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说出来。
她也怕说出来,就不能回头了。
宁青穹软软地靠进谷涵怀里,“你别生我气嘛,我以后都不喝了,好不好?”妙书斋
谷涵也没有顺势去抱她,他低头看看宁青穹的神色,几次想要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宁青穹安安静静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感觉谷涵大概默默接受了自己这没有答案的答案,才笑嘻嘻跟他说:“我也进了翰林院,以后我们可以天天一起去衙门了也!”
谷涵没什么表示,懒怠笑给她看。
宁青穹只好自己又说:“那以后我们在一个衙门里办事,我天天喝什么茶你不就看得到了?你可以天天来监督我嘛!”宁青穹微微脸红,咬牙往他身上蹭了蹭,感觉自己柔软得像只小兔子。越想越脸红,索性脸也埋谷涵怀里去了。
谷涵倒是给她逗笑了,非要扶着宁青穹肩膀把她从自己怀里拽出来,挨得宁青穹脸近近地,眼中都是闪闪笑意:“你刚才想干什么?”
“没呀。”宁青穹满面飞霞,眼神飘忽,想要躲闪,谷涵又抓着她靠过来,沉沉扬扬地“嗯?”了一声,并不肯信。
“你不要问了!”宁青穹要抬手遮脸,谷涵又好坏给她把手拽下来,宁青穹只好一个劲往他怀里倒,拼命想把头再埋进去。
谷涵跟她闹了一会儿,翻手扫落自己那顶无辜的乌纱,满足了宁青穹“一抱泯恩仇”的期望。
*
宁青穹头一天去翰林院,自然是跟谷涵一起去的,为了降低她们被敌视的几率,谷涵带着宁青穹进门,领着她一路跟人认了认脸,然后带她到了她办公的那个地方。这地方是一个大屋隔间带两个耳房,在翰林院靠后处,离后门更近,隔着一片绿油油的芭蕉剑兰与茅厕对对相望。原来是放些废书杂物的屋子,因为单辟了一个司出来,就整理出来给她重检司的人。
翰林院是个五品衙门,宁青穹呢,是个空降五品郎中,也就是说,单按品级看,这儿只有一位学士跟她同级。谷涵寒窗苦读考状元,至今也就是个七品,嘻嘻。
李婉秀她们也都来得比较早,宁青穹等她们都到了,就领她们进屋看了看,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些桌子架子上都是重灰,宁青穹就指挥特意带来的丫鬟把里里外外重新洗了一遍。拂雪是她们几个里唯一一个刚从奴籍脱籍的,也没有丫鬟,从前的丫鬟还是她姐妹,她也自己动手擦桌子扫地。自己洗完了,看宁青穹那屋子最大,又进去帮宁青做清洁,帮她擦桌子擦书架。李婉秀等人虽然今日也特地带了丫鬟,看丫鬟们忙着,也自己动手擦了擦,唯宁青穹在一旁小仙女一般茕茕俏立翻案卷,并不动手。
等到这几间屋子都擦得比较干净了,隶属重检司的那些令史书令史方才陆续来了,这些人少的也有二十六七,老的怕有四十来岁了,都是些没什么前途的。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进来看到满屋锃亮,并有好些个丫鬟,就露出惊讶的神色说:“哪儿要劳几位大人支使自己的丫鬟打扫,衙门里有杂役的,宁大人不知道吧?谷大人没跟你说吗?”
宁青穹心里呵呵一声,要是前面肯让她用杂役,这屋子昨天就该清洗好了,今天也不会一个杂役见不着了,她微微一笑:“这种小事他怎么想得起?我还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立刻露出一副灿烂笑脸,躬身回她:“下官唐讯。”
宁青穹点点头,心里默默数了一圈人头,看他们人都到齐了,就领着她的姑娘夫人们与这些人互相认识了一番。她接触的品性怪异的士子多了,这些早被衙门磋磨得脾气消融的人就算心里对她们不服气也没关系,会办事就行。人员归置妥当,宁青穹就让拂雪和唐讯带几个人一起去给她领福建和山东的科考档案。过了一阵子,唐讯空手回来了,说是那边档案侍讲学士皮大人要用,领不回来。
宁青穹心里又是一声呵呵,便问:“问清楚那皮大人拿去干什么了没?”
唐讯精神一振:“问清楚了,说是给皇上讲课要准备资料。”
宁青穹心里再度呵呵一声,他一个学富五车的侍讲给皇上讲课不拿典籍备课,要拿不知道哪个旮旯里的学子范文备课?又问:“拿走了没?”
“这正要搬呢,不过沈大人正带着我们顶着!”这便是说拂雪了,她本家是姓沈,脱籍后就恢复了本家姓。名字倒是不曾恢复。
宁青穹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丢,起身吩咐唐讯:“带我去认识认识皮大人。”唐讯躬身领她去档案阁,宁青穹到得大门前,就听到里面很有几分嘈杂,听沈拂雪的声音说:“这里共有档案几百卷,不知皮大人究竟是要备的什么课,竟然几百卷的案卷都要用上,全部拿走?”
皮丘是个四十多的中年人,看着长相似乎还周正,偏偏拢在一起看,他是眉尾挑,嘴角也挑,颇有几分隐隐约约的奸气。他当即嗤了一声:“与皇上讲课最是马虎不得,本官自然要好好查看梳理,山东和福建最为崇尚田中尹之说,本官要好好找找精辟之论。小丫头还是回去跟你们夫人说一说,本官找完了,就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原来皮大人是要找支持田中尹学说的范文,”宁青穹提起裙摆进门,扬声接话,“本官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才还以为皮大人这是故意来找本官的茬呢。”
皮丘面上登时有点不好看,拂袖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了,那就让你丫鬟往边上让让,本官要让人把书搬走了。”
“皮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什么,您面前这位沈拂雪堂堂正正穿着七品官服,与您一样,与我也一样已经是在册朝廷命官了,可不是谁的丫鬟。这是其一。”宁青穹伸出一根手指,然后走到已经搬下来一部分的案卷前,又笑道,“其二,皮大人要找田中尹的精辟言论和范文,何必如此辛苦大海捞针,以后尽可以来问我嘛。你要找的范文最好的那批福建没有,山东辛酉年菏泽有个叫范建白的学子,他在考举人的时候写了一个论,非常好。还有一位是湖北一位叫宣业的考秀才时写的,这位宣大人如今在福建做县令,他的案卷也很好查。”
皮丘听宁青穹说得这么详细,既是意外,又自觉有点丢脸地让人去找资料。
宁青穹微笑,在一旁悠悠补了一句:“皮大人若是还要更多范文参考,本官还能给你找一批出来,当然,惊才绝艳的范文总是稀少,水平就不如方才那两篇了。”
过了一阵子他俩的案卷翻出来了,皮丘看了看那两篇策论,捏着书本沉默了一阵子,方才有些沉闷地说道:“那就多谢你帮忙了,这两篇已经足够,旁的就不用了,本官回去备课了。”
宁青穹笑嘻嘻的:“皮大人走好,我就不送了。”
于是顺利把案卷都搬了回去,从此没人在这上头找她的茬了。
衙门里各处的消息自然十分灵通,谷涵在自己屋里听说了这件事,笑着摇摇头,继续看他的资料做笔记。
宁青穹初步整饬部门里的各项人事后,就开始发布福建和山东二地的功名褫夺令,首先被褫夺的是劣等秀才和举人,没有已经成功混进进士群体的人士。尽管证据确凿,但因为秀才有二千三百多,举人有二百四十七个,其中姓孔的又很不少,朝堂上还是据着法不责众的道理吵成一片,以社基将不稳当为由,不让一夺夺一大片。吵到后来,宁青穹被叫到朝会上当众理论。
来的路上来传旨的太监已经给她透过底了。宁青穹到了朝会上开门见山就隔空喊起话来:“启禀皇上,法不责众是指大家一起做一件违法事件,只拿案犯首徒,不拿、轻拿从犯,但考功名是每个人为自己的功名去犯法,臣以为,这绝不能算作法不责众的范畴里。至于一夺夺一片会不会引起社基不稳,臣以为不会,这些连考个功名都要誊抄之人有什么道德可言?他们毕竟是少数,将他们都撸下去,老百姓和其他老实考科举的士子只有拍手称快的,没有心里会不痛快的。”
当堂便有个人出班指责她:“启禀皇上,她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不过是妇孺的胡搅蛮缠伎俩罢了。这些人里不少都是当地望族,惹了一个,可就是惹了一整个地方,不能胡来啊!”
“再是望族,也不能不讲道理,自己骗的功名,冒领了朝廷那么多年的俸,享了朝廷那么多利,难道现在证据齐了,他们还有脸继续骗下去不成?皇上,都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便是因为这些人只有嘴皮子厉害,现在既已确认他们确系犯了法,只要少少地就近派一批兵去镇压这些欺世盗名之途,根本不怕他们翻出天来。”
那人当即脸色酱紫,宁青穹骂那些骗功名的秀才举人嘴皮子厉害,何尝又不是在骂他?当即指着她骂道:“你一个妇孺之辈,懂什么法?懂什么社基?休得妄言!”
宁青穹微微一笑:“那请这位懂法的大人随便出个题考考我律法?答错我便当庭摘了这顶乌纱。”
那大人倒也耳闻过她博闻强记,看她态度这么强硬,一阵踟蹰,左右看看,也没人反对的,便挑了几个律法问她,宁青穹一一背出来了,周和璟当朝让人搬律典来对,一字不漏都对上了。把一些人很是震了一震。那人还是很不服气的,也很阴,最后憋着气问她:“方才那些不过是死律,你背得也不过是运气好。不如以从前小赵夫人唆使丫鬟对你下毒的案情为例,宁大人认为该如何判啊?”
这是给她挖坑啊。
案子都判下来那么久了,判案的还是铁杆皇派人士,陈元晨现在也好好的,宁青穹要是表现得太不满,岂不是又要树敌?更何况她下这个功名褫夺令是要吏部、刑部、甚至卢睿那边都配合她才办得下去的。宁青穹便笑了笑,端站不动,款款回他:“人证物证确凿,这便是谋害未遂,按律她就算怀着孕也是要蹲牢房三年的,不过生产那个月可以给她出牢房把孩子生了。”宁青穹顿了一下,“至于为什么最后只判她反省,那自然是因为法不外乎人情,京兆尹宽仁又爱民如子,体恤她是个孕妇啊。这位大人您对此有什么不满不成?”
宁青穹又把坑甩回了他自己头上。
说罢宁青穹笑吟吟看那人试图争辩,知道自己已经稳稳赢了一盘嘴仗,她眼含得意扫过当班的谷涵。谷涵揉揉眉心,低头写纪要,写到一半,瞟了瞟一旁眼冒绿光奋笔疾书的边兆玉。感觉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
宁青穹当上这个郎中后,就常被召去朝会对峙战群儒。谷涵有时在当班,有时没当班,他手里写纪要的笔都换了四支。
两年也就过去了。
这两年里,谷涵倒是成功实现了天天给宁青穹画眉的抱负,现在拿起眉笔来跟拿起毛笔一样的得心应手,画的眉也不再是单边高单边矮,单边长单边短的遭宁青穹嫌弃了。总是浓淡相宜,峨眉扫得,柳眉弯得,远山亦疏得。
这天他画完眉侧头欣赏一番,看着没问题了,方搁了笔,让宁青穹也拿着镜子自我欣赏一番,看她也满意了,才跟她一起吃了早饭,一起坐车去翰林院。马车的轱辘声一如既往地响起,轱辘轱辘地穿了巷,过了街,劈开了天边的晨光。
陕地那李大王,已经声势壮大地推进到晋地了。
这飘摇的山河似也被他俩过成了静好的岁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百柏白稗的孤女逆袭记最快更新
第173章 总是打嘴仗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