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大雪纷飞,盛夏揉着后颈做了会儿拉伸,再看屏幕眼睛都是花的,思路也续不上,他疲惫地离开电脑桌,趴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发呆。
两只肥猫金山和福福蠕动到他脚边,闻闻袜子味蹭蹭小腿,咕咚滚进盛夏的怀里窝着。
“师父,腰又疼了?”程檀捏着一沓剧本上了二楼,见盛夏没在桌前,顺势往地毯上一坐,边撸猫边把剧本交给他,“还是去做做理疗吧,整天这么坐着颈椎和腰受不了。”
盛夏摇摇头,接过剧本看起来,慢慢说:“你们,下班吧。”
“我送你回去?”程檀从兜里把钥匙拿出来炫了下,“全款,刚提的,还得谢谢师父提拔。”
盛夏笑了下说:“下次,不用,管我。”
晚饭的饭点早就过了,全点外卖在工作室吃的,盛夏的饭已经冷了他懒得吃,等人全部回家了,又去冲了杯咖啡垫肚子。
SF编剧工作室坐落在一个废旧工厂改造的文化园区中,盛夏租一栋两层的楼,改成了loft,开放的办公环境,有健身房和休闲区,八口人两只猫,哪里舒服坐哪里。
他是工作室的老大,最初加上他只有三个人,这些年熬下来,队伍扩大到八个人,都是有实力和成绩的年轻编剧。
他一个写书的,原本没想过要做编剧,早几年小说卖了影视版权,皆大欢喜的事,可自从卖了之后就开始糟心,别人改的剧本跟原著出入很大,为了过审为了符合当下市场的口味,理由千奇百怪,盛夏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也干涉不了,等到进组开始拍,演员加戏,导演改戏,资方要求,广告植入,在各种因素的左右下本来就不满意的剧本彻底被改得面目全非。
盛夏对自己的作品被这么不负责任的对待感到很上火,可拿人钱财,他没有权利去左右,只能忍下来。
默默写书多年,出版的作品也不少了,积累的人气也就那样,一部改得面目全非的电视剧爆火之后,盛夏一下子成了影视改编的香饽饽,可同样的事情经历了几次,再高的收入也扛不住这种委屈,盛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成立了编剧工作室。
成立之初几乎拿不到项目,盛夏完全靠自己的版税收入和版权费撑着,后来接了个网剧,他带着程檀和代冀熬了七个月把剧本写出来了。虽是小成本制作,却收获了不少口碑,三个人的队伍一下子有了成绩,资方抛来不少橄榄枝,这才让工作室逐渐走上正轨。
这一行比他想象的难得多,骗钱骗人背信弃义见钱眼开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一滩浑水里撑起一个干干净净的工作室不止要实力过硬,还得跟人打交道攀关系。
盛夏一个聋哑人,硬生生被逼得出去交际,最开始没法儿交流,雇了两个懂手语的助理贴身跟着他,到现在盛夏都不怕跟人讲话了,虽然说得慢点,含含糊糊磕磕巴巴的,但人要见,关系要维护,该出席的场合他不会推脱,硬着头皮坚持了几年,圆滑了不少,逐渐打入油腻中年人内部。
没办法,工作室里名气最大的就是他,他不顶出去就没人顶了,再恶心也得混圈子。
电话震动,盛夏回过神点开,是制片人潘旭文发来的微信。
潘旭文:我这边还有一会儿结束,估计得接待,有个平台大佬没来,飞机延误了,他才是重头戏,一会儿得转场去Unbridled,接你一起?
盛夏:酒吧?
潘旭文:私人会所,听说那大佬性取向特殊,让少爷好好陪陪,这边好几个资方都在,就一起招待了。
盛夏:……这种场合你叫我干什么!
潘旭文:不是你说的下次有这种好事叫上你体验生活,你写小说不是缺素材么?
潘旭文:而且曜心这几年在互联网行业发展势头很强,咱们下一个剧还要跟他们平台谈合作,人难得往玉城来,抓住机会认识一下老板啊。
目下工作室手上的项目已经在前期筹备阶段了,盛夏指望做一部上星的剧,为将来打开大银幕市场做准备,背后的投资方和各大平台的关系都必须维护好,潘旭文说是说体验生活,其实也是为他们工作室着想,机会难得,就当是去收集素材吧。
盛夏揉了揉眉心,摁着手机问:需要我带什么吗,剧本只开了个头,能给人看的不多。
潘旭文:带什么剧本啊,带上人就行了,说不说得上话还不一定呢,能让人记住你名字咱俩就该去磕头拜佛了,大概一个小时到你那儿,多穿点,外头齁冷。
盛夏把金山和福福从腿上放下去,加了猫粮换了水,然后回休息室整理仪容,衣帽间常备的西装拿出来套上,盛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别扭。
这种场合按理说应该正式一点,他知道今天潘旭文是去了一个慈善晚宴,各界名流和娱乐圈的明星都不少人参加,可是等会儿要去的场合不正经,他一个写东西的,穿得人模狗样儿出现在会所,让大老板怎么想?
西服脱掉,还是套上了他的黑色高领毛衣,牛仔裤太幼齿,换了条休闲裤,披散的头发抓了抓,拢在脑后重新扎起来,随意又不邋遢,加上他才染的奶奶灰发色,这么一看还挺像个搞艺术的。
拾掇完自己,他给男助理东子发了微信,让他陪自己去一趟。
……
飞机终于停止了滑行,舱门打开,尤远抓起大衣迅速离开头等舱,边走边开机,灌进来的寒冷空气冷得他一哆嗦,他只好把大衣披上。
随行的助理踩着高跟一路小跑:“尤总,主办方在VIP通道接机,晚宴已经结束了,稍后在Unbridled和王总他们碰头。”
尤远听见这单词皱了下眉,问道:“什么地方?”
“是个私人会所。”助理孙晓晓尴尬地解释,“王总爱玩儿,难怪主办方选这种地方招待。”
要不是和王治中有正事要谈,尤远才懒得大雪天的往玉城赶。家里生意这几年重心都在北京和上海,集团总部虽然还在玉城,但一家人早搬去北京了,回国三年,尤远只回了玉城一次,这是第二次。
奈何王治中是国内互联网行业的巨头,之前就合作了不少项目,现在双方要共赢,还有很多细节得谈,尤远再傲也得卖他三分薄面。
车从机场高速一路奔驰回城,助理在前排开了笔记本电脑,叭叭叭地汇报工作,尤远却没听进去多少。
玉城变化挺大的,上次来他就发现了,但出差一趟来回都很匆匆,没细看,现下机场高速两旁的枯树枝倒勾起他不少回忆。
也是寒冷的十二月,下过雪,刮着风,那年他从美国回来,有个人捧着花在机场等他。
分开八年了,想起他的频率依旧不减,尤其这会儿还在玉城,尤远越想越牙痒,那股恶气沉淀多年都不知道发酵成什么了,以至于他不敢保证如果盛夏站在面前,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把他生吞活剥。
魏晓楠是唯一一个跟那个人保持着联系的,但他从来也不敢在尤远面前提任何关于他的事,尤远只问过一次他现在在哪,回答说玉城,至于在干什么,身边有没有新的人了,尤远都没去了解。
城市那么大,一千多万人挤在这儿,再寸也不可能会遇上,尤远暗暗想,再寸也别给他把人生吞活剥的机会,否则八年前的烂账,他绝对要算清楚。ωWW.miaoshuzhai.net
……
会所里三间包间是连通的,灯光昏暗,水晶门帘做了隔断,盛夏和潘旭文窝在其中一间跟人边喝边聊。
这间几乎都是同行,导演有演员有,编剧制片监制宣发一大堆,能够上来这里的都还算捏着分寸,没有过分的阿谀奉承。
气氛还算不错,同行聊起来也有共同话题,盛夏在业内小有名气,除了作品认可度高之外,他聋哑残疾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交流起来都还挺照顾他,盛夏也乐意跟人说话,助理东子失去了用武之地,只好陪着他以防他家大编剧喝多了回不了家。
毕竟他酒量在工作室是出了名的差,但次次都得他喝,东子半夜扛他回家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早扛怕了。
隔壁一阵骚动,有导演带着女演员开始过去串门,盛夏回望了一眼,小声问东子:“谁?”
东子去门帘那张望片刻后回来汇报:“曜心的老板到了,都去巴结呢,老大咱是不是也上?”
盛夏拍他一下:“嘴巴,闭上,你,说话,没个把门。”
东子嘿嘿一笑,跑去跟潘旭文咬耳朵,两个人说了些什么,潘旭文过来说:“我先去走一圈,看能不能找机会跟曜心老总说上话,你在这玩会儿,少喝点,都开始傻笑了。”
盛夏是有点喝得上头,催他:“去吧,快去。”
和人聊得开心,还邀请了一位盛夏也比较赏识的编剧去工作室交流参观,这趟来得值,虽然还没见到大老板,起码交了个朋友。
他起来去卫生间,东子要扶他没让,放完水出来,眼睛都有点花了,一排身材高挑长相出众的男人从面前走过,跟明星似的往他们包间方向去,盛夏懵懂地就跟着人进去了。
进去以后见到潘旭文坐在最边儿上跟人说着话,盛夏没好上去插嘴,顺势找了地方坐下,端起酒一口一口嘬味儿,然后打量起刚进来的几个男人。
腰细臀翘,盘靓条顺,打扮紧致,香水浇头,呛得酒都不香了。
他暗自奇怪,笔挺挺地站一排,干嘛呢这是?
等人被一个个叫走了,坐在别人的旁边开始敬酒,盛夏才恍然大悟地笑了一下,哦,少爷,这就是少爷,这模样和身材,勾搭上导演真是可以原地出道了。
不比男明星差,现在少爷的质量都这么高的吗?
他晃着酒杯,笑嘻嘻地看着少爷们怎么和人左右逢源,笑得有腼腆的,有放肆的,欲拒还迎扭捏着的,直接大腿上又搂又抱的。
多好的素材,多真实的人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要记下来,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以后写这类似的情节不需要再去硬编了。
一晃眼,他对上了一双有些冰冷的眼神,在一片春色迷离中这眼睛尤其显眼,不友善且咄咄逼人,看得人心里打怵。
完犊子,喝高了,都出现幻觉了,这眼睛也太像记忆中的某个人了,盛夏喝下一口酒,眼神迷离地回望过去,心想,他怎么会把少爷看成尤远呢,他配吗?他连他哥的脚指头都不配!
再瞪,再瞪我就点你,谁让你长得像我哥。
“尤总,有您看得上的吗?”扎着小蝴蝶结的领班巴巴地在尤远身边弓腰问,“卡斯和托尼可是我们这儿的人气王呢。”
尤远越过什么鬼的卡斯和托尼,指着盛夏的脑门说:“他。”
潘旭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顺着尤远的手指头看见盛夏的时候整个头皮都炸开了,盛夏喝得醉醺醺地还搁那儿傻笑,潘旭文小声地问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盛夏没听明白,噘着嘴瞪他,嘟哝了一句:“点,他!”
潘旭文没理他的胡话,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对不起尤总,这我朋友,他不是——”
“不是什么?”尤远靠回沙发,冷冷地笑着,挑眉喊他:“盛夏。”
听见自己大名的那一刻,盛夏的酒就醒了,他定睛认认真真地看,终于看清。
没有眼花,不是陪酒的少爷,咄咄逼人且不友好的这双眼睛确实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日思夜想,惦记了八年,失去了八年的尤远。
真的是尤远。
“尤……”盛夏倒吸一口酒气,差点厥过去。
尤远阴沉着脸,命令道:“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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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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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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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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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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