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无梦,睡眠圆满到文浔都以为自己被谁喂了足量安眠药。
醒过来时天已大亮,大脑迟缓的转动了起来,第一个跳出来的词就是靳砚之昨天说的“结婚”。
手机里有一条靳砚之的未读消息:早餐会送到你房间,吃完了司机接你去选戒指和婚纱。
文浔抱着手机倏然觉得好笑。
靳砚之跳过了她现下最关心的诸如“靳老爷子是否首肯他们‘私定终身’的事情”亦或者“求婚之后正常的双方见家长商议具体婚期等流程”,直接跳跃到了戒指和婚纱。
且把这两件无比重要的事情说得像是例行公事,毫无浪漫情/趣可言。
她托着小脸反复看了几次那句话,不得不认同昨天付媛做的总结——若不是因为爱走进婚姻,大概率的会比公务还让人乏味。
但转念一想,是她自己亲口告诉靳砚之她不爱他的,靳砚之回馈给自己同样的待遇,想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不过既然是公务,文浔就有说“不”的权利。
她回了一行话:戒指和婚纱你看着办。今天我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消息发送完毕,文浔再瞅了一眼:恩,看起来酷酷的。
她起身,把手机丢在一边,打客房电话订了早餐,自己慢条斯理的去洗漱换衣服。
云灰的大衣和同色系的短靴,中间是白色的窄腿牛仔裤和霜色打底衫,周身颜色清爽利索,唯一一抹亮色是她手包上系着的雪青色丝巾,那颜色和她耳钉颜色相称。
镜子里的文浔已经褪去了大小姐娇软妩媚的气质,多了一分大女人的爽朗大方。她只上了一层浅浅的口红,让自己显得有气色一些,便推门离开。
四十分钟后,文浔的车子停在了文家宅院不远处。她关了引擎和空调,车内的温度很快降了下来,低温能让大脑迅速冷静下来。
文浔花了十分钟准备好了措辞和思路,再次启动了车子。
卢意当家以后,把文家内外的门禁全部做了更新。从前施秋染和文浔的指纹和门禁被一键删除。
鸠占鹊巢也不过如此。
文浔站在门口,打开对讲机时只觉得满心的讽刺。
应答的人是梅姨。梅姨在文家做了几十年,是从小看着文浔长大的老阿姨了。
当梅姨看到文浔的小脸出现在显示器里,显然是开心多过惊讶。
“阿浔回家了!梅姨这就来给你开门!”
文浔鼻子一酸:“不用麻烦了梅姨。我开车来的,你直接开门,我把车开进来的。”
梅姨这下有些为难:“阿浔……家里的车库做过了安保升级……除非是先生太太和公子的车子,外人的车子只能停在门口。”
文浔一顿,嘴角勾起冷笑:“无妨。那你开门,我进来。”
“哎哎哎好。”梅姨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太太今天不在家,小姐快进来。”
门开了,文浔并不急着进屋子,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母亲从前很喜欢养花,庭院里四季花卉不断。
卢意显然没有这些闲情雅致,那些世界各地运回来,好不容易栽培成功的花卉被铲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松柏做的绿植雕塑,冰冷且一丝不苟。
她从小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已经染上了陌生的气息。
梅姨擦着手从家里小跑了出来,看到文浔的那一瞬间眼眶先红了:“我听太太说你前天就到了,怎么今天才回……”
那个“家”梅姨没有吐出口,顿了顿换了换措辞,“才来看我啊……”妙书斋
文浔拍了拍她的手:“被一些事情耽误了。今天一有空就回来看看。”
梅姨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多问只能惹文浔难受,她点点头:“好,梅姨给你泡花果茶,你回家里暖和暖和。”
梅姨甚至舍不得松开文浔的手,就像小时候扶着小文浔学走路一样,紧紧抓着她进了屋。
屋内陈设也做了很大的改动。看的出来,卢意对任何花里胡哨的艺术品都不感兴趣。
从前施秋染从欧洲花大价钱搬回来的漂亮家具全被冰冷的红木取代,连挂在楼梯口一副巨型油画也被摘了下来,空空荡荡的金色壁纸显得不近人情又昂贵的高高在上,倒是和她文氏女掌门人的新身份相得益彰。
梅姨一趟趟的给文浔端点心水果,生怕她呆不了多久就走,干脆问文浔中午要吃什么,她好让厨房立刻去准备。
梅姨在文家算是半个管家,卢意之所以没有换走她,大概率是因为梅姨在佣人们中颇有威望。可是纵然如此,家里佣人园丁什么的也被卢意换了个七七八八,那些新来的人甚至不清楚文浔什么身份,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份提防和审视。
文浔知道自己呆下去势必会给梅姨带来麻烦,放下果茶,简单的表明了来意。
“梅姨,我的房间还在不在?”
问到了重点,梅姨嘴动了动,没有直接回答:“小姐的东西都被我收的好好的,你要找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出国前忘了拿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了。如果方便的话,还想让梅姨带我去取一下。”她少许拔高了声调,这样周围的佣人自然明白了文浔此行的目的。
她这个扫地出门的女儿不过是来拿一些关于文将益和前妻的旧物,就算要打小报告给卢意,明面里也抓不出什么把柄。
“相册?哦,好好,我记得收在仓库里了。小姐你跟我来。”梅姨起身,领着文浔往楼上走。
果然,文浔的房间是大概率的不在了。卢意才不会好心好意的在文家保留一层空间供文浔回来住,重温父女舐犊之情。
“二楼现在谁住。”
见梅姨领着自己直奔三楼,文浔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文锋公子。”梅姨满脸不忍,“为了保留您的房间,先生和太太吵了好大的一架,可是最后太太还是把小姐的东西全扔出来了。她说……”
梅姨站在三楼仓库的门口,掏钥匙的手都在微微颤动:“她说,这个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如果先生选择女儿,那么她和儿子就搬走。”
文浔冷笑,并不觉得意外:“她倒是把文将益吃的死死的。”
仓库门开了。
这屋子在三楼的角落里,原本是幼时文浔的琴房和舞蹈室,后来被卢意用作了储藏间,她看不顺眼的东西全丢在了这里。当然这屋子里卢意不想看到的,大部分都关乎施秋染母女。
梅姨念叨着相册,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然后在堆积如山的旧物里翻找了起来。
文浔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我也随便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带走的”,脚步却往外走去。
三楼,也有父亲文将益的书房。
书房的门关着却没有上锁。
文浔往后看了一眼走廊,推开了门。
文将益的书房软装做过了更新,其他的布置和记忆里并没有二样。偌大的书桌上,放在上面的合照,已经变成了文将益搂着卢意,卢意身旁站着文锋的照片。
文浔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啪”把相框合在了桌上。
文浔快速的扫了一眼书架和抽屉,确定没有重要的资料摆在这里,径直走向了小沙发后的壁炉。
壁炉上摆着十八罗汉的微型塑像,这些塑像是从前与父亲交好的铜塑大师生前的杰作,所以父亲异常珍视。
在“欢喜罗汉”的底座下暗藏着一个小关窍,只要按动按钮,伪装成两排书架的保险箱外门就会开启。
小时候,文浔总是喜欢踮着脚尖玩那些罗汉,父亲也总是告诉她,“欢喜罗汉”是那个最特别的一个。
这算是父女俩之间的专属小秘密。
“爹地,保险箱里装了什么呀。”文浔某次无意中打开了父亲的保险箱后好奇的问。
文将益慈爱弯下腰,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傻瓜,里头当然是给我们家阿浔的嫁妆呀。”
文浔从记忆中抽身,书架应声开启。她直奔保险箱。
她记得第一层的密码,她灵活的转动手指,旋钮到了第六次,一声清脆的“嗑哒”声,保险箱第一层开了。再里面是36位数字和字母组成的键盘,密码长度为十位。
文浔咬了咬嘴唇,小时候她并没有看清楚父亲曾经键入的内容。再者这么多年,他很有可能也更换过密码。现在一口气猜对的概率无异于上天摘星辰。
门口有轻微的响动。
文浔手疾眼快,立刻把保险箱复原,然后走回壁炉旁,她人刚刚站稳,书房门就被打开了。
“梅姨……”文浔正准备跟梅姨解释自己进书房的原因,一扭头,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文锋。
他显然是刚刚起床,松垮垮的褐色睡袍还挂在身上,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文锋一看到文浔,眼镜片后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若无其事的关上了门。
“佣人说我们家的小美人回来了,我还不信……”文锋一边笑一边往文浔的方向走过来,“啧,怎么回来也不来哥哥房间打个招呼?”
文锋在文浔面前站定,贪婪的眼神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她,闭眼闻了闻:“喷了什么香水,这么好闻?”
说着话男人的手就要落在文浔脸颊上。
文浔内心泛起一阵恶意,直接拍开了他。
“李成峰,你在游艇上□□的破事你妈给你擦干净屁股了?”
听到“李成峰”这三个字,文锋的脸瞬间就变了色。他咬牙,阴鸷的模样恨不得吃了文浔。
“小丫头片子你找死。”
眼见着文锋要伸手掐自己,文浔想也不想,抬脚就朝男人裤/裆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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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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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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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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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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