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几息,慕情完全活了。
而且被压抑的慕情长时间饥饿,这次的痛苦更为凶猛!
南星不一会儿便是浑身是汗,什么力气也没有,难受地软在了地上。
亲信见他确实不对劲,想禀报襄王,没想到襄王也关注南星,他有些混沌的说:“他怎么了.........让大夫看看...........”
亲信说:“他说不能闻桂花。”
襄王不太能说话,他脑子有些混沌,连记忆都快混淆了,他摆手示意下人把桂花撤了。
可桂花撤了也没用,慕情已经活了。
大夫挺过来帮南星看病,也看不出他什么问题,只知道他脾胃虚寒,需要膳食疗养,但是他这个样子显然不只是脾胃虚寒。
“难不成是桂花过敏?但也不像啊,倒像是什么瘾症发作............”
大夫瞧不出什么,便说:“下官医术不精,许是长安的太医能瞧出些病症。”
南星看起来很是严重,襄王的伤也没有治好,但他怕南星耽搁不得,便下令启程回长安。
买了好些个手脚利落的丫鬟小厮,怕路上有什么万一便带了好几个大夫。
襄王说:“他.........他和我同乘一辆马车,带个丫鬟........一个大夫...........”他强撑着睁开眼,“别声张我的伤........就说我自己摔的........”
..........
许京墨这些天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到了日子没见南星回来找他,他便立马让人去找南星。
不仅雇了人去,连自己也告假去找。
慕情是什么效果他清清楚楚,南星这么久不回来,到底怎么渡过的?
他知道小侯爷在西城,也知道南星要去扬州考试。
他注重盯着扬州,亲自去的是扬州,西城那边派人过去打探。
西城那边几乎没传出消息,裴家军跟铁桶一般,无法探知里边任何消息。
他想,南星总会去扬州的。
但是他在乡试点等了许久,也在扬州找人,等到乡试开考,竟真不见南星过来。
他的心冰寒不已,这么久了,南星没有配香。
没有人能在没有配香的情况下活这么久。
南星会不会已经.........?
不!不会的!
他继续找,花了大把的钱财找人,真是没有一丝音信!
南星会不会回长安了?
若是回长安找他,他又不在,岂不是扑了个空?
但是他回来了好几天,依旧没有南星的消息,他都快疯了,西城那边在抓细作,他派的人好些被当了细作抓起来,根本无从下手!妙书斋
南星该怎么办?
他正准备亲自去西城,没想到这时突然接到了信,说他弟弟被人带回来了,让他去接人!
..........
江云华收到信,说是父亲回来了,受了伤,让他去接。
他如今立了大功,在圣上眼里可是谦和又能力十足,在百姓眼里他平易近人温和有礼。
百善孝为先,他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百般孝顺的去接父亲。
父亲可是受了伤,这可不得了,那得火速前往伺候着。
都说襄王府父慈子孝,人人称道,这回父亲受伤了,那更得好好表现。
他带上人马,还带了太医前往。
路上还遇见了两位皇叔。
一贯来的江家人的假情假意,皇叔说兄弟受伤了,那可不得了,我们是兄友弟恭的好家人,必然要去关切的。
江云华心中冷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蹦跶得最厉害、铆足了劲要将襄王父子贬去天边、让他不能翻身!襄王不重要,便仁慈的让他去鱼米之乡安享天年,可是他可不一样,那可是得贬到能死一百回的地方。
最好是被人捧了一把骨灰回来。
可没想到他不仅活着回来了,还立了大功。
几位皇叔又变了副嘴脸,江云华最会如何兄弟父子叔侄情深了,叔叔们能说会道,但是他可比唱戏的还厉害,那些仁义道德情谊亲情在他嘴里跟真的一样。
两位皇叔比不了这个本事,只能是闭嘴跟着去接人。
江云华匆匆赶到,没想到见到许京墨也急忙的赶来。
他眉头微皱,这个蠢货来做什么?
皇家的事,一个六品小官来掺和什么?
江云华冷冷的瞧着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南星抓回来关起来、怎么让许京墨消失等一系列阴狠计划。
可他见父亲的亲信竟是在与许京墨说话?父亲的这个亲信平日里可是十分高傲,怎么和个六品小官说话,还说了很多话的模样,看样子还对许京墨态度很好?
怎么回事?
但江云华不能再管他,他的父亲还在马车里,据说是头受伤了一直昏昏沉沉的,他要去当孝子。
没想到许京墨也同时走了过来,正是朝他父亲的马车走,一旁的侍从没一个拦他的。
江云华将父亲的马车帘子掀开,他双眸睁大,连手也微微发颤——
南星正在他父亲的马车里。
..........
此时此刻脑袋包着纱布昏昏沉沉的襄王已经没有人注意了。
马车很大,躺上三四个人也没问题。
南星倚靠在马车的软垫上,脸颊微红,满脸的湿意,长发好似被水浸湿了一般是更浓艳的黑色,微微粘在瓷白的脸上,漂亮得不像话。
那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过来,看得人魂都没了。
不知是生病风寒还是如何,南星看起来也是浑浑噩噩的。
但是马车帘子一掀开,南星就动了。
江云华心跳快得可怕,因为他看见南星瞧着他,正朝他爬过来。
还是分外急切地,仿佛要立马和他拥抱般的过来。
江云华连忙张开双手。
他几乎从未见过南星这个样子,这么急切的朝他扑过来。
可是在西城过得不好?可是跟了裴若枫后便后悔了,惦记起了他的好?
可是万分想念他了?
他本是想了千万种残忍的法子,想着把南星抓回来的那一天,是要如何如何的罚他,总之是要他后悔跟了别的男人,要他悔不当初,总之是要他除了自己再也想不起别的男人!
可是现在这一刻。
江云华突然就原谅南星了。
什么也不想罚他,只想他过来的话,好好的抱住他、如何地缠绵地将他亲吻。
江云华心跳得更快了,他几乎已经感受到南星在他怀里的时候那种柔软温热贴切的拥抱。
可是就在南星要接触他的那一刹那,他竟是发现,南星并不是朝他的方向。
他睁大眼睛看着旁边,只见许京墨也张开了双手。
这一瞬间太快了,他都没有看清,南星已经扑在了许京墨的怀里。
两个人都在主动拥抱对方,南星甚至好好地、紧紧地搂住许京墨脖子,将下巴搁在许京墨的肩头,脸颊贴着许京墨的耳畔。
亲昵地贴着。
而许京墨一双手紧紧搂住南星的细腰,像是要勒进怀里般的,他甚至看见了南星后腰的幅度。
南星似乎怕摔下来,搂着许京墨的脖子的手是紧紧的,不仅如此,连那长长的双腿也是交叉勾住许京墨的腰。
这个姿势江云华太熟悉了。
在海月阁、在南星的院里,他抱着南星把南星抵在墙上或是柱子上缠绵时,也是这样的体位。
南星会动情的哭,浑身都湿透了。
江云华的双目里满是血丝,眼睛睁大到可怕的地步。
他看见许京墨温柔的垂下双眸,充满宠溺的笑着:“不怕了,哥哥带你回家。”
这是哥哥吗!
会有人和哥哥这样亲吗?
如此亲昵的依赖,舍其无谁的,眼里只看见这个“哥哥”,迫切的、比新婚的夫妻还要更急切的拥抱。
用这样的、几乎可以和男人交.合的姿势。
没有一点正常的样子!
.........
许京墨抱着南星上了许府的马车。
许府的马车不如襄王府的宽敞,但也因为要来接南星,布置得十分柔软。
南星在马车上也是粘着他不放。
南星把他扑倒在马车上,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许京墨听见南星的消息时,便在身上放满了配香的香囊,他怕南星慕情发作,急切的要配香。
如今一看,果然是正确的,南星身上的慕情饥渴到近乎可怕的地步。
他任由南星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到了许府时,才抱着南星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便连忙抱着南星去他的院里点上香。
许京墨坐在配香旁的软椅上,南星坐他腿上,依恋的依靠在他怀里,南星在配香的氤氲里泪流不止。
许京墨抱着南星软言细语的哄着,又轻轻地帮他擦眼泪,心疼地搂着他:“都怪我是我不好,这些日子担心死我了,还好你没事,吃了很多苦吧?乖,往后别从哥哥这里逃走好不好?”
南星一双眼睛没有焦距,但是眼眶里的眼泪晶莹流转,瞧着是灵透美丽,漂亮得让人想捧在在手心里,许京墨抚摸他的长发,低声安抚:“乖啊,哥哥往后会好好疼你。”
南星的双唇微动,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如呓语般喃喃道:“不是哥哥........”、
许京墨俯着耳朵去听,竟是听清楚了南星的话,他笑着哄道:“是是是,不是哥哥........”他看着南星的眼睛,低笑,“我是你老爷。”
在扬州,喊老爷的除了下人,便是妻妾。
南星不是下人。
许京墨狭长的眼眸轻轻垂下,长睫的阴影掩盖着南星的眼般直直看着,轻声说:“老爷我不久便要娶你了,你听话,老爷这辈子好好疼你。”
自打听了奶娘一席话,他幡然醒悟,已经把自己的身份转变,如此转变一来,也是如鱼得水适应至极。
我养了你这么久,我将你养得如此好,你本该是我的。
如今瞧着南星,像是自己的宝贝,竟是喜爱至极爱不释手。
如此抱着便心里欢喜着,也舍不得放手。
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又痒又软,爱得不行。
现在想想从前的他、在扬州、在长安,那般不待见南星,真如瞎了眼般的。
不仅如此,还觉得江云华像个神仙。
真是中了什么邪般可笑!那个伪善蠢货,浑身上下没一点能让人入眼的,真恨不得他马上消失,怎么没死在北梁?
南星搂住许京墨的脖子,又在玩他的头发。许京墨放纵他拉扯,他抱着南星走到门口,唤下人打热水。
南星身上都湿了,得好好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衫,免得生病。
他又喊下人备上些细软的吃食,再嘱咐了些小事,便继续抱着南星坐在软塌上与之说话。
“过几天便动身去海外,你小时候总是吵着闹着跟要跟哥哥去海外,还一边撒娇一边哭,如今想来你可真是哭得让人心碎,便是我年少时也差点心软了,现在哥哥便实现你的愿望,带你去海外,往后便不回长安也不回扬州了。”他垂眸轻轻吻了吻南星的耳垂,有些温柔地说,“往后你只有我。”
...........
江云华手心都抠出了印子,忍着心中的杀意作了一套父慈子孝,襄王一回府,他便一眼也不看了。
他倒是没怎么在意南星怎么在父亲的马车上,父亲的贴身亲信说,他们在路上捡到一个生病的少年,只言片语问出是许郎中的弟弟,便一并带回了长安。
他父亲满脑子是裴家那个女人,这些年里什么人在他眼里都是死物,南星在他父亲眼里恐怕就是一块木头罢了。
这边倒是没什么可关注的。
他现在满脑子是南星扑在许京墨怀里的样子!
那哪里像哥哥弟弟啊!
那可像一对小情人了!
江云华一双眸子在灯光下满是杀意,他狠狠说道:“给我查!许京墨和南星的关系!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一定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就算真是有血缘关系,表兄弟啊,那些成亲的表亲可太多了!
他可真是瞎了眼了,竟从来没有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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