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晨曦追风时>第 61 章 第61章
  从穿巷回到厂区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然而,在程南荨被押着下车,一路走到最尽头的那处库区时,原先说好在这等她回来的Cathy不见了。

  桌上摆着上次在沿街地摊,Cathy看中的那本画册,人物绘图只到一半,放在画册旁边的笔却断了笔珠。

  周霄跟在后面,进门捕捉到这点细节,一秒就知道上午待在这边的人心不在焉,反手就是枪柄猛地甩在后面人的脸上。

  锋利的边缘生硬剐蹭而过,后面那人的脸上没好看到哪去,猩红一片。

  “Ajerk!Youcan’tevenmanageagirl!(废物!连个女孩都管不好!)”周霄就算不想,都能知道这背后的情况走向如何。

  身后的人低头,自知做错,没有反驳。

  而程南荨毕竟外人,不懂其中的事。

  整个库区有前后两个门。

  前边的铁门是有人看守,可转到程南荨待的那处库区后面,后边的门被铁锁锁着,隅落的某一块铁网却被缴出了一个大洞。

  显然,这出今早检查时疏漏的洞,大概率是Cathy被带走的地点。

  程南荨从头到尾都没出声,但她心里已经浮现出众多猜测。

  这块区域前面有挡板挡着,本就不易被发现。

  另外,这边还是监控盲区,来的人既能从这处钻进,又能避开旁人轻松带走Cathy。

  怎么说,身型都不可能高大。

  Cathy自从那次买完画本回来,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劲,时常保持敏感地盯着挂钟的方向看。

  程南荨问她,她只说幸好还没到下午一点半。

  下午一点半是他们这边的规矩时间。

  经由洗脑后的自行了断都在这个时间点上。

  自从程南荨和她说过这点后,Cathy原先想要装得毫不在意,但奈在她年纪小,承受能力不强,多少仍会暴露她的局促不安。

  恰恰在那次连程南荨都不知道的被动谈话后,Cathy更是在面临悬崖峭壁逼命的关键,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但事实告诉她,她从被周霄带回的那天,就没了这样的机会。

  Cathy是被绑了,一路被蒙眼捂嘴,束手束脚地绑到意瓦图的西边矮楼里。

  绑她的那个人,她见过,是照片墙上掉落的其中一个女人。

  不是季向蕊,是眉眼更为成熟韵雅的另一个女人。

  磕磕绊绊地被带上楼顶,铁链悉数散落地面,Cathy被推坐在房间里面的铁椅上。

  “哗”的一下,她眼前的黑巾被抽开,周围蒙落的灰尘洋洋洒洒滚在她面前,呛得她呼吸都难忍地一阵急促。

  Cathy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冷不丁就撞上脚踩高跟鞋的女人目光,冷然,漠视,和见到程南荨第一面时很像,却又比她更附带一层锋芒。

  “Whothehellareyou?(你究竟是谁?)”

  Cathy现在手脚都不得动弹,她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手上刀锋的光亮,逐步的凑近,像是下一秒就要划上她脸。

  女人只笑得艳丽:“WhoamI?Whatisittoyou?(我是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Cathy着实觉得不对劲。

  这个女人明明是照片墙上的那个,她不会看错,也不可能看错。

  就因为先前和季向蕊熟悉,还有另外那一帮中国记者,所以Cathy对亚洲那块的长相特点是分得清的。

  再加上,就算分不清,女人身上总给她一种别样的感觉,让她第六感察觉,她们好像在哪见过。

  Cathy越想越陷入困区。

  女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Cathy,似笑而非。

  直到手机响了,那边联系上她,女人接起电话,置换恭敬的语气,骤转而过的瘦削单薄背影,才猛地刺激起Cathy的记忆。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个记者?

  Cathy的思绪在血液滚烫流动后,愈渐趋于清晰。

  Cathy虽然好几年没见过那个女记者,但季向蕊她记得啊。

  季向蕊先前一直跟着那个女记者出现,两个人算是相像的中国面容,所以就算一时没能认得出,但感觉是不会变的。

  可是,那个女记者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有不到五成的相似度,一眼就是动过刀的,而且Cathy落目在女人的膝盖那块,她的行动似乎不便,像是受过伤。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女人很快就转身走出,没浪费时间搭理被绑在椅子上的Cathy。

  就算很快留得寂静的环境,Cathy也没法自救逃跑。

  手脚束缚,女人还叫人看好她。

  Cathy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她要绑她。

  但有一点,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女人应该是认识她的。

  毕竟,当年Cathy这个名字,就是女记者帮她取的。

  *

  与此同时的国内,派兵时间提前,特种部队的队员在会议室集合,江昱和他们细分地讲着这次出去的总时间和任务的方面。

  江昱其实还算对这支队伍的行动力还算放心。

  有时鉴这个指挥官,这支队伍在精准和实效方面,只会愈加进步,退步几乎不可能。

  但对时鉴,江昱除了百分百的信任,还有无可奈何必须要说的提醒。

  部队纪律是森严的,不可挑战的。

  上回时鉴闹出擅自离队,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职务,回到位置上做该做的事,已经是江昱最大程度保全他的结果。

  所以这次派兵出去,时鉴是统领队伍的身份,但同样地,上面也下达了对他的一定约束。

  时鉴可以有自己的活动区域,但绝不可以跃出马加革周边的既定界限,名义上是界限,但实际来说,就是屏障拦住的那条界线。

  一条线,分界两块。

  他们只守马加革那块,另外的阿耶于和意瓦图,各有空军和陆军的人在。

  这件事,江昱在会议上虽是一笔带过,但在会议后,他还是把时鉴单独留下,和他严肃正经地谈着这个问题:“跨线这点,绝对不可以有,到时候做各种工作也最好注意,千万别有失误。”

  时鉴了然,低眸表示:“明白。”

  江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绪。

  他是放心时鉴的,但就是最近右眼皮老是跳得厉害,他控制不住,像是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江昱不确定是哪方面的事。

  不过今早他那正处更年期的太太找茬挑刺地非要大吵一架,他那右眼皮才算消停。

  江昱没把这点心理暗示放上明面,吵完架眼皮就不跳,显然说明是他多想。

  只要不是部队有事,就算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他都乐意奉陪,没什么太大问题。

  然而,吵架完事,更让江昱头疼的是先前联谊把时鉴名字报上去充数的事。

  江昱哪能想到时鉴这小子动作这么快,这才多久,就开始冒出结婚的想法。他现在拿不出说辞给家里那位,晚上回家必定又是吵架。

  江昱沉默了好久,无奈地叹了声气,压低声线问时鉴:“那个......你身边还有没有需要相亲的人?”

  时鉴意外是这话:“男女不限?”

  江昱给否定地摆手,“得是男的,空军、陆军那块更好。”

  时鉴想都没想就承认:“没有。”

  “你不是认识空军那块的人?”江昱歪点子直往时鉴身上打,“季淮泽那也没有?”

  时鉴是真笑了:“季淮泽也在准备结婚,我还认识个傅听言。不过那人的脾气,大家都清楚,他心里就是不放人也不可能去。”

  江昱觉得机会来了,“不妨试试啊,这有什么的?”

  时鉴不摊这趟浑水,直截了当说:“我未婚妻的妹妹喜欢傅听言,我敢让他去,我还要不要过好日子了?”

  “......”真就问了等于白问,江昱闷着气坐下,心里烦乱得不行,只甩手说,“行了,我知道,你出去吧。”

  “是。”时鉴忍住笑,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是最后一周待在国内,季向蕊落定出国的时间在时鉴后面三天,所以时鉴和季向蕊更是珍惜这段时间。

  季向蕊那边一下班,连付玖维特意定的饭局都不参加,就说要回家了。

  付玖维最近是真备受冷落。

  周意瑄听说是网恋找到了一个同龄男生,学金融的,家里条件不错,下班点一到就能见到她背包撤离的欢脱背影。

  苏婥更不用说,早有对象,约会重要。

  现在是连季向蕊都不搭理他了。

  付玖维捧着茶杯站在办公室外,挽留似的看向季向蕊,“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难得请吃饭,你好歹也给我点面子。”

  季向蕊为难地指了指手表,套外套的动作迅速。

  她赔了个笑,安慰他说:“老板,我知道你最大方了,但我这又不是第一次出国,是不是?等我这次出国拿好新闻回来,你再给我整个大餐,也没问题啊。”

  付玖维算是看透,手指了圈:“你们一个个的,以前没见和对象多好的时候,还算好,现在都在敷衍我。”

  季向蕊在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找到前两天抽奖抽到的卡券,递到付玖维手上,笑眯眯地说:“我这可不叫敷衍,我都把好吃的好玩的给你了,算好了吧。”

  “走了走了,”季向蕊一看时鉴发来的消息,欣喜得跟鞋底抹了油似的,溜前不忘挥手说,“老板再见。”

  付玖维盯着那套卡券,原先心情好转不少,但当他翻过背面去看,意外看到“非卖品”三个字,整个人脸色骤转极差。

  好啊,非卖品。

  这不就是赠品吗!

  付玖维更气了,这会甚至泼墨般的夜色都不比他脸黑。

  然而,季向蕊就是能猜到付玖维看到那三个字的表情,早就机敏地开溜。

  推门走出大楼,她绕过迎光喷泉,一路蹦跳地跑进时鉴怀里,都没来得及刹车,“嘭”的一下迫得他后背撞上副驾的门。

  时鉴稳当搂住她,倒是不气反笑。

  季向蕊察觉自己是冒失过了头,从时鉴怀里冒出脑袋,温热的掌心在他单薄的白衬后面抚了抚,关心说:“疼不疼啊。”

  时鉴被她的紧张样逗笑,抬手碰过她微皱的眉梢,“就这么一下,能有多疼?”

  季向蕊又闷声给他拍了拍,心里轻轻地“嗯”了声,转身就推他上了车。

  考虑到两个人都工作在即,晚上吃完饭,季向蕊调了部电影,还是第一回用时鉴特别帮她装的投影仪。

  为了渲染气氛,季向蕊特意把客厅的顶灯关掉,笼罩一室的光线骤转黯淡,仅剩窗外攀进的那点零碎星光,照清沙发上相拥而坐的两个人。

  季向蕊选的是最近比较火的爱情片。但她看着看着,注意力就不经意转移到旁边时鉴的身上去。

  男人换掉了一贯会穿的军装,简单利落的白衬黑裤,袖边随意地挽上几道到手肘位置,似有若无地,还牵连出了别样的感觉。

  季向蕊耳边听着英语的对话,视线却投落到他的掌心,微凉的指尖玩似的从他掌中游走而过,没维持几秒就被他反手握住。

  时鉴偏头看她,漆黯的眸光蕴着少有的柔和。他微微挑眉,低声问:“不想看了?”

  季向蕊摇头,自发地往他怀里凑了凑,拿他手垫在自己下巴,眯眼笑着甩锅:“我没有啊,是你转头来打扰我看电影,刚刚看到哪里来着?”

  这会,时鉴的手撑在季向蕊的下巴,他低笑着环抱着怀里的人,反手还挑逗般地挠了挠她的下巴。

  季向蕊嫌痒,只顾往后躲,可越躲,就越是往他怀里拱。

  直到她后脑勺靠近他温热胸膛的位置。

  时鉴搂住季向蕊的腰,将她折转到自己面前,两个人一上一下,他略微低头,就不偏不倚地磨上了她的唇。

  季向蕊正躺在时鉴腿上,脸上的细茸都被他时轻时重的气息扰得微拂,生痒。她笑着推他,话里含糊:“你看,就是你啊,不好好看电影。”

  时鉴单手支起她的双臂,把她整个人带起,坐在自己面前。

  季向蕊习惯了彼此咫尺相对的距离,左手环在他脖颈,右手画着他眉眼的边角,唇边的笑压都压不下来,明知故问:“时队,你做事都这么分心的吗?”

  “什么事?”时鉴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任由她顺势趴在自己身上。

  季向蕊点点他眉心,佯装认真说:“你说呢?”

  “一打岔,电影在讲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本来你知道?”时鉴抬手,指腹绕过她柔软的发梢,溺进她发丝的纠缠,愈渐发烫的掌心扣在她的后颈。

  季向蕊一时分神,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时鉴带了过去。他吻她,不同于以往的强占据性,而是酝酿暧昧地轻缓厮磨。

  季向蕊的手撑在他肩上,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缩,她冷不丁想瑟缩,腰间却被时鉴扣得稳准,她笑着扰过他的呼吸,抬手就是推他。

  “嗯?”时鉴以为她有话要说。

  虽然离开在即,是该好好交流一下感情,但时鉴这状态,季向蕊实在想笑。

  她抬手捏捏他鼻尖,主动又凑近找寻他的唇,轻咬他唇角后,仿若就此留下独有的印记:“时队,你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啊。”

  时鉴意外她这个用词,没说话。

  违和感明明足够明显,却没有打消半点暧昧的留存,反是将这股气氛晕染融合得风温都徐徐升高。

  季向蕊也不等他回答,就双手环抱着他颈间,指腹揉搓在他的发间。

  冷热交融之际,她笑看进他眸,澄澈的四目相对,时鉴的双眸如是经她手抛进石子般地,掀起阵阵细碎的涟漪。

  “怎么不回答?”季向蕊不远反近,非要逼到他呼吸紊乱,才有得逞的快感,她眨眨眼,开玩笑说,“这是害羞了?”

  许是客厅的光线随着屏幕的亮度而深浅自然,季向蕊坐在时鉴身前,遮去了大半他得以入目的浅薄光色。

  他的神情略淡,却不影响他唇边勾出的笑,喉结上下微滚,眸底的覆压如是在忍着什么渐续融入发跳心脏的感觉。

  他笑,嗓音低低沉沉的,不哑却没入磁沉:“想听什么回答?”

  季向蕊还在想的时候,时鉴的手就已经有了动作。

  衣摆绕着圈的过风,季向蕊捕捉到他唇边的坏笑,落手就是压住他,面不改色地淡定说:“想什么呢?”

  “不是?”时鉴把她手揉进掌中,有意引导话题,“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季向蕊那所谓的云淡风轻都是装的,她没几秒就破了功,脸红又心跳地低头,和他额头相撞,闷声说:“谁和你说我想要这个了?”

  时鉴细细摩挲她的指腹,直到掌心,最后再到手腕及上,像是早有施展的方向,季向蕊被他逗得痒得不行,抬手就是勾住他脖子,不给他碰。

  “不行!”她只不过抬头和他对视了眼,心脏就难以自控地胡乱蹦跳,季向蕊觉得自己真得及时止损,不然出了国得想他。

  她一动不动,把脑袋埋进他颈窝的同时,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我还想看电影的。”

  时鉴敛颚低笑,像是稳定掌握着发展,低头吻了她耳,“我觉得电影也就一般。”

  “这个高评分呢。”总算到了季向蕊能反驳的点。【妙】 【书】 【斋】 【妙书斋】

  但不过一秒的安静,时鉴还是出乎她意料地来了句:“没你好看。”

  “......”这话仿佛直奔她耳,见缝插针地窜入毛孔后,放肆游走在滚烫血液,逼得她浑身酥麻得愣是起了鸡皮疙瘩。

  时鉴倒是不紧不慢:“真还想看?”

  季向蕊不吱声,像是给了他想要的回答。

  时鉴只笑不语。

  半天的沉默,季向蕊心里的小九九已然飙升到了极致。

  时鉴同样按下电影暂停,落得沉静的环境,他笑了笑,低头吻过她发心,哄似的要求:“马上走了,今晚好好陪我。”

  季向蕊抬头,一本正经说:“我现在这不是在陪你?”

  时鉴挑眉。

  季向蕊懂了。

  随即,铺展一夜的微凉,都在他们不遗余力靠近彼此的当下,蹙燃火苗地循序升温,点燃一室的火光。

  生生不息,耀熠又明朗。

  尽数喧嚣都在虚浮的光景下,热浪掀过。

  午夜歇过时分,他搂紧她,发烫的体温都在将他们紧密牵连,让呼吸都落到实处。

  时鉴抚过季向蕊右手的无名指,指腹的划过,带着细碎的温柔,一同缠绕的,是让她足够心定的承诺:“我一直会在你身边,所以别怕。”

  季向蕊知道时鉴指的是什么。

  他和她说过那帮人不会轻易放弃的事,兴许听着很滑稽,她有什么好值得那帮人图这么久的?

  但季向蕊在贫民窟看多了以不同价格卖出的女孩,也知道那帮人眼里从来不分差别各异,她这次既然去,就有必要保护好自己。

  她做不到像时鉴他们那样保卫祖国,起码,她必须先保护好自己。

  所以季向蕊埋脸在他颈间,轻轻汲取着能让她心定的气息,低声说:“你在,我就不怕。”

  彼时的房间,光线沉黯到伸手难见五指,时鉴依旧能从枕下摸出早有准备的一枚黑盒,小小的困在他掌心。

  季向蕊感受他的那点动静,想要起身去看。

  时鉴却用吻让她服软地闭上了眼。

  悄无声息地,他打开了那枚黑盒,拿出了里面由他精心挑选的戒指,璀璨光华被他收在手心,是特意留作的惊喜。

  他知道他的晨曦有在存钱,有在给他们的未来存钱,但该他做的,他不会先给她机会。

  季向蕊的感官敏锐地被时鉴迫于占据时,指腹间却轻轻松松地荡进了一环坚硬,不是如她所想的冰凉,而是早被他手温焐热的温热。

  季向蕊诧异地睁眼,想要低头去看那枚如烙印般烫进指间的物件,时鉴却十指交扣她的,反扣住她的手,压在枕边。

  “晨曦。”他笑着喊她。

  “嗯?”季向蕊鲜明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重跳。

  与此同时,复杂的想法瞬间胀满她的脑海。

  季向蕊知道,那枚戒指代表着太多涵义。

  代表着时鉴提前给她的承诺,同样也代表着他们在这次出国后,依旧要安然无恙回到彼此怀抱的承诺。

  四目对视的那瞬。

  他们对话的不再是:“我会平安回来找你。”

  而是时鉴嗓音够低的含笑。

  “宝贝,欢迎走进我的生命。”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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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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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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