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医生。”云绵绵道了谢。
这个医生看似是个毒舌,其实是个十分体贴的人,刚刚他给自己换药的时候还随便把枕头给她垫了起来,让她能够舒服的靠着床头坐着。
盐水滴答地挂着,云绵绵深呼吸调整好了心绪,大概是用了药的原因,她现在已经清醒了起来,这会儿已经是吃完饭的时间,张娅大概一会儿就会过来了。
正想着,张娅就端着两份饭走了进来,她先把左手的方饭菜递给了医生,然后拿着剩下的那份走到了病床边,她看着云绵绵苍白的脸有些内疚。
“如果舅妈早点发现就号了。”张娅手下都是月事期间泡在冷水里都不会病倒的狠人,自然没有想到云绵绵会直接晕倒。
接过方盒,云绵绵一边摇头,一边用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拿起勺子开始吃饭:“是我体质太差,和舅妈没有关系。”
云绵绵越是乖巧,张娅就越是想要疼爱这个外甥女,自己的儿子继承了自己的性子和职业,一去边疆就是几年不回家,对比云绵绵,张娅终于明白拥有一个女儿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家那个臭小子有你这么乖就好了。”张娅摸摸云绵绵的脑袋,由衷地感慨道。
云绵绵眨了眨眼,咽下嘴里的饭菜:“表格是什么样的人?”
“他?”张娅回忆着自己的儿子,缓缓地和云绵绵说了起来,“他从小就被我带在部队里长大,念了几年书,后来就进了部队,去了边疆,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
她的儿子从小就是部队家属院里的头头,被丈夫带回去读书的时候也是大院的老大,进入部队更加是敢直接和班长顶嘴,还被司令看中,带到了边疆。
边疆苦寒,又是高原地带,张娅到底是一个母亲,她也会舍不得。但她也是一个军人,对于自己的儿子能够为国家做贡献,她就是再不舍也会放手。
正如雄鹰带着自己的孩子,到了一定的时间,它会把孩子带到悬崖边丢下去一样。未来,是要由幼崽自己走的。
“表哥一定很厉害。”云绵绵笑着,反手把饭盒给盖上。
大概是生病没有太多食欲,云绵绵其实并没有吃多少。张娅帮她收拾了饭盒,拿在手上后就坐在边上不打算走了。
云绵绵将垂在脸侧的头发别在耳朵后:“舅妈,一会儿药挂完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早点去休息吧。”
张娅瞧着云绵绵现在的确是没有多大问题了,问了医生注意事项后终于放下心离开。听着沉稳的脚步声走远,医生放下了报纸,打量了云绵绵几眼。
假装没有看到医生的眼神,云绵绵靠着枕头盯着窗外,一直到黄昏,她终于从医务室出来了。
一出医务室,云绵绵迎面就碰见了齐玲玲带着几个女兵朝这边走过来,她们手里还拎着油纸包着的东西,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来看她的。
“你怎么出来了?”齐玲玲正和战友说话,还不到医务室就看见了云绵绵,脸上十分震惊,“身体还没好就别胡闹。”
云绵绵眨眼:“医生给我开了药,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们送你回去。”齐玲玲见她的确是恢复了精神,索性就提议要送云绵绵回去。
面对女兵们的好意,云绵绵也没有拒绝,一群人朝着家属楼走去,期间云绵绵还从齐玲玲的嘴里知道了不少女兵中发生的糗事,脸色也因为笑得太多变得红润了不少。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回到了家属楼,云绵绵对着面前的女兵们道谢。
“下次你不舒服可以和教官说。”领走前,齐玲玲把东西全塞进了云绵绵的怀里,提点了一句,“你不是部队里的人,能够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的确是实话,一般的小姑娘只怕是跑一千米就要喘不上气了,何况云绵绵还天天跟着她们负重五千米。她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也不会在其他训练的时候看着小姑娘在边上休息就心生不满,毕竟人家只是个业余来参加训练的罢了。
有了这次生病事件后,云绵绵和这群女兵关系愈发亲近了起来,很快就混在了一起,有时候张娅看见她们有说有笑都忍不住自己笑出声。
只是好景不长,就在云绵绵渐渐适应了训练,在部队度过第一个月的时候,张娅就接到了边疆来的电话。
能够让那边内部连线打到张娅所在部队的电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接了电话的当初,张娅就火速离开了部队,离开前还不忘捎上云绵绵。
看着张娅凝重的神色,云见面忽然也有了几分不安,只是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安耐住了心底的忐忑,安安静静地坐在后排。
车是一路开到了医院的,第一医院是京市最好的医院,前身是军区医院,后来开放,又招纳了不少学习了外国先进经验的医生。张娅把车随便停在了医院大门,下了车迈开步子就往里面跑,她跑得太快,导致云绵绵落后了不少,可即便云绵绵慢了张娅一段距离,看见他们乱停车的保安也没能追上云绵绵。
一路狂奔到手术室,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此刻正站在门口,看见张娅过来纷纷对她行了一个军礼。
“张娅同志,很抱歉我们没有保护好曲慎。”开口的那位是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男人,从他的肩徽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个上校。
张娅抿唇,脸色冰冷地回了礼:“不怪你们,他会受伤是他能力不到家。”
话虽然这么说,却依旧不能让对面的这群人好受半分。这次曲慎差点就死在了制暴任务中,他们中了调虎离山计,将武力都集中在了南边,实际上暴/乱头目其实藏在北边,他们就等着军部派少量人到北边排查的时候偷袭他们,在他们看来,能杀几个党内的军人就是他们莫大的荣耀,也是为了让边疆人员看到,党内并不是无敌的,只要他们奋起反抗就能脱离这个糟糕的国家,单独建立一个国。
这次的伤亡十分惨烈,由曲慎带的小队死了三人,重伤二十五人,轻伤七十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
曲慎虽然没有死,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他和死也相差不远了。
察觉到张娅的难过,云绵绵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形地给予她力量。
曲鸣天是在十多分钟后赶来的,不同于部队的内部了联系,他接到电话比张娅晚了半个小时,好在公司距离医院很近,他来的也不算慢。
来到手术室门口,曲鸣天轻轻的将妻子揽在怀里,三个人安安静静地立在手术室外,等待着医生出来。
曲慎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紧急处理过伤口,在边疆也做了一场手术,只是边疆的医疗到底比不上京市,部队是紧急将人给送到了京市过来的,一路上开了不少绿灯,在他们抵达前院长和几位外科主任医师都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把人送进来了。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站了两个小时后,张娅侧头看了一眼乖乖站着的云绵绵,揉了揉眉心:“绵绵,你先回家,我和你舅舅在这里。”
“没关系,舅妈,我不累。”云绵绵知道张娅是担心她,她轻轻摇头,还是决定要守在这里。
舅妈在自己儿子如此危难关头的时候都能想到她,她又怎么能丢下舅舅舅妈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回去休息。何况她上辈子也被成为圣手医师,万一里面的医生搞不定……她已经做好了会被赶出去的准备,此刻的云绵绵正死死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手术的第十二个小时已经是在晚上了,原来外面站了多少人,现在依旧是多少人,没有一个人离开,全都屏息凝神等着里面出结果。
“拿一千毫升O型,要快!”两个护士忽然从手术室内出来,一个交代另一个去血库,自己则是往另一边跑。
手术进入十二个小时后还要去血库就证明原本准备的血已经不够用了,可一个人一旦输入过量的血也并不是好事,云绵绵松开了抓着张娅的手,转身追上了去取药的护士。
“手术室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为什么还要一千毫升?”云绵绵心惊,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这个从未谋面的二表哥就要挺不下去了。
护士以为云绵绵只是关心病人,语气匆忙焦急:“病人现在心率和血压都很低,很棘手。”
一个人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并不算真正死亡,而是当他的脑电波都停止后,才会被判定死亡。听到了护士的话后,云绵绵没有立刻返回,而是看着护士拿了那些药,这才急冲冲往回跑。
她对医院手术室内的布置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闯入手术室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出去拿血和拿药的小护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穿着手术服带好了头套手套和口罩的人,她们以为是手术室里的人出来拿东西,迷迷糊糊地将人也给带了进去。
手术室内的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在手术,自然也没有察觉到混入了一个人。
“止血钳。”院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剖开的地方,对边上的医生说道。
只是那个医生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这会儿竟然脑子一顿,手在器械盘里竟然拿错了工具,云绵绵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医生的手,顺手将止血钳递给了院长。
止住血后,目前算是告一段落,院长看了一眼医生,毫不客气地开口:“你出去休息,你过来。”
被叫过去的正是云绵绵,她淡定地走到了院长身边,开始观察起曲慎现在的状况。
他的身上大多是刀伤和棍棒击打的伤,还有几处是枪伤,可能是暴/徒中有人持枪。观察完毕后,云绵绵开始配合起了院子,对曲慎进行下半场的手术。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曲慎终于是有惊无险地被推出了手术室。
云绵绵在手术室里磨蹭了很久,一直到里面的人都走光之后她才脱下手术服。
“你不是医院的人,小姑娘是医科大学的?”云绵绵正拿着消毒液洗手的时候,院长竟然站着边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院子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混入其中的云绵绵,直到他察觉这个小姑娘并不像是一个护士,倒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外科医生,这才注意起了她。刚刚所有人都出手术室之后,唯独云绵绵没有出来,他就已经确定了,这个小姑娘是中途拿血袋的似乎混进来的。
“抱歉院长,我只是太担心我哥哥,仗着自己学过医就混进来了。”云绵绵知道这其实是犯了医院的忌讳,但人家院长都站着了,她也没什么不能坦然的。
院长走过来拍了拍云绵绵的肩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你及时把止血钳给我,也许这场手术会更加危险,你很有潜力,以后考虑来我们医院实习吗?”
“抱歉,院长,我下个月就要出国留学了。”云绵绵一脸遗憾地婉拒了院长的邀请。
听到云绵绵要留学,院子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后可不要这么莽撞了,你哥现在在六楼302,快去吧。”
云绵绵对院长道了谢,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这才往曲慎的病房走去。当她抵达病房门口时,就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站在外面,曲慎现在还插着氧气管在里面躺着,外人是不被允许进去的。
“绵绵。”张娅拉过云绵绵,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乖乖站在张娅身边,听着他们交谈完,然后等那群军人离开,张娅才看向了云绵绵。
“你竟然混入手术室,要是被发现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张娅花了好多功夫才把那群人给说服,现在看见云绵绵只觉得担心。
云绵绵看着张娅,她不能把自己上辈子的事说出来,只能想办法圆过去:“我以前在村里给医生帮忙,听他说过输血过量的危害,所以才想着进去看看表哥怎么样了。”
“没有下次。”看着云绵绵毫不掩饰的关心,张娅叹了口气,她摸着云绵绵的脑袋,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还好阿慎和你都没事。”
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是张娅就是很想感谢云绵绵,这种忽然冒出的心情让她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想要教训云绵绵鲁莽,还是担心云绵绵出事。
曲慎虽然手术成功,但是外面的人依旧不能进去看他。大家都熬了一夜没睡,曲鸣天让张娅带着云绵绵先回家休息,他在这里守着儿子。
拗不过丈夫,张娅只能带着云绵绵回了曲家。曲鸣洛晚上知道曲慎抢救的消息后就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因为身份特殊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过去,只能是让回来的人给他带消息。
“阿慎怎么样了。”曲鸣洛看见张娅两人回来,立刻出声询问。
张娅看着也是一夜未睡的曲鸣洛,语气并不是那么糟糕:“手术很成功,等阿慎醒了,洛哥你再去看他吧。”
听到好消息,曲鸣洛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他叮嘱张娅要好好休息后,起身穿上外套就出门了。上面还有一个重大会议就在一个小时候,他现在必须要赶过去了。
回房间洗洗躺下后,张娅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入睡,谁知道脑袋一沾枕头她就睡过去了。
她很少做梦,这次却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阿慎也是被这样送了回来,只是在抢救的时候一个医生因为拿错了止血钳,导致阿慎大动脉出血严重止不住,最后就这样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断了气。那鲜红的,仿佛能够扑面而来的血让她惊出了一身的汗,张娅从床上坐起,久久没有回神。
她没有进入过手术室,更加不可能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梦里太真实,真实的让她怀疑起到底哪个是现实了。
由于睡不下去了,张娅换了一身休闲服,穿着运动鞋走下了楼。
云绵绵却是睡到了下午,等她饥肠辘辘地起床觅食时,张娅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舅妈,怎么了?”云绵绵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松了口气。
张娅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你进手术室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医生拿错了止血钳?”
云绵绵一愣,她一进去就发生了这件事,张娅又是怎么知道的?
“嗯,不过我拦住他了,止血钳也立刻交给了院长,手术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有了云绵绵的这句话,张娅还能不知道这是云绵绵救了她儿子,怪不得等云绵绵从手术室出来找她时,她就特别想对云绵绵道谢。
“你救了你哥哥,以后你哥哥怕是还不清了。”张娅终于露出了笑容,心底的阴郁一扫而尽。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并没有放在云绵绵的心上,她喝了管家爷爷端过来的汤,吃了一叠点心,这才让自己有些反酸的胃得到了舒缓。
曲慎不愧是驻守边疆的军人,手术后的第三天他就醒了,这天正好曲鸣天回去休息,是张娅和云绵绵坐在病房里守着他,两个人正坐在窗边聊天,偶尔还会笑出声。
曲慎:?妈,我是您亲儿子?我这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您还笑的出来?
“哟,醒了,臭小子,你的反侦察能力被狗吃了?还能被偷袭。”张娅是第一个发现曲慎醒过来的人,她走到床边,想要给自己儿子狠狠来一巴掌,但是看到他浑身缠满纱布,也就放过了他。
“妈……”曲慎张了张嘴,只觉得嘴里又干又苦,还混合着血腥味,只能发出一个音。
云绵绵立刻察觉了出来,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张娅手上让她喂给曲慎。
被自家母亲喂着喝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何况病房里还有外人在,曲慎立刻红了脸,等到嘴巴的难受缓解后,这才看向云绵绵。
“这是谁?”
张娅冷哼了一声:“这是我和你爸生的二胎,你妹妹绵绵。”
“可我才离开家不到六年,你们给我生妹妹最多才五岁啊。”曲慎信了自家妈妈的话,瞠目结舌地说道,“妈,是不是爸背着你?”
不怪他这么想,都说外甥女像舅,云绵绵还真有两分像曲鸣天的。
“这是你表妹,你小姑姑的女儿!”张娅没想到自己的憨憨儿子还真的相信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只是用的力道很轻,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影响。
反应过来自己搞错了,曲慎深呼吸一口,对着云绵绵道歉:“对不起表妹,是我想错了。”
“没关系。”云绵绵也不在意,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坐回了窗边。
现在是舅妈和表哥的说话时间,她要让出空间给两个人。妙书斋
曲慎见云绵绵回到了位置,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娅:“妈,小姑的女儿不是云岚吗?怎么又多了一个?”
“云岚是被有心人换到你小姑姑家的。”张娅不打算把中间的曲折告诉自己的儿子,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你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妈刚刚按铃了,等会医生就会过来了。”
其实曲慎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痛的,他一直都强撑着和张娅聊天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很快,一大群医生呼啦啦的就涌入了病房,他们把张娅给挤到了外面,围着曲慎做了一大堆检查,问了许多问题。最后下结论,他的恢复还是很理想的,只要再住院两个月就够了。
一听到自己要住院两个月,曲慎皱着眉就想反驳,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张娅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他闭上嘴,决定无论后面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说话。
医生和张娅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曲慎不耐听,索性就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一个刚刚恢复意识醒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马上又睡回去,曲慎一直听到一声所谓所有的注意事项,在他憋不住火气的时候终于离开了。
“你打小就不喜欢听这些唠叨。”张娅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闭上眼的意思,她给曲慎调整了一下被子,然后坐回了窗边。
曲慎既然醒了,家里自然是要准备伤员的三餐,也不知道管家那里听来的消息,说是和骨头汤好,但是曲慎又不能吃重油重盐的东西,可想而知这样的骨头汤能好喝到哪里。
“我说,表妹,能不给我喂汤了吗?”曲慎如临大敌般望着那一碗汤,忍不住向云绵绵求饶。
张娅毕竟是教官,不能离开部队太久,在曲慎苏醒后的第三天就回了部队,所以后面给曲慎送餐喂饭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云绵绵。
“不行,舅妈要是知道我没有把汤喂完,回来要生气的。”云绵绵笑眯眯地驳回了曲慎的请求,舀出一勺汤,示意他张嘴。
曲慎没有办法,只能喝下这碗汤。
等饭菜和汤都喂完后,云绵绵收拾好东西,准备把病床给摇下去,却被曲慎拒绝了。
“表妹,表格正无聊呢,不如你和表格说说你在乡下长大的事情?”曲慎看着云绵绵,一副我真的很无聊的模样。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云绵绵笑道:“可以,不过故事很无聊,你真的要听吗?”
曲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听。
他的确是无聊,只是想听云绵绵的故事完全是想要了解这个回来没多久的表妹。
云绵绵回忆着原身的记忆,慢慢的将她的一生以第三者的角度描述了出来。
“这家人简直不是东西!”听完,曲慎有些愤怒,他没想到那家人恶意交换了孩子不说,还对他表妹如此恶劣。
云绵绵见他一处伤口都渗血了,连忙按住了出血的地方,一遍按下了床头的铃声,把护士给叫了过来。护士一过来,看见曲慎胳膊上在渗血,皱眉指责了云绵绵没有尽心看着病人,转身就去外面拿了药进来重新给曲慎换了纱布。
好在伤口撕裂不严重,只要换了纱布倒也没什么大碍。
“恶人自有恶人磨,没什么好神奇的。”云绵绵见伤口不在渗血,又坐回了自己的小凳子,“村里倒是没什么好听的,不如给你讲讲我大学的事情。”
“你还上大学了?”曲慎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绵绵,显然很惊讶,“你才多大啊。”
“我就不能因为成绩好被特招吗?”云绵绵撇嘴,“听不听,不听我就不说了。”
“听听听,你说什么都我听。”曲慎哪敢不听,这才短短的几天,他就已经有妹控的趋势了,只怕假以时日会变成妹奴。
云绵绵将王倩冒名顶替王清上大学的事讲给了曲慎听,顺便还把王倩坐牢的事也给讲了进去。大概这次没有涉及云绵绵,曲慎的反应没有太激烈。
“现在的高考制度太松懈了,如果不是正好你察觉出来,恐怕这件事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曲慎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如何审核制度再严格一些,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可以杜绝的。”
的确,在后来的高考就没有了冒名顶替这样的事情了,云绵绵没想到曲慎的想法还很好,立即面不改色的大肆夸奖了他一番。到了时间点,云绵绵拎起带饭盒的带着准备告辞。
“明天我想吃老八件,表妹,你就圆表格这唯一的心愿吧。”曲慎立刻伸手拉住了云绵绵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像是奈良求鹿饼的小鹿一样。
“有我就给你买了。”云绵绵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开,倒是没有把话说死。
一个病人是没有资格挑食的,我可以帮你看看有没有的买,但是我可没有说我一定会帮你买。就在曲慎期待的眼神中,云绵绵走出了病房。
其实走出医院,过两条街就有卖京八件的,云绵绵看见了也买了,只是第二天她还真没有带来给曲慎吃。
甜食其实并不利于伤口恢复,想要曲慎好好恢复,自然是要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糖分摄入的。
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曲慎有些不高兴,但他这样的情绪没有坚持多久,就有人过来看他了。
“慎哥。”来人正是很久不见的程航还有暑假刚刚见过的田家兄妹。
“慎哥,你还好吧,我听到你在医院可吓死了。”田浩明上前,把手里的京八件往床头柜一放,连忙上前关怀,“要是我早些知道就早些过来了。”
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曲慎咳嗽一声:“没什么大事,你们能来看我就很好了。”
程航只在开口喊了一声曲慎后就站在了一边,他有意无意地看着云绵绵,在云绵绵看过来的时候却又不说话,假装看风景。
见程航这幅作态,曲慎看了一眼田浩明,用眼神询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田浩明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趴在曲慎耳边说道:“阿航喜欢绵绵,但是绵绵有对象了。”
很好,曲慎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求爱不得,所以在恋恋不舍。
云绵绵却是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拿着书就走出了病房,美其名曰是给他们腾出叙旧空间。在她出去没多久,陈航也走出了病房,他在走廊尽头的窗台边找到了云绵绵。
“听说你要出国了,恭喜你。”程航此刻没有了曾经的戾气和傲气,和云绵绵说话的时候平淡了许多。
低低地嗯了一声,云绵绵没有接话。
望着云绵绵的侧脸,程航眼底满是挣扎:“如果以后他对你不好,记得来找我。”
他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只是被冯媛拦住了,这种有缘无分的东西,其实想都不该想,可那种情绪就像是魔鬼的种子,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有了宣泄的出口就再也压抑不住。
“你知道张爱玲的白米饭和蚊子血吗?”云绵绵忽然开口,问了程航一个他听不懂的问题。
将程航一脸迷茫,云绵绵笑了,她缓缓说了下去:“当你喜欢一个人,她是你的白月光时,那么朱砂痣就会变成蚊子血,相反,当你拥有了白月光,白月光就会成为墙上的一粒饭。很多东西,当你拥有了,朝夕相处了,那些朦胧的美好就会被毁灭,等你遇上了你的朱砂痣,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云绵绵转身回了病房,等程航冷静了之后再回来,云绵绵已经离开了医院回家了。
这是她最后一天给曲慎送饭了,因为她和舅舅们商量过,决定最后半个月要回海市一趟,一个是要处理房子的事情,还有就是在去见见霍老叔和霍小茹。
既然云绵绵要回去,曲铭天再次把陈二借给了云绵绵,让她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上陈二一起出去。两个人也十分熟络,收拾好行李就坐车去了火车站。
现在不是什么年节,火车上的人并不多,陈二和云绵绵买的是软卧,陈二睡上铺,云绵绵睡下铺,只不过白天的时候陈二基本坐在过道上摆着的凳子处,只有到了夜黑时才会上去睡觉。
在火车上睡了一晚,抵达海市的火车站时已经破晓,这个点是最难打车的,特别是海市这种小地方,出来能够偶尔看到一辆车都已经很好了。
好在公交这个点已经开了,陈二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护在云绵绵的身后让她上公交车,售票员看到他们以为是爸爸带着女儿回家呢,还好心的搭了一把手。
“到城店站,一共是一块钱。”售票员收了钱,在票上画了两道红痕撕下来给陈二,“你行李多,等会儿坐那里,边上还能放东西。”
看着售票员指的地方,陈二默默地提着东西走了过去,把行李一放,就坐在了那里。云绵绵则是坐在了陈二前面的单人座位上,等到公交发车的时候,整辆车都没有坐满。
从火车站到云绵绵要下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这期间公交车渐渐坐满了人,随后就有不少人站着。一直到某站,有个老人走了上来,他到售票员处买了张三毛钱的票,然后找了个地方站着。
“喂,你一个年轻姑娘怎么不给老同志让座?”老人站着的面前就是一个青年,他四处看了看,随后一把扯了前面姑娘的长头发,厉声呵斥。
姑娘被拉懵了,她捂着自己被扯疼的脑袋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见姑娘还没有站起来,一把就抓住她的胳膊从位置上扯了出来,也不管姑娘整个人都趴在车上,青年讨好地对老人笑笑:“老人家,您坐。”
老人看都没有看那个青年一眼,而是伸手把姑娘给扶了起来:“姑娘,疼不疼?”
“疼。”姑娘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手掌已经蹭破了皮,头皮也疼的发麻,刚刚被拽得太狠,她连膝盖都有些疼。
“臭小子,自己不让座还欺负人家姑娘。”老人听到姑娘喊疼,立刻拿着拐杖打在了青年的胳膊上,一副生气的模样,“国家打仗保卫家园,就是为了让你们欺负姑娘的?!”
没想到自己做好事还要被打的青年顿时也来了气:“老家伙,我给你腾位置你竟然还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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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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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表哥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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