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方才的事,可眼前总浮现出元思蓁的盈盈眉眼。
见久久看不进一字,李淮心生怒意,将案卷盖起甩到了一旁。
他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未完全恢复记忆,切不可横生枝节,即便这王妃可信,也不能在此时糊里糊涂弄出个孩子。
可为何自己还会做那般孟浪之事,仅仅因为白日捕风捉影的质疑?
腰腹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李淮觉得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连忙拾回案卷,强迫自己细细读来。
书房的蜡烛一夜未灭,直到太极宫承天门上第一声报晓鼓敲响,他才意识到已到了五更天。
李淮抿了口冰凉的茶水,唤了下人到书房更衣,未等元思蓁醒来,便早早驾车去往宣政殿。
今日他来的极早,宫门还未全开,便想行至宣政门前候着,他刚过了御桥,却见宣政门前已聚了不少人。
李淮原以为李渝会早早在殿前请罪,谁知他刚下桥,就见已有一年未见的九弟李清,长身玉立在殿门前,朝他行了个礼。
“三哥。”李清虽仍是身形消瘦,但确确实实是双脚立地,稳稳当当地站着。
李淮眼露惊讶,“九弟你的腿,好了?”
李清似故意展示他的腿一般,几个跨步走到李淮面前,神清气爽地说道:“正是,弟弟我在江南寻了位神医,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治好了我的腿疾。”
“那真是恭喜九弟!”李淮拍了拍他的肩膀,面上虽带着喜色,心中却难免狐疑,李清跛足太医都无法医治,江南居然有如此神医?
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李清,又问道:“怎么我在京中,一直未听到你这消息?如此好事,怎生瞒得这么死?”
李清轻笑两声,“那神医也无把握,若让父皇兄长徒添了期望,便是我的不是了。”
边上几个早到的大臣也围了上来,皆感慨李清的康复,还有人念叨着要他引荐引荐这位神医。
直到宣政门打开,几人才不再议论,一派端正严肃地顺着台阶走上宣政殿。
离上朝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今日的主角李渝才堪堪进殿,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自顾自地立到了李淮的身后。
李渝行五,去岁秋封了蜀王才出宫建府,他与李清是一母同胞,李清因腿疾尚未有封号,圣上只在宫外赐了他座宅子。
“五哥!”李清见到自己亲哥哥,兴高采烈地上前与他说道:“五哥快瞧瞧我!”
李渝淡淡瞥了他一眼,心不在焉道:“你腿疾初愈,不要如此张扬。”
李清未想到李渝如此冷淡,一时有些语咋,又立马退回到自己位置上,恭敬地说:“是弟弟逾矩了。”
这对亲兄弟间的举动,都被李淮看在眼中。他虽不将李清这个窝囊的看在眼中,但李渝确有几分本事,心胸智谋在几个兄弟间都属上乘,但他身无军功,母亲又出身低微,并无家族倚靠。
李渝似是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嘴角微扬,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妙书斋
李淮刚想与他说上两句,就听当值的太监喊道:“圣上驾到!”
众人皆叩首行礼,“吾皇万岁——”
李延庆未似往常一般叫众人平身,他走到龙椅边上抄起手中的奏折就朝李渝砸去。
“朕数次拨银修缮长江堤坝,还命你为监察御史,到头来你就给朕看这个?”李延庆大怒道。
李渝跪行至他面前,叩拜道:“儿臣知罪,还请父皇听儿臣一言。”
李延庆一甩龙袍坐上了龙椅,怒哼一声道:“看你还如何狡辩!”
“修堤之事儿臣绝无玩忽职守,工部尚书与武昌一众官员皆可为证。溃堤后,武昌太守已全力赈灾救民,受淹百姓,皆搬往上游......”
李延庆一拍龙椅,打断了他的话,“那照你说,这河堤就自己垮了!”
“儿臣也很疑惑,未到春汛,怎么就有洪水,后来才听闻......”李渝面露犹豫,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前些日子武昌天象有异,东南星象连角成凤,似有凤来仪。”
说罢,司天监监正也出列道:“圣上,确有此事!”
一直不吭声的李淮,此时才问了句:“有凤来仪是吉兆,怎会有洪水祸事?”
“三皇兄有所不知。”李渝赶紧答道,“那洪水在转弯口冲出了座前朝周氏的皇陵,有相师看过,说恰好冲断了一条隐藏极深的龙脉。”
李淮心中暗道,果然不出他所料,李渝想用此法,化过为功,只是有他在此,可不能让李渝这般如愿。
“哦?”李延庆一听,眼中怒气稍敛,沉声问道:“前朝龙脉?”
“正是!儿臣想,于父皇而言,确是吉兆!况且那皇陵中冲出了不少奇珍异宝,边上的百姓更拾金数石!”李渝语气笃定地说。
李延庆不言,前朝覆灭不足百年,时常还有余孽作祟,若是未斩其龙脉,周氏岂不是有再兴之机?
李淮见他神色,便知圣上已有动摇,毕竟周氏余孽一直是他心头大患,不得不说,李渝此招甚高。
“百姓拾金数石?”李淮出声问道,“那岂不是可将这皇陵中的金银用来赈灾修堤?”
李渝警惕地看了眼他,脸色微变,复又对龙椅上的李延庆道:“正是如此,儿臣愿请命赴武昌,赈灾救民,望父皇给儿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说完后,宣政殿一时鸦雀无声,直到李渝的膝盖都跪的生疼,才听李延庆沉声说了句:“你且退下,容后再议。”
李渝见此事有转机,悬起的心放了一半,他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盯了盯李淮的后脑勺,眼中闪过一丝不忿。
他自是听出李淮话中的试探之意,若是未有这些金银,他从何处弄来赈灾银两,若是真有,恐怕李淮又要将其与之前所拨修堤银两联系在一起。
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
今日朝上所议之事甚多,武昌水患更是重中之重,各部官员皆领皇命,足足商议了四个时辰,才退朝下殿。
李渝将走之时又被唤去后殿,想必是李延庆心中已有决断,却不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道出。
李淮心有所思地走下白玉台阶,却不想又被李清喊住,他此时才想起,方才在殿中,李延庆竟丝毫没留意到李清痊愈的腿疾。
“九弟何事?”李淮问道。
李清的笑容有些局促,“无事,想着许久未见三哥,说说话也好,父皇与五哥都顾着朝政,懒得理我。”
他未跛足前与李淮的关系并不亲近,今日这般举动,怕是在那两人处受了冷落的缘故。李淮心下不虞,他倒成了能解忧的好兄长了?
还是说他无记忆的这两三年间,与李清的关系进了些?
随即他便否决了这猜测,与元思蓁不同,李清这人他早就看透,断不可能与其交好。
“弟弟这一年都在江南,不想错过了你的大婚。”李清又跟他搭话道。
李淮微微颔首,“无妨。”
“听闻皇嫂是位大美人,三哥有福气。”李清跟在他身后接着说。
“九弟谬赞。”话虽这般说,李淮心中想的却是,元思蓁容貌确是不差,否则自己刚醒时,也不会觉得是哪个兄弟送来祸害他的。
李清却发出一阵奇怪的赞叹声,“我在坊间也听了不少三哥与嫂嫂的韵事,实是没想到,三哥原来是喜欢这般女子。以前还以为,三哥定会娶魏尚书家的婉华姑娘呢!”
李清使出浑身解数与这个一向待人冷淡的三皇兄攀谈,却不知这正好也是李淮的一桩未解心结。
这位魏氏婉华知书达理,在京中享有佳名,圣上也曾起过将其许配李淮的念头,只是后来李淮铁了心要娶元思蓁,便只好作罢。
但魏尚书却因此迁怒李淮,不再与其来往。
许是想到在这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求娶元思蓁一事,李淮也不曾察觉,自己瞄了眼白玉阶,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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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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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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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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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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