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芸原先是想在他们出国前一起吃顿饭的,但没想部队里有事,也就没能吃成。
这会,季向蕊坐在副驾的位置,转头望着楼上开着暖灯的那户,来去的好像还能看到程芸的身影,她忽地就紧张了。
如果是以前,季向蕊经常跑去时家蹭饭那时,肯定随心所欲,叔叔阿姨叫的热情,但现在换了身份,似乎总有那么点拘谨。
车熄火的那瞬,季向蕊低头望向自己身上穿的一身淡色长裙,不知想到什么,倏地拍了下脑袋,无奈说:“我这脑子,我怎么穿了这条裙?”
时鉴没懂她意思,只笑着说:“不是很好看?”
季向蕊摇头,“阿姨也给我买了一条的,我该穿那条,我整理好收在老院的,我给忘了。”
“没事。”时鉴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穿什么都好。”
季向蕊恼得眉眼耷拉,恹恹的从还没上楼就开始自我怀疑了。她没说话,只推门跟他一起下了车。
小区一路进来的灯暖调昏暗,斜撒着投落在他们肩头,一高一低,把他们并肩相依的身影都拉长不少。
时鉴伸手搂住季向蕊的腰,见她还低垂着脑袋,指腹轻点了几下她的腰身,微倾过身,笑着和她咬耳:“开心点?”
季向蕊拽着他的衣角,往他怀里凑了凑,没底气地小声问:“你说阿姨会不会介意?我好久没见她了。”
时鉴低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尖,是哄的语调:“她喜欢你,怎么会介意?”
季向蕊没应,只说:“正好现在天热起来,等我下次来吃饭,我就穿那条裙。”
“好。”时鉴带她上楼。
与其说是想太多,不如说季向蕊是被紧张支配得乱了神。
她忘了时鉴有钥匙,想都没想就抬手按了门铃。
闻声,时鉴拿钥匙的动作滞住,顿了几秒,干脆把已经摸到的钥匙塞回衣兜,陪她站在门口一起等人来开门。
踢踏踢踏的声音很快从里边传来。
开门的是程南荨。
季向蕊虽然知道程南荨回来了,但一直没机会见,现在突然撞上视线,她收敛了平时的随意,认真地喊了声:“南荨姐。”
“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
季向蕊和程南荨笑着又聊了两句。
随后,程南荨笑着和时鉴对视的那眼,就懂了他隐含传递的意思。
她低头扫了眼时鉴左手拎着的礼品盒,没让环境安静下来,反是打趣他:“怎么一看都是爸妈的?没我的?”
“想要什么?”时鉴边往里走,边帮季向蕊拿拖鞋,等她换完,再牵上她手,准备拉着她往里走。
但刚有迈步的动作,程南荨就拦在门口,摊手在他面前,“我们时队既然大方的话,那今天什么日子,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这年都过完了,还要红包?”时鉴话归话,说完还是把早有准备的红包拿出来,塞到程南荨手里,笑问,“够吗?”
程南荨捏了捏厚度,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放行:“进去吧。”
季向蕊抬眼看向时鉴,小声问:“你这都准备好了?”
“嗯。”他笑着逗她,“不然只给你进,我一个人等在外面?”
这话外音莫名听得季向蕊耳根一热。
她吸了口气,定定神,玩笑地伸手讨要说:“那为什么我没有?你不公平。”
“你有。”时鉴趁程南荨不注意,拿出更厚的一个塞在季向蕊手上,哄着她说,“过年没给的,现在都补给你,藏好了。”
季向蕊满足地笑弯了眼。
下一秒,后面却传来几声别有深意的咳嗽声:“别当我看不见啊。”
季向蕊和时鉴对视了眼,赶紧把红包藏进衣兜,低眸直笑。
因为有条过厅,时牧和程芸现在忙着准备饭,直到看到时鉴和季向蕊,才慢一拍地从厨房里相继走出来。
时鉴“爸、妈”喊完,季向蕊赶紧跟着喊:“叔叔,阿姨,晚上好。”
“还叔叔阿姨呢。”时牧最近心情不错,这会还多了心思接话,“该准备准备改口了啊。”
这话说完,程芸一手拍上时牧的胳膊,给了他一眼,随后笑着和季向蕊说:“向蕊啊,别理他,你叔叔中午可能老酒喝多了。”
季向蕊把特意挑好的水果礼物都从时鉴手里接来,递到程芸面前,“阿姨,这是带的礼物。”
只一眼,程芸就知道季向蕊挑了什么。
是她最近才看上的一套护肤品。
看来买礼物都花了不少心思。
程芸忙笑着接下,“我们向蕊这么用心,阿姨都有点不好意思,礼物这么贵重,我都担心我那菜烧得会不会不合胃口。”
“不会的。”季向蕊也算是从小就吃程芸的菜长大,“阿姨烧的好吃。”
程芸刚想自夸一句,时牧很不给面子地插进一句:“今晚你阿姨就烧了个你喜欢的狮子头,别的都是她指挥我,别的都是叔叔烧的。”
邀功的话还没飘进空气,程芸又一掌甩了上来,咬着牙瞪他一眼,“你安静点,不会?”
时牧识相不出声,季向蕊和时鉴都被逗笑。
因为还不到饭点,所以程芸和时牧还要回厨房忙。时鉴和季向蕊说要打下手,他们也把这两孩子赶去了客厅,说很快就好。
中间这么长时间,程南荨都没跟来,还等在门口。
季向蕊好奇看向玄关,扯了扯时鉴的衣摆,小声问:“南荨姐是不是还约了人来?”
时鉴刚想说,那边门铃就响了。
程南荨开门,来的是同样提着一堆礼物的周霄。
季向蕊听时鉴简单介绍完,讶异不过几秒,就好好消化了这之间的人物关系。
周霄的那些亲戚早就断了联系,现在他就程南荨一个人了,时牧和程芸知道实情后,也没多怪他。
毕竟都不是狠心的人。
所以这次吃饭,原先是只有时鉴带季向蕊回来,但程芸特地和时牧商量了下,改成要程南荨把周霄一起带回来。
程南荨原先还觉得父母这一坎必定是个大问题。
可直到饭桌上,程芸和时牧分别把狮子头夹到季向蕊和周霄碗里时,那所谓的坎仿佛顿然化为虚无。
他们的确偏爱季向蕊,但同样是孩子,本就该一视同仁,更何况周霄救了多次程南荨的命,程芸和时牧都在努力地消除心底的隔阂。
吃饭全程,程芸起的话题都是时鉴和程南荨以前小的时候的事。
因为周霄对程南荨的了解还有局限,这一顿饭就成了推进的关键。
但不知怎的,聊着聊着,话题又拐到季向蕊每次做坏事,都往时鉴身后躲的事,十有九次,时鉴都得替她背黑锅。
程芸想想就觉得有意思,看向时鉴,“你还记不记得你三年级那会过年,你爸揍你最凶,你干什么了?”
时鉴没说话,反倒是视线转到季向蕊身上。
季向蕊余光扫到,但没看他,低垂着脑袋,像是快要把脸扣进碗里。
时鉴有意在桌下捏了下她腿。
季向蕊一躲,脑袋顺势扬起来,略有尴尬地坦诚道:“叔叔对不起。”
“什么?”时牧还没反应过来。
季向蕊把狮子头咽下去,才慢吞吞地拿出端正态度:“当年您鞋底下那个摔炮,其实不是时鉴放的,是我放的。”
这话一出,全场静了三秒。
随即,程芸和时牧对视了眼后,蓦然笑出声来。
季向蕊头皮发麻地迫切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时鉴坐在一旁,倒像是在看戏,丝毫帮着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季向蕊求助地看向他,等半天只等来他轻飘飘的一句:“都替你背了多少年的黑锅了?别忘了找时间好好补偿我。”
季向蕊愣了下,“你要什么?”
“你说呢?”时鉴笑了,“我不挑的。”
季向蕊听懂意思,一脚给他踩上去。
不过时鉴也不止给季向蕊背过这一次黑锅,时间太久,很多事情大家都忘了。
但有一点,简单鲜明。
程芸和季向蕊说:“你别看他平时淡定的样,以前心思可多了,个臭小子,因为打架被叫老师次数不少吧。”
时鉴没说话,时牧哼了声,接上程芸的话:“岂止不少,后来搞得我一进办公室,别的班的老师都认识我,给我来一句‘时鉴爸爸你又来了啊’。”
季向蕊:“......”
这事程南荨也有参与,“也不知道以前怎么这么会挑事的。”
她的目光在季向蕊和时鉴之间流连几分,笑了:“但要是英雄救美打出一身伤,就另当别论了。”
季向蕊猛地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好烫,烫得她舌尖都隐隐发麻。
时鉴帮她单手勾开难得喝一次的汽水,把易拉罐递到她手里,漫不经心地说:“家里的乖点,我至于受伤?”
“......”季向蕊一口汽水食不知味。
*
吃完晚饭,程芸和时牧没久留时鉴和季向蕊,似乎是还有些话要和周霄说,时鉴便提前带着季向蕊离开。
回去的路上,月朗星稀,一路沿街的昏黄路灯,照透焕发生机的林荫长道,是以前上学,季向蕊和时鉴每天都要一起走的路。
现在虽然重树绿植,风景都如是改头换面,但熟悉感依旧扑面而来。
季向蕊的手在玻璃窗内侧轻轻地勾勒几道,便隐约画出了并排而站的两个小人,像极了她和时鉴。
时鉴注意到这点细节,那一眼捕捉的两个小人,就此被他放进心里。
回去的路上不堵。
所以他们很快就开车到楼底下。
但季向蕊吃得太饱了,不想立刻上楼,还想散散步。
时鉴担心她的脚伤,犹豫着没动。
季向蕊也不闹腾,很好脾气地站到他身后,伸手戳戳他的背,笑眯眯地说:“那没事啊,你背我走就好了。”
时鉴拿她没办法,听从地半蹲下身,由着季向蕊软绵绵地趴在他后背。他勾住她的膝窝,待到她双手扶稳,才慢慢站起来。
回来这么久,季向蕊虽然积极配合治疗,但很多话很多事她都还埋在心里。
彼时的清盈月光像是掺着能透进她心的力道,将她渐变汹涌的情绪剖析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季向蕊靠在时鉴的肩头,缓缓闭上眼,低声喃喃地说:“时鉴,你真好。”
“还有呢?”他难得听她这么说。
季向蕊摇头,惜字如金:“就是真好。”
时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她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时鉴感谢季向蕊的坚强,却也心疼她的坚强。
明明可以选择依靠别人,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一成不变地在努力独当一面。
这份不变的熟悉,是季向蕊特意为时鉴保留的。
这是他们的暗号,久经多时还是能够找到彼此的暗号。
时鉴低下眼眸,匿住瞬间划过的种种情绪,低沉着声喊她:“晨曦。”
“嗯?”季向蕊闭目养神到思绪稍有飘散。
时鉴想到季向蕊曾经在一封信上有写到——
“生日许三个愿望,我总觉得自己贪心,那就许一个好了,许一个只要他平安回来的愿望。我想他了,我想他回来。”ωWW.miaoshuzhai.net
时鉴不确定这会不会是季向蕊喝醉酒写的。
但就是那句“我想他了,我想他回来”,时鉴每次想到,都会难以克制地如鲠在喉。
一直以来的情感传递,年少时候,成年之后,时鉴不是没有试探过季向蕊,可有违他想的,她总能云淡风轻地用玩笑略过。
年少时的靓丽风景,他满眼藏的都是她。
同样,够藏的,也只有她。
时鉴经常会庆幸。
好在有这一场不太真实的娃娃亲,能牵扯住光阴,维系住他们交错的时间。
好在有娃娃亲对象的身份,即便是久别重逢,他也能有足够的理由待在她身边,去拉近彼此疏离后的远距。
一如他答应过她的那句。
失去的所有,他会用以后的不尽,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统统再补给她。
所以不知走了多远,时鉴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背上传来的轻缓呼吸声,知道季向蕊是困倦涌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
这一时刻,路上没有别的行人,只有他们两个。
树影婆娑,风声沙沙,流连的声息都像是被按下暂缓的键,仅留他们咫尺之间感受热息的轻悄。
时鉴偏头望着季向蕊搭在他肩头的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即便是在黯淡光线下,都在耀熠地闪着银色的光泽。
如是在象征着什么。
时鉴不由想起季向蕊先前做梦说梦话,依在他怀里,也还沉浸其中地在轻轻念着:“我想你了。”
忽轻忽重的这四个字仿佛又真实地在这一刻划过耳际,时鉴闭上眼,喉结上下微滚了下,忍住肆乱漫溢的情绪,低声问她:“睡着了吗?”
季向蕊只剩几分清醒,不在状态地温吞回他:“没有。”
那就是快睡着了。
时鉴敛颚低笑了下。
再迈出的下一步,他刻意放缓步调,一如习惯地同样放缓动作的幅度,给季向蕊更加安稳的感觉。
于静谧处,似有若无的,他再度压低声线,一字一句却说得清晰。
“想结婚了,”他说,“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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