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婉转的歌喉挡不住外面的惨叫声,宇文昭仪不大能够理解圣上相中的这位女子,怎么能有人一边听着吴侬软语以美色佐餐,一边听着做菜的厨子在外面惨烈呼号,居然一点都不败胃口。
郑秋留在御史台久些,回来的时候第一遍廷杖已经打完了,他小心地在绮兰那里讨了水净手,才走到温嘉姝身边换下了为皇后布菜的宫人。
“你怎么去了这样久,圣上可有说什么吗?”
温嘉姝吃到八分饱也就住了筷,“若是陛下嫌我待下严苛,你直说无妨。”
宇文昭仪这顿饭用的食不知味,见温嘉姝停筷也就从宫人手中接了茶漱口,皇后这句话分明是要讲给她听的,到底还是年轻,遇到一点事情就沉不住气,非得立时三刻撕破脸才好。
郑秋摇了摇头,“圣人说内廷的事情他不好插手,一切听凭皇后处置。只是几位御史大夫恰好在侧,与圣人龃龉了几句。”
“那些朝臣都说什么了?”
“郑御史先说娘娘处置宫人,是逾矩……”郑秋瞥了一眼太妃的神色,又与皇后道:“后来被圣人说了几句,郑御史又道陛下对皇后不该偏爱太过,英国公夫人已然两度受封,而圣人的乳母从圣人还在潜邸时就是郡夫人,登位也没有加封过,圣人弗悦,转身回宫去了。”
郑秋想了想,“圣人临走时吩咐,不要让那些人的血脏了千秋殿的葡萄架。”
“郑大人和陛下吵惯了,斗起嘴来什么难听的都有,偏生头顶仁孝的大道理,圣上生气也是有限的,一会儿就消了。”
朝堂上的事情都是她和郎君两个人私下说,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干预前朝,温嘉姝让绮兰给那教坊司的美人打赏,“是我这里的菜不合太妃口味?”
宇文昭仪勉强笑道:“我夏秋时节从来都是没什么胃口,和千秋殿的厨子没什么干系。”
胡司闱原本在廊下看着内侍省的人行刑,见殿内往外撤席,拿了供状进来,“娘娘,外面的人有几个晕过去了。”
“既如此,就把那些招供的往荫凉处移一下位置,至于嘴硬的人便是晕了也不许挪动。”
温嘉姝漱过了口,接过了状纸与宇文昭仪一同细看:“太妃是宫中老人,上面这些采办人的名姓应该比我更熟悉。”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真到了要打要杀的那一天,总有人挨不住会把事情招出来的,后宫里这些拿了肥差的内侍女官都是人精,想出来的敛财法子各种各样,宇文倩也知道一定有人心存侥幸,遮掩了一部分的事实来避重就轻,但光是上面提到的人就已经足够判处流放三千里。
“这些人可真是朝天借的胆子,宫市交易原本就比民间之价低上许多,他们报上来的采买银钱竟比民间高上十倍百倍。”
雪衣不安分地躺在温嘉姝的怀里,犬类对血的味道比人要敏感的多,温嘉姝静静地抚平狐狸因为嗅到鲜血而产生的躁动不安,“做厨子哪有不偷吃的,可敢在宫内造假账欺上瞒下,还把宫里的东西偷运到外面去卖,岂不是将我们这些人全当做了痴儿。”
宫市交易原本就是供货的农民吃亏,但是天家却也没得到什么好处,银子照样如流水一样出去,反而肥了这些采办东西的贼人。
“皇后说的固然有道理,但这上面有许多都是……是嫔妃的娘家人,或许是这些人吃痛不过,随意攀咬嫔妃也未可知。”
和这些宫妃一起服侍上皇十数年,宇文昭仪自然知道那些出身卑贱的美人都是什么德行,像是皇帝在外征战,那些缴获的战利品比东宫十几年的俸禄还要多,张婕妤一等皇帝回京,就领着许多嫔妃领了上皇的口谕去寻皇帝,要他替自己的族人封官赐地。
皇帝厌恶为族人索官要地的嫔妃,只说了一句‘官位土地乃国家重器,非天子手诏不可轻易与人,’把上皇身边庶族出身的美人差点得罪遍了。
反倒是旧时的太子久在长安协理朝政,知道为这些美人的族亲在宫内不声不响地谋些肥差,圣上登基后,那些素日猖狂的都被清算了一番,杀鸡儆猴,剩下的这些小虾小蟹被尹氏的下场吓破了胆,安安生生地关门过日子,也不敢再和上皇攀亲,说自己是国丈国舅,圣上见这些嫔妃的族人还算安分,手头稍微松一松,仍叫他们在内廷有差事可做。
这种牵扯到嫔妃的烂摊子,宇文昭仪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也从中得些孝敬,从皇帝昔年在内宫举步维艰的处境就可以知道,让嫔妃们和气地过日子、时时有人巴结自己,可比当一个直言进谏的贤妃舒服得多。
温嘉姝把雪衣放到绮兰手里,微蹙了双眉:“事涉南内与前朝,那陛下就是不想插手,我也得把这些状纸让圣上过目。至于外头的人,再打上几十板子就教人全送到掖庭去拷问,不是说内侍省的人厉害得紧,打碎骨头不伤皮么,怎么雪衣闹的这么厉害?”
廷杖也分两种,一种是打背和腿,另一种仁慈一些,专打臀部。第一种涉及到的人体大穴更多,也更容易打出内伤来,人要咯血,内侍也是拦不住的。
郑秋忙让人再焚一炉兰香摆在北窗下面,自己去安排人把外头施完刑的抬走,之后清洗地面,烧艾驱邪。
宇文昭仪的意思是刑不上士大夫,这位皇后不知道是恃宠而骄,不顾惜天家的颜面,还是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半点不讲情分,又把皮球踢到了皇帝那里。
由着她这样下去,连自己都要被殃及,恰好安庆殿的内侍过来寻她,说是长公主府又派了人进宫,请太妃回去。
敲山震虎,温嘉姝也不想真把宇文家逼得太紧,吩咐外头暂停行刑,等宇文昭仪上了自己的步辇,千秋殿才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击打声。
宇文昭仪在上位久了,平白无故在千秋殿受了一场小辈的气,终究是自己丈夫嫔妃家中的事,总也要告知一二,但等她去小佛堂寻上皇时,那个天竺的伽明法师却同她说,上皇与圣上一同在寝殿下棋赌枚。
两位天子之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融洽的时光,圣上见宇文氏进殿观棋,脸上的妆都没有补过,就知道阿姝今日大概把她气得不轻。
他在尹氏身上吃过嫔妃先行一步诬陷他人的苦楚,暂且放缓了手中落子的速度,也时不时同自己的庶母说几句话。
宇文昭仪本来是想着私下与上皇说起这事,然而皇帝先一步发问,她也只得一五一十说了,温娘子既然准备将名单送到皇帝那里去,还不如自己抢先一步挑明,起码还能在圣上这里脱身。
难得皇帝会负气到自己这里来诉苦臣子管的太宽,连乳母的名分都得计较,上皇为着给妃嫔家族封官赐地的事情,也曾收到过许多弹劾他内宠过盛的奏折,两人在这事上难得默契,倒像是回到太穆皇后仍在的时候,父子常常一同出去玩的时光。妙书斋
“二郎,你娶的这个小女子未免也太较真了。”
其实宇文昭仪提到的一些嫔妃,上皇已经不太记得了,知道曾经得过宠,但现在有了新人,也就不怎么招幸了,但毕竟是他从前喜爱过的美人,上皇也不是十分绝情的人,总要多维护自己的妃妾一些。
她们用青春曼妙的胴体来服侍自己这个比她们父母年纪都要大的皇帝,不就是为了博取宠爱,为家里人谋一份好去处?
“宫中奢靡原是常态,君王尚有草鞋亲,要是她嫌府库不足,你随手抓一个犯错的世族旁系抄家流放,这些历经几朝的世族任过多少肥缺,也比她盯着御膳房这点微末小事强。”
上皇嗤笑道:“宁撞金钟一下,不锤破鼓三千。这样浅显的道理英国公夫人都没有教过她吗?”
“阿耶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宇文尚书的胞兄在前朝时曾总管九成宫修建,而尚书自己又曾为前朝造了许多云梯浮桥,现在还是尚书仆射。”圣上接过内侍递来的茶,笑着落下一枚白子。
“裴相在太原时好像也是管钱粮一类的官员,近来有御史弹劾裴相之奴当街杀人,朕正好要让刑部去裴府问上一问。”
宇文尚书是宇文昭仪的亲兄长,他与裴相皆是上皇为臣时的好友故交,旧臣里面,也就是裴相还能不避嫌疑,多去南内陪上皇说说话,与这些亲近的人相比,那些失宠嫔妃立时显得无足轻重。
宇文昭仪变了神色,几乎要拜倒在圣上身前,“圣上,妾身兄长绝不敢贪赃枉法,辱没门楣。”
这话她说出来也觉得没底,前朝皇帝赏赐的金银再多,也不足以支撑宇文家那时每年养军士的庞大花销,她长兄又曾谋逆被诛,从皇帝的角度来看,要是想抓肥羊,宇文氏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上皇一时语塞,悻悻丢了棋子,“家奴卑劣,与裴相何干?皇帝以此降罪大臣恐有不妥。”
“若无主人权势滔天,御内不严,家奴又怎敢仗剑杀人?”内侍收了棋盘,圣上也似察觉不出上皇的恼怒,“嫔妃不过充君王下陈,敢以外戚乱政。南内美姬三千,恐扰了阿耶清静,不如将这些犯了错的嫔妃送到尹氏那里,也好和她做一个伴。”
“家人有错,也不能怪到女子的身上来。”上皇也知状纸上供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要追查起来有几个能是干净的,难不成将他的妃妾都幽禁起来?
“这些女子依靠宠爱为家中子弟求官,身无寸尺之功,只晓得献媚邀宠,区区德妃之父,都敢妄称国丈,而妃妾还在沾沾自喜……”
这些陈年旧事是人心底见不得光的伤疤,无论是上皇还是圣上,都希望时光将那一段难堪的岁月遮盖过去,但它常常就是会自己从心里吐露出来,尴尬地提醒它的存在。
“二郎,你身为天子当心胸开阔,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在介怀。”上皇挥手屏退左右,“她们还年轻,也只是趁着有我几分疼爱张狂一些,妨碍不了你的。”
他这样一把年纪,总不可能忽然抽冷子想立一位太后,朝臣们也会觉得他疯了,那些庶出的孩子多数还是幼童,有几个能与皇帝或是未来的东宫相较?
圣上从来不觉得,上皇这些嫔妃之中有谁能真正替代太穆皇后的位置,宇文昭仪美貌温柔,出身豪门,但却不如他的母亲勇毅机敏,尹氏是裴相进献的美人,除了勾人别无可取之处……说到底,那是他自己的生身母亲,这些女子即使是想僭越半分名位,也会叫他难以忍受。
这些嫔妃自己不知检点,阿耶的纵容才是最大的祸端,若非顾着父子之情,那些外戚哪里活得到现在。
“阿耶,”他轻声道,“要是我阿娘还在,你也会这样说吗?”
那个会拿着弓箭与丈夫比试的妻子永久停留在了她三十五岁的年华,她是大周长公主的女儿,叫他爱慕,也令他敬畏,她在的时候除了倩娘,府中不许再有庶子出生。自从他做了天子,追赠她为皇后,派人将她移到自己的陵寝后,越来越多的妙龄少女怀着对天子或是天子权势的倾慕来到了这座宫廷,上皇就很少再想起她了。
再后来,父子生隙,兄弟阋墙,妻子的魂魄却常常入梦,她与自己隔着一条河,静默地站在对岸,眼中全是悲悯,她仍旧年轻,自己却老得不成样子了。
……
这几日宫殿附近的哭声嘹亮了许多,尹氏睡在寝殿里的时候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得了梦魇症,圣上只是把她关押在自己原本的寝殿里画地为牢,却不禁止她向附近的内侍打探消息,没有了权力的滋养,人苍老得厉害,她那曾经勾走上皇与隐太子父子魂魄的媚眼也开始昏花,分不清那进到附近寝宫的到底是皇帝的嫔妃,还是昔日的姐妹。
“敢问这位力士,这几天怎么总是安排女子住过来?”尹氏有些好奇,“一连几日了,这些嫔妃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关到这里来的?”
“尹庶人,这您就不知道了。”看门的内侍从前就是服侍她的,和尹氏相处久了,也生出一些亲近,“你不知道,这几日圣上彻查内廷,杀了不少外戚,流放了好些人家,这些都是上皇的嫔妃,受了家人牵连被关到这里与您做伴的。”
“哦,那倒是件好事啊!”尹氏喜上眉梢,听着这嫔妃的哭嚎也有几分南府小调的味道了,“我还当皇帝多能忍呢,这才几年,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
她家因为支持隐太子被皇帝清算,当时惹了多少嫔妃笑话,还有许多巴结着她一同朝东宫献媚的嫔妃还来这地方看她笑话,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些人也有今日。
“唉哟,这可不敢胡说,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那内侍叹气道:“现在可和原来不一样了,圣上要立皇后,内廷的规矩又得重新立起来,这回的事情要不是膳房在言语上惹了皇后动怒,也闹不起来的。”
“那怕什么?”她望着那太极宫的最高处,满不在乎,“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还巴不得她烧旺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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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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