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米七多的硬汉愣是在后座哭的像个两百来斤的孩子,抱着从餐馆里摸出来的茶壶不肯松手,边嚎啕边断断续续地喃喃说念念你怎么变丑了。
鹿念难言地从自家舅舅身上收回视线,往车窗外看了看。
傅亦安把蒋江安顿好以后,又再一次回到了包间。片刻后,几个中年男人从包间里出来,每一个看上去醉的都不清。
他们脸上几乎都带着笑意,两颊很红,傅亦安在所有人之间,唇角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弧度,看不出什么醉态,不时稍微搀扶一下身边的人。
一伙人到了门口,领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指使着站在后面的人提出一瓶打包好的白酒,当着傅亦安的面儿,顺手拿起餐馆桌面的茶杯,将剩下的酒尽数倒了出来。
透明的液体在农家乐门口大红灯笼下微微泛红,最后液面的高度停在将近杯口一指间的距离。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浓,直接把那杯酒就递到了傅亦安的面前,有意提高嗓门地说了起来。
“...小傅总,这杯,干了!”
“陈总可是单独敬你啊?”很快就有人起哄,也跟着闹,“不喝就是不给陈总面子!”
“陈总,等他喝了你再跟他签合同!”
周围的一圈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句接一句,看着站在圈内的年轻人脸上平淡的笑意依旧没什么变化,也没有要伸手接的意思,情绪更加不满。
“小傅总,”中年男人有意把茶杯又举高了些,挑起眉,“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爸爸当初可是...”
傅亦安垂眸,依旧没有急着去接。半晌后,他像是轻笑了一声,随后抬手接了面前的那杯酒。
动作随意的像是在接杯茶。
“陈总,”傅亦安轻晃了下手中的玻璃茶杯,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依旧,“我敬您。”
中年男人明显劝酒的话还没说完,噎了一下,接着就看到青年很快就端起茶杯,仰头,匀速将茶杯里的酒喝下。
白酒辣喉,喝的越快喉间的刺激越小,但肠胃的不适就越大;喝慢了则喉道都是辛辣,很难缓过来。
这样的半茶杯,无论怎么喝都会难受。
鹿念在车上,就看着傅亦安被一伙人劝酒,还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下去帮忙,又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帮,青年已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围一圈人很快发出起哄声,中年男人的笑意愈浓,抬起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又说了几句什么。青年微微低头,唇角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笑,慢慢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片刻后,傅亦安向着车的方向走过来。
他直接往蒋江在的后座方向走,开了车门,蒋江还抱着茶壶嘟嘟囔囔,宽厚的身体随开门的动作倒了下。
“差不多得了啊,”傅亦安抬手扶了下男人,语速有些慢,“我叫了代驾,你一会儿清醒点,先把人小姑娘送回去。”
蒋江眼神还有些迷离,看着傅亦安表情有些困惑,像是听不懂他说话。傅亦安无言了两秒,片刻伸手要去拿蒋江怀里饭馆的茶壶,对方嗷的一声又开始哭。
“不——准!!不准碰我的大侄女!!!!”
“......”
“傅亦安你碰谁都可以!都可以!”蒋江护犊子似的把茶壶往自己背后藏,嗓音都染了哭腔,“她还是个孩子!!她两岁的时候我还抱过她!!你抱过吗!抱过吗??!”
“...老蒋,”鹿念没忍住就回了头,看着自家不争气的舅舅,耐着性子问,“我是谁?”
蒋江呆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视线在鹿念的面上停驻片刻,随即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向傅亦安。
“傅、傅老狗...”他抬手指了指鹿念,声音有些颤抖,“茶...茶壶...会说话了...”
“.....”
鹿念偏头,也看向傅亦安。青年的面色并不是蒋江一样的通红,而是泛白,比她之前见到的更少了些血色,脸上难得的浮现些许不耐的情绪。
对方不笑,就没了之前平和的气场在,鹿念也有些怕,斟酌了片刻才试探开口。
“...那什么,”鹿念轻咳了声,“你是一会还有事吗?”
像是才注意到车内还有一个人,傅亦安神情微顿了下,几秒后才慢慢抬眸,和她对上视线。
“嗯,”青年语气又回到之前的温和,“小妹妹,你自己能应付吗?”
鹿念看了眼后座又开始靠着另一侧车门睡的蒋江,点了点头。
傅亦安看了她两秒,片刻后从口袋拿出手机,打开操作后,递给了她。
“那加个微信吧,”傅亦安语调很平静,“路上有什么情况就告诉我。”
鹿念接过他的手机,也没太多犹豫,很快扫码加了微信,把手机还给了对方。
傅亦安拿回手机,微信的聊天界面就多了一个陌生的头像。头像是小鹿斑比,只是截了小鹿斑比张嘴的一张图片,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傻气。
鹿念在他的手机上通过好友申请后,直接给自己备注了全名。他顺着就点进了对方头像,无意在她微信名鹿黏黏的下方看到她朋友圈的一张照片。
是一张聊天记录,前面聊了些什么,最后小姑娘发了句“杨子鹤葛格最好辣/爱心”。他点进去看,小姑娘的配文是一串‘哈哈哈哈哈’。
鹿念就看着这人从自己的微信信息界面转到自己的朋友圈,当着本人的面公开处刑,本着礼尚往来的态度,也点进对方的朋友圈看。
好家伙,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鹿念亲手通过了自己的好友验证,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把她屏蔽了。
她还在犹豫要不现在给对方设置个好友权限,代驾的司机已经赶到了。傅亦安交代了大致的地址后,又看向鹿念。
仿佛已经有了些醉意,青年此刻脸色并不太好,唇角若有若无的带着点弧度,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小妹妹,”他像是想伸手去拍拍她的头发,又放下了,“别早恋。”
鹿念懵了下,“哈?”
“你傅哥哥我,当初就是早恋,”傅亦安语调有些沉重,“高考才考了六百来分。”
鹿念:“.......”
“你这种,原本就,成绩比较困难的。”他还极体贴地斟酌了词句,语重心长地道。
“就更不要早恋,知道没?”
“.......”
-
把蒋江送回家后,鹿念没回家,直接去了剧场的排练室。
“...我觉得咱们不应该是这样,你明白吗?”鹿念进门,就看到累瘫在门口毫无朝气的杨子鹤,没忍住拍了下对方肩膀,“青春!你懂我意思?难道非得到人二十七八了再来反悔自己没有青春?”ωWW.miaoshuzhai.net
杨子鹤这会儿累到连白眼都懒得翻,只发出嗤的一声,抬手指了下角落,声量压低:“老刘板在那。”
鹿念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那个头顶毛发稀疏的老男人这会儿倒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都精神些,背脊挺直,一身黑衣黑裤,看得出年轻时身材极好。
——在送蒋江回去的路上,老刘板托杨子鹤之口,让她赶紧滚回来排练。
鹿念停顿了几秒,随后切换上一副嘴角弧度扬到极值的笑,蹦蹦跳跳地就到老刘板的前面,嗓音也甜蜜蜜的:“老师您消气了——”
“蹦什么蹦?”老刘板倒是一点没被她的和善渲染,眯了眯眼就斥声打断,“就是给你走路蹦的,上台都跟跳芭蕾一样。”
“.....”鹿念噎了下,嘴角弧度减了几分,“老师我错...”
“还有,”老刘板没忍住,直接上前戳了戳女孩的脑袋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这么讲话?演年纪大点的角色多吃亏?你到时候艺考台词看看考官不给你扣光?”
...看来是没消气。
鹿念一身朝气立刻焉了吧唧,眉毛也跟着耸撘下来,垂下眼,又是一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老师我真的错——”
“换服装,”老刘板明显不想听她的废话,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搁这哔哔赖赖,整个团都在等你,磨磨蹭蹭...”
不是你让我在外面穿人字拖挑芭蕾耽搁了?鹿念在心里哔哔赖赖,嘿现在倒是倒栽一把了?老刘板你倒是年纪越大心眼越小了哈?
鹿念在心里把老刘板的小人脑袋瓜都戳歪了,面上恭恭敬敬地朝老刘板鞠了一躬,嗓音依旧甜腻腻:“谢谢刘老师老师我爱您么么么!”
老刘板听着没忍住都要抬脚来踹,那小姑娘随即脚底抹油似的,人影儿都没了。
-
夜晚排练的效果,依旧不好。
老刘板泾渭分明,谁不满意就留谁下来继续练,但其他人都得在旁边看。于是将近午夜十二点,整个排练室中央就只剩鹿念一人还在徘徊,周围整齐排列开了一行围观。
“...你是在饰演疯女人!疯你懂不懂??这个字识不识得??”
“.....”鹿念只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她极其喜欢《暗恋桃花源》这部话剧——准确来说话剧她都喜欢,只是这部话剧几乎是她的心头好。台湾版的那部在她心里就是封神,她几乎看到能准确复述几分几秒剧场是在演什么片段,对每一个角色的台词都倒背如流。
能出演《暗恋桃花源》中的一个角色,鹿念给鹿家往上八代祖宗都烧了高香。她饰演的疯女人的角色,穿插于《暗恋》和《桃花源》两个剧场之间,是连接现实与虚幻的角色,算得上整部剧的点睛之笔,同时又是笑点担当。
鹿念为了能演的像,睡觉都在单曲循环台版的音频,老刘板依旧不满意。
老刘板这人又有一毛病——他会告诉你问题在哪儿,却不告诉你怎么改,甚至很难说那问题是不是真正的问题。
午夜十二点半,鹿念只觉得自己的脚快走撅了。
同团的其他几个同学都劝了几回——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私底下平时关系好,鹿念又讨人喜欢。然而刚要开口,老刘板一个眼神又给杀了回去。
“——你不可以这样子跟我说话,我是经理。”
鹿念说到这句台词,满脑子都是老刘板你听到没有,你不可以这个样子和我说话。
“——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他忘记了吗?那年在南阳街,谁陪他吃了一年的酸拉面....他忘记了吗?”
酸拉面...我也想吃酸拉面。
鹿念说到这句台词时人已经快没了——难免地嗓音里染了点哭腔,又被老刘板一顿呵斥。
“你哭的什么玩意儿?这里该是委屈的哭吗?”
不该,鹿念叹了口气,正要把眼泪憋回去,旁边睡了几回的杨子鹤站起来了。
十八九岁的年纪,血气方刚,看着自己好哥们被老师反复吊打,他杨子鹤在老刘板的面前也不敢怎么样。
“...老师,”杨子鹤也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随后极诚恳地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儿困。”
少年还穿着古装戏服,假发已经取了,头发看上去没来得及打理,乱糟糟的。
杨子鹤的长相就属于偏冷漠型,单眼皮薄唇,但一开口那点清冷的气场就散的干干净净,中二的少年气藏都藏不住。
“边儿去,”老刘板挥了挥手,“困就睡,鹿念你从第十三句台词重新——”
“刘老师,”杨子鹤不依不饶,“我想床上睡。”
老刘板一个眼刀就杀过来,少年极有经验地避开了视线,色愈恭礼愈至。周围又有几个胆儿大的男生附和了几句,都说自己快困昏迷了。
老刘板一个个看过去,“都困啊?”
一排少年点了点头。
“行,”老刘板冷笑,“坐着还不乐意,全部都给我起来!一块儿练!”
“......”
一时间排练室鬼哭狼嚎,群魔乱舞。
排练室的灯直到凌晨四点一刻才熄下。老刘板拎包就走,干净利落,后面一滩少年少女们横七竖八,恨不得直接睡在排练室。
“...今天,我,拖累大家了,”一摞叠罗汉里鹿念已经半死不活,轻声喃喃道,“...七十一,关东煮,吃不吃?”
“吃个屁,”叠罗汉底层的男生有些忧伤,“我去年...形体,没过,就是吃夜宵吃的。”
“吃个屁,”夹在中间的杨子鹤哼了声,也附和,“文化课作业写了吗?明天不上课吗?还吃夜宵?”
“这,...河里吗!”鹿念欲哭无泪,“应该吗...恰当吗!艺考生不是人吗!”
一群少年此起彼伏抱怨了会儿,等到排练室外的天都有些蒙亮了,才慢慢有人起来,收拾好东西离开。
鹿念是真的困撅了——她迷迷糊糊之间仿佛真的睡了一觉,然后又被杨子鹤叫醒来,才慢吞吞地起身去换好衣服,和对方一块出了剧场。
凌晨更深露重,风带着湿气的冷,直往人衣服里钻。鹿念裹紧厚外套,走的一瘸一拐,杨子鹤在后面跟着,边刷手机,片刻后鬼嚎了声。
“哎!”少年抬手拍了拍鹿念的肩膀,“那女模特,被人拍到和一五十多岁的老头导演上床了?”
“...嗯?”鹿念脑子已经不转了,抬手就给鼓了个掌,“好,恭喜,牛逼。”
“...你恭喜个锤子?”杨子鹤啧了声,上前一步抬手歪过她的脑袋让她看屏幕,“这老头导演还挺出名...女模特据说是想进军演艺圈,才和那老头好上了。”
“关我屁...”鹿念顺着少年的动作随意瞥了眼,话端在看清女方的面容时瞬的噎住,困的原本都快闭上的眼睛都瞪大了。
“....啊这?”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来恰酒的喜欢是芥末草莓味最快更新
第 5 章 第四章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