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乎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家人。
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在那个时候都显得可有可无,所以她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还去搭救落水的小孩。
林越北见识到她的狼狈,起身接了杯壶水去烧。
他就是来当月老的,当初陈沿也难得地产生怜悯之心,准让他去蔷薇园。
所以,现在林越北反过来看陈沿可怜,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有一瞬间,白柠怀疑自己是不是生在梦里,恍惚发问:“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希望是假的吗?”
“我不知道……”她目光游离,“如果是真的话,我为什么一概不知,他不想告诉我吗?”
“不是不想告诉你,他谁都不想说。”
毕竟,这没有声张宣扬的必要,总不能说,我是个救人的英雄,我救了曾经害我妹妹凶手的命。
他恨白从,可还是为了救他,豁出去半条命。
救完后,他就不恨了吗。还是恨的,只是比起恨,还有更值得在意的人和关系。
一杯热水被端放到桌上,林越北理了理衣袖,风度依然端庄优雅,可正如他所说,他想当个扯皮条的,所以面态是意味深长的神秘,“我觉得白小姐,和他缘分未尽。”
他把这些信息告诉白柠,但并不希望她回头质问陈沿。
陈沿想瞒,总要瞒着的道理。
正如白从在白柠心里那样,妹妹对陈沿而说,是至亲之人,他当初救仇家,已经冒大不韪,连白柠都没有说,日后更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
当然,这些是林越北的猜忌,具体原因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给白柠暂住的单身公寓,地理位置很好,东西南窗都有,寒冬凉意萧条,连顶上的白灯都显得冰冷,她吹了一刻的风,大脑并未清醒。
天晚了。家里没有食材,她点一份外卖,难吃得她只尝一口后去洗漱睡觉。
陌生环境的睡眠,总让人不踏实,她半夜忽然被惊醒,摸一下脊背,全是冷汗,灯亮之后,忽然听见洗手间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咚咚的,像是脚步声。
白柠握紧手机,神经绷着。
在国外的这几年,她并没有这样窘过。起初以为自己适应能力很强,后来才知,那人怎么可能不去插手她的生活,她的学业,工作,小到租房子,可能背后都有人操纵。要不然怎么可能顺风顺水呢。
一瞬间,她按下陈沿的电话号码。
接通呢,说什么呢。
她低低地叹息,鬼使神差地将没接听的通话掐断,抽一张纸,拆开,揉成两个小球,塞到耳朵里隔音。
又睡了会,迷迷糊糊间,她忽然想起可能是自己没有关紧水龙头。
也是这个时候,她听见门口的声音。
紧接着,是卧室门扭动的动静。
白柠猛地睁开眼睛,猫似的拱起脊背,借着月光,拿起床头上的夜灯,耳朵灵敏地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等达到最近的时候,她翻过身,抬起手里的夜灯,硬生生砸过去。
过了会,她怔怔的看着昏暗的人影。
有一滴液体落在她胳膊上,黑乎乎的,但还是辨认出来这是从对方额头上溢出的鲜血。
前方的人一动不动,就这样隔着黑暗这层无形的布将她注视着,乍然的眩晕感也没让他闭上眼睛,只是出声过于沙哑和无奈。
“柠柠。”
是陈沿。
白柠手里的夜灯已经在无意之中被按亮,光线苍白,衬得他额上的血愈发的红,她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你怎么会……”
接着便是手忙脚乱地找纸巾给他擦拭。陌生地方,纸巾盒不知道被放在哪,她下床,准备找的时候,腰身被人揽住,抱了回来,然后平稳放在床上,男人的声音异常冷静:“我没事。”
她还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动乱蹿,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柠柠。”陈沿俯身,将她轻轻环在怀里,“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来。”
“不是你打的电话吗。”他问,“你是不是不知道已经通了。”
白柠呼吸沉重,她打过,但她以为信号没拨出去。
他接到后,就这样来了,是不是更能说明,这地方是他准备的,甚至公寓都可能是他名下的。
等灯亮了后,白柠看见的男人,比想象中要触目惊心。他大概也知道,转身去盥洗间擦洗,伤口并不深,只是血被抹得比较可怕而已。
等人出来,白柠问:“要不要包扎下。”
“不用。”
“这里有家用药箱吗。”
“应该有吧。”
她没有问他怎么知道有,垂眸从储物柜找来药箱,里面的急救药品并不多,但够用。
后半夜,便是白柠帮他上药,他个子高,只能坐下来,而她站在他跟前,不知是动作慢还是没做过这类活,双手微微颤抖。
“疼吗。”她问一句。
那认真的模样,是在为他担忧。
他淡淡嗯了声。
她问:“真的疼吗?”
陈沿降不下逗她的心情,“是啊,疼死了,我们柠柠下手怎么这么重。”
情急之中,她没想到他还有心情玩闹,眉头拧紧。
“也不是很疼。”陈沿轻咳一声,及时改口,“毕竟你已经给我上过药了。”
她不语。
“当然,要是亲一口的话,可能会比上药的效果更好。”
还是没得到回复声。
白柠侧对着光,静默垂眸,细密眼睫在下眼皮罩出一层薄薄的阴影。
过很长时间,陈沿才看到她眼眶红了。
红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
“柠柠?”
“我又做错事了吗。”
他起身,去抱她的动作在一刹那微顿,转而扶她的肩,让她坐在沙发上,他半蹲着,像是仰望叩拜的姿态,低声问着。
白柠别过脸,一句话都不肯给。
“我不逗你了。”许久,陈沿才捕捉到自己刚才可能犯的小数点一般的错误,“你不亲也没事。”
“对不起,我骗你的。”
“我不疼。”
白柠抬眸,看着他额边被夜灯轮廓划伤的口子,即使抹去鲜血上了药,还是留下浅淡的血迹。
她想起自己以前在城西的时候,只是膝盖磕碰一下,这人非要背着她下山。
都是人,都是肉,怎么到他这里,就不疼了。
甚至连吱都没吱一声,当初宁愿死在ICU,也不告诉她。
她很想骂他,是不是逞强地觉得自己很英雄。
白柠感觉到有只手在后背轻轻拍了下,试探似的将她往前捞,力道克制又隐忍,陈沿爱惨了她窝他怀里的时候,也爱惨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可这时,只希望她能笑一笑。
就像哄小孩似的,“柠柠不哭了,笑一下吧,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
这一哭,把人哭得不知所措。
白柠这会儿稍微有些力气,去反驳他:“我什么时候哭了。”
“没哭吗。”陈沿说,“眼睛像只兔子似的,都想拿个胡萝卜来哄你。”
她眼睫垂下,还是不语,任凭他去猜。
为什么红了眼眶呢。
这多难猜。
只能隐约又小心地猜出,她刚才,好像在为他难过,好像,在为他心疼。
可下一秒,她的话就打破他的猜测。
“你走吧。”白柠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拨了你的号码,打扰你了。”
“柠柠——”
“我想睡了。”
“我不打扰你。”
他低下的嗓音像是在祈求着什么,“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行吗?”
她小脸僵持,无动于衷。
陈沿退后几步,露出一个相当无奈的淡笑,仿佛在说,我离你远点,真的不打扰你。
……你就不要再撵走我了。
“随你吧。”
到最后,白柠还是放下所有的警戒,抱着一个枕头,闭上眼睛,逐渐睡过去。
陈沿始终未动。
生怕,他动一下就惊醒她。
更怕她醒来后,就没有人影。
看似漫长却短暂的时光,还是会过去,黎明将升,一束日光折泄而入。
清晨,一夜未眠的陈沿每一步轻得如同踩在针尖上,来到她身边。
俯身垂首,他没去碰她柔软的脸颊,只是在她乌发之上,轻印一吻,悄然离去。
*
签证过期后,因为条件限制,白柠没有续约的机会。ωWW.miaoshuzhai.net
她大概猜到是谁背后搞的鬼,不是陈沿那就是林越北。后者比前者还无赖,她无力抗衡。
就算不出国,她也没呆在南城任人宰割。
她新成立一个工摄影作室,开始全国各地地跑,去拍拍浮桥山谷,北海湿地,水上森林,也跋山涉水抵达山区做过长寿老人的生活记录照。
她没有刻意离开这座城市,也没刻意躲着陈沿。她很少再去想过去的事情和人,只把自己投入工作里。
再回到临水镇,已经入夏。
因为不久后这里的村庄就会被拆掉,白柠独自一人带着摄影设备过来,拍一些照片以留作纪念。
都是她熟悉的风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拍些什么。
恰逢小学放学时间,一群接孩子的家长中她看见熟人,是住在外婆家隔壁的邻居。
邻居也瞧见她,笑着打招呼。
手边牵着的小孩不太记得白柠,一边蹦跳走一边讲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说是班上突然有人晕倒,同学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及时救了那个同学。
后来校医过来,才知那位同学因为课间玩得太疯,导致中暑。
“老师还表扬我了呢。”小孩说。
邻居便问:“你咋救的人家?”
“我帮他脱掉外套,又在他脸上洒了点水。”
“哟呵,大孙子还知道怎么救人啊,老师教的吗?”
“不是。”小孩摇头,沉思一会儿,“好像是小时候和一个大哥哥学的。”
白柠站在路边,拿着摄影机的手忽然颤抖,不受控制似的失去原本该有的力道。
她加快步伐,跑到小孩的跟前,声音快失控:“你说的那个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邻居家的小孩现在才上小学,事发那年,岁数很小,可能还不到四岁。
好在小孩记忆力还不错,听她这么问,懵懂地点头,“好像,是叫白哥哥。”
上空,是炎炎夏日,热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初的白柠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呢。
当年,事发那天,也是这般热,因为停电,空调没有冷气,天生娇贵的陈大小姐受不住,可能在屋子里熬中暑了。
而白从奉外婆的意思,邀请他们兄妹两个来家里做客,发现陈又薇晕倒在地,便给她脱衣服解暑。
而恰巧这一幕,被保姆看见。
保姆没看错,陈又薇也没有说谎,她确实被占了便宜,但白从并不是想做猥丨亵的事情,只是想救人。
一切的根本,大概率是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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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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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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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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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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