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皇后今天也在撩人>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上皇此番回太极宫,只带了宇文氏和伽明法师,前线的事情皇帝偶尔也会与南内透露一些,吐蕃如今腹背受敌,高句丽新主尚且自顾不暇,对长安城构不成威胁,总算是放下了担忧的心,重新拾起长生不老之术。

  宇文昭仪坐在安庆殿主位的下首,见自己的夫君用过膳后同伽明法师谈说起西域风情,她一时觉得无趣,便自己一人到了殿外散心,皇帝的圣驾从北而来,内侍击节,呼号传令,她一时躲避不及,便先一步迎了皇帝。

  “臣女请太妃安。”温嘉姝自辇车下来,对宇文昭仪行礼问安。

  汉代班婕妤君前辞辇,被称为是一代贤妃,但是这位温家的娘子似乎并没有这种觉悟。宇文昭仪知道上皇山陵崩后,自己定然要在这位温皇后的掌心里过活,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颔首答礼,引了帝后往安庆殿去:“圣上与温娘子当真是鹣鲽情深,上皇与伽明法师谈论天竺佛法,正在安庆殿相候圣上品茶。”

  圣上对伽明法师并不感兴趣,倒是温嘉姝问了一句,“我从未听说过这位伽明法师,可是上皇新召入宫的?”

  宇文昭仪看了一眼皇帝,对温嘉姝笑道:“娘子所言正是,这位原是中天竺的国师,后来被圣上请到长安的。”

  “戒日王死后,中天竺内乱四起,再无贤君可担当大任,良禽择木而栖,这伽明法师也算是识时务的。”

  相传中天竺的戒日王也是六年一统全境的贤君,十分倾慕上国天子,他在位时与天.朝一向交好,要不是新君篡位后绑了使臣,皇帝也不会生出动他们的心思。

  温嘉姝知道这伽明法师就是中天竺来的那位僧人,暗暗皱眉,圣上瞥见她神情怏怏,便牵了她手,往殿内去。

  “阿姝爱看新奇花样,我听说那中天竺的士兵可骑象作战,阿姝要是喜欢,以后叫那个法师演来看看。”

  这话好巧不巧,就落在了殿中人的耳边,那法师慈眉善目,看着总有五十几岁了,异族服饰下露着一双赤足,他看到皇帝进殿与上皇叙话,起身双手合十,对帝后行了佛家礼,汉话已然十分流利,“不知天子与皇后驾临,贫僧有失远迎。”

  上皇近来服用了他的药,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许多,正是笃信佛.教的时候,皇帝前段日子待这法师还算亲厚,但近来少往南内去,竟然想着要法师做驱象的卑贱事,见到儿子的笑容也就淡了些。妙书斋

  “朕听说二郎自己定了温家的姑娘,左右南内无事,也想着过来瞧一瞧。”上皇赐了些金银玉器给温嘉姝,叫她近前几步。

  宇文昭仪虚挽了温嘉姝的手,带到距上皇一丈之外,笑着同上皇道:“当时英国公随陛下远征,把女儿托付在洛阳潜邸和咸安做伴,没想到现在竟做了咸安的皇嫂,早知天意如此,陛下合该早与先皇后商议,也省得这些年圣上帷帐寂寞。”

  上皇年轻时任过许多前朝的官职,长安兵荒马乱,民生凋敝,他也起过在洛阳立都的心思,为了防止臣下叛乱,其中也有一些重臣的家眷被留在潜邸。

  温晟道在他印象里是个硬骨头,但生出来的女儿倒与他不同,迈步之时腰上的同心锁紧随衣裙下摆,不曾轻浮飞荡,灯下观美人,更显朦胧婀娜之美。

  那同心锁的款式很熟悉,不过大抵天下的铜锁都长成一般模样,拿来做禁步也没什么好稀奇的。皇帝与他父子生隙了许多年,难得想起来带中意的女子回来给父亲一观,他对皇帝的后宫没什么额外的要求,只要能活着见到帝后生养一位太子,不至于国家无后那便成了。

  上皇夸了几句才让温嘉姝坐回到皇帝身侧,转头问皇帝道:“朕记得这两日公主身边的人对朕说,咸安近来咳唾不止,夜间难以成眠,连着人也消瘦了许多,与皇后当初症状十分相似,想请法师和当时湘宫观为皇后祈福驱魇的道士到长公主府里做几场法事,不知二郎意下如何?”

  要他来看,女儿无非是被之前二郎的冷待和吐蕃那片蛮荒之地的苦寒所吓,等战局扭转,人一松懈下来就容易生出些病症来,吃药还在其次,只要顺了她的心意,让人过去做几次法事,也就不会再自己吓唬自己了。

  “佛道一家,就依阿耶和咸安的意思来就是。”

  圣上见温嘉姝对上皇行完礼后总盯着那僧人上下打量,面上微露不悦,“只是法师既然到了长安,也该入乡随俗,南宫之内妃嫔颇多,法师此举恐怕有碍观瞻。”

  伽明法师低头合十,“佛法有云,‘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汤,火汤自消灭’,心诚志坚,足上的这点痛处算不得什么,天竺僧人常年赤足,也是一种虔诚的修行。”

  上皇现在服用僧家药物,远比皇帝寻来的慎恤胶强上百倍,对僧道之间的看法与原先不同,既然是有真本事的人,有些信仰也得尊重,“二郎是念经念成老古板了,法师赤足朕尚且不在意,你就不用多费心了。”

  姚秦的皇帝还赐过数十位美女供天竺僧人采补,难道他这个一统天下的君主胸襟还不如一个割据一方的国王吗?

  “之前听闻圣上服用贫僧药物益气补神,近来不见内侍监往南内去,可是已经大安?”伽明法师从宽大的袈裟中拿出一小盒粉末,双手捧向皇帝的方向,“这是贫僧这几日新作的药品,这药物与之前不同,仅用温水浸泡出色即可过筛饮用,圣上不妨一试。”

  放在之前,圣上或许还想试一试伽明法师的药,只是他身边那位姑娘对这种自称活了数百岁的僧道最是厌烦,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当着阿姝的面,总不好自毁誓约。

  “不必了,若事事劳烦法师,太医院设出来也没什么用处。”

  圣上对伽明法师的药失了兴致,内侍监也知道皇后那难伺候的性子,不敢斗胆取来,黝黑的僧人立在台阶之上,手里捧着一盒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直到温嘉姝瞥见上皇有些不高兴,才悄悄给敏德递个眼色,教他把药拿来打个圆场,放在手心里赏玩。

  “天竺为释迦牟尼佛出生成道之地,能人异士颇多,我听圣上说大师遍游诸国,曾寻得一种奇花,名曰芙蓉,中原又称之为阿芙蓉,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伽明法师的面容平静,未见丝毫惊慌:“天.朝物产丰盈,不似小国艰辛,贫僧见此物结果与白米相似,又可入药止痛,就在国中多加种植,以此熬粥舍食,号为佛粥,救济吠舍与首陀罗。”

  圣上对这个“佛粥”也略知一二,转头与温嘉姝道:“王玄朗在奏折里也同朕说起过,这阿芙蓉就是前几年波斯使者进贡来熬粥的御米,朕原本想在岭南试种推广,但事倍功半,后来此事就作罢了。”

  上皇叫温嘉姝过来,确实是寻常相看,皇帝起了谈论农耕民生的头,他却没什么可以接话的,关心得太多又要让皇帝不快,只得装聋作哑,索性做一个面上和气团团的家翁,等温嘉姝问完了话,又让内侍添茶,唯有听倩娘和皇后谈论后宫内闱时才有机会闲聊几句。

  他也是从年少时过来的,皇帝新得佳妇,正是如胶似漆,慢吞吞等到了快要宵禁的时候,才称乏叫去,让皇帝携着温氏回宫去。

  规矩也是人定的,只消圣上一纸手诏,温嘉姝照样能回现如今的英国公府去,她坐在往千秋殿去的辇车上,对自家的郎君莞尔一笑,“道长,你这口不对心的性子原来是随父亲的。”

  辞辇是妃妾之德,她已经与皇帝同行数次,又有了明诏册封,在宫内和郎君共乘一车也没什么。郎君有意与她亲近,何必为了一点子面上的虚假贤德放弃夫妻同乘的机会。

  圣上坐在她身侧,面上稍有些不自在,“阿姝,你留在宫里的事情是之前我们讲好的。”

  “我倒不是说这个,”温嘉姝其实坐在安庆殿时就想笑的,碍于上皇的颜面,一直端着矜持的姿态,“上皇自己灭佛重道,如今因为一个僧人,又拿着念珠谈起佛经了。”

  “至于圣上嘛……”她的目光里满是戏谑,“你刚见到我时多好呀,和我独处上一刻钟都嫌我这个凡夫俗子玷污了湘宫观这片清净地,现在怎么也不知道婚前避避嫌,反倒是把我弄到千秋殿藏起来了?”

  “郎君,紫宸宫那么大,然而我一个人就能走到你身边,现在把我放在离陛下这样近的地方,就不怕我半夜爬上御榻吗?”她笑道:“一面躲着我防着我,一面又和人家共乘御辇,君心难测,真是令臣妾伤怀呢!”

  “灭佛是为了多些男子耕作应战,阿耶念佛是要追求长生极乐,这有什么冲突的?”

  辇车发出辘辘之声,在夜间听来极为清楚,圣上转头去看宫禁夜色,“人总是会变的,再说那也是因为阿姝喜欢同我待在一处,我才会想着……”

  “好了好了,你不要强词夺理嘛。”温嘉姝斜觑了他一眼,裙下绣着并蒂莲的翘头履不着痕迹地探入龙袍下面,掀开了遮蔽乌履的衣角,“你只消说是不是存了坏心思,不要说那些没用处的话。”

  “就是我存了又有何妨?”御辇之外有宫人盈盈下拜,车中被他们视作日月的皇帝却一本正经地俯身捉住了皇后的足踝,借着袍袖的遮挡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足尖才又放了回去,“成日里就会与你的郎君斗嘴,你最好在千秋殿安安生生地就寝,否则我……”

  即使知道身边无人敢来笑话,但说出这种话也会有些羞赧,他附在温嘉姝耳边低语了几个字,才坐到辇车的另一边去,两人中间像是隔着不可逾越的楚河汉界。

  温嘉姝半卷了珠帘,有意让宫人窥见车内的帝后,转头学着上皇的口吻,倚着靠枕扯他的衣袖:“二郎念经真是变成老古板了,夫妻分坐像什么样子,你就靠过来些嘛!”

  “阿姝平日里不许朕接近方士,自己与那赤足僧人聊得倒好。”她学着阿耶的语气同他讲话,但少女的口音总归变不成老人,只能说是调笑,没有父亲训诫的口吻,圣上拧了一下温嘉姝的手臂,“如今遂了你的心愿,回去叫敏德把那盒子丢了才是正经。”

  “这个还不急,我今日一见法师,觉得他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思及咸安长公主的症候,温嘉姝捏住紧了放在暗袖里的药盒,同道君玩笑:“从前是我想错了,法师之寿无穷无尽,要是郎君到了上皇这个年纪,说不定我还用得着他呢!”

  新送到南内的慎恤胶并没有用上多少,但上皇近来临幸嫔妃的次数却变多了,圣上怔了片刻才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忽然变了脸色,他正正经经地同温嘉姝说话,“阿姝,你把帘子放下来。”

  道长神色冷峻,温嘉姝怯怯地离他远了一些,“撂帘子做什么,道长,我现在一点也不冷。”

  他果然顺着她的意靠过来些,顺带把那珠帘素纱也放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叫你好好看看,我到底用不用得着他!”

  ……

  皇帝是亥时一刻离开的千秋殿,不比在温府她须得每日请安,上皇有自己的安排,不要她这个小女子过来相陪,而宇文太妃非亲非嫡,更不用她去做孝顺姿态,就是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会怪她。

  温嘉姝本来有些择床,但奇怪的是到了千秋殿后竟像是回到自己闺房里,夜间睡得香甜,直到卯时才醒,圣上与臣子议完了事情想要往千秋殿与她共进早膳,知道她睡得这样好,也就打消了心思,由着她白日做梦。

  宫里面可以借阅的账本比女官搬到温府里的更多,温嘉姝睡足了起身,见道长不在,用毕午膳就让郑秋去调取了宫内往年卷宗,搬到御书房里供她解闷。

  书房里有敏德专门为皇后准备的案几,这样圣上批阅奏折的间隙,抬头就能一睹皇后芳容。

  圣上平时要见诸位大臣或是开设经筵,大多是自己往集贤殿和弘文馆去,独自批阅奏章或是有军机要事相商单独召见重臣时才会在书房,敏德这样安排也算是合他心意。

  只是这姑娘该解风情的时候却又像个木头一样,埋首在账簿和宫人名册里,他批了半个时辰的奏折,终于自己按捺不住,踱步到她身后,看那吸引了皇后全部注意力的账本。

  温嘉姝察觉到背后多了一个人,不客气地命令郎君:“道长,我看了好久账本啦,你替我揉一揉肩背罢。”

  皇帝是让人伺候惯了的,自己也通晓一些按揉穴位的道理,他的双手在温嘉姝的肩背上按揉,隔了几层薄薄的丝绢绸布,他甚至能触摸到她今日的亵衣形状,他轻轻按了几下就松开了手,落到温嘉姝眼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她心里存了不满,“道长,你好生惫懒!”

  让郎君捏一捏肩,不管手艺如何,心里还是高兴的,她拉过道长的手往自己肩上去,“给我按一按,累不到你的!”

  圣上见她不在意,就顺遂了她的意思,似是不经意间问道:“这些账簿没个人与你分说,阿姝能看得明白吗?”

  “我阿娘也是大族出身,自然会教我中馈之事,你怎么这样小瞧人?”温嘉姝仰着头嗔他,却正好合了圣上的意,伏低相就檀口,像是含了一块蜜饯甜糖,过了一支小调的工夫才松开了她引人采撷的唇齿。

  “阿姝第一次给我递奏章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做了。”

  他拿出丝帕擦了她唇间残留的口脂,好言好语地与她商量:“要劝你不抹口脂也是件为难的事情,以后不如叫六局二十四司那些人研制些香甜味道的口脂,既成全了阿姝爱美之心,朕也更好下口些。”

  “那些女官都精着呢,你教人研制这个,还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怎么笑话咱们呢!”

  把人逼得狠了,总会有自己的苦头吃,温嘉姝没想到随手印在奏章上一枚香痕,会让皇帝记这么久,这种事情私底下玩玩也就罢了,让人知道天子偷了皇后唇上的口脂,他也不要想着脸皮这种东西了。

  她想一想自己手里的糟心帐,又觉得棘手,既然道长都不批阅奏疏了,那干脆让他见一见这后宫的糜费,“不过这些人有时也蠢笨得很,理出来的账簿把墓室里的人都能气活过来。”

  如果自己不娶妻,皇帝是不大有兴致来管后宫账务的,但她年纪这样小,忽然要接手整个内廷也是一件不易的事情,要自己帮着参谋也是应该的。

  温嘉姝想着看一看前几年中秋宫宴的安排,官家无皇后,这些宫宴琐事一向是归六局统筹安排,而后再经南内的几位太妃核准,但她稍微看了一些,前面絮絮许多全是废话,光是内造月饼账目,一年就得有上万两之多,这哪里是吃月饼,分明是在吃金银!

  “我知道天家用度不在乎人力物力,可是这实在是太过了。”她给皇帝指了六局尚宫、尚仪和尚服,以及南内几位太妃的印章,“道长,说句老实话,这些节庆食物不过是尝个新鲜,你别看前面写得繁琐,什么用面、用料、所费人力,可是落在实处,哪里值这么多银子?”

  杨氏教给她许多整治内务的办法,不过仍是限于内宅,像是这种把银子花得如同海水漫山似的糟烂宫务,终究不是她能接触到的。

  洛阳贵人家里吃的糕饼点心,五两银子一盒都是顶顶好的了,亏得皇帝还要标榜节俭,可拿来与前朝后宫的账务相较只多不少,论起节俭,今上还不如前朝末帝。

  数万两银子,只博一晚上的热闹,或许还不合皇帝的心意,无声无息地,这些钱就没了踪迹。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纵然户部每年呈报上来的流水要比这些宫中的糜费多上许多,但也不是这么铺张的理由。

  账簿上写着用的面粉是宫奴们一颗一颗挑选小麦,去了麸皮再精细研磨,而长安城中的水质微苦,和面用的水得是从离京城百里外引来的玉泉水,果仁须得几百个内侍一起动手,剥上四五日,一点碎皮也不准残留,而用到的玫瑰丝和青杏丝还得提前用扬州贡上的蜜糖腌渍再风干,照他们这个说法,粗略瞧一瞧,就是再添上几千两的零头,好像也算合理。

  但细细想来,民间几两银子就能买上一大盒的甜食,凭什么进宫以后就能变成数百两一盒?

  圣上立在她身后,手上渐渐停了动作,几个殿内服侍的内侍黄门察觉到天子怒气,一个个早都跪伏在地,生怕圣上一时瞧了他们不顺眼,想着拿谁出气。

  “一本账簿,洋洋洒洒数万字,要朕来看,上头写着的无非是‘家奴欺主’。”圣上平静地拿起了账簿,头一回一页页地端详上面的文字。

  “不过是几个不忠的阉人,阿姝放心,待你封后,朕会让敏德重新挑选一批入宫的。”

  这些人记下来的文字也算是清秀端庄,连一个墨点都没有,但记下来的账目,却教人头脑昏涨,怒发冲冠。

  “道长,这些该归我管的,你抢我的宫务做什么?”

  他不说话的时候才最是骇人,温嘉姝握住了他的手,勉强逗他玩笑,“我之前听家里的侍婢说起来一桩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她也不等郎君应答,清了清嗓子直接说道:“从前有一个出身寒门的郎君,娶了一位新娘,行周公之礼前那郎君揭开了新娘脸上的巾帕,忽然那姑娘指着墙角就笑了,‘有老鼠偷吃你家的盐’,可是郎君急着圆房,哪里还管得上别的呀,等第二日醒来时,这娘子还没来得及梳洗,掷了自己的绣鞋过去恐吓,大喝一声,‘哪里来的鼠贼,连我家的盐也敢偷吃?’”

  猫戴着一串佛珠并不影响它想吃老鼠开荤,皇帝出家修道,但天子宝剑已然饮血开刃,哪里轻易就化作了拂尘,要是教他来料理这桩事,固然能够快刀斩乱麻,但太极宫与南内又要许久不得安宁。

  打老鼠还怕伤了玉瓶儿,皇帝处置上皇的宠妃,于前后两位天子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道长,从前这事就是你不上心,也轮不到我来管,可如今内廷之权要交到我手里,那当然就是要我来处置了。”

  温嘉姝趁左右站起身在圣上耳边悄声道:“郎君,你也让我借着你的光过过瘾,耍一耍做皇后的威风嘛!”

  圣上原怕她心肠软,做不出手上沾血的事情,自己与阿耶终究是父子,处置几个嫔妃上皇还不至于和他撕破脸皮。宇文氏说的好听些是见风使舵,不好听便是三姓家奴,即使男子官至尚书仆射,女子权倾后宫,依旧欲.壑难填。

  皇帝不意她说是要耍威风,蓦然失笑,“阿姝是我的妻子,权力已然是天下女子之最,哪里用得着借光,你想做什么便尽管放手去做,除了调动禁军需要朕的手诏,其余要人要物尽管去找敏德,只消你欢喜,怎样差遣他们都成。”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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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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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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