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上遭受的变故,被陆辰风压缩成最简洁的几句话,轻描淡写地讲给林潮生听,平静的神色好似经历这些事故的人并不是他。
但林潮生没有相信陆辰风展现给自己的坦然与无谓。
2017年3月,陆父因淋巴癌入院治疗,经诊断决定采用化疗手段,但效果极差,多处脏器功能衰竭,身体状态严重下降,终日被迫囚于病床。
陆父病重带给陆辰风的打击巨大,在得知父亲恐怕时日无多,他便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每日每夜陪伴在父亲床前。
母亲离世的早,陆辰风是陆父一手带大的,他是他活着的精神支柱。陆辰风不愿放弃医生口中每一种可能对父亲身体有所疗效的药,无底洞地往里砸钱,即使如此,也仅仅是将陆父的生命维持到了年底。
在此期间,陆辰风接到一单会所的生意,对方邀请了数位社会名流共同举办一场慈善沙龙,其中的十件拍品定为珠宝,准备聘请刚刚在业内小有名气的陆辰风来做设计。
化疗致使陆父痛不欲生,陆辰风不肯聘请护工,父亲的事情必须由他亲力亲为,却又舍不得放弃这次能够崭露头角的机会。
设计作品需要原材料,陆辰风深思熟虑后,把采买宝石的任务交给了同他跑过几趟斯里兰卡的助理,冉小杰。陆辰风担心冉小杰独自前往国外无人照应,于是拜托他最好的朋友许浩一起同行,确保事情能够顺利完成。
这是陆辰风第一次有机会接触更高层次的客户,一旦他的设计得到了这些人的认可,工作室将成功转型立足于高端定制,这是每一位珠宝生意人拼命努力的方向和期愿达成的目标。
冉小杰采买的宝石总计八十三克拉,最大的一颗鸽血红宝石价值在四十六万元左右。陆辰风几乎把剩余的钱全部押注在这件事上,期望通过这次商机赢得更多的关注。
由于会所要货的时间紧迫,许浩在前线帮忙发来宝石的照片和尺寸,潦草过目,陆辰风转账交易,守在父亲身边没日没夜地构思设计,终于赶在下厂制作的期限前艰难完成。妙书斋
12月5日出货当天,陆父与世长辞,陆辰风悲不自胜,再无心力应付工作,便将成品的检测、验收与向会所交货等后续所有的流程,全权交由冉小杰和许浩代办。
然而就在他操办完父亲的葬礼,落魄地留宿在墓园,准备为父亲守灵时,一个电话击碎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LANME工作室呈交给会所的全数设计作品,被业内最权威的鉴定机构检验出了问题。
宝石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它的“纯天然”,后期优化出来的颜色与天然形成的色泽在收藏价值差异上是云泥之别。
冉小杰买回来的这批红、蓝宝石,颜色浓郁,晶体无棉无裂,陆辰风未曾接手,难以通过照片发现它的“不真”。因是最信任的两个伙伴经手,陆辰风从未对他们产生过怀疑。
可事实是,经过精准的红外光谱仪检测,这些宝石全部属于高温处理品,其中几颗内部出现铍扩散现象,用的竟是最卑劣的填充技术。
尽管内心拼命拒绝如此荒谬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助理的无声消失和朋友的手机停机已然向陆辰风昭示着,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欺骗和背叛。
新年将至,年末最后一天,陆辰风颓废地窝在工作室的沙发上,从早到晚,滴水不沾。会所的慈善沙龙如期举行,委托的其他品牌临时救场,十年心血,最终得来被业内纳进黑名单的下场,陆辰风在整个行业彻底失去了诚信。
时针跨过零点,2018年了,陆辰风压低脑袋把脸埋进臂弯,悲愤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具象化,形同无数锋利的刀刃,不停斩断着他的意志。
有那么一刻,陆辰风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厌恶。
林潮生在陆辰风话音落下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心跳,攥进掌中的手机滚烫。他回忆起陆辰风在佳夕客栈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他问他是否认同客人写在留言簿上的那句话,此刻的林潮生才真正意识到,那时的陆辰风眼里不只有慌乱,还有巨大的无助与绝望。
陆辰风垂下眼睫,手臂向后支撑住身体,唇角慢慢浮现出笑意:“我是学珠宝鉴定的,却栽在了自己最擅长的这一环上。”
“太讽刺了。”他自嘲地呢喃出一句,“也太丢人了。”
夜色浓深,远景看不清了,大概是山谷中起了雾。陆辰风低头觑一眼手表,九点五十分,按照林潮生的生物钟,该睡觉了。
两人端着刷牙杯,进药材场的公共洗手池快速洗漱,返回帐篷里将被单整齐地铺好。
并排躺在一起,林潮生裹着羽绒服,陆辰风穿着风衣,他们合盖着一张被单。渐渐升温的私密空间里,陆辰风依旧睁着眼睛,林潮生同样没有困意,寂静的氛围中,仅剩两人规律的呼吸。
林潮生掌心还握着那块月长石,一人一石正共享着相同的温度。
任何语言比起真实的遭遇都显得苍白无力,可林潮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内心的想法告诉陆辰风。
他伸过去手,将石头递向旁边:“忘记把它还给你了。”
陆辰风拿手背蹭蹭林潮生的手指:“本来就是要送你的。”
“送我?”林潮生惊讶良久,而后低声,“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舍得吗?”
“肯定舍不得。”陆辰风的嗓音被柔融的夜晚衬得格外惑人,清晰地响在林潮生脸侧,入耳钻心。
陆辰风道:“不过比起哄你开心,这点‘舍不得’倒也不算什么。”
本想以一个轻松的开头去承接陆辰风的故事,不料却收获了意外的惊喜。林潮生缩回手,藏在被单下面来回摩挲着月长石光滑的表面,半晌,他说:“我有几句话,不知……”
“只要是你愿意讲的,我都想听。”陆辰风清楚林潮生的心思,口吻温柔,“也都会用心记住。”
几秒静默,林潮生大着胆子悄悄朝陆辰风身旁移动几分,摸索到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弯曲五指在他手腕上轻挠两下,以作安慰。
他凝望着素水的皎月,先问:“这件事没有任何转机了吗?如果报案呢?”
“我咨询过律师。”陆辰风嘴唇蠕动,叹一口气回答,“钱是我主动打给许浩的,货也确实在我手上,宝石的优化并不完全属于造假范畴,他们钻了这个空子,法院只会判定我是重金买亏了这批石头,毫无胜算。”
原本让他最信任的两个人,没有在陆辰风最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反而背信弃义,落井下石。
失去至亲,名利与信誉两空,陆辰风至此被现实真正压垮,十年奋斗成了一场空。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你可以永远痛斥、厌弃甚至仇恨他们。”林潮生缓缓道,“但绝不能因此丢失掉原来的自己。”
陆辰风闻言转过头,看向林潮生即使身在暗处,依然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听见他说:“更不该为此停下脚步。”
林潮生翻身面朝陆辰风,曲起左臂枕在耳侧:“我能感觉到,你对事业的热情和真诚,倘若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渴望在工作中寻找和实现自我价值的那一类人。”
陆辰风离近林潮生:“是吗?”
林潮生“嗯”道:“这句是夸你的,别害羞。”
陆辰风笑笑:“好。”
林潮生继续说:“实际上,一件事的‘开始’并不难,难的是‘重新开始’。只言片语虽然无足轻重,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自私地希望你可以放下心里的芥蒂,不再封闭和否定自己,重新走向你原本坚持的那条路。”
“尽管很多大道理实在太虚无了,可人生须臾几十年,转眼便到尽头,我们的灵魂最终都会回归天地,所以无论如何,身在世间时,要不留遗憾,要不遗余力。”
林潮生道:“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你真的失去全部。”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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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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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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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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