰!”
薄翅呃了声,反而不在意道:“送这些不实用的做什么,我也不是很喜欢。”
郁昭紧锁眉头:“不仅如此,我还没和你说过‘我爱你’,没有和你出门约会过,没有给你一个郑重又正式的表白仪式和惊喜。”
薄翅眨眨眼,又眨眨眼,安慰道:“都老夫老妻了,咱们不讲究这些……”
郁昭没听她说话,而是骤然站直身体,几步走到门边,目光灼灼道:“我先回去一趟,晚上再来接你,你不准和别人走,也不准自己回去,只能等我来接你!”
薄翅歪头,隐约猜出她是想给自己惊喜,不由莞尔的弯唇,心中泛起一缕缕甜丝丝的欣喜,配合的笑道:“好吧,我就在这乖乖坐着,谁来我也不走……只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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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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