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过不少次家,每个地方住不久,现在这个住了约二三年,算是最久的一个住处。挑不出宜居的点,但对家里的小东西们来说如鱼得水,附近邻居家也有小孩和猫,很乐意在一起玩,一到周末喧闹得不行。
平日里,图图不住这里,更爱赖在林越北的家里,一来是离学校近,二来,比起陈沿,林叔叔更为亲近,还会和他做游戏。
周末的话,他就会来陈沿这边,同隔壁的小孩玩耍。
白柠来的时候,图图刚从外面回来,玩得满头大汗。
上次在咖啡厅,白柠没看清,这次才认出这个小孩就是她从水沟沟里救出的那一个。
时隔太久,已经长高不少,不细看还真认不出。
当初以为陈沿把小孩放过已算是他的仁慈,想不到陈沿还会领养在身边。
做完介绍后,小孩甜甜地叫她:“姐姐好。”
“别瞎叫。”陈沿揉了下他的头,“上楼写作业去。”
“今天是周末,我晚上写可以吗。”
“不可以。”
小家伙撇着嘴,很勉强,“噢,好吧。”
白柠翻看手机,今天果然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她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不知道是她大意,还是陈沿故意。她懒得追究了。妙书斋
图图小脑瓜很聪明,合适宜地说:“那我和檬檬上楼啦,不打扰叔叔和阿姨叙旧。”
说罢,他去楼梯口,唤道:“檬檬,来我这里。”
一只大猫的跳蹿出来,像是听懂人话,喵喵叫着走过来,被小主人抱在怀里。
猫的品种是布偶,身子太大,快赶上大半个小孩,图图抱起来有些吃力,但小步伐迈得飞快,生怕打扰到他们似的。
自从猫出现之后,白柠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两个小家伙。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小孩叫的猫名字确实是“檬檬”。
她坐在沙发上,化主为客,静静喝着茶水。想着,应该只是巧合吧。
不一会儿,楼梯口再次闪过白色的身影,白色的绒绒大尾巴先掠现眼前,一只成年大布偶大摇大摆地下来。
路过陈沿这里,不忘用尾巴摇甩他的裤管,喵喵叫两声。
似乎在告状,楼上不好玩,它更想呆在下面陪客。
猫对陌生人的气息很敏感,檬檬先是一阵观察,然后慢慢靠近白柠。
见白柠没动,看起来很友善,它又在白柠手边嗅着,时不时睁着蓝色的大眼眸相望,似乎在表达,这个人,怎么感觉很熟悉。
白柠也有同样的疑问,放下杯子,“我看这只猫有点眼熟,是我之前养的那只吗?”
陈沿淡笑,“不然呢。”
不然他没事弄这玩意做什么。
他实在不是个喜欢养小孩和猫的男人,只是这些和她有关系,所以一并揽收。
白柠微微垂眸,看着那只猫,模样和记忆中有些出入,猫的腿脚也有些不便。
它真的叫……檬檬吗。
这个名字,熟悉得让她一下子想起曾经,这个男人曾在她身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叫着。
是他们未出生宝宝的名字呢。
怪不得,让人恍惚。
一不小心,手里的杯子没握稳,杯沿倾斜,热水泼到手面上。
烫得她手一松。
地上铺着精致昂贵的手工地毯,没有刺耳的破裂声,有的只是陈沿一句又一句不厌其烦地问话。
“没事吧?”
“柠柠?”
“说句话?”
她呆呆的模样像是被吓傻的。
白柠摇头,说自己没事。
但哪能没事呢,手背都被烫红了。
他接过保姆递来的烫伤膏,拉过她的腕,用消毒棉签慢慢涂抹。
他问:“这叫没事?”
白柠抽回手,还是不太想和他有太多纠缠,来时没想到是周末,没法去民政局办手续。
“不早了。”她说。
后半句还没酝酿出来,便被陈沿打断:“在这里住一晚上不行吗?”
“嗯?柠柠?”
她这回笑出来,“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他的语气像哄小孩,“酒店哪有家里舒坦,司机保姆随叫随到,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出去不就行了。”
“你去哪?”
“你想我去哪?”
“哦,那睡大街啊?”
“你要是能亲自给我送条被子的话,睡大街也挺好。”
他们这时候的对话,不像是分别很久的人,也不像是之间隔着情仇似海的夫妻,反倒像隔壁的老头老太,因为老头子早上抽烟的时候把桌布烫上一个洞,在外面躲了一天后,晚上好言好语去哄老太。平静温馨的时候,他们什么人都像,惟独不像他们自己本身。
白柠简单想一下他睡大街的情形,居然被逗乐了。笑得连手背上的疼痛感都能忘记,除了想象陈家大少爷裹棉被当乞丐的样子,还适当脑补他被警察发现之后的情形。
警察肯定会把他当流浪人员带走,他会觉得冤屈,说自己不是流浪汉,而是被老婆赶出家门的,没准还会报出她手机号。
也就是这个报手机号环节,让白柠大脑一停。
他没有她手机号,怎么报呢。是不是得对警察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老婆的手机号码。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她已经五年没联系我了。
最后,白柠突然没忍心想下去,回归现实,对上男人希冀的眼神,回他一句:“你就老实住家里吧。”
她在他这里蹭了杯茶,还烫了手,便要提行李箱离开。
走到一半,回头,问他周一有没有空。
“没有。”
“周二呢。”
“没有。”
“周三四五呢?”
“都没有。”
白柠没什么耐心,“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要是离婚的话,他后面几十年都挺没空的。
“我记得我们领结婚证的时候明明是周末。”白柠皱眉,“现在周末不能办理手续了吗?”
“那是特权。”
“现在不能用吗。”
“不能。”他说,“柠柠,我们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周末结婚的特权是民政局特意开放给上班族的,至于离婚手续,自然没这特权。
白柠以为他耍无赖,瞠目瞪了很久。
“算了。”
丢下一句,她回头就走。
其实手续办不办都无所谓,他们两个,除了这个证,不会有太多的瓜葛。
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陈沿身侧,是图图的说话声:“叔叔啊,你看什么,人早就不见了。”
小孩子挺疑问的,怎么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追出去呢。
因为他们之间不是那种“你听我解释”“我不听不听”而产生的误会。
人不见了,一大一小继续杵在门口,不一会儿,又来一只猫,朝他两看看,也坐下来看向门外。
当晚林越北问陈沿,怎么把人放走了,是不知道争取两个字怎么写吗。
知道又怎样。
说教别人厉害,轮到自己又委顿了,作为过来人的林越北,哪怕回到过去,又能怎样。
几年间,林越北问过很多问题。
是不是出于护短的心理,让陈沿始终认为白从是凶手。反正林越北一个外人不觉得那个傻子真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但在陈沿看来——白从不是凶手又如何,又薇就是因他而死啊。
林越北无声笑笑。是这样没错,说到底,怎么就是罪。
那么反过来呢,白柠的离去不是必然吗。
——我爱你又如何,我们就是没法在一起啊。
换位思考,她那句话,和陈沿未说出口的话相对应,谁也不比谁高贵。
也是这天晚,陈沿第一次梦到白柠。
以前他问过她,想你的话怎么办。
她敷衍地说,睡觉吧,我去你梦里。
可是呢。
一千八百个夜晚,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梦见她。
这些年,他没有避开她的回忆,养着她的猫,走她走过的路,看她曾经在会所留下的监控,腕上箍着她的皮筋,车里装着她的口红……点点滴滴凝聚到一起,都没有绘成一次相见的梦境。
这是她给的最大惩罚。
哪怕她现在回来,办完事之后也要走的。她不会更没理由留在他身边,他总不能死乞白赖地对她说,忘记过去,忘记外婆和哥哥,以后好好过。
梦里,他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后,她继续登上离国的飞机。
眼看着背影越来越远,陈沿说一句,留下来好不好。
没有得到她的回复。
因为他醒了。
凌晨三点,周围一片黑暗。
两根烟燃完后,他静静地想,还挺窝囊的,连挽留的话,都借着梦去说。
那不然怎么说呢。就连分别的时候,她还提醒他,一直以来,没有送给过她一件真正喜欢的礼物。所以最后,能不能送她离开。就当是行行好。她那语气,比哀求更让人心碎。
以为时间久了,就不会在深夜承受席卷整片胸腔的阵痛。
然而,痛苦从未消失。
只不过他学会与之共存。
*
两人再次碰面,是在白柠快要离开的时候。
平常时候,陈沿是不会呆在家里的,那天意外接到她的电话,约他见面。
她要离婚的想法,是明摆着的。该来的总是会来,躲不掉的。所以陈沿回家,拿到结婚证之后又放下,想着再等等,也许还有办法挽留。
这时楼下有人进来,保姆去迎接,新住的别墅不大,在楼上的陈沿能听见楼下的动静,听气势,白柠好像在生气。
气他耽搁这么多天吗。
陈沿反倒淡然自若下去,见了人,笑着喊她名字:“柠柠。”
大冷天,白柠额头覆着细汗,竖起的马尾还乱糟糟的,她气得直咬牙,那模样,还像个小姑娘。她在他看来,一直都是长不大的样子。
“什么事?”她一急,他反倒什么都不急,“坐下来慢慢说。”
“你少装蒜了。”
“嗯?”
“陈沿,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少玩背后阴人那一套。”
如果不是有保姆这个外人在场,白柠可能冲到他面前和他对峙。
陈沿捏了捏眉心,继续耐心:“说说看,怎么回事?”
“我的包被偷了。”
“那。”他没有犹豫,“给你重新买一个。”
她瞪他,还装吗,这难道不是他做的吗。
“还以为多大点事。”陈沿面色平坦,毫无愧色,甚至不忘调戏,“你回来,给你买多少都行。”
“包里有我的所有证件。”白柠看着他的眼睛,“包括身份证。”
所以呢。
没有这些证件的话,她是不是就没法出国了。
没有身份证,那么连酒店是不是都住不了?只能回家住了?
那多可怜啊。
然而陈沿不适时笑出来,唇际弧度没弯几秒,又在她冷沉注视下慢慢收回去,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深表遗憾和同情地问:“柠柠怎么这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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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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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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