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坐在特定位置上的沉渊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分钟就到一个小时了，他微微侧过头,定定地看向门口。虽然知道不可能出什么事情，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毕竟维诺那个小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谁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面，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很快，房间内便响起了一阵轻微金属门开启的气音。银发的猫耳少女和面色冷漠的大小姐并肩出现在了门口。
沉渊轻轻翘了一下唇角，看来这位军部大佬的千金真是格外守时。说好的一个小时，一秒不多一秒也不少，精准得就像是严苛的机器。
只不过——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维诺的身上。很明显,那位军部的大小姐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一套初级学院的制服，看起来很新,像是刚拆封的那种。
简单的白色短衬衫,下面是天蓝色的百褶裙，长度刚刚到大腿上面一点。这样换了身衣服以后,看起来很像个可爱又乖巧的学生。
维诺很嫌弃之前衣服上的血迹，嗅了嗅新衣服上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之后，就很配合地换上了。
以及，她的小裙子里面还有一条短裤。
带着眼罩的黑发少女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冷漠,她立在门口，左手随意地抚着刀柄,站姿很漂亮。军人的飒爽和名门望族的高傲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那只浓墨一般的眼瞳像是古井深潭，沉寂又冰寒。秦姝亦注视着维诺的背影,直到她一路跑到那个男人身边。
然后,高傲又冷漠的大小姐微微垂下眸子,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等到走过拐角的时候，秦姝亦忽然顿住了脚步，一向如苍松般挺拔的身姿这时候微微松散了些，后背靠在墙上，白皙的面颊有些微微发烫。
【维诺大人，还是个孩子啊......】
当时换衣服的时候，小王虫嗅过衣服上没有任何味道之后，就很利索地换上了，染了血迹的卫衣被扔到地上，她只穿着一件贴身的小背心。【妙】 【书】 【斋】 【妙书斋】
少女露出来的肌肤赛雪欺霜，但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锁骨精致，像是两痕漂亮的月牙。这具身体，简直比大师做出来的限量版手办更加漂亮。
秦姝亦脑海的常识中，人类女性一般十三岁左右就会开始发育，但维诺虽然身高已经快逼近一米六，然而身材看起来还是像个孩子。
然而她并不知道，因为虫族的特性，维诺在成年之前不会有任何性别特征。
几分钟后，秦姝亦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光脑，干脆利落地修改了自己的星网昵称。
【叮——】
【恭喜您，[信仰是宇宙无敌的维诺大人（星星）]昵称已修改成功。】
房间内——
“沉沉。”
柔软可爱的少女音很是欢快地喊着他的名字，然后就开始翻他的衣兜。沉渊无奈地摁住某只小动物的脑袋，然后给她摸了一块“巧克力”
“先跟我说说，她问你什么了”
“嗷呜~”
少女先是咬了一大口，然后咔嚓咔嚓地嚼了两口，想了想。然后开始抱怨道，
“沉沉你说的一点都不准，之前那些让我背好的问题她都没问。”
男人漆黑的眸子中微微流露出些许意外之色，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维诺身上的衣服，然而刚碰到裙子的时候，沉渊的手很明显地僵了一下，他蜷缩了一下手指，刚要不留痕迹地收回来。
然而这时候，维诺已经很配合地掀起了裙摆，她望着他，很单纯地问，
“沉沉，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沉渊：“......”
——心脏它突然就死了一下。
不过还好，里面倒是很安全地穿着一条短裤，就是之前维诺穿的那条。大魔王表面稳如老狗，然后颤抖着指尖帮维诺把裙摆瞬间压下去，然后收回手。
“......没问题，这个不能掀的，绝对不能的那种。”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少女还是点了一下头。
——反正人类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
于是接下来，维诺就一边吃东西，一边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她们之前对话的全过程。
沉渊越是往后听，眼神越是奇怪。维诺思维不一样会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很正常，但是......
一个受过精英教育的军部大小姐为什么会说
“请叫我秦秦！拜托！”
“请不要大意地变得更加可爱吧！”
“啊可恶，现在的我果然是不行么......”
“维诺大人，请您再委屈一段时间，我绝对会将您从那个邪恶的老男人手里解救出来的！”
维诺一字不落地全部复述了一遍，连那种慷慨激昂，热血沸腾的语气都完美地复制了出来。
沉渊：“......？？？”
所以，他这是正在看什么笨蛋热血中二脑残剧么？？？
【唔，虽然维诺的确很可爱没错。】
【——但是邪恶的老男人未免也太过分了！！！】
虽然被误会已经是常事，但是老男人什么的，他明明才二十七！就算是虚岁也才二十八！！！
沉渊感觉自己的胸口中了一箭，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最大的黑点竟然是年龄？！！
还不如什么星际头号恐/怖/分/子，或者什么罔顾人伦道德的科研疯子呢。
“啧。”
这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小王虫口中的另一个关键词，
“等等，为什么秦姝亦会叫你维诺大人？”
少女的表情忽然严肃了些，她压低声音，用一种分享秘密的口吻说，
“因为我......宇宙无敌。”
沉渊：“......”
——他就不该问。
虽然那是成年后才可能真正达到的目标，但是着并不影响维诺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尖。这时候，她凑过来，用一种蛊惑的语气问
“沉沉，你想当人类的王吗？”
【诶？】
男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少女安静而专注地盯着他，语气很是随意，仿佛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如果你想的话，等我成年之后，就把所有的人类掌权者全部杀掉，然后把你推上王位。”
虫族表达喜欢和在意的方式就只有一种，那就是疯狂送对方东西，而如果是王族的话，他们一般会送星球，金属矿产什么的。
——那种壕无虫性的东西。
虽然维诺不懂人类社会的弯弯绕绕，但是她能够感知到其他人类对沉渊的敌视，畏惧，轻蔑和威胁。
尤其是，之前有人说他会被管控，亦或是刚才，那些人用武器要刺入他的脖子。
这些细节都表示，沉沉在人类社会的地位很低。
这样的话，那就站在最高的地方就好了。与其被所有人轻蔑，威胁，敌视，不如让这些情绪全部变成恐惧。
恐惧到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仅仅是提到他的存在就会吓到颤抖和哭泣。
——就像虫族对王那样。
“......”
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少女的额头，唇角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笨蛋维诺，不要总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时候，他顿了顿，然后补了一句
“再者，我对权利并没有什么兴趣。”
虽然不痛，但维诺还是下意识捂着额头，她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好奇怪的人类......】
可是人类生活实录里面，不是好多人类都喜欢争夺权力和王位的么？就连虫族里面也要按武力值划分势力范围呢。
“那，你喜欢什么？”
这还是沉渊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他愣了一下，整个大脑竟然在这一刻变得空白。
实际上他喜欢的东西很多，喜欢粘人又傲娇的猫咪，喜欢软绵绵的床垫，喜欢草莓味的沐浴露，喜欢各种可爱又毛绒绒的小东西，但是这些所有的东西汇聚在一起之后
沉渊的眼前就只剩下维诺认真又可爱的脸，软软的发顶上，那双雪白的猫耳朵正在不自觉地晃啊晃啊晃，
粘人的，傲娇的，软绵绵的，草莓味的，可爱的......
他所有能够想到的，特别喜欢的形容词汇聚在一起之后，最终，以最醒目的方式呈现在了面前。心跳又一次开始化作了鼓点，不断地激昂起来了。
“......”
“沉沉？”
维诺头顶的小触角颤了颤，她伸手去摸了摸男人的胸口，脸上浮现出几分迷惑的神色来，
“你们人类的心跳总是这么奇怪的么？”
“......不，不要擅自乱摸！”
沉渊的身子一僵，然后手忙脚乱地把放在自己胸口上的爪爪扒开，然后猛地往后一退。情急之下，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后面有一个很尖锐的金属凸起。
砰——
一声闷响之后，沉渊被压在了墙上，少女的手抵在他的后脑上，在刚才那一瞬间直接压平了后面那处尖锐的金属突起。银色的虫甲在手背上一闪而过。
突起的喉结下意识滚动了几下，沉渊整个人就快僵成了一尊雕像。少女精致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几乎是一低头就可以吻上来的距离。
维诺的唇形很漂亮，线条精致，唇珠饱满，泛着宛如樱花一样的粉色，让人很有想要亲吻的欲望。
银色的长发有几缕散落下来，凉凉的，像是柔软的羽毛般抚过心头，引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只不过这样的姿势只维持了短短几秒，维诺直接面无表情地将那一块凸起被压平的金属掰断，然后随手捏了捏，转身精准地丢进了后面的垃圾桶。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姿势有多么地暧昧，自然又随意地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嗒——
少女的手一抽走，沉渊的头还是磕在了玻璃上，但是并不怎么痛，只发出了一声很轻微的声响。他僵硬着身子靠在墙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时候，就好像有一把火从后脑直接蹿了起来，瞬间烧红了耳尖，他极其缓慢地挪动着身体坐好，默默往旁边坐开了一点。
维诺感觉大魔王整个人都很奇怪，只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继续问下去，乘坐的星舰就发出了降落的信号。
这一声信号对沉渊来说简直就像是天籁，外面遮掩的暗幕终于掀开，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往外望了一眼，周围都是沙漠，狂沙席卷，炽烈的阳光很是刺目。
——这大概是某个机密的军事基地了。
二十分钟后。
正如沉渊所猜想的那样，他们进入了一个科技感极高的地下基地。秦姝亦走在最前面，一路畅通无阻。只不过还是会有若隐若无的视线扫过来。
“这里会提供你需要的东西，一周，把你的任务完成，如果不行，那我会亲自押送你回到荒星。”
男人懒洋洋地跟在她后面，听到这句话，他只是傲慢又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秦姝亦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她点开光脑，扫过一眼上面的消息。然后放下手，微微侧身转过来看向他，
“做好心理准备，有人想要截你的胡。”
“哦？”
这下沉渊倒是真的提起了几分兴趣。
“ATN病毒在一个月前被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但是并不能完全消除。其中参与的有一个叫姚盛，一个小有名气的黑客。他在半个小时前向联盟网络安全部汇报，说是三天之内就可以完全消除ATN。”
“所以呢？”
男人原本兴奋的语气很明显地流露出几分失望和不屑，他还以为会有个怎样的高手来截胡，结果原来是个菜鸡。
这样的语气让大小姐微微皱了一下眉，
“所以如果他在你前面搞定的话，你就会被继续流放。”
“啊，这样......无所谓。”
沉渊翘了翘唇角，语气虽然依旧懒洋洋的，不过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几分狂妄地味道。
“给我这里配置最好的光脑，然后停掉所有其他内存运转，十分钟。”
秦姝亦虽然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但也知道困扰了整个联盟两个多月的东西到底有多厉害，然而面前这个人却说只要十分钟。
真是狂妄得一塌糊涂。
不过，她的任务就是在有限范围内配合他，于是秦姝亦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十分钟后——
沉渊就坐在了一台大型的光脑面前，他随意地扫视了一眼，然后看了一下内部的各种数据，表情逐渐嫌弃化。
维诺坐在米纳的小尾巴上面，纤细的小腿无聊地晃来晃去。这里虽然全部都是金属的味道，但是嘴巴被养刁了的小王虫完全提不起任何食欲。
另一边，大小姐还在跟这边的最高负责人沟通，因为虽然提前说了可以借用相关设备，但是并没有说要停掉整个基地所有的运转，用全部的运行内存去支撑沉渊那一台光脑的运行。
尤其是，那位放言三天内解决ATN的某位黑客也在这个基地里面。
带着眼罩的少女转过身来，面色冷漠，
“很遗憾，你的请求被驳回了。借用光脑没问题，但是停掉所有其他程序的运行不可以。”
男人慵懒地在椅子上靠着，他慢悠悠地转过来，漂亮的指尖一下一下地轻点着桌面，那双狭长的眸子愈发幽深，
“谁告诉你，我刚才说的那些......是请求？”
“......？”
秦大小姐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语气冷漠，
“那你什么意思？”
沉渊斜着眸子蔑去一眼，然后露出了一种恶作剧般的笑容，那种低沉磁惑的声音尤其好听，
“——是通知。”
话音刚落，原本亮起的光脑屏幕瞬间暗了下去。密密麻麻的血红字符像流水一样疯狂滚动着。
与此同时，整个基地所有的屏幕上都出现了一秒的卡顿，闪烁了几下雪花般的乱码之后，便彻底一黑。正在运行的所有程序全部终止。
短暂的错愕之后，整个基地便陷入了一片混乱，原本秩序严谨的基地像是开水一样全然沸腾了起来。
——所有人的权限全部都被锁定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竟然连私人光脑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快——立刻派人去检查！！！”
原本正在呕心沥血打代码的姚盛突然发现面前的屏幕一黑，满眼红血丝的他愣了几秒之后，简直快当场怄出一口血来。
实际上他早就发现这个病毒的释放者并不是有心要毁掉联盟的星网，因为杀伤力并不大，而且这几天已经有了衰弱的苗头。
再加上他得到消息说十年前被流放的那个男人要回来，正好是要接手ATN。
十七岁的天纵奇才，只要是能够用数据和严谨的知识原理分解的领域，那个人几乎无所不能。在十年前，他几乎是在黑客领域被推到了神坛。
如果......如果能在那个男人前面抢先一步的话......
“咚咚——”
这时候整个基地的音响都响起了清脆的指骨敲击桌面的声音。原本混乱的基地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望向声源的位置。
低沉好听的男声就幽幽地从那里传了出来，
“嗯，通知一下，这个基地暂时被我征用了。”
【征用？】
【征用？！！】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几分震惊之色，然而在他们屏息凝神等待下文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声很干脆的挂断声，于是下一秒，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这就完了？】
几分钟后，寂静的空间中开始响起了各种窃窃私语，
“你听过这人的声音吗？为什么我觉得陌生可是又莫名地熟悉？”
“声音我也觉得陌生，但是这语气......”
“这语气是不是太狂妄了些？”
要知道他们这里可是边防重点防控基地，无论是军事防御还是网络上无形的防火墙都是联盟顶尖水平。
“我刚才听说好像秦家那位大小姐来了，会不会是......？”
“秦家那两位都是战斗疯子，哪里懂这些。”
穿着特质制服的男人说着，在光脑上点了几下，面色凝重道，
“这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黑客，甚至是顶尖的那种级别。这已经是我们插手不了的事情了，等上面的命令吧。”
这时候，秦姝亦扫了一眼手上不断闪烁着的光脑，抬眸看向坐在不远处那个悠闲正在戳代码的男人，她说话的方式很有特色，即便是这种带有警告意味的言语听起来也很淡漠。
“这里是A级防控基地，沉渊，你刚才做的事情是要上军事法堂的。”
“我知道。”
男人的语气慢悠悠的，就好像不是在紧张地攻克一个恐怖的网络病毒，而是正在悠闲地喝下午茶。
“不过身为秦元帅的女儿，你应该知道，某些任务，某些人是自带的特权的。”
“......”
秦姝亦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然后直接挂断了光脑上面的通讯，少女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总是冷冰冰的，即便语气淡漠也依旧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你还有五分钟。”
男人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头，轻轻勾起的唇角让那张冷峻又痞帅的脸显得越发吸引人了。
沉渊，当初整个星域最为出色的少年天才，曾经被某位预言家称之为最有可能成为改变一个时代的人物。
秦姝亦当初还是拿着小刀训练的孩子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名扬星域，恐怖的头脑天赋，出色的相貌，无量的前途，就像一轮完美到高高悬挂于九天之上的曜日。
但是这样一个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天才，最后变成了屠杀数百万人的刽子手。
但是——
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之后，这位军部的大小姐忽然对历史产生了一丝怀疑。因为对人类来说，杀害同族一般会感到恐惧，不安，后悔，愧疚。
如果是反社会型人格，且天生冷血残忍的人，他们的眼神会不一样。那种将人等同于物品，家畜或者是低等动物的眼神。
【比如——】
秦姝亦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正在吃糖果的银发少女的脸上。
作为联盟元帅唯一的子嗣，她见过太多那种极端又残忍的罪犯，但是，没有一个人的眼神像那个女孩一样，像湖水一样干净澄明的同时，又带着一种凌驾于所有的傲慢感。
大概就像是，高等智慧生物看低等生物的眼神。
【但是......】
秦姝亦下意识用指骨摩挲着刀柄，胸膛中的心脏开始隐隐发烫了起来。
【好可爱。】
【简直可爱过分了......】
这样灼热的目光自然引起了维诺的注意，她微微抬起眸子望过去，只见那个带着眼罩的人类少女安静地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原本白皙的面容隐隐有些发红。
浅银色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维诺下意识皱起眉，这种眼神她很熟悉，就像是那些匍匐在王座下面的虫族，炽热而灼烫，渴望又颤抖。
【奇怪的人类。】
维诺舔了舔唇，然后对着那个带着眼罩的少女，威胁性地露出了雪白的小尖牙，
“再盯着看的话，就揍你哦。”
秦姝亦：“......！！！”
【不！不行了！】
【心脏要坏掉了！！！】
于是下一秒，这位军部的大小姐就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即便是只有一只眼睛也要秒变小星星”。
维诺：“......？”
——为什么威胁过后感觉她好像更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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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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