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人看她脸色,狄小芳吃了两个扇贝,觉得这味十分熟悉,忙又夹了个虾慢慢品着,总觉得跟从蒋菲菲那儿拿的差不多的味,还更好吃些。
她就说:“嫂子,我看你生意也不好做吧,这饭馆里做的可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蒋菲菲还没开口,柴大金就说:“生意是那以好做的?早就跟她说让她别出摊了,去厂子里上班,她懒啊,不肯去。人家琳琳帮她找了个代课老师的工作,她还是不肯去,你说这不是傻吗,当老师又清闲又安稳,你这东西人家吃腻了不买了怎么办,看吧,现在人家也开始卖了。”
狄老英又在桌子底下踢她,说那些干什么,人家孩子爱干什么,不违法不惹事不就行了,总比在家歇着强吧。
蒋菲菲本想说这就是自己做的,听她这么说倒是懒得开口了。
前几天,冯德清说老城区那家熟食铺因为铺子要装修只开了个小窗口,人流量少了,要的货也就减半,他就联系了几家饭馆,当时她记了一笔,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看端上桌的是自家做的,蒋菲菲也是觉得好笑,虽然往饭馆送也是批发价,但也不便宜,这饭馆倒次手,肯定更贵啊,她自己花钱买自己做的东西,图什么呢?
狄家姐妹和小超小涛吃得都很开心,面还没上来呢,两盘子海鲜就下去一大半,江琳都不好意思动筷子,只吃她点的那花生米。
柴大金就给她夹虾,“琳琳,尝尝吧,客气什么,多亏了你送的骨头汤猪蹄汤,我这伤眼看就快好了。”
她一只手还挂着呢,另一只不怎么利索,那虾就落到了桌子上,这种小饭馆的桌子能有多干净,可柴大金珍惜东西啊,立马把虾夹起来又放进了江琳碗里。
蒋菲菲就看见江琳的脸色立马变了,怕是嫌弃脏吧。
柴大金一直跟江琳关系不错,觉得这姑娘温柔顺意的,哪里会去观察她的脸色,还催呢,“快吃,别替你嫂子省着。”
蒋菲菲:……
这会儿不说她败家了?
江琳盛情难却把虾吃了,因为虾能剥皮啊,那碗面却再没动一口。
吃完了要走时,柴大金瞥见她碗里那大半碗面,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许是人家闺女不爱吃面吧。
结帐时,服务员还巴拉了两下算盘,“十一块二。”
柴大金急眼了,“多少?”
那服务员是个小姑娘,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十一块二。”
她看柴大金脸色难看,就又说:“要不你们等会儿,我问问老板能不能把零抹了。”
两毛钱也不是个小数,她一个服务员也不敢做主啊。
可柴大金别说是抹两毛,把那一块二都给抹了都嫌弃贵。
她点的菜加上面也就是六块多,一碗面四毛钱,一盘花生米一块钱,就是榨菜肉丝贵点,剩下的都是那两盘子不顶饱,一人没吃几口的海鲜?
柴大金伸手就拧狄小妮的胳膊,“你个死妮子,嘴怎么这么馋,家里什么没有,非跑这儿来吃香的喝辣的。”
狄小妮就指江琳,“这不是有客人嘛,不得要两个好菜。”
江琳:……
她只吃了只虾,还是掉桌上的。
柴大金打完女儿,又冲服务员说:“那么两盘子东西有这么贵吗?赶紧叫你们老板来。”
那服务员也不高兴了,就说:“现在嫌贵,刚才怎么不知道问价啊。”
柴大金哪里想到会这么贵,光说是现成的海鲜,她还以为是小炸鱼儿和海米海带之类的,有的饭馆常弄上两盘子放前台,小炸鱼是那种不用的鱼苗儿,比手指头还细,都用不着去内脏的那种,便宜得很,谁想到给端上来两盘子又大又鲜的扇贝和虾呢。
她狠狠瞪了两个女儿一样,还不是这两个馋鬼!她刚想着让把零头都去了,就见蒋菲菲已经掏出钱来了,十一块二,有零有整的,就要递过去,这傻丫头!
柴大金急忙拦了,“等等,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把他们老板叫来……”
狄老英先吃完早领着两孙子出去逛了。
狄小芳和狄小妮见惯了老娘这样子,也不觉得稀奇。
江琳在旁边看得脸都红了,她刚入职时就跟同时下过馆子,平时家里来客了有什么喜事也常去,比这高档的更贵的都见识过,这才不到十二块钱有什么好吵嚷的。
她见别人在看他们,脸就红了,这也太丢脸了吧,又想到刚才狄小妮说因为有她才要的海鲜,更尴尬了,就凑过去。
“柴婶子,要不我请你们吧。”
江琳说着就掏出了钱,往服务员手里递过来。
那边蒋菲菲已经甩开柴大金的手要付账了,谁料到江琳突然插了进来,说好的她请客,别管再怎么不乐意也得她掏钱啊,蒋菲菲就说:“不用,说好的我请。”
再说这算是狄家的家宴,再怎么也轮不到江琳掏钱。
可江琳固执地跟她推搡起来,“嫂子,还是我来吧。”
蒋菲菲不喜欢付帐时这种争抢,想到她将来会取代自己,那现在付账也没什么啊,既然你这么积极,那就提前进入角色吧。
她想着就退了一步,“行,那你来吧。”
江琳还以为要推让几次呢,谁想到蒋菲菲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拒绝就算了,她忙把手里的二十块钱递给服务员。
柴大金此刻内心十分矛盾,以她的性子是一定要把老板叫来闹几句把零头都抹了给十块的。可现在江琳掏了,她再喜欢江琳,里外还是分得很清的,江琳掏了蒋菲菲的钱就省下了,也就是杰凯的钱省下了。
江琳家可不缺钱,不然怎么会隔两天就跑来给她送骨头汤,柴大金没吭声,等江琳掏完钱才说:“琳琳,你这闺女怎么这么实诚,说好的你嫂子请客,你掏什么钱!”
江琳其实也肉疼呢,她家是不缺钱,但她自己一上班家里就不再给零用钱,学历再高刚上班也就是最低档的基本工资,一月十五块钱,这一下子就给出去十二块,能不心疼吗?
嘴上还得大方着,“没事,婶子,谁掏钱不一样嘛,我嫂子天天出摊也挺不容易的。”
柴大金就又夸,“可不是嘛,她就是傻的,那如你啊,工作又清闲工资又高。”
江琳心塞,工资并不高啊,送猪蹄汤啊排骨汤啊都是她撺掇着她妈做了留出来再给柴大金送过来的,靠她自己的工资怎么可能够花。
几个人说着就往外走,谁想到后厨的人见有人闹事已经跑去找老板了。
她们出去时正跟老板走个对头,这老板姓刘,在一区开着两家小饭馆,一个在机械厂这边,一个在纺织厂后门。
其实刘老板知道蒋菲菲,以前她出摊时他特意过去买了尝着味想试着自己做,可试了两次也没做出来,等冯德清来推销时,他就利索的答应了,味好不愁卖,自己做不出来卖个转手钱也行啊。
这时看见她,就笑,“怎么的?海之味的大老板大驾光临了?有什么指示?”
蒋菲菲听到自家牌子也乐了,“看刘哥说的,我能指示什么,多亏你不嫌弃帮着卖货,是我该谢谢你。今儿我是过来吃饭的。”
“哦。”刘老板看看柴大金和江琳她们,“也是,五月节呢,在家做多麻烦,还是出来吃省事,真盼着你们这样的越来越多。”
柴大金见儿媳妇跟人家一男老板说的这么投机,心里很不是滋味,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江琳却听出来了,难不成刚才桌上那两盘海鲜是蒋菲菲做的?
等蒋菲菲他们走了,刘老板问服务员,“谁闹事呢?”
那服务员指指还没走远的几个人,“就她们啊。”
啊?刘老板纳闷了,再接过来蒋菲菲她们那桌的账单看了看,他就更奇怪了,大过节的这么几个菜,还点了两盘子她自己做的海鲜,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来看看自己有没有拿自家做的海鲜冒充她家的海之味?
蒋菲菲可没想那么多,柴大金正想问她,刘老板帮着卖什么货,江琳就问了,“嫂子,刚才咱们吃的海鲜就是你做的啊。”
蒋菲菲点点头,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再说她也没想瞒着,没人问也没人给她机会说啊。
柴大金一听懵了,“什么?这不是白给那老板送钱吗?”
狄小妮也挺惊讶,“我就说吃着就像嫂子做的。”
她还不怕死的拱火呢,“妈,那怪谁啊,还不是你不让我们点菜的嘛。”
趁柴大金开骂前,江琳先告辞了,而且短时间内她是绝对不想再往狄家跑了,心塞啊。
蒋菲菲也不管柴大金骂狄小妮顺带捎着她,在街上转个弯跑另一家饭馆里要了两斤牛肉陷的饺子,一斤给狄爷爷,一斤给田奶奶。
这家也是刘老板开的,门口柜台上两个盆里也放着她做的海鲜,已经只剩下底了,看来卖得不错。
蒋菲菲回去时还想着要不要给冯德清定个基本工资,这些天他只赚抽成,也赚了不少,有了基本工资他肯定更上心吧。
冯德清听说一月给他五块钱基本工资,以后还会涨时,就笑了,“怎么,你听到信了?”
“什么信?”蒋菲菲纳闷地问。【妙】 【书】 【斋】 【妙书斋】
“我想着跟人出去包工,以前是家里一摊子事走不开,现在我爸身体好了,他跟我大伯一起出海,放心,给你送货肯定不耽误,我爸也对这片熟,以前他在纺织厂干过,后来不是清退了一批返乡嘛,他这才回了村。”
蒋菲菲没想到他要走,有他在真挺省心的,“你们出去包工是当工头还是小工?你有技术?”
冯德清摇摇头,“我有什么技术,当小工,纯卖力气,跟着师父慢慢熬吧。”
现在这大形势下,干点什么不比出去当小工强,蒋菲菲一开始就觉得冯德清是个有野心的人,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劝吧,又怕到时候他赚不到钱会后悔。
“你当小工一个月能赚多少?”
冯德清朝屋里看看,见田奶奶低着头收拾东西呢,就冲蒋菲菲笑,“怎么,舍不得我了?”
蒋菲菲:“滚!”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夫之妇,她不会因为怕柴大金折腾就不敢跟男人接触,但也不会跟别的男人玩暧昧,这冯德清一直把分寸把握得很好,今天这是怎么了?
冯德清哈哈笑着:“开个玩笑,你可别恼。”
蒋菲菲叹口气,“你什么时候走,咱俩对对帐吧,你爸要是不乐意来我再找个人也行。”
冯德清看着她那双收拾海鲜的手,纤细白嫩,但要天天这么弄下去,以后这小手也会变粗糙吧,她男人也不心疼吗?
“你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你男人这词让蒋菲菲有点脸红,她可从来没把狄杰凯当成自己男人。
“问这干吗?”
“我要是他,当什么兵啊,拼了命也得让你过上好日子。”
蒋菲菲越听越不对,“冯德清,你今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我这日子怎么啦?”
头顶有瓦,手里有钱,有吃有喝的,挺好的日子啊。
冯德清哈哈两声,骑上三轮走了,留下蒋菲菲一脸莫名其妙。
等冯德清走了,田奶奶才从屋里出来,“怕是你婆婆去找过冯德清吧,前天她跑到摊子上问我冯德清家在哪儿呢,这来来回回的挺远的。我见她最近也没来找衅你,还以为她就是闲聊,就说了在下山村。”
蒋菲菲把手里的鱼一扔,“她找人家干吗?”
“你婆婆那心眼多小啊,看你们这孤男寡女的……”
蒋菲菲这次是真生气了,“怎么就孤男寡女了,这不还有您呢吗?你出摊时冯德清也拉着货走,甚至比你走的都早,我们哪有时间孤男寡女啊。”
田奶奶就叹口气,“话是这么说,可你觉得这道理跟柴大金能讲通吗?”
“我还真得去跟她讲讲了。”她说着起身洗了手就要去找柴大金,田奶奶赶紧拦着,“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反正进货送货都是固定的,冯德清他爸肯定也能干,换个人就换个人吧。”
“换了他爸,柴大金就不多想了?前天五月节我跟饭馆刘老板聊了几句,你没看她那脸拉的。”
田奶奶无奈道:“孩子,这种事你不能去找,你家杰凯不在家,你又搬出来住了,她肯定担心啊,反正狄杰凯就快回来了,你就再忍忍。”
蒋菲菲叹口气,“他回来又能怎样?我可不信他能站我这边,上次我已经跟公公说了等他回来就跟他离婚,有柴大金这么个婆婆,这日子实在是太糟心了。”
大门外边,忘了把筐子拿走又回来的冯德清,听到她这话,愣了好一会儿。他也没进来,悄没声儿的推着车走了。
蒋菲菲不听田奶奶的劝,一定要去找柴大金,以前柴大金再折腾也只是骂她管她,现在居然跑去找冯德清,她要不管的话,下次是不是要去找刘老板了?
这跟到处说她蒋菲菲水性杨花,必须得有婆婆严防死守有什么区别?
以前,柴大金是有事没事就跑去蒋菲菲家,骂她教她管她的。蒋菲菲跑来找柴大金还是头一次。
她一进门,看除了狄家姐妹,老两口都在呢,就直截了当地问:“妈,你是不是去找过冯德清?”
柴大金也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她听了儿子的不去找蒋菲菲麻烦,想不到这蒋菲菲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是啊,我说给他介绍个对象,这不是好心吗?”
介绍对象?蒋菲菲一愣,要真只是介绍对象,那还真不算什么,就算是柴大金想用介绍对象警告冯德清,不扯开了说也不算什么事。
“没说别的?”
柴大金:“说了,我让他机灵点,没事别总往你那去,要不别人该说闲话了。你说让田婆子把货都拉出来,他再装车去送不行吗?非要进门?”
蒋菲菲气笑了,“照你这么说是个不男的都不该登我的门?”
“可不是嘛,杰凯不在家,你还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又是雇男工又跟人家刘老板那么熟,我能放心吗?”
狄老英刚想骂她,蒋菲菲转头对他说:“爸,前天咱们吃完饭,我妈在路上碰到原来的邻居裴叔,就站那聊了起来,我当时急着回家,也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您可得小心点,以前我妈总往我那边跑,怕不是因为裴叔吧。”
狄老英那个窘啊,儿媳妇提醒老公公,婆婆惦记别的男人,谁家有这样尴尬的事。
柴大金是直接怒了,扑过来想拉扯蒋菲菲,“你个败家媳妇,怎么跟老人说话呢,我跟你裴叔聊两句又怎么了,我们这一把年纪了能出什么事?”
蒋菲菲躲开她的手,笑着说:“那您是说要是你们还年轻就会出事喽!”
“放你娘的屁!”柴大金一只手不方便,另一只手想扇蒋菲菲耳光,谁知道脚下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儿,失去平衡,差点摔倒。
蒋菲菲赶紧扶住她,不是怕她倒,是怕她要碰瓷,“妈,您可别倒啊,上次您低血糖晕我门口了,跟外边说我把你气晕了,这次要是自己摔倒伤上加伤,是不是得跟外人说是我跑来打伤的你?”
柴大金都要被她气疯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刁钻。
“你在这胡咧咧什么!”
柴大金嚷完了,又冲狄老英哭,“老头子,你快管管啊,这么把年纪了让儿媳妇找上门骂。”
狄老英:“活该!你要真心给那小伙子介绍对象,菲菲能生气吗?你说人家就是送个货跑个腿,你跑去跟人家说这那的,合适吗?”
蒋菲菲也没想着像柴大金那样死缠烂打,见柴大金装哭,就跟狄老英说:“爸,上次我说的话是认真的,等杰凯回来,我们就离了吧,对咱妈好,不然她整天这么搅合着,谁也过不了日子。”
狄老英是见最近柴大金消停起来了,也不能总把她关家里不让出门啊,再说他也关不住了,谁知道就出去那么一次,就弄出这事来。
“菲菲啊,你妈就是老糊涂了,你别跟她计较。”
“爸,一次两次的不计较行,可这都多少回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从现在开始我跟狄杰凯就算是正式分居,等他回来了我就跟他去办手续,在他回来前,咱们就先断了吧。”
狄老英皱眉,先断了?断了什么?
“什么意思?你们不是一直分居吗?你要是想他了就过去找他,不是说已经出任务回来了吗?”
蒋菲菲只好解释,“爸,我说的分居是离婚前分居,就是说我们两个确定离婚了,因为他回不来没法办手续就只能先分居,在分居期间,我们的婚姻关系只在法律上暂时存续,没有事实婚姻关系,也就是说以后我不能叫您爸了,柴婶子也不能再上门对我指手划脚,更不能去找我的朋友说东道西,我跟狄家就算是没关系了。”
别说狄老英了,就是柴大金也听傻了,怎么就没关系了,分居的多着呢谁家离婚了?
最重要的是她刚才叫自己什么?
“你叫我什么?”
“柴婶子,您要不爱听,叫您柴阿姨也行,不过以后咱们也不需要再见面了。”
柴大金气得拍着桌,“你个败……”
不知道为什么败家媳妇这句,她突然骂不出去了,及时收口,“好你个蒋菲菲,你是不是已经找好下家了,我就说嘛,一给冯德清介绍对象,你急着跑来我这里骂,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想跟我们家杰凯离了改嫁他?不要脸的东西。”
蒋菲菲叹口气,跟她果然是说不通的,她跟狄老英鞠了个躬,“爸,我最后再叫您一次,我来这个家里日子不长,您一直关照我,我是真心谢谢您,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这样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狄老英这时才反应过来,忙追出去,“菲菲啊,别往心里去,你不就是嫌你婆婆烦吗,我管她,我肯定不让她再去找你。”
蒋菲菲没回头,直接去了邮局,立在柜台前买了信封信纸,给狄杰凯写了封信。
狄家那边,柴大金一口咬定蒋菲菲跟冯德清有事,气得狄老英恨不得打她两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人家菲菲敢这么找来就说明她跟那小伙子绝对没事,要真有事她肯定藏着掖着,哪儿敢跑来闹,你这蠢老婆子,非得把杰凯媳妇气跑了,你才高兴,那江琳就那么好,非得让菲菲给她腾地方?”
“放你娘的屁,谁想让她给江琳腾地方了?明明是她自己不检点。”
两老口正吵着,床上瘫着的老爷子开口了,“老英啊,那天你不在,我听见大金在门口跟个男的聊了半天,聊得可畅快呢,还一块相跟着,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柴大金没想到她公公突然管起了事,忙解释,“爸,您瞎说什么呢,那不是冯建吗,他老婆是厂里的会计,人是替他老婆来传个信的,说是我们的退休金要升一级,让我去一趟。”
老爷子说完就又迷瞪起来,他腿虽然瘫了但心不瞎,老辈人说的好,不管闲事才能活得长久。不是他咒儿媳妇,实在是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不招人待见。
狄老英自然知道柴大金不会跟别人有什么事,都多大岁数了。
他就借机说她,“看看吧,咱爸不待见你,儿媳妇嫌弃你,孙子都不乐意跟你住,你说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脾气?等到哪天大家都不乐意搭理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柴大金抹把泪,心里更酸了,老公公不待见她又能怎样,都这么多年了,她对那老东西够好的了,伺候吃喝从没有过怨言。至于俩孙子,这么大的小孩根本分不清谁对他们好,她管他们是为了他们好,不像蒋菲菲让他们任意吃喝,吃进医院,孩子现在不懂,等大了就懂了。
可那蒋菲菲呢,居然敢说她跟男人在街上聊天。就算聊天了又怎样,她跟她蒋菲菲能一样嘛,她一个老婆子还能怎样,可蒋菲菲呢,整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用卖货不用出摊了,那小脸是越来越水灵,这样的媳妇她能不替儿子看紧吗?
这败家媳妇不说听话,还倒打一耙,刚才叫老头子爸,叫她婶子!这不知道好歹的东西啊!
柴大金只以为蒋菲菲是来闹的,就跟她每次去闹一样,她跟狄老英说:“什么我怎么办?我儿子孙子哪个不跟我贴心,她蒋菲菲这么不懂事不听管教,离就离吧,不过这军婚可不是她说离就离能的,要离也是咱们杰凯不要她!”
狄老英虽然是第二次听蒋菲菲说离婚了,但还是没往心里去,结婚离婚都是大事,哪里有为婆婆离婚的,只要小两口之间没问题,分出去住不就行了。
菲菲两次都是说为了柴大金心里舒畅,问题还是在她身上,这次必须得管住她,不能再让她去惹事。
蒋菲菲回去后,还怕柴大金又来闹,没想到她一直没过来,倒是狄老英让狄小芳和小超各捎过一次东西,蒋菲菲不要吧,人家放下就走。
狄小芳也知道了她想离婚的事,就试探着问:“嫂子,你跟那冯德清真没事?”
蒋菲菲不是很喜欢这大姑子,很不客气地说:“有事没事的跟你们也没关系了,东西拿回去吧。”
田奶奶忙出来说:“你嫂子还生气呢,她跟小冯能有什么事,小冯过几天就外出包工了,你妈总能放心了吧。”
“他要走?”狄小芳放下东西,失魂落魄地走了。
田奶奶就说蒋菲菲,“你这还真想着离婚啊,那可不行,虽然现在都喊着女子能顶半边天,可没个男人就是不能顶门立户,离了婚的女人不好过。”
蒋菲菲道:“怎么就不能顶门立户?咱们两个搬过来有谁来找过事?不就柴大金一个嘛。”
“那是大家都知道你有老公,等你真离了再说。”
蒋菲菲皱眉,难不成她成了离婚女人还会有地痞流氓来捣乱吗?
“真过不下去,咱们就搬家,去大城市。”
田奶奶摇头叹气,“哪里不一样啊,知道你是离过婚的,人家就先看轻你。”
蒋菲菲就笑,“奶奶,那是旧社会,以后啊离婚自己过的会越来越多的。”
田奶奶见劝不了她,也挺发愁,她是真心觉得一个女人离了婚没法过,“菲菲啊,你要实在不想跟狄杰凯过了,就考虑考虑小冯吧,我看他人也挺不错。”
蒋菲菲被田奶奶逗乐,“您出去了可别这么说,柴大金还不更得以为我跟冯德清有事儿了。”
西南军营里,狄杰凯收到信,还挺高兴,老婆终于知道给他写封信了,能不高兴嘛,可是拆开一看,他傻眼了。
信很短,没啥见字如面,直接了当地写着:‘狄杰凯,等你回来我们离婚吧,我已经从你家搬出来了。”
蒋菲菲从家里搬出去的事,狄杰凯是知道的,甘鹏跟江琳都在信里提到过,可他再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提出离婚。
难道老娘没听自己的劝,又跑去找她事了?
狄杰凯把信胡乱塞回信封里,心中乱做一团,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他已经等不及了。
这边狄老英干脆什么也不干,就看着柴大金。柴大金呢,其实也就是嘴上硬,她觉得蒋菲菲离不开自己儿子,提离婚绝对是吓唬人呢,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敢再去找蒋菲菲,反正儿子说过回来后一定会教她当个好儿媳,那就等着吧。
蒋菲菲没了柴大金的打扰,日子过得很顺心。
让她意外的是,冯德清居然找来说出去包工其实也赚不了多少,不过她这儿给五块太少了,七块钱他就留下,还要允许他继续扩张业务。
蒋菲菲一听乐了,就说嘛,冯德清这种机灵人怎么会跑去包工,“不怕我婆婆找你了?”
冯德清说得十分豪爽,“怕什么,再来找我,我就真让她给我介绍对象,我的婚事就让她包了,介绍到我满意为止。”
既然要扩张业务,那光她跟田奶奶两个就忙不过来了,她又托田奶奶在家属院找了个婶子,四十来岁,姓周,一看就是个干净利索的人。
周婶子老家在临市,儿子跟儿媳做为技术工人特招来了机械厂,她本来是过来给儿子看孩子的,孩子现在已经上了一年级,她也不想回去,留下来也没事干,蒋菲菲这边的活儿轻松又近便,她自然乐意。
有了周婶子帮忙,蒋菲菲就轻松下来,她现在手头也积攒下不少,看着院子里到处都是鱼啊蟹的,就想着找个地方开厂子。有厂房有了卫生保证,才更好往外销,现在好多大货车都能捎小件货,车站有专门的货站,到时候做成一罐罐的,开盖即食的那种。
没冰袋往远了销怕是不行,邻近几个市却是当天能到的。
想好了,她就开始寻摸地方,顺便找找能做罐子的合作商。
一区这边其实就一个机械厂一个纺织厂,倒是在工业二区找到个小厂家,是做饮料瓶子,饼干罐子的,蒋菲菲带上自己画好的商标跑了一趟。
这家厂子占地不大,但人却不少,听那一个个的称呼,二舅,三表哥的,应该是一大家子,蒋菲菲其实不太喜欢跟这种厂子打交道,总觉得任人唯亲的都不靠谱,但江州市就这一家能生产食品级塑料制品的。
老板姓齐,倒是很好说话,看了她画的商标又听了描述,就说能做。
蒋菲菲把大小和厚度都确定好,先试做一百个。
齐老板皱眉说:“一百个太少了。”
“只是试做,等我看看行不行再接订,齐老板,我这海鲜以后都要做成罐装的,用的货肯定不少,咱们这可是能做长久的生意。”
齐老板点点头,他这厂子也不大,小生意大生意他都不嫌弃,想了想他还是说:“那也不行,你这罐子大小厚度都跟我现在的模具不同,我还得现给你弄模具,至少五百个才值得弄,以后每次要货单子不少于一千个,我才值得换模具开机子。”
五百一千的听着多,要真卖起来也快,蒋菲菲干脆地定了下来,主要是再跑去别处找,费工费力的,找别的市的厂子还增加运输成本不划算。
找好了罐子的合作商,她就开始找地方开厂子,这开厂就需要考虑好了,开在一区不是二区合适。
田奶奶跟她说:“你找个算卦的算算风水再定。”
蒋菲菲失笑,“奶,咱可不能宣传封建迷信。”
田奶奶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嘟囔什么呢,显然是不觉得看风水是封建迷信。
还是冯德清说:“你这确定只做海鲜的话,肯定要找个收货方便,靠海近的地方啊,我们那片就不错,那沿海一线过去七八个村子大半人都是打渔为生。”
蒋菲菲一听也是,不过也不能定在他们村,她要找的这地方必须交通方便,离主干线不远,离那片渔村也近。
这样一筛选就简单多了,还是在工业一区,最东边的位置,那边虽然也划归到工业一区了,但其实算是个镇。
交通方便四通八达的,下山村小山村往这边来也就二十来分钟,能保证海鲜的新鲜度,而且这边的房价便宜。
定下位置后,她就开始考虑租房还是买房,她手头的钱在江州市中心买房差得远,但在这靠边角的地方租个大点的厂房应该没问题,只是厂房难找,人家自家的房子倒是有租的,也不让你改建啊,再说那院子跟她这边也差不多大。
难不成还得租块地皮盖厂房吗?那可花费大了去了。
蒋菲菲得了空去了趟张贵芳家,张贵芳听说她要开厂,就说:“你可真会赶时候,工业区这边正在发展,区里鼓励人们在周边买地皮自建房,你选的那海山镇应该属于鼓励买卖的位置,你先去规划局问问,既然要弄厂房,那肯定是自建更方便啊。对了,区里为了吸引厂商,刚开会商量过,在一二区开厂能贷款,前几年是无息的。”
这可是意外之喜,“芳姐,等有时间了我可得好好请你吃一顿,谢谢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正发愁买还是租呢,本来手头钱也不多,没想到居然能贷款?”
“请什么啊,你带来这东西不比饭馆里的好吃嘛,我奶样样都喜欢,就是吃得她在厕所待半天,我们不敢让她多吃。”
蒋菲菲就笑,“那我下次我做点清淡的带过来。”
“可别,爱的就是这味。”张贵芳一边吃着醉蟹钳一边说,“不过你这还没往外销呢,就先花钱建厂,万一只咱们江州市的人吃这味,根本销不到外地,你不得赔死吗?”
蒋菲菲对自己的麻辣海鲜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她也想着到时候再做点袋装的海鲜零食,鱿鱼片小鱼干之类的,吃货的钱最好赚,只要味道好肯定有人买。这两样相辅着,总有一样销得好。
接下来她就忙起来了,除了掌勺调味别的都交给了田奶奶,狄老英和柴大金听小超说她要开厂子真是被惊到了,这可不是小事。
柴大金就急了,“就她那样的还能开厂?赶紧让杰凯回来吧,别到时候把辛苦赚来的钱花光了一分也赚不来还得背一身债务。”
她就骂起了狄老英,“儿子不让我管她,你也不让我管她,你看看她作的,还想着上天啊,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开厂子,卖了几斤货雇了几个人就真当自己是女强人了?”
狄老英其实也是这样的担心,做点东西拿出去卖和开厂还不一样,开厂雇得人可就多,麻雀再小也得五脏俱全啊,还要跟工商税务的打交道,事情多着呢难着呢,这蒋菲菲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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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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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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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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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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