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来人往,扯着琐碎的小事杂谈闲聊。悠长聒噪的知了声没完没了,像是要叫醒一个熬到了凌晨两三点才睡还要早起的上班人,听得人头疼欲裂。
洋桔梗的香味很淡,凑近了才闻得到一点儿,花很新鲜,向日葵的黄色花瓣一点没有蔫,就像是刚从园里剪切下来便送到了言柚手上。
她垂着眸,表盒远远扔在桌上,看也不看,一双剔透的漂亮眼睛,紧紧盯着那行字。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什么都不想管不想看,就盯着这一行字。
混蛋。
她只想出这两个字。
指尖太过用力,粉色的甲缘一圈白弧。好久,言柚像是触碰一件多么重要的宝贝般,指腹去蹭那行字。
黑色的字迹下,晕开略淡一层的颜色。
新写下的。
还没干透。
言柚猛地抬头,看向沈屏玉:“他回来了是不是?”
沈屏玉没看她,不说话。
言柚就起身,飞快过去,死死抓着沈屏玉的手:“他回来了是不是!”
沈屏玉道:“没有!”
沈屏玉拂开她抓住自己的手,想走。言柚偏不放,甚至更用力,她执着又倔强:“我不信,字迹都是新的!你不要骗我,他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在家了?你不告诉我,好!那我自己去找他。”
言柚说干就干,转身就往门口跑。
“回来!”沈屏玉大声喊,“言柚,你给我回来!”
但言柚一个字眼都听不见,已经拉开门跑了出去。
沈屏玉喘着气追在她身后,看见小姑娘飞奔的身影,似离弦的箭,是也抓住了唯一一点希望的人。
热气蔓延,浮躁难耐,她扯开了嗓子,吼道:“人已经去机场了,你现在过去什么也见不着!!!”
言柚蓦地回头,她反应极快,冲进店里,拿起刚下了考场背回来的书包,从透明笔袋里抓住身份证,下一秒,又冲了出去。
沈屏玉回来,在门口拽住她手腕,使了力,死死不放。
“干什么去!”
言柚紧紧咬着唇:“我要去机场。”
沈屏玉大声喊人:“拿身份证干什么,你给我放下!”
言柚摇头,固执道:“我怎么都要见到他。”
机场见不到,那她就追到北京去。
怎么样都要见到他。
五点三十二,言柚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
一路上,她捏着手机,却一通电话都没有拨出去。
草稿箱里,有她考试结束从考点学校回颜如玉时,坐在公交车上编辑好的一则未发出的信息。
收件人程肆。
此时,却好像没有发出去的必要了。
她靠着车窗,手里捏着那张卡片。
凭什么呢。
凭什么就给她这么一句话。
“师傅,麻烦您再快点。”
“姑娘,我这已经够快了。催好几遍了,赶飞机啊,几点起飞?”
“不是。”言柚抿着唇,“找人。”
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建筑与行道树,越往机场走越荒凉。
太阳快落山了,橙红的光遍布半边天空。远处成片的火烧云,夕阳的光透过云层散落下来,留下一道道金色光路。
司机调大了音乐声,应景地放着首粤语歌。
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
令愉快旅程变悲哀/
连气两次绿灯都过渡了/
与他再爱几公里/
当这盏灯转红便会别离/
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少女的祈祷》。
此刻是,六时整。
七点十分,言柚抵达航站楼。
她在车上便查过了几趟航班,计算着时间,估计了程肆最有可能搭乘的两列航班,直奔大厅。
人流涌动,广播中的温柔的女声进入耳中,却像是变成了一团堵了耳朵的湿棉花。
沉闷,潮湿。
她找遍了值机处,在安检入口扫过一张张人脸,却始终见不到相见的人。
航站楼内灯如白昼,冷气源源不断地送进来。
言柚穿了件单薄的短袖,细白的胳膊露在外面,她隔一会儿就要伸手摩擦搓热。
可仍未看见程肆半个背影。
运气一如既往的差。
在云照里的小酒馆偶遇,在后巷的窄街擦身而过,只要有机会,她都会抓入掌心。
可是,老天爷也总听不到她的祈祷。
天已经很暗了,白昼开始被吞没。霞光散尽,像是从未来到过般消失,不留痕迹。
她在安检口站了半个小时,一一扫过进去的人。她看着亲人送别,爱人相拥后各自转身,看着有人孤身,有人携手。
唯独没有她想见的只身片影。
他真的走了。
她来迟了。
为什么呢?
给了她花,给了她礼物,给了她一句混蛋的话,却就是不肯让她见他一面。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就这样。
言柚累极了。
她蹲在地上,拿出手机,点开购票软件,选择出发地、到达地、日期,搜索。
可乘坐的航班排列下来,只剩两个小时后的一趟深夜航班是最近最快的选择。
一整天的精力集中,言柚真的太累了。
她考完了一天的试,来时路上狂奔,拼命赶着时间,下了车一路跑着,就怕错过,就怕追不上。
可到头来,她真的找不到他。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悉数落在手机屏幕上,晕开的圆形水渍变大、交融。
去年冬至的那场雪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哭过,可此时,却怎么都无法控制眼眶中源源不断的酸楚与难过。
往来与停驻的人,目光都被这个蹲在安检外的女孩吸引,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安静地、乖巧地蹲在地上,手里握着手机,环着腿,就像把自己抱起来一样。人们看不到她的绝望与失落,却看得到女孩不断颤动的瘦削肩膀。
任谁都会目露可怜地望过来。
言柚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掉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无声无息地哭。
直到模糊不堪的狭小视野中,出现一双鞋。
一双黑色皮鞋。
属于男性的,黑色皮鞋。
那双脚的主人停在她面前,却没有再动。
言柚像是意识到什么,缓慢地抬起布满泪痕的脸。
待看清那人面庞的下一刻,她便任由自己的思念控制所为,伸出手去,费劲全身的力气般,紧紧抱住。
真实地感受到这个拥抱的瞬间,终于,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我不想你走……”言柚带着哭腔喊,“我不要你走。”
流不尽的眼泪洇湿了白色衬衫,早已通红的双眼就像汪清泉,流出的却是逼人心软心疼的灵药。
程肆抬了抬手,又放下去。
他的头发又长了些,遮住了眉毛,浅色眼眸的此刻却是浓重的黑。周身透出来的薄情与冷淡比之两年前初来江城时更甚。
可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时,却又掩不住压抑克制的情绪。
言柚放纵的哭声惹来无数目光,程肆淡淡抬睫,眼底的威压感逼走对面拿着手机拍摄的人。
“你怎么能走,你怎么能就这样走,”怀里的人哽咽地带着哭腔说:“我不要花,不要礼物,你只要不走就行,我只要你不走……”
小姑娘哭得伤心,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细细的胳膊用足了力气。
言柚抬起头来,怕他挣脱,双手环着还不够,又紧紧揪住他的衬衫,起了褶也不管,就一副无论如何都不松手的模样。
“你是嫌我亲你了吗?”她眼睛都是红的,眼周的皮肤染了胭脂色,“你觉得不舒服是不是?我让你难受了是不是。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我以后不会了,真的。程肆,我以后不会了,你别一声不吭就走。对不起,对不起……”
程肆垂眸,薄唇微抿。这一次没有放下,抬手,拇指指腹轻柔地蹭着言柚眼尾悬着未落的那滴泪。
“我知道你会来的,那句话的字迹都没有干透,我立马就发现了。沈屏玉不告诉我,我也自己发现了。你怎么可以只见她不见我。就算……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我都想好了。”
言柚紧了紧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小?我已经成年了,成年很久了。我就是很喜欢你,我哪里也飞不去,我只会朝着你走。”
一句一句往下砸。
滚烫的,真心的,热烈的告白。
裹住高山上的千年不化的冰雪,也能将其融化。
黏过来的八卦视线更多了。
目光中心的人,却早已管不得旁人如何。
程肆没有再看言柚的眼睛,视线焦点上移,转而只看着她鬓边散落的柔软发丝,按住她环在他腰间的胳膊,使了点力想把人拉开一寸。
却一分半毫也拉不动。
唯一的作用是让怀里的人更紧地勒住他腰。
言柚又开始哭了:“我不松!”
怎么就这么能哭。
程肆叹了口气,也没再拉她了,身上没有纸巾,便只能伸手去擦她流个不停的眼泪。
“考得怎么样?”他终于开口。
言柚侧着脑袋,重新迈进他胸前,轻声说:“就那样。”
发顶被人揉了揉,若有若无的两下。
言柚怀念地闭了闭眼。www.miaoshuzhai.net
程肆在这时说:“别在我身上耗时间了。”
他的声音冷静极了。
言柚一顿,重新抬头,浑身疑问地看着他。
小臂被人拉住,她的力气其实哪能敌不过他呢。
这一回彻底被人扯开。
“你只是对我这个人产生了暂时性的依赖,但这种依赖不是喜欢。言柚,你很快就会上大学,会……”
几乎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话,言柚坚决地打断:“你凭什么否定我的感情!”
程肆停了下来。
“我的喜欢就是喜欢,我了解我自己,你不能替我否定它。”言柚仰头看着他,“你为什么总是逃避,只字未留地离开,现在又堂而皇之地否定,你怎么不光明正大地说一声你不喜欢我!”
手插进裤兜,程肆便说:“我不喜欢你。”
言柚:“你说谎。”
“不是想听吗?说了又不信。”程肆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重复:“我不喜欢你。谁会喜欢一个小屁孩儿。”
他无情得像一座冰山。
行走的人流因此这里涌动的空气投来不停歇的目光。
“你说谎!”言柚往前一步,把刚才被他扯开的距离重新拉近,“那为什么在我亲你之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为什么这172天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短信?又为什么在今天送来那些东西?为什么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她从口袋拿出那张被紧攥了一路,此时已皱巴巴的卡片,怼到他眼前给他看。
“为什么做了这些,却不是在当初我亲你、我发短信、我打电话、我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直言坦荡明明白白的拒绝我?”
她继续往前,十厘米、五厘米,最后,踮着脚仰着头,唇距离他下巴只差一厘米。
“为什么不推开我?”她伸手,食指点在程肆左胸口,声音又轻又低,变成了羽毛,变成了细雨丝丝,“又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程肆沉着眼,抬手攥住那根手指,又用力,将她整只手都握入掌心。他的手很凉,另一只抬起来,捧住言柚侧脸,虎口卡住她下巴,还是那样的距离。
用了力气的,稍微一蹭,就能让言柚白皙的脸上留下红痕。
深沉的眸中全是克制。
程肆回答她:“因为我这样的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喜欢。我没有未来,我来这里,就是想死在这里。你喜欢什么?喜欢我不可能存在的未来,喜欢我无法回馈你的感情,还是……”
他一字一顿,仿佛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几个字眼,“喜欢一个不值得的、被人塑造出来的机器?”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江天一半的爱我一下行不行最快更新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