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尊。”
姜令只浅浅地唤了一声,莞尔浅笑,并未与朔风同对笙箫默行弟子礼。
尚未拜师就是不好,此刻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直唤师父。
明明已为师徒。
她才不要见礼,此举乃为补偿心头之遗憾,绝非不愿。
笙萧默盯着姜令瞧,嘴角掠过玩味笑容,打趣她:“方才大师兄差人急慌慌地叫我来大殿处置说是心怀异心、污蔑长留的大胆弟子,这犯事儿了的弟子该不会是你吧?”他出言调侃。
这仿佛摩拳擦掌的模样,竟似是极为期待她犯了事儿。
“……”才不是她。
姜令星眸闪动,嘴角蕴笑,道是:“弟子自认极为乖巧。”,特意于“乖巧”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别人不知她打得什么哑谜,笙箫默却了然于胸。
这“乖巧”二字原就是他提起得不是?前事如在上一刻,送她回弟子寝舍的路上,他对姜令说喜爱乖巧懂事的弟子,转眼这就被姜令把这话给踢了回来。
这可真是……
笙箫默摇头失笑,瞧瞧,他这徒弟可是个惹不起的呀。
他只得点头连连称是。
“乖巧乖巧。”
“我觉得你啊甚为乖巧。”
笙箫默嘴角挂着丝戏谑的笑,煞有其事地点头,又问她:“那你们跑这来做什么?”笙箫默舌尖卷了卷,意味深长地唤了她一声:“乖巧的弟子。”
“大约……路过?”
她这话问谁呢?
姜令语气飘忽,明言试探:“这个回答您可还满意否?”
若满意,他们这就先行告退了,路过……走着走着就走过去了。
“满意满意,自是再满意不过。”
笙箫默心底好笑。
他简直满意极了,他这是收了个徒弟呢,还是养了只爱摇晃着尾巴眨着眼睛的小狐狸呢?
笙箫默透过眼前明艳动人的姜令,却只见了一只眼眸极美的小狐狸,狡黠灵动。
火夕青萝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这二人说着似是而非的明显别有深意的话,不明所云,偏偏姜令与儒尊个比个的笑容璀璨。唯有朔风若有所思。
姜令语气轻快:“那,弟子先行退下了?”
与师父友好交流完也该功成身退了,至于看热闹……看哪门子热闹?姜令只想告退。
笙箫默笑意更浓,如有实质,像花开。
姜令敏锐地觉出不妙。
下一刻,笙箫默的话更是肯定了她的直觉,他冲她身后扬了扬下巴,柔声细语:“后面。”姜令……她不愿回眸,双眼黑白分明。
殿前,脸黑如水者世尊摩严也。
姜令心中一顿,所以她的预感为何这般精准?她又回眸望向得意如狐狸般的笙箫默。
不出意料,他冲她眨了眨眼。
笙箫默轻摇扇子,脚步轻快,一派悠闲,与姜令擦肩而过时,他状似漫不经心地丢下了一句:“路过多没意思,进去玩玩多好。”
玩玩?玩什么?
姜令真想伸手拽他衣袖不叫他走。
师父怎可如此待她?
“路过?”摩严可半点也不满意。
御剑至大殿前路过?他们何不乘风直上九万里?
“你们都给我进来。”
伴随笙箫默轻快语调的乃摩严之大吼。
玩玩就玩玩。
姜令抬脚跟上去,脚步轻盈间带着股名曰赌气的风。
同何人赌气,不言而喻。
这长留大殿又不是没来过,再者说,她就不信身前这人不会护着她。
长留大殿,三尊在上。
桃翁立于一侧,花千骨跪在殿中央,“路过”的弟子站作一排于花千骨身后。
笙箫默惯常斜斜地往椅子上一靠。
白子画看了殿下站着的姜令一眼,又瞥了他一眼,笙箫默察觉了亦只回以白子画浅浅一笑。坑了弟子一把的他毫无负罪感,甚至得意极了。
之前,他还寻思自己若当了师父定极为护短,舍不得徒弟受半分委屈……如今嘛……
笙箫默瞄了眼姜令于殿下佯作乖巧的眉眼。
他心底一乐,想他绝对护短无疑,然,偶尔也想逗一逗徒弟,平淡日子里多一点师徒乐趣方才极好。
摩严落座。
“你们几个给我站一边去,等会儿我再处置你们。”
看见他们站在花千骨身后无意中像四个护卫似的,他更是心烦。
待处置的四人闻言默默地转换阵型站为一列,这会儿不再为花千骨的护卫了,而变作守护三尊的侍卫了。
摩严开始训人。
“大胆花千骨竟敢在课堂上信口胡说,毁坏我长留的声誉,还敢狡辩,快说,这些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花千骨喏喏:“回世尊,弟子是从一本书中得知,是,是六界全书。”
“这本书你是从何而来呢?”
一本书?笙箫默可从没听过有这样子一本书,他来了兴致。
姜令如有所思,书?何处来的书,总不会取自万卷门吧?
结果令人意料不到。
审花千骨竟审出了蜀山已逝掌门清虚道长。
笙箫默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清虚道长还挺八卦的!”见白子画看了他一眼连忙不说话了。
眼尖的姜令垂眸掩笑。
师父好弱。
摩严瞪完了笙箫默,眼风扫过,转眼顿住,瞪起了姜令。姜令亦忙抿住笑意,低头遮掩。
风水轮流转,这回轻笑之人换做了笙箫默。
姜令偷着抬眸,眸光倔强地盯着掩笑的笙箫默。
他轻咳一声,竟不自觉地乖乖坐直了些许。
——二人这番小动作,看似细心的摩严并未察觉,反而是白子画将之一一纳入眼底。
摩严命花千骨将《六界全书》呈上来,然花千骨不依,被忤逆了命令的摩严一口咬定花千骨乃混入长留的七杀奸细。
摩严:“来人,将花千骨施以杖刑,看她说还是不说,交还是不交!”
白子画:“师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断论,清虚道长死的时候花千骨人确实在蜀山。”
摩严:“那又能说明什么?”
“先不说这本书存不存在,就算是有,清虚道长又怎么可能随便交给一个黄毛丫头,事关我们长留的声誉却被这个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易说出,按照我们长留的律法,应该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
若为凡间柔弱宫妃,五十杖不到也足可香消玉殒。
“给我打!”
“等下。”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落了下来。
“……姜令?”
摩严冲天怒火停滞了下。
到底念及她为故友女儿,摩严强忍着压下怒火,沉声道:“你要干什么,你们几个私自跑来长留大殿我可还未罚你们。”
姜令定了定。
给了望过来的友人朔风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在身后舞青萝与火夕担忧的目光中,行至花千骨身侧站定。
她并不畏惧世尊,只是要劝动摩严冷静下来,却要下些功夫。父王称,世尊摩严为人极为偏执,固执己见,且事事皆以长留为先,极为看重两个师弟,甚至连他自己都要退居其后。
笙箫默捏着扇骨的手指一紧,朝她望了过去。他信姜令既已开口,定自有主意,可就忍不住为之担忧。
姜令亦回望过去,留意到了笙箫默青筋乍现的手,眼眸中不由染上浅浅笑意,心底却道,叫他方才故意逗她,眼下也得让她这师父紧一紧心神了。
他来她往方为礼也。
然,为人关切的滋味真可谓极好。
姜令抿住笑意,定神凝气屏息。
“弟子有一疑惑想请花千骨释疑。”
摩严:“你有什么疑问,说吧。”【妙】 【书】 【斋】 【妙书斋】
“是。”
“弟子想请问花千骨为何于蜀山遭屠门之际去往蜀山。”依花千骨先前所言,她与清虚道长定然存有某种关系,只愿她能如实回答。
花千骨虽不知为何会有此问,却也如实说了,毕竟这事没甚么可隐瞒的:“我当时并不知道蜀山惨遭七杀屠杀,之所以这时去蜀山,是因我自幼怀有异香,容易招来妖鬼,是清虚道长给了我御魔锦虽然能遮住香味,可只能维持十六年,清虚道长还要我在十六岁后去蜀山拜师学艺。”
姜令看得出花千骨并未说谎。
她在深宫十几年,不至于这点分辨能力也无,尤其花千骨这人又实在太过单纯。
她看得出,又更何况三尊呢。
此时,摩严已怒火渐消,不像方才一副吃了火药的模样,脸黑的吓人,盛怒之下竟欲严刑逼供。
姜令继续道:
“如花千骨所言,她与清虚道长之间确有渊源,至于是否为真,待世尊派咱们长留情报处专司打探的弟子前往花千骨家乡探查一番,即可验别真伪。”
“弟子来长留路上听说蜀山被七杀屠门,清虚道长被杀,大弟子失踪不见,蜀山派群龙无首,渐成分崩离析之势,方才尊上又说到清虚道长临终前花千骨曾在蜀山,满门被屠,心腹弟子又不在,这时花千骨去了,清虚道长临危托付也不是没有可能。”姜令不动声色地提到了白子画。
摩严冷哼。
“哪又如何?”
“你身上的御魔锦可还在?”姜令又问。
笙箫默已明白了姜令的打算,她可生得心思细腻,有这么点冰雪聪明之意。行了,徒弟自由发挥吧,他撒手了。笙箫默卸下担忧,斜斜一靠,静候下文。
“在。”
“各仙门同气连枝,虽道法不同,可却有法子辨别出各门派的法力。”这个说法是否当真姜令亦不知,不过听那后妃偶然间提到过三两句,彼时姜令对玄妙术法好奇心深且重,自觉眼前打开了新世界之大门,暗暗给记下了。
“你可将那御魔锦呈给世尊,弟子常听爹提起,说世尊道法高深,眼界过人,且又常年同各大门派打交道,相信一定可以分辨出其上残余的痕迹是否为蜀山所有,也可让我们这些入门弟子看看开开眼界。”
笙箫默没忍住噗嗤一下乐了。
紧接着就挨了摩严一记眼刀,接着又得了白子画淡薄一瞥,他摩挲了一下扇骨,摆摆手,他就笑笑,不要都关注他啊,他不是重点啊好吗?
他的好徒弟啊。
听听听听,她说了这一连串话——笙箫默心底掰着手指算了算——夸了大师兄三次,一次在明,两次于。在明是好话不要银子地甩出来,道法高深?眼界过人?久闻世尊大名?接着又将宣帝搬了出来。两次于暗,这话里只提到了世尊,半点儿没言尊上与他,又说是给新弟子开眼界。不仅如此,她又不动声色地提了掌门师兄,用掌门师兄来压下大师兄胸中翻滚的怒火。
笙箫默啧啧称叹。
姜令啊姜令,她眼前这姑娘可当真乃大楚最受宣帝、女皇宠爱的公主吗?听这姑娘马屁拍的,当真绝了,大楚皇宫难不成还教这个?
——呐,不得不说,这姜令巧言令色时眉宇飞扬、顾盼神飞,笙箫默心道,他瞧着且心生欢喜。
“行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
摩严内心已平静,虽仍生气,但他已平静。
哪里有?说什么呢?
公主她句句属实诶。
“弟子口说心声,句句皆为肺腑之言。”世尊您看弟子满溢赤诚之情的眼眸。姜令悄悄地回头,朝三个小伙伴笑了笑。
火夕、舞青萝自认隐晦地竖起了大拇指。朔风清冷的面容柔和下来,嘴角极为轻微地勾起了个极小的弧度。
笙箫默清咳了几下,几人循声望去,他手指暗中指了指摩严,几人瞬时严肃。
“这上面的确残留了蜀山法术。”摩严沉下声,当他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吗?
“这事也有了眉目了,具体的可等师兄派情报处的弟子探听回来后再做商议,”笙箫默出来打圆场,“这花千骨啊看来不是七杀来的奸细,这咱们可就放心了。”
“那这花千骨?”摩严皱眉。
“暂且放她回去吧,这么多弟子看着呢,难道还能出事儿?至于这其他事情,总得等调查清楚了再说吧,到时再把她带上来也不迟啊。”
白子画开口了,淡淡地说。
“就这么办吧,你们都退下。”
“下去吧快下去吧。”笙箫默做了个赶人的姿势,对着姜令时,嘴角笑意更深,还冲她眨了眨眼。
“弟子告退。”
“路过”的几人对视一眼,决定趁早走,这看热闹险些瞧了自己的热闹。
天不遂人愿。
摩严不遂姜令愿。
“等下。”
轮到摩严说等下了。
姜令脚步一顿,恨不能脚下生风,她望向身边三人,她心底横生不详。
果然。“姜令你留下。”
“是。”
姜令转身立定站好。
笙箫默爱莫能助。
“你们还不退下!”摩严紧锁眉头,盯着想随她一起留下的三人。
姜令给朔风使了个眼色,这次朔风懂了,手臂碰了碰火夕,同三尊告退,舞青萝则被火夕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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