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一愣,张了张嘴,改口说:“对不起隋小姐,是我说错话了。”
隋心笑了笑:“没事,我们吃饭吧。”
贺衍行没有做声。
隋心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有些描述不出的滋味,奇怪又闷得慌。
一顿饭安静吃完,贺衍行帮忙洗碗,被李婶抢了去。
“那我过去了。”贺衍行拿起外套起身告辞,没有多做逗留。
隋心“嗯”了一声,没有送他。
李婶洗好碗,拿出记事本问隋心:“隋小姐,今天我整理了一些你饮食方面需要注意的地方,像衣物整理、物品摆放、睡眠习惯等等我都不是很清楚。”
“衣物和卫生有其他阿姨会做。东西不挪动位置就好,睡觉忙的时候会晚睡晚起,不定点,早上不会在七点前起床,八点多吃早餐就可以,你的时间你自由控制,晚上收拾完厨房你就不需要管我了,如果孕吐反应严重,我会叫你。”
李婶详细做完记录,又把记录给隋心过目。
隋心快速看完,还了本子:“李婶,那我先去画稿了,你可以去休息或者看电视什么的,不用管我的。”
她心里再次生出请一个阿姨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不仅需要考察双方人品、性格,还要彼此磨合、适应、尊重。
李婶收回本子,回了卧室。
她热忱的心终于冷却下来。之前来的时候,她还误会是少爷面子薄,不好意思直说,所以才谎称需要她照顾一个怀孕的朋友。
帮忙照顾朋友这种事,从李婶开始照顾少爷起,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她看得出来,少爷是很喜欢这个叫隋心的女孩子的。
隋心喜不喜欢少爷,暂时她认为是没有。
可为什么又能一起在家里吃饭,为什么这么坦然接受对方的照顾呢?按理不喜欢,自己又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不应该对其他不喜欢的男人退避三舍吗?
还是隋心原本就是这样一女孩?
李婶不是轻信八卦流言的人,可隋心的做派她确实不太认可。
可看她眼神、说话又不像是那种指着男人过日子的人,对少爷客客气气,并不讨好谄媚。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世界是她这个老年人不懂了。
她做好一个阿姨的本分就好。
只是心疼少爷一片心意,全被人当白菜拱了。
李婶来以后,家里终于恢复正轨。
李婶对隋心客客气气,但她心里有数,李婶只是遵照贺衍行的意思在尽心照顾她。
简言之,就是李婶并不怎么喜欢自己。
隋心也还好,人际关系一旦多了感情,就比较复杂起来,简简单单也挺好。
店里工作也是有条不紊进行着。
隋心终于可以安心画稿做设计了。只是贺衍行越来越少见到了。
她问过林一,城区那块地皮最终还是花落铭泽集团。
集团年底各种总结,各种开年计划,光是各种会议都开不完,忙是情理之中。
李婶慢慢观察发现到,隋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少爷的。毕竟她家少爷也不是吃素的,不会陡然这么善心大发,看俩人相处模式只能是这样情况。
只不过少爷动了心,隋心还只当作少爷只是尽父亲责任而已。
想明白这点,李婶照顾隋心那真叫一个不遗余力
每天换着花样不说,下午还会特意送下午餐过去。中午和晚餐隋心都改成回家吃了,这样菜的味道和温度都会更好。
这天下午,李婶比平常来得早一点,今天晚饭比较耗时,她得早点准备。
李婶刚到“花下”拐角,看见孙莉莉在打电话。孙莉莉面朝“花下”,看动作非常警觉,时不时探头看向“花下”门口。
李婶下意识这事不太对劲,借着树木掩饰,悄悄靠近。
孙莉莉声音压得很低,但很清楚:“田翠云,你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你想怎么和徐芸芸交易,那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你威胁我?省省吧,你有证据吗?如果你再骚扰我,我就直接和隋心说,让你和徐芸芸的计划泡汤。”
李婶来“花下”一次就把所有的人认了个全,孙莉莉嘴甜人勤快,但就是让她喜欢不起来。
所以高门大院淫浸多年,练就的本事可不止会做菜这一样。
李婶眯着眼睛盯着孙莉莉后背看了会,看来不喜欢一个人到底还是有理由的。
她往回走出去老远一段才掉头朝“花下”走来,特意靠大马路边,远远看见孙莉莉,扬手热情打着招呼,孙莉莉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手机下意识藏在身后,声音发干发紧:“李婶,你今天来得早一点了啊。”
“我啊,晚上得做个大菜,费时,下午得早早准备。隋小姐在店里吧?”李婶笑眯眯地,好像没看到孙莉莉在做什么。
“在的,在的。”孙莉莉连声应着,和李婶一起回了店内。
李婶把下午茶交给店长就回了家,孙莉莉不太放心,在拐角处盯着看了好大一会,李婶背影如常,走路不慌不忙,也没有打电话,她这才放下心来。
李婶一回到银河湾,就拨通电话:“少爷,我有关于隋小姐的事向您汇报。”
贺衍行听完,叮嘱李婶:“好的,我知道了,这事你多留心,但不要打草惊蛇。”
三天之后,贺衍行找到田翠云,在一个老旧的居民楼里。
“是贺总啊,光临我这小破地方,可当心脏了你那高贵的鞋。”田翠云正拖地,斜眼看了来人,语气嘲讽,手下动作没停,脏兮兮的拖布直接从贺衍行铮亮的皮鞋上碾过,鞋面留下一片污渍。
后面的保镖正要出声,被贺衍行伸手阻止。
跟泼皮无赖斗嘴皮子是最无用又最浪费时间的一件事,没这个必要。
贺衍行从牛皮纸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在那张破旧的餐桌上:“你不妨看了照片再说。”
田翠云拿起照片,看得倒挺认真,只是眼角微微抽搐着,尖锐的声音依旧带着嘲弄:“哟,我说这照片拍得挺有水平的啊。我和老宋都还没有拍个合照呢,挺好的,那我就收下了。”
老宋,大货车司机,锦城本地人,单身汉一个。
田翠云住的这个房子,也是老宋的。
“那这些呢?”贺衍行慢条斯理又搁下几张照片。
田翠云这样的人,典型就是见了棺材都不落泪的人。
照片背景是农村,几间瓦房,三个高低排列的小孩,一个面带病容的中年男人,还有一对老年夫妇。
“你......”田翠云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平常,“贺总还真是好本事。不过我忘记提前跟你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只不过多年夫妻,他身体又不好,孩子是亲生的,不能不管。”
“那这个呢?喔,还在离婚当中,男方不同意,拖累你,这个理由也很充分的。”贺衍行拿出一个红本本。
田翠云眼前一黑,她没想到结婚证也到了他们手上。
她想去抢,贺衍行身边的保镖手脚更快,并且当她面,把结婚证揣进口袋里。
“不知道贺总到底想做什么?”田翠云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贺衍行摇着头:“是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
“这是你浪费的第二次机会。”
田翠云不知道还有什么把柄捏在贺衍行手上,她不敢轻举妄动,咬了咬牙,决定交代:“隋小姐怀孕的事,我告诉了徐芸芸,其他的事我不知情。那天我去店里找隋小姐,和徐芸芸撞上,知道她和隋小姐不对付,我就把这个消息卖给了她,她答应给我找份工作。整个事情就是这样。我可以跟隋小姐道歉,前提是......。”
“道歉在你这儿一文不值,不需要浪费她时间,你也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我今天来,并不来警告你不要公开隋心怀孕的事。她怀孕的事不是不能对外公布,而是她不乐意而已,我尊重她的意见,但这不是你能伤害她的理由。”
田翠云低着头不说话。
“事不过三,如果再发现一次,田翠云,你知道我的能力和手段的,当然你可以试试。如果你觉得你是咸鱼一条,闹个鱼死网破无所谓,那你可以想想你家里三个孩子,还有老宋的这个房子......”
田翠云脸色倏地惨淡如白墙。
打蛇打七寸,贺衍行一下掐住她两处命门。
一个是孩子。
另一个是老宋这房子。田翠云最开始跟老宋,是图个有落脚点,不但不用额外花钱,老宋还能给她钱花。处久了发现老宋无父母无兄弟,单身汉一个,田翠云心思活络了,惦记上老宋的这个房子了。
虽说这房子老破小,可锦城的房子,就算把田翠云拆开了卖,也买不起这儿的房子。www.miaoshuzhai.net
买不起,但可以霸占得起啊,只要到时候把老宋哄开心了,这房子早晚都是她的。
“贺总,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把这事告诉老宋,我再也不敢得罪隋小姐了,求求你放过我吧。”田翠云彻底软了下来,瘫坐在沙发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开了。
贺衍行目的已达到,起身离开,回了银河湾。
李婶开门,见到贺衍行很是高兴:“少爷,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
“隋心回了吗?”贺衍行看了眼客厅,没找到隋心人,厨房饭菜飘香。
“回了,洗澡在呢。少爷,马上开饭了,你也一起吃吧,我今天做了佛跳墙。”李婶没把自己当外人。
贺衍行无奈劝李婶:“李婶,这是隋小姐家,你就这么当家做主留客吃饭?”
李婶嘴角的笑垂了下去:“是,少爷,我知道了。”
“行了,我今天就是告诉你,那件事解决了你别放在心里了。”贺衍行看李婶不说话,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又安慰了一句,“等隋小姐生了,月嫂要用厨房,你就过来我这边做饭,到时候你就可以做三人份了。”
李婶心里更难受了:“知道了,少爷,我会好好照顾隋小姐的。”
“那我走了,不用......”贺衍行正准备说,不用和隋小姐说我来过。
隋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李婶,谁来了?”
李婶声音响亮,中气十足:“我家少爷来了。”
隋心听到这话,抿着嘴偷笑,谁还不知道是你家少爷来了啊。真是护主心切啊。
没一会,风里裹着沐浴后的香气,隋心一身粉色浴袍出现在他们二人眼里:“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李婶今天做了佛跳墙。”
这浴袍贺衍行看着很眼熟,对了,就是隋心住院那次,他给买的。
隋心穿粉色果然好看。
“少爷,隋小姐都开口亲自留你吃饭了。”李婶在一旁帮腔,着重“亲自”而已。
贺衍行无奈又甜蜜的应承下来。
三个人吃饭热热闹闹,李婶一高兴讲了贺衍行不少童年糗事,贺衍行拦都拦不住。
隋心听得兴致大涨,一不小心吃撑了。
更神奇的是,她居然没有孕吐。
李婶留贺衍行喝了茶,隋心依旧没孕吐反应。
“隋小姐,你今天没有孕吐啊。怎么这么神奇?”李婶也惊讶了,“难道是做的菜的问题?”
贺衍行同样疑惑:“你的意思是隋心每天吃过饭后都会吐?”
李婶叹气:“对啊,少爷。隋小姐怀这个孕啊,可辛苦了哩。吐了缓过来,继续逼着自己吃。我见过那么多孕妇,吐这么凶的,她是头一个。”
“那店里谁照顾她?”
“你不知道?忘记跟你说了。你最近早出晚归,隋小姐最近一日三餐都改成回家吃了。”李婶说完,又很高兴地对隋心说,“隋小姐,明天我们再试试今天的菜可以吗?”
隋心也很高兴,今天终于不用吐这么痛苦了。她有时候都害怕吃饭,一吃完就吐。
贺衍行紧锁着眉头:“隋心,明天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看看?”
隋心半靠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嗨,这玩意是个人身体体质问题,医生也拯救不了我。”
李婶却拐上另一个话题:“隋小姐,你下周二是不是该去做第一次产检?十二周了吧。”
“嗯。已经约好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每次去妇产科,产妇都有人陪着的。”李婶这是在敲边鼓。
隋心关于孩子的事,没有瞒李婶。李婶知道实情后,对隋心更是关怀备至。
“李婶,下周二我陪隋心去吧。”
隋心被一口苹果肉给呛得猛咳起来。
贺衍行赶紧伸手去拍后背,李婶起身假装去倒水,要不是担心隋心咳到吐,她可能还会晚一点过来。
最后李婶替隋心答应了:“那正好,那天我还约了老姐姐去看中医。隋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李婶回了房,趴在门边听着动静。她前脚刚进屋,后脚贺衍行就走了。
李婶傻眼了。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等隋小姐这么好的女孩被人抢走,有他急的。
有没有抢隋心不知道,但有人想抢贺衍行是真的。
周日是徐家的宴会日,邀请的都是锦城上层名流,隋家这次也被邀请在列。
顾伊人兴致勃勃,准备着出席宴会的礼服。前段时间,隋家被打压得够厉害,顾伊人夹着尾巴做人好长一段时间。现在隋家企业逐步稳定有提升,她又开始想捞面子了。
不过,职业经理很快派人给她传话了:“请隋老爷隋太太不要参加徐家宴会,有害无一利。”
顾伊人觉得职业经理人大题小做,她就是凑凑热闹,认识认识人,不至于以后关家里吧。
“因为这次晚宴糕点提供商是隋小姐。”来人又补了一句。
顾伊人脸都绿了,摔摔打打上了楼。
下午三点,隋心带着人把糕点送到了徐家,按要求布置好。
徐芸芸满口称赞,多给了一千的辛苦费。
隋心客客气气说了声谢谢收了钱,领着众人打算回去,徐芸芸拦住了她:“隋心,晚宴快开始了,你要不忙的话,别来回跑了,就在我家玩着吧。”
“嗯?”隋心不知道徐芸芸这又唱的是哪出。
徐芸芸红着脸敲了敲自己脑袋:“瞧我这记性,我给你的邀请函,一同吩咐人送到隋府。所以......,隋心你不会怪我现在临时邀请吧?”
隋心一笑:“我要这么出席你的宴会,岂不是当众故意给你难堪么?”
徐芸芸勾起满脸的笑:“你要不嫌弃的话,礼服我们俩应该可以互穿,我房间里的礼服,你看中那件穿哪件。”
隋心也想看看徐芸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有推迟:“我回家换身衣服就回,顺便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一下。年底了,很忙。”
徐芸芸点了点头,叮嘱她一定要来。
七点的宴会,隋心踩着点而来。
会场香影云鬓,热闹非凡。
隋心一进来,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
徐芸芸暗中握紧了拳头,尖尖的指甲刮痛了掌心也没有察觉。
“天哪,隋心这衣服是明年春秋高定款吧?”
“这肩上和腰间的钻石,应该是真的吧?”
“这家高定没有假货一说,除非她身上那条是a货。但a货的面料不会有这种质感,也不会毫无差别。”
张春明嘴损又直:“你们这典型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就算这裙子穿你们身上,你们也压不住这一身珠光宝气,这颜色,这面料你们这身材敢穿吗?”
几个嘴碎的立刻住了嘴。她们要敢呛声,这个二世祖一堆的浑话等着她们,犯不着。
也不知道这张春明看上隋心哪儿了。
“还不是看上那身子了呗。”刘燕嘴阴毒,像擦了粪水,臭不可闻。
“就是,有什么可傲气的。张春明能是什么好东西?跟他搭上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有人附和着。
这碎嘴婆没发现周围人开始左顾右盼,只有她还在那儿喋喋不休,末尾还加上一句:“是不是这样啊?”
隋心不咸不淡接了一句:“是,是你妈卖批是。”
众淑女听到隋心张嘴就骂粗话,纷纷皱起了她们那秀气又温婉的眉,好像听什么不得了污言秽语,今天晚上她们得连夜扛着火车夜奔拉萨,去洗涤她们得灵魂,净化她们的心灵。
被隋心当场抓了背后嚼舌根的碎嘴婆,丝毫不慌,反而仰起头,呵斥隋心:“隋心,你这是骂谁呢?”
隋心红唇一勾:“谁接话谁挨骂。”
“你为什么骂我?”
“今天骂你都是轻的。记住,以后要说我隋心坏话,就做好挨打的准备。”隋心上前一步,蹭站到她面前。
吓得这个碎嘴婆往后一退:“你想怎么样?”
隋心个子高挑,十几公分的高跟鞋一踩,这人硬生生矮了她一个头:“你口红没画好,给你补补。”
“不用。”碎嘴婆强硬拒绝。
隋心不管,掐住她尖得能戳死人的下巴。
碎嘴婆要挣扎。
隋心“嘘”了一声:“小心,你这下巴再用力,会弯的,重做的话,会是一笔不少的开支。更重要的是,年底了,你一时半会不能出来见人,可浪费了不少好机会啊。”
张春明笑嘻嘻站了出来,捉住碎嘴婆双手,隋心拿出一只芭比死亡色,用力在她嘴唇画了一个圈,红唇画到嘴唇外,碎嘴婆扁着嘴,眼泪流了下来。
徐芸芸分开人群,走了过来,隋心正好收手:“隋心来了?这是怎么了?”
有人接话:“闹着玩呢,没事,没事。”说着想要带走碎嘴婆。
碎嘴婆眼泪婆娑,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放。
徐芸芸声音温柔,语气却严厉:“今天是徐家宴会,是大家给面子才会这么热闹,我不希望大家玩得不开心,如果有人想找事,可以冲我徐芸芸来。”
碎嘴婆顿时收了声,连哭都不敢哭了。
徐芸芸扭头冲隋心笑了笑:“你今天真漂亮,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你也很漂亮。我说过来,肯定会来。”
这场小闹剧像落进大海里的一滴水,很快消失不见,宴会恢复热闹。
徐芸芸上了楼,刘燕跟了上去:“贺衍行到现在都没有来,应该不会来了。”
“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只打听到他不在公司。”刘燕为这事花了不少心思,但贺衍行这个人行踪一旦隐藏,就很难查到。
徐芸芸垂下长长的眼睫毛:“再等十五分钟,如果十五分钟贺衍行还不来,你就放人进来。记住,那个人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冲到隋心面前。记者都安排好了?”
刘燕喜上眉梢:“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
“那你下去吧。”
徐芸芸坐在闺房坐了会,直到于约定时间还差3分钟,她才施施然下了楼。
这么精彩的场面,她当然不会错过。
隋心一个无聊着,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坐下还不到五分钟,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冲了过来,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呼声,隋心闻到一股腐臭味,她捂住嘴压制住翻腾的胃气,抬眼看了过去,一个蓬头垢面,瘸着腿的男人,直奔她而来。
她起身避开,男人大叫着她的名字:“隋心......”
隋心一愣,电光石火之间,那男人已经到了跟前,惊慌之下,她快速往后退去,身后有人搂住她的腰轻转了个方向,紧紧扣在怀里。
熟悉的雪松味席卷而来,隋心心松弛下来,胃气逐渐平息,她闭眼深呼吸着这气息,甚至有些贪恋。
身后传来巨响,像膝盖骨摔在大理石的声音,倾刻,男人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张春明的嘈杂声紧接着响起:“这哪里来的神经病?怎么混进来的?怎么认识我隋心妹妹?”
贺衍行恰时松开隋心,耳语说了一句:“不用怕。”
隋心站好,贺衍行位置站得巧妙,刚好挡在她前面。
“这得问问主人才是。”贺衍行冷冷接过张春明的话。
“行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种事吗?幸好是你来的。妈的,这疯子闯进来,我都没反应过来。”张春明拍完贺衍行马屁,又冲隋心,“隋心妹妹,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来,来哥这儿,哥保护你。”
“我没事,不用你管。”隋心对张春明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张春明脸皮厚:“别介啊,好歹刚才我们联手对付了那个八婆啊。”
贺衍行眉头一蹙。
徐芸芸看着大戏变成了闹剧,赶紧吩咐管家带人把那个神经病拖出去,自己则慌慌张张整理好情绪,来到隋心身边。
贺衍行怎么会来?他什么时候来的?
“隋心,你没事吧?”徐芸芸按耐住心里的疑惑,叫来家庭医生,前前后后忙活着,做足了样子,“李医生,她手出血了,帮忙处理一下。隋心,这里人多手杂不方便,上楼让医生仔细检查一下,要不我们去医院也可以。”
隋心看了看伤口,应该是在贺衍行手表上刮到的,但药她肯定不敢乱用:“没事,给个创可贴我就行。”
徐芸芸好像这才下心来:“隋心,幸好你没事,小芬,你陪着隋小姐,小心照顾着。”
小芬领隋心到一旁坐下,贴心专人照顾。
贺衍行却站在原地和徐芸芸聊着天,郎财女貌,登对得不得了啊。
隋心看着气直往上冒。自己都受伤了,被吓到了,还在那儿聊天,有那么多话可聊吗?
临出门,李婶还想跟着一起来。李婶原话怎么说来着。
说什么,要不要我陪你去啊?这些人爱搞事的,说不定有人知道你怀孕的事,要么想害你小产,要么想找记者爆料抹黑你。
要不是我家少爷从不去这样的场合,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他要在我就放心了。
隋心当时就想,今天要有人敢问,她就大大方方承认。
怎么?她怀孕是件很丢人的事?她不说,是懒得说,是跟这些人说不着。吃他家大米了吗?管这么宽。
难道她还要逢人就说,我怀孕了。
逗不逗啊。
一个个,吃撑了闲着。
结果.........
结果呢?恩,也就让她安心三分钟,然后给她添堵半小时。
晚宴一结束,隋心踩着高跟鞋咚咚离开,出了大门她故意放慢脚步,左等右等,都不见男主出来。
刚才临出门,她还特意瞟了一眼,好家伙,贺衍行还在和徐芸芸聊天。
这话多得估计得用火车皮装了吧。
算了算了,爱回不回。
隋心气鼓鼓找到自己车,径直开车回了银河湾。
一进门,隋心忙着洗澡卸妆,刚坐到沙发上,李婶端来养生汤:“隋小姐,今天晚宴上没吐吧?”
隋心一想,刚才忙着生气,没想到吐这回事。
奇怪,怎么一生气也不吐呢?
不行不行,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对宝宝不好。
隋心喝完养生汤,心情好了不少:“没吐,今天也挺好的。”
李婶高兴了:“没事就好没事,我还在担心,要是你当众吐了,她们肯定找了各种方法嘲笑你。这些套路啊,都是以前我家太太玩剩下的招数。这年轻辈里,找不出上一辈那些厉害的人物了。”
隋心八卦心上来了:“李婶,以前贺太太她们那圈子你来我往,打得很厉害?都是怎么个斗法?都是名流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天天心思花在这些上面多无聊啊,要把这些心思花在别的上面,她们早成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了。”
李婶笑着嗔怪:“你啊,还是太年轻,不懂。斗是文斗,斗的是眼光、人气、修养等等,不单是今天你穿了这条裙子,明天带了那块贵重珠宝。这只是冰山一角。”
“喔豁,说起豪门大院的秘事,兴致可来了,说说,我最喜欢听这个。”
“这些豪门的女儿,妻子也是一张名片,还是活的,有声的,有思想的。一个人到底有多厚的背景和家世,看女眷们就能看出一二。具体怎么看,吃穿用度,这是基本,往高处说,就是素养和气度。所以啊,名媛们总会出国留学镀个金,学几样艺术,学几门外语,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那就仁者见仁。我家太太,就是真材实料,她的画,国内顶尖。娘家背景雄厚,婆家背景雄厚,那个时候能压她一头的太太,得往京圈里靠的才行。”
隋心感觉胳膊上爬满了毛毛虫,她抖了抖:“幸好我家普通,否则,我这样水平,天天被人碾压。”
李婶笑着摇了摇头:“你低估你自己了。”
隋心摘下干发帽,翻身要边找吹风机边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李婶打了个太极:“你这手翻糖手艺,名媛里可没有一个人会。”
隋心找到吹风机,坐回沙发,手心向着李婶:“李婶,你看看我这手,有哪个名媛的手心是长茧子,有划痕的。”
“哎哟哟,我得用方子给你保养保养,女孩儿的手就得伺候好。咦,这口子是怎么伤到的?”别看李婶年纪大了,眼神厉害着呢。
“你家少爷手表划的。”隋心漫不经心告状,反正也是事实。
李婶脸色微变:“少爷?他和你吵架了?”
看看,这就是说话水平啊。
如果李婶问:“你和他吵架了?”虽然意思听起来差不多,但换个心情听,前者是怪贺衍行,后者则是怪隋心。
高情商的说话水平啊,就是让人心里熨帖。
隋心也不好意思继续胡说八道:“没有,刚才宴会人多,他拉我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没事,小伤。”
李婶起身没一会又坐了回来,嘴里念念叨叨:“这药膏孕妇也是可以用的。女孩嘛,就该娇气点咯,好好一双手,不能留下疤痕。这药膏每天早晚各擦一次,三天应该差不多就能好。算了,还是放我这,我提醒你。”
隋心伸手接膏药的手空在半空中:“李婶,这样我好尴尬的说。”
李婶亲昵地刮了刮她鼻梁:“没事,就咱俩在,我不会笑你尴尬的。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隋心头往沙发上椅背一枕,双腿伸直,晃着脚丫:“谢谢李婶,几个小时高跟鞋,我腿都肿了。”
“是的呢。腿下放个枕头,抬高些,这样消肿得快。”李婶又告诉她方法。
隋心塞了一个抱枕在脚下,又嘭地躺了回来:“大功告成,真是舒服啊。谢谢李婶。”
吹风机刚打开,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还有客人?”李婶关掉吹风机。
隋心摇了摇头,马上想到什么:“如果是贺少爷,请他回去,就说我已经睡了。”
“那你躺会,我去看看。”
隋心戴上眼罩,闭目养神,没一会李婶的脚步声响起:“李婶,是谁啊?”
李婶应话:“你要吃什么?”
“草莓。”
吹风机响起,隋心闻到了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红酒味。
她一把坐起,扯掉眼罩,气呼呼看着沙发背后的人,果然是贺衍行。
隋心扭头冲李婶喊了一声:“李婶......”
李婶往自己房里走去:“哎呀,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年人搞不清楚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是要为难死我啊,不管了不管了,我睡了。”
隋心额头淌下三道黑线。
这老太太甩锅技巧也用得很好啊,她要学习。
“你怎么来了?”搞不定李婶,她还搞不定贺衍行?
贺衍行这会没戴眼镜,背光而立,像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深情王子:“你生气了,我来和你解释清楚。”
隋心被“生气”戳中要害,提高音量证明自己不心虚:“谁生气了?这谁都可能会生气,那人就不会是我。”
说完,隋心往旁边挪了挪,跪坐了起来。贺衍行站着,她坐着,气场容易被压制。
“你手受伤了。”贺衍行走了过来,想要牵起隋心的手,看看状况。
隋心背过手不肯给他看:“小伤口,李婶已经给上过药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关心已经迟到了,不需要了,可谢谢你了。
贺衍行坐在对面沙发上,膝盖碰到隋心腿。
隋心往后退了退,划出一条楚河汉街,泾渭分明。
“刮伤你的手,是我不够细心,没有注意到......”贺衍行知道有句名言。
第一条:太太永远是对的。
第二条:如果太太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别啊,这点小事,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当时是救我,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才对。”隋心脸上笑着,心里气着。
感情说半天,还以为自己在为手上划伤生气?
李婶把他带大,怎么就没学到一星半点呢?
贺衍行看着隋心生气的样子,琢磨来琢磨去,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今天的礼服和鞋子,你不喜欢?”
隋心叹气,心里再三劝解自己,不要跟他生气,不要跟他生气,不值当。
“喜欢啊,惊艳全场那种。”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就是怪自己没有去找她,没有送她回来。
“你是不是生气我一直都在和徐芸芸说话,没过去找你?”贺衍行问出这句话,内心是忐忑的。
他担心又踩到隋心的雷点,轰,一声,把自己炸个里嫩外焦。
隋心冷笑出来:“喔豁,还真不容易啊,能意识到。我们才是一国好不好,真是。我被疯子袭击这事,说跟徐芸芸没有关系,说破天来,我都不信。整天一副白莲花样,表面圣女洁白无瑕,内心早就黑成黑山老妖他妈了。”
贺衍行暗自吐出一口气,内心有几分小窃喜:这说明,隋心在吃醋,吃醋,是不是就有那么喜欢自己了啊。
万里长征又跨进了一大步。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这里,隋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知道啊,那你怎么还那么多话跟她说?火车皮都不够你装的。我被她欺负了啊,好家伙,你这是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整整聊到宴会散场都没有聊过......”
“不是,现在时间还不到一点,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不继续聊呢?贺衍行,你是不是喜欢人徐芸芸?你要喜欢她,这事我就算了啊,不跟她计较。”
贺衍行心情跌落谷底,这都是哪跟哪啊。再不解释清楚,隋心都得脑补到他和徐芸芸生孩子的步骤了。
“没有。我不喜欢她,我有喜欢的人了。”贺衍行白皙的脸露出红色,连耳朵尖都红了。
“真的?那你俩聊那么久聊什么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那个疯子的事。”撇开贺衍行恋情这事,隋心脑子立刻清明起来。
贺衍行总算松了一口气:“对,我就是打探这事在,不过徐芸芸口风很紧,虽然配合我的查问,但却表明她一概不知。疯子已经被人带走了,我的人还没有找到他。”
隋心一肚子气顿时烟消云散,她想了想:“刘燕估计也知道些内幕,她这个人势利眼,唯利是图,现在一门心思往上层圈子里挤,巴结徐芸芸巴结得特别厉害。这种骚主意,极有可能就是她的脑子想出来的。”
贺衍行脑子里没有刘燕这个人的印象:“她是谁?”
隋心翻开照片:“就是她,徐芸芸的跟班,跟我从来都不对付。”
“那你把照片转给我,我让人跟进这条线,应该很快就有收获。”贺衍行发出照片,又打了几个电话。
隋心偷瞄贺衍行,越看越觉得贺衍行很好看。
认真工作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
“有事?”贺衍行回头看隋心不错眼珠子盯着自己。
“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贺衍行心跳如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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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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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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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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