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被击倒的女人暂时失去了威胁,程安予皱着眉紧盯着面前那个假扮成小威廉模样的巫师,虽然他惯用魔杖的右手不小心受了伤但对方只有一个人,还不至于太过紧张。
只是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若等对方搬来的援军将这里包围住,那时候再想要逃走就难了。
然而在离开之前,程安予必须要确认小威廉的安全。
在场却没有人想要出声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对面的那个巫师只以小威廉的面孔冷漠地注视着他,慢吞吞地道:“别挣扎了,你逃不了的。”
连那声音都与小威廉一模一样。
程安予沉下了脸,他大概猜得到小威廉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被送到太远的地方,说不定就被藏在这栋房子里的某个角落。死亡不至于,但照巫师界多数看不起普通人的心理来分析,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威廉,你在哪!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
程安予刚大声呼喊起来,便见对面的巫师一下子变了脸色。
果然他猜得没有错,对方为了保存力量并没有在周围设下隔音魔咒或者是结界。这样一来,听到呼喊的居民立马就会赶过来,对方就无暇再顾忌他了。
“威廉!你在哪里!”
“艾莉!”巫师以小孩子细嫩的嗓音发出尖利的呼叫。
程安予不觉得只是个普通人的女人能对他做什么,难不成她还能凭空生出魔力来桎梏住他吗?
所以他只是瞥了那女人一眼,并未停止自己的呼喊。
艾莉·格林果然并未创造奇迹从一个普通人变为一个巫师。她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匣,看起来是事先用了缩小咒的大木箱,大约是装了什么魔法道具,但没有魔力催动的普通人只能将它丢给巫师。
既然是事先藏起来的东西,大概是很厉害了,但有这些时间,他早已经逃走了——
然而程安予这一次却预料错了,掏出木匣的女人并没有将之抛给巫师,而只是单纯地将其打开。
伴随着令人感到不舒服的阴冷气息,从里面钻出了通身乌黑的面容可憎的怪物。全身都像是在水里泡烂了一般,扭曲的手掌结痂,然而披着破烂斗篷的下摆却没有双腿,它幽幽地飘在半空,然后像是找到目标般冲到程安予面前。
看清它的外形后,程安予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那不是怪物。
而是——
「程安予,你太让我失望了。」女人冷冷地看过来,「你是程家的污点,接下来做好被家族抹去的准备吧。」
那是母亲的脸,与自己离开家族前的道别。
「你真的是人类吗,黑巫师?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没有心的恶魔!杀人难道能带给你快乐,或者让你拥有幸福感吗?如果你尚且对如今所发生的一切心存愧疚的话,现在到法庭去自首应该还能免你一死。」
那是勉强能称为朋友的人,与自己久别重逢后的寒暄。
「没想到被全巫师界通缉的黑巫师原来只是个小孩子啊。不管是活着的样子还是死去的样子,一定都相当凄惨吧。你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很难过吗?原来黑巫师也是会难过的啊,真让我意外。因为被我的话戳中痛脚了而恼羞成怒了呢,就算是这种扭曲的神情也是张令人怜悯的脸——你这欺骗世人的外表还真是让我恶心。」
那是闻风追杀而来的女巫,与自己初次相见时的问好。
「你为什么要去做黑巫师呢,乖乖地待在家族中然后继承家业不是很好吗?」
可是现在就算回去的话,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了吧。虽然说逃亡是比起被审判只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的选择,但是没有除此之外的第三条路可走了。
毕竟无论如何,我都想要活下去啊。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无情的黑巫师,那么就丢弃所有,独自一个人活下去好了。只有自己是能被信任的,只有自己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所以,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好。
这样的话,即便被朋友、亲人乃至整个世界抛弃,也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可是真奇怪。
原来从最初到现在听见过的这些话,我一直都是记得的啊。
我不是应该毫不在乎地将这一切忘记的吗?
——直面着那只能将人类心中害怕之物显现的摄魂怪,程安予将手中的魔杖一挥,属于呼神护卫的银芒霎时汇聚为独角兽的模样,冲撞着摄魂怪立刻躲闪开。
流星一般的银光随着独角兽的飞奔在四周萦绕着,然而望着这样美丽的景象,程安予却已经再没有了欣赏的力气。就在他被摄魂怪迷惑的瞬间,一个钻心剜骨(CruciatusCurse)便已绞进了他的身体。
没有料到自己面对的居然是只待在英国监狱里的魔法生物,就这样死掉了好像也不是很意外。但是真可笑啊,他想。
一个黑巫师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又或者说,他早该连同自己的心在当初也一并丢弃。
只是那样的话,与一个死物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现在已离死不远了,他的身体在痛苦刺激之下不自主地痉挛着,侧躺在地面蜷缩起肢体,只感觉自己的皮、肉、还有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被捣碾一般的痛。
但是毕竟已经受过很多次伤了,这还算能忍受。
他只是觉得,好冷啊。
结果到最后,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吗?
被关在狭小的衣柜里,手脚都被绑住的七岁孩子实在做不到只靠自己就从这种处境中逃出来。小威廉似乎也认识到这一点而并没有过多挣扎,他只是挪动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面对着这个像牢狱一样可怕而黑暗的地方,眼泪早在他被关进来不久就已经爬满了脸颊。
哭累了之后,精力耗尽的小威廉有了些困意。但是他却不敢睡,就算是闭上眼睛,也不敢真的入睡。
于是他待在漆黑之中竭力地保持着自己的清醒,直到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
“威廉,你在哪!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
是安予在喊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小威廉努力地挪动身体到衣柜的另一侧,然后他开始奋力地用身体撞击着上了锁的衣柜,被封住的嘴还使劲地发出呜呜声。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想喊出声来回答那个焦急的声音,可是他连一个单词都说不出口。
安予的呼唤还在连续不断地传来。听见这个就像是看见了希望一样,孩子不断试着各种方法想将衣柜门打开,原本感觉疲惫的身体也一下子有了力气,配合着他做出一切尝试。
但是突然,他停下了自己疯狂的动作。
他靠近门缝仔细地听着从衣柜外传来的声音,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扑簌滴落。
安予的声音没有了——
——雨小一些了。卫宫凝望着窗外的天色,略有些烦躁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安予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不由低声喃喃着,话刚说出口自己就先怔了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里想着安予的时间越来越多了。甚至现在只剩下一个人时也会觉得自己干的每一件事都毫无意义。而且偶尔还会非常讨厌接近安予的每一个人……自己现在这样算是正常吗?难道别人喜欢上一个人时也是这样的状态?
「人类的独占欲的确很强。」
阿赖耶声音的出现令卫宫皱起眉,他问:“你又想来说什么?”
「你也是拥有独占欲的人类啊。那么现在知道了所在意的人身上最宝贵的东西被夺走,你也会像人类那样露出痛苦的表情吧,守护者?」
最宝贵的东西……?
——雨还是在下,虽然小了很多,但打落在脸上还是能感觉到有些微的痛和冷。
卫宫慌忙地出了门,甚至连就挂在门口的伞和外套都忘了拿,雨水打湿了他的视线,令整个世界在眼前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格林家的门是直接用魔术切裂的,卫宫径直进去,他听见楼上似乎有些声响,便一路踩出带有水迹的脚印飞快地上了楼梯。
“你看他,那样子可真滑稽。这就是你过去提到过的钻心剜骨(CruciatusCurse)?真那么痛吗?”
“它可是被我们巫师列为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施一次就能让人痛到神志不清,多次就能致人死亡。说真的,我刚才连续在他身上甩了好几个钻心咒,魔力都耗光了!我看他已经没救了……”
“死也要挣扎半天的样子看着真碍眼,我看还是让我用绳子……”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身后的空气中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银色的眼眸倒映着她临死前的丑态,然后拔出刺入她心脏的匕首,鲜血从伤口中迸射地到处都是。
而那还是孩子模样的巫师早已吓得双腿发软,没等他说出一句话,便被那男人面无表情地抓住衣领刺中了心脏。
发誓要守护人类的卫宫,对待这两人却像是对待牲口一样,不过大概在他眼里,这也与宰杀两只畜生差不多。但是仅仅如此,却完全无法纾解他心头的怒火。
他隐隐泛出血丝的眼睛甚至没再扫那两具尸体一眼。毫不犹豫地将他们踢到另一侧后,卫宫屈下双膝,他感觉关节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但那传来的痛感不值一提。
程安予因过度的疼痛而蜷缩起来,他似乎还有些意识,而稍作挣扎着睁开眼,尽管视线已有些昏暗不明,但他还是认出了面前的人。
是士郎啊。
他想这么说,但是怕一开口就是痛呼,于是他努力地抬起手向面前的人伸去。
那只手太丑了,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而在地面上抠抓,指尖的皮肉都已磨尽,血肉混杂在那只手上,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可是卫宫立刻抓住了那只可怖的手,并紧紧地回握。
握住那只因沾满血而粘腻的手时,他终于崩溃般地哭喊出来,程安予盯着那些落在他脸颊上、衣服上的眼泪,似乎是想要笑一般扯了下嘴角。
真是的,像小孩子一样怎么行呢?他好像想这么说,但又实在无法出声。
稍过了一会,似乎是疼痛感不那么剧烈了。程安予勉力地睁开眼睛瞥了卫宫一眼,发现对方正拼命为他传输治疗魔术。
“没有用的。”他听见自己用细微的声音说,“这也只能压制一会而已,巫师界三大黑咒之一的威力可是你无法想象的啊,魔术师。”他笑了一下,尔后轻飘飘地说,“说不定反弹起来会更厉害。”
卫宫没有给他的话答复但停下了动作,只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无法抑制地呜咽。他感觉到炙热的泪水从他的颈侧滚落下去,将他紧紧拥住的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这么伤心、做什么呢?”他吃力地抬起手轻抚着卫宫的发丝,声音几不可闻,“就当做是……送一个朋友远行……”
“我没办法这么想!”紧拥住他的男人哽咽着低语,“明明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要选择怎样的未来,都要陪着你直到老去……”
“你的这个决定,”他轻声回应道,“我一点都不知道。”ωWW.miaoshuzhai.net
“你不知道……对,你不知道。”卫宫侧过脸,轻吻着程安予的鬓边,尽管他尽量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可是温热的泪水却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你甚至一点也不知道,”他靠近怀中的人的耳廓,哽咽道,“我好喜欢你。”
人类的爱和死亡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卫宫明明早已经下定决心永远不将这些话说出口,可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用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在程安予的耳边不断地述说心意……尽管有时声音哽咽着不成句,但他还是不断重复着,即便没有得到对方的一句回应,即便对方也许已经意识模糊。
然后终于,冻结的时间走动了,应该是钻心咒开始反弹,卫宫感觉到程安予的身体忽然微微痉挛起来。
“士郎……好疼。”
听见那虚弱的呼痛声时,卫宫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了一下。“没事的没事的,”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看见程安予因为无法承受的痛苦而扭曲的五官,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没事的,我去找……我有办法的,我一定有办法的。”一边眼泪又随着爱人痛苦的□□胡乱地落下来。
无措地张望中,卫宫忽然瞥见了先前被他丢落在地上的匕首。
“没事的,马上就不疼了。”
他拾起丢落在一旁的匕首,然后颤抖着将刀刃刺进了深爱之人的心脏。
鲜血飞溅上他的头发、额头、脸颊。
飞溅地到处都是。
他脱力一般地瘫软下来,刀刃被他反手砸落地粉碎。
“对不起。”他流着泪在沉睡的爱人脸上留下轻吻,“没能保护好你。”
「士郎是个好孩子呢,可是光为别人做好事却忽略了自己可不行。」
「士郎好像很讨厌吉尔的样子,为什么呢?」
「真少见,士郎在为没有跟我一起去祭典而生气吗?没事的,等到来年的祭典,你再和我,还有凛他们一起去参加祭典吧。」
「如果是士郎的话,一定会乖乖听你蒂娜姐姐的话吧。」
「士郎,要好好活下去啊。」
仿佛从一场很漫长很漫长的梦中醒过来,他凝望着自己心象世界中漫无边际的黄沙,无以计数的剑刃在风中轻鸣着——
“想起来了,守护者?”阿赖耶这样问道。
是啊,想起来了。那些很久以前曾很迫切想要找回的记忆,终于在他亲手杀死所爱之人时,一一浮现在了眼前。
要好好活下去啊。那个人在说着这句话时,脸上带着当时他根本读不懂的悲伤。那大概就算是道别的话了吧?只是就连最后的承诺,他也没能做到。
“很可惜,这次你到达的那个时间点并非是扭曲点。而且想起了过去的话,你大概更不会好好去完成这个任务了吧。”阿赖耶平静的声音穿过风沙而来,“那样就只能另想办法了。有什么先提条件,能让你不拒绝杀掉那个巫师呢,守护者?”
“我说过了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举动了。”他冷冷地道,稍稍思虑了会,他又皱起眉问,“只不过,为什么你会认为守护者中只有我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那个巫师……不,应该说是那个人类,孤僻、冷漠,明明已被生存的世界所否定却因此怀有着强烈的求生欲,不知道生存的意义却依旧坚持,这样的人类偏偏同时拥有巫师的力量,守护者之中没有人能赢得过他,但是你不一样,你能获得这个人类的信任。”
他的思绪因这番话停顿了一秒,在下一刻便被怒火烧得发疼。
“你是说,”他咬着牙,压抑着一字一句道,“让我欺骗他?”
“你觉得不能忍受,为什么?”阿赖耶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疑惑,“我以为身为人类的你应该早已经习惯了欺骗才对。”
不可理喻。
他神情冷漠地抿紧了唇,不想再搭理对方。
能读懂守护者心声的阿赖耶显然也明白了他的选择很坚定,于是沉默了下来。
但是这种稍稍能让他感到轻松的静默并没有维持多久,阿赖耶便再一次开始了与他的对话,想必之前短暂的沉默只是为了找到能在这之中平衡的方法。
“就算亲眼看着世界覆灭,你也不愿意杀了那个人吗,守护者?”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回答了吗,阿赖耶?”他冷冷地反问回去,神情中显露出一丝不耐烦。
“……那么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不如来试试能否做到在不杀人的前提下使扭曲点恢复正常。”
他闻言蹙起眉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身上存在着混乱的时空之力,这必然是因为在这个人类正常的时间线上出现了一个扭曲点。世界受到威胁的力量便是来自于那个扭曲点,本来只要杀掉处于扭曲点的这个人类,就能简单解决问题。不过,你也可以试试到那个扭曲点查看是什么造成了异常,然后将其恢复。”阿赖耶道,“就在刚才,我已经找到了扭曲点所在的时空。你要去那里试试吗?”
这已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他道:“为什么不呢?”
剑丘上的红衣守护者接受了阿赖耶(世界)的求助,并在一瞬间被传送向不知名的时空——
——教堂的地下室实在有些阴暗。只有挂在墙壁上两支的蜡烛提供些许的照明。吉尔伽美什面对着刚绘制完的召唤阵伸出手,指尖朝魔法阵输入着大量魔力的同时,吟唱起了召唤英灵的咒语。
由复杂神秘的几何图形勾勒而成的魔法阵,随着吟诵的咒语,迸发出强烈的白光。
那是英雄王寻找回遗失宝物的神圣之光,并在他眼中化作最为美妙的场景。
是的,那并非寻欢作乐的神所赐下的恩典,而是他亲手将所爱夺回的证据——
但仅在魔法阵从燃起光芒到渐渐暗淡的几瞬间,王却淡去了脸上的笑意。
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显现在魔法阵中央的英灵是个陌生男人,有着月光一般的银发银眸,他身着红色的圣骸布,稍稍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最终目光落在了将他召唤出的人身上。
“哎呀,好像被不得了的人召唤出来了。”
他笑着道。
那似乎带着些挑衅的笑顿时惹怒了吉尔伽美什。
狂烈呼啸的飓风以吉尔伽美什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风旋,地下室里的杂物被席卷而起,摇曳的两支蜡烛也彻底熄灭了火光。
在这一瞬间内,地下室陷入了黑暗,但很快又亮了起来——吉尔伽美什开启了王之宝库,扭曲了的空间中出现了华丽却同样锐利的刀剑,一齐对准了魔法阵中的红衣英灵。
吉尔伽美什血红的眸中是如火般燃烧的愤怒,他冷酷地看着对面的英灵,神情倨傲。
被王所允许亲自召唤出来的英灵,在此世也仅有一个而已,所以——
“死吧。”
好了,这里就是按卫宫的视角叙述结束。
结尾这个地方大家应该记得吧?是吉尔伽美什去向蒂娜要了圣遗物,想要把安予重新作为英灵召唤出来……
这次圣杯战争,其实是卫宫十七岁的时候参加过的那次,所以这次同时存在两个卫宫士郎,一个是十七岁的他,一个是来自未来已经死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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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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