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进正厅,见吕游樱背对着她端坐在桌边,仍旧穿着那身淡粉色的襦裙,可不知为何,元思蓁总觉得这背影有哪里不同。
不过一瞬,她便发现吕游樱竟换了原本的双丫髻,忍不住调侃道:“你丫鬟盘发的手艺够快的。”
吕游樱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也不答她话,脸侧了侧,竟像是在躲着她一般。
“怎么了?”元思蓁眼尖,一下便看出她的异常,“脸上沾了东西?我看看。”
谁知吕游樱将脸别得更过,铁了心不让她见似的。
元思蓁以为她定是沾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在脸上,才会这般抗拒,一下子也起了戏弄的心思,嘴上说着“好,我不看!”,却突然伸手勾着她的下巴把脸掰了过来。www.miaoshuzhai.net
她见到吕游樱脸的一瞬间,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你是谁!”元思蓁不可思议看着眼前与吕游樱全然不同的女子,心中大惊。
那女子眼中满是惊慌失措,连忙以手遮脸,元思蓁又掰开她的手臂,仔细端详起了她的脸。
这女子的脸竟与她有□□分相似。
元思蓁心中打鼓,压低了声音质问,“吕二娘子呢?你为何穿着她的衣物?”
“我......我不知道......”许是害怕,那女子声音颤抖,脸上的表情极是僵硬。
忽然,元思蓁瞄见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眼熟的银簪,她连忙伸手取下,竟是那日在淮南记被李清撞到后,她不甚丢失的发簪。
看着这根银发簪,和眼前身着吕游樱衣物却面貌不同的女子,元思蓁立刻想通了其中的联系,心下大怒。
“你们!”她气得站起了身,连忙用衣袖遮住这女子的脸,拉着她就往后院的偏房去。
“王妃怎么了?”玉秋见她举动,连忙从厅外走进来问道。
元思蓁给她使了个眼色,玉秋立刻心领神会地压低声音,跟在元思蓁身后去了偏房。
“拿跟绳子把她绑起来!”元思蓁将衣袖从那女子脸上拿开,露出那张与她极其相像的脸。
玉秋见此大惊,“这......怎么是王妃?”
元思蓁示意她压低声音,“快去拿绳子绢布,动静小些。”
“贵人饶命!”那女子终于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人就是她要换的晋王妃元氏,她这是换到了别人身上,还撞上了王妃本尊。
玉秋利索得拿来绳子将她帮起,元思蓁神情冷峻地看着她,沉声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你小命不保。”
那女子咬了咬牙,心中极是后悔应了此事,她原本想的是富贵险中求,谁知却成了这番局面,思忖一番,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元思蓁将银簪举到她面前,“可是九皇子让你来的?”
“是九殿下。”女子低着头答道。
“为何要换吕二娘子?”元思蓁又问。
“不是的......原是要换......”那女子心虚地看了眼元思蓁,将话吞到了肚子里。
“是要换我?”元思蓁将心中的猜测道出,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玉秋闻言不由捂住了自己嘴巴,惊恐地看了眼元思蓁,又压着声音说:“好大的胆子,竟敢把主意打到王妃身上!”
“那吕游樱换到了何处?”不等那女子答话,元思蓁赶忙又问。
女子想了想摇摇头,“许是在九殿下府邸,我也不知道他们将我的身子带去了哪儿?”
元思蓁皱眉,李清要换她定是不怀好意,却把吕游樱阴差阳错换了去,不由焦心她安危,恨不得马上就冲去李清府邸。
“你看好她,我去去就回。”元思蓁匆匆吩咐了一句,摸了摸袖中的莲花灯,几个健步冲出房去,从王府的马厩牵匹马,扬鞭朝李清府邸飞奔而去。
她在宅子后院的巷子中停下,身手矫捷地跨上围墙,直接跃到了最高的屋檐上,一瞬便看到正院边上的偏房外有两个看守。
元思蓁当机立断就翻到那屋子顶上,撬开了瓦片朝里张望,果然见到床上躺着个与她衣物相像的女子,可这女子却只有个身体,脖子上空无一物。
难道来早了?
她压下心中的焦急,又要屋顶上等了半刻钟,仍是不见有人来,正在她思索该如何是好之际,就听守门的两人低声交谈。
“里边那个没头的东西到底什么来头?”
“嘘,别问,等殿下从宫里回来自会处置。”
元思蓁闻言立刻下了决断,不如直接去宫中截住李清,万一吕游樱被带去了别处,一直等在这里岂不是误事。
她飞快地又骑马回了晋王府,匆匆换了套入宫的衣物,便命人备上马车要往皇宫里去,就在她出门之时,却见那只人耳小狗又心急如焚地刨着墙。
元思蓁忽然心中一动,狗鼻子灵敏,它许是又闻到了那东西的味道,便将小狗抱过,让它再闻了闻吕游樱随身的帕子,带着它上马车,匆匆往皇宫而去。
而此时皇宫太液池旁,李延庆仪态轻松地坐在首位,打量着席间叩首行礼的皇子们。
“我原本说是家宴,怎么不见谁带了王妃?”李延庆看了眼身边的高贵妃,语气调笑地说,“只有朕带了家眷,显得朕格格不入啊!”
吴王李沐连忙道:“儿子们不都是父皇的家眷,况且王妃不在,儿子几个也好说些平日里不曾说的体己话。”
李延庆闻言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淮道:“朕这几日一直忧心武昌的事,今日借了你生辰的光,摆个家宴喝上一喝。”
“是儿子的荣幸。”李淮恭敬地说道,可他心中确有些介怀,他不做生辰宴本就是为了母亲的忌辰,现下父皇却将这事抛在脑后,带着高贵妃摆这父慈子孝的家宴。
还让元思蓁一个人在王府中空等,也不知会不会生他的气。
李淮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压下,专心在了这宴席的应酬上,虽说是个家宴,一个举动一句话稍不注意,就不知惹上什么祸事,掉进什么陷阱。
推杯换盏间,宴席渐入佳境,李清几杯酒入肚,想到现下元氏应该已在他房中,不由得意地看了眼李淮,竟起了去挑衅的心思。
他端着酒杯行至李淮桌前,装作赔礼的样子行了个礼,“三哥,弟弟给你赔不是了。”
“此话怎讲?”李淮也端起酒杯,嘴上虽是这么说,却也受了他这一拜。
李清一笑,压低声道:“弟弟不懂事,惹了三哥不快,也是因着羡慕三哥美人在怀,不过弟弟现在可不会了,毕竟我府上也是有美人的。”
李淮一听就知他是喝昏了,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
“我府上的美人,不比三哥的差。”李清又饮了一口,面露得意地说。
“九弟少喝些,免得喝坏了身子,无福消受。”李淮淡淡道,又似想到什么,问他道:“听闻湘妃娘娘病了?不知可有大碍?”
这话一出李清酒醒了大半,他看向李淮漆黑的眸子,不知为何直觉李淮知道了什么,心下凉了半截,连忙又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看他。
“圣上,蜀王殿下有物呈上。”宴席间,管事太监入内对李延庆说道。
李延庆皱眉,“他人还没到武昌又出什么幺蛾子?明日早朝再说!”
高贵妃在一旁劝道,“这般着急许是什么要物,圣上看看也无妨。”李延庆轻哼一声,示意管事太监呈上。
只见四个侍卫一人一角,抬着一人高的石像放到宴席中央,那石像似是年岁久远又被水冲过,上边的纹路模糊,只能勉强看出是只展翅的鸟。
“何物?”李延庆皱眉问。
一侍卫上前答道,“此石像是被洪水冲上岸,武昌的官员认出乃是凶兽蛮蛮,蜀王殿下这才匆忙呈上。”
李延庆闻言大惊,他极信天兆,这凶兽蛮蛮,其状如凫,一翼一目,见则天下大水,可不正与武昌汛情相印证。
一时之间,席间鸦雀无声,好半晌,才听李延庆沉声道,“抬去司天监。”
“这石像如此模糊,许是武昌的官员看错了。”李沐上前说道,“况且星象有凤来仪,兴许正冲了凶兆。”
高贵妃见李延庆面色不虞,也接着她儿子的话道,“是啊,不过是石像又不是真的凶兽。”
李延庆听不见他们话,也失了再宴饮的心思,他扬手示意散席,阴沉着脸离去。
席间几位皇子面面相觑,也只好起身恭送。
李沐摸不清这状况,特意凑到李淮边上低声说:“五弟这是在想什么?还特意呈到父皇这儿。”
李淮摇摇头,“又是吉兆又是凶兆,真不知还有什么花样。”
“是老天爷想玩还是他想玩?”李沐嘴上勾起个不屑的笑。
李淮刚要回话,却见一个小太监凑到他面前请安道:“晋王殿下,圣上要殿下去一趟甘露殿。”
李淮李沐相视一眼,眼中皆有疑惑,却不好深问。李淮只好向他行礼作别,跟着小太监去了甘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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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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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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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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